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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哨聲響起,林中突然衝出二十八名壯漢。這些人均身,頭上戴著用樹枝編草的帽子,黝黑的皮膚下跳動著強健的肌肉。其中一人,雖然也是精赤上身,不過頭上戴的卻是七色花環,腰圍虎皮裙,顯然是這些人的首領。一雙倒三角眼配上一張馬臉,讓康劍成也嫌惡不已。
「余……余昌明,你竟然敢……」葛從石結結巴巴的說道,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伸出的手指不住顫抖。
余昌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對大門牙。「你這小子竟然敢直呼本少爺的名字,一會定會讓你嘗嘗三寶的滋味。」說罷伸手一揮,其中二十人紛紛撲向已經倒伏地的眾人,自己則領著七人惡狠狠的撲來。
葛從石見狀大驚,拚命向後挪動,不過卻是手腳無力,雖然拚命掙扎,也不過挪出步余。「余……余少寨主,大小姐可知道我們到這裡了,你好……」到底是膽小,被余昌明這一嚇,葛從石雖然又急又怒,卻真的不敢再直呼其名字了。
「啪!」余昌明走上前去,一腳踩葛從石的大腿上,狠狠的扇了葛從石一記耳光,五個手指印立即葛從石猶顯稚嫩的臉上浮了起來。「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葛老頭都死了,憑那死丫頭的本事,哪裡還放本少爺的心上。」
余昌明教訓葛從石之際,他身後的七名壯漢卻徑直走向癱坐那裡的康劍成,全然不住其一副可憐相,用籐條將其五花大綁起來,隨即被兩人抬起,重重的拋到昏倒的人群中。背部傳來的疼痛讓康劍成皺眉不已。眼睛閃過一絲寒光之後,隨即不停地呻吟起來。林中的地面本就凹凸不平,這一下著實是摔痛了他。從小到大,康劍成哪裡受過如此「優待」,若不是畏於其中幾人口中含著的竹筒,他定會痛下殺手。將連日來憋著的氣發洩這些人身上。雖然他累得骨頭都快要散架,但殺幾個人,卻並非難事。
「你們……你們把大小姐怎麼了?」葛從石顫聲說道,臉上不由泛起絕望之色。這余昌明為人陰狠毒辣,不過卻為忌憚小青,平日裡根本不敢踏進葛家山寨的範圍。現既然敢如此猖狂,小青即使沒有遇害,恐怕也是處境堪憂。
余昌明得意的笑了笑,右手猛然伸出。一把扼住葛從石地脖子,用力一慣,葛從石的頭頓時重重的砸地上。所幸所處之地有一層厚厚的枯葉,否則恐怕便已是頭破血流了。饒是如此,巨大的震盪仍讓他頭痛不已,伸手欲抱頭時,雙手猛地傳來一陣徹骨的巨痛。兩根寬達兩寸的繡簽,已從他手掌之處對穿而過,將他的手牢牢的釘地上。
見此情形,康劍成不由暗自心驚。這小子地狠毒。與他也有得一拼。若是平時,他或許還會大加讚賞,不過當對方施暴的對象也包括自己內的時候,他卻哪裡還有這份心思。當下只得暗自祈禱,希望楊誠能余晶明的注意力轉向自己的時候。及時的趕回。
聽到葛從石猶帶稚聲的哀嚎。連余昌明所帶來的那些人也微顯不忍之色。畢竟平常的人,並沒有多少會以此為樂。「別動。」站康劍成面前的一人見其眼珠轉動。當即低聲喝道,並象徵性地踢了康劍成一腳。
「啊!」康劍成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向外翻滾。直至滾到五步外的一棵樹下,才被撞中腦袋,昏死過去。踢他那人見狀不由微微詫異,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不遠處面向自己昏死過去的康劍成,一臉不可思議地表情。
「說,這些人是不是那死丫頭請來地幫手?」余昌明用腳尖點竹籤上面,腳腕晃動,引得葛從石慘叫連連。
「呸!」葛從石向余昌明吐了一口唾沫,憤憤的說道:「要殺就殺,我哥一定會為我報仇地。」說罷便張嘴用力咬下,神情絕決。
余昌明閃過葛從石的口水,見狀急忙向前撲去,另腰間的竹笛閃電探出。「卡啦!」竹笛正好插葛從石嘴中,讓其不能再繼續咬下去。「想死,哪有這麼便宜地事。」余昌明狠笑著罵道,隨便一拳砸下,葛從石的下巴頓時脫臼。
尋死不成,葛從石的臉上不由現出一絲慌張。對於余昌明的手段,顯然他也十分瞭解,雖然比起他哥他要顯得貪生怕死一點,不過卻寧願死也不願受到余昌明的折磨。
余昌明輕蔑的看了看一臉憤恨的葛從石,笑著說道:「說不說也沒關係,反正這些人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我也懶得弄醒他們,直接把他們用來喂三寶。」說罷手腕一用力,竹笛頓時深深的插入葛從石的喉嚨。葛從石再承受不了如此劇痛,頓時昏死過去。
「少寨主,這些人怎麼辦?」二十名壯漢將眾人一一用籐條綁好後,其中一人跑過來恭敬的問道。雖然是余昌明的手下,那人卻連正視余昌明的勇氣也沒有,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腳,神情畏懼。
余昌明玩弄似的踢了踢已
去的葛從石,沉聲說道:「先別急,等那三個漏網之門來,再把他們一起搬回去。」
「是等我嗎?」雄渾的聲音從林間傳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手持著一把黑色小弓,好整以遐的立那裡,不是楊誠,卻還有誰。
余昌明略微驚訝的看了二十步外的楊誠一眼,以他們二十多人之能,竟然絲毫沒有察覺楊誠的逼近。要知道這些人均是長久生活叢林中的精銳戰士,靈敏一向超於常人。就連余昌明本人,也並非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這十村八寨,他的惡名一向廣為人知,而這一切,均建立他自己超人一等的手段和身手上。雖然心中驚疑。余昌明卻毫不遲疑的伸手一揮,便有十餘人圍了上來,紛紛含著竹筒對準楊誠。
「來了好,就怕遇上膽小的給跑了。還有兩人呢?趁早出來投降,本少爺高興了,過會或許會賞你們個痛快。」余昌明不以為然地說道。雖然楊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他們,不過他卻並不擔心。畢竟人數上,他已佔有優勢,何況他手中還控制著數十名不能動彈的人質,投鼠忌器之下,他才不相信楊誠敢怎麼樣。
楊誠斜靠一棵樹的樹幹上,一邊把玩著小黑,一邊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是你,便馬上把手裡的人放了。有多遠跑多遠。」
余昌明嗤然一笑,大笑說道:「哈哈,居然比本公子還狂上幾分,要不是你是那死丫頭地幫助,說不定我還真想交你這個朋友了。」余昌明臉上笑容可掬,左手極是自然的舉了起來。看著仍悠閒不動的楊誠,嘴角不由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十個含著竹筒的壯漢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臉龐微微鼓起,只要余昌明的手一揮下,近百根淬有居毒的牛毛絲箭便會將楊誠當場格殺。
康劍成的身子微微一動。縛著他地籐條頓時解開。剛才他趁那人一踢之際,將自己的手子轉了過來,擋住雙手,以便能迅速解開繩子。這些人絕非善類,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一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少不得要多找幾個人來墊背。哪知道這些壯漢倒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這點小計謀,竟然沒被識破。那個踢他的雖然接連看了他幾眼,卻再也沒過來查看。反而不斷看自己的腳,面有得色。
楊誠的聲音傳來之際,雖然他的雙手已然重獲自由,不過他也仍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若平時,這二十幾人根本不被他放眼裡,何他們遇上的是箭術通神地楊誠。雖然他表面上並不服楊誠,不過內心裡卻也知道,論箭術他不及楊誠萬一,就算是進身肉搏,恐怕他也討不了什麼好處。這二十幾人雖然均是孔武有力,不過顯然沒有經過什麼系統的訓練,楊誠甫一出現,除了有十人上前用竹筒對準楊誠,連其他人的視線也紛紛被吸引了過去。只要楊誠一動手,再加上他從背後出手,定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對於這一點,康劍成抱有絕大的信心,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楊誠那股漫天的殺氣!就連之前對付蔡進銳地海盜之時,也沒有如此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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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葛從石地慘狀,楊誠心中確實生起極大的殺意。對方竟然用如此狠毒地手段,連一向心慈的他,頓時也決意不再留手。雖然他沒有見識過對方的竹筒地威力,不過當年洪承業曾與葛家寨的一些精銳交鋒,也曾遇到過類似的武器。雖然那竹筒裡的細箭僅能射入皮膚,但楊誠卻知道定是奇毒無比。這些叢林中的部族向來善於奇毒,楊誠當然不會讓他們有任何再施展的機會。
楊誠搖了搖頭,歎氣說道:「做你的朋友,我可沒這個福份。不過看你這份心意上,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走,亦或是死!」
說到死字時,楊誠的聲音陡然加重,余昌明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當下心中不由微微疑惑,雖然現已是冬季,不過崖州卻是無冬之地,天氣仍舊非常暖和。他們是一年四季均是赤著上身,從來沒有感覺到寒冷的滋味。「少說大話,我數三聲,馬上丟下你那玩具弓,束手就擒!」余昌明惡狠狠的說道,看著自己身旁蓄勢待發的十名壯漢,膽氣不由為之一壯。
「既然這樣……」楊誠弓交左手,右手探向箭囊,指尖輕輕的按羽箭的末端。
「一!」余昌平大聲喝道,雙眼中泛出懾人的目光。
楊誠的肩膀微微一晃,人已離開樹幹,穩的向前跨出一步。
「二!」聲音未落,余昌平的手已用力揮下。
「絲……」極其細微的聲音頓時林中響起,無數泛著藍光的細箭噴湧而出,向楊誠所的地方籠罩襲去。雖然僅是十人,那聲勢卻甚是奪人,猝不及防之下,足以讓任何高手飲恨當場。
「哈哈……咦?」余昌明放聲狂笑,剛笑到一半。卻是嘎然而止,看著楊誠所立的地方,雙眼圓瞪。若是一般人,定會他數三之時才慌忙閃
知道他卻只數到二便下令。本來他以為自己奸計得逞光閃過之後。楊誠所立之地已空無一人,無數的細箭,全然落空。
「破例。」聲音平淡無奇,卻奏響了死亡的序曲。
「咻!」正當余昌平舉目尋找楊誠的身影時,一陣突然從肩臂之處傳來。隨著一陣骨裂地聲音,整個人竟被一巨大無匹的力量擊飛丈外。「彭!」背部重重的撞一顆大樹上,整個人竟被牢牢的釘了上面。看著半空中如蒼鷹般撲下的楊誠,余昌平頓時泛起一絲恐懼的念頭,連身上地痛楚也暫時忘記。
「咻……」羽箭連珠而發。待楊誠落地之時,已有五名余家寨的戰士中箭倒地。
「殺!」眾人顯然沒到料到楊誠竟然如此神勇,驚怒之下,餘下的二十二人竟齊向楊誠撲去。一支支竹筒,將無數的細箭向楊誠噴去。
「咻!」破空之聲再起,卻是從後而來。歐凌哲立不遠處的一棵樹處,抬手疾射,箭無虛發。
甫一落地,楊誠便向後一縱,接連向後翻騰。堪堪避過對方的數波細箭。這些細箭本就令人防不勝防,若非敏捷如楊誠,恐怕根本無法閃避。
「啊!」一聲慘叫突然從人群中傳起,一個壯漢正要吹出細箭之時,一把匕首突然從胸口處伸出。又閃電般的退去。那名壯漢的身形剛要倒下之際。康劍成鬼魅般的身影已向另一人撲去。康劍成本就蓄勢已久,此際出手是乾脆狠毒。絲毫沒有半刻停頓,頃刻之間,便有三人倒他地匕首之下。
「彭!」一個壯漢剛要攻向康劍成。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隨即橫飛而出,重重的撞樹幹之上,頓時昏厥。洪方鬚髮皆怒,每出一拳必是全力而發,立時便有一人橫飛而出,無一倖免。
洪方雖然也同樣喝了泉水,不過到底非一般人可比。別人出現異常之際,立即做出反應,設法將喝進的水嘔了出來。他外闖蕩多年,無時無刻不需要防備別人的暗算。對於如何應付別人下毒,當然也有獨特的應對方法。雖然及時將水嘔了出來,不過他也有一時力氣頓無,再加上摸不清敵情,是以才假裝中毒,暗中蓄力。
變生肘腋,這些壯漢顯然沒有料到竟會有兩人從身旁進攻。洪方和康劍成豈是易與之輩,這些人雖然都是健壯無比,卻沒有一人能抵抗二人片刻之時。再加上前後有楊誠和歐凌哲這兩位頂尖的神射手,頓時讓他們陷入慌亂之中,不消片刻,便死得死,傷得傷,再無一人可以站立。
余昌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山寨中的二十幾位精銳,如同被切菜一般,四人的聯手進攻之下,連半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戰鬥便告結束。臉色已從震憾轉為死灰般地絕望,再加上肩膀上鑽心的痛楚傳來,雖然此時天氣並不炎熱,豆大的汗水卻不斷冒出。
「知道我為什麼說破例嗎?」楊誠信步走到葛從石身旁,皺眉查看著葛從石的傷勢,淡淡的說道。
余昌明惱中已是一片空白,哪裡還能吐出半個字來,遑論剛才地狂傲。他心裡當然明白,僅憑這四個人地恐怖實力,便足以讓他的整個山寨頭痛了。他本以為撿了個大便宜,哪知道卻惹來了殺星。
楊誠從身上取出一瓶金創藥,一邊細心地灑葛從石的傷口上,一邊歎氣說道:「戰場之上,死傷所能免。不過我這個人有個規矩,傷而不殘,死而不覺。不過對你,我總算是破了個例。」
余昌明面如死灰,幾欲痛暈過去,但楊誠的話卻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傷而不殘,死而不覺。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戰場上還能牢守這個尺度,那還是人嗎?他眼裡,楊誠簡直就是一個怪物了。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他這條命不管能不能保住,但這隻手卻完全廢了。整個肩骨被一箭貫透,就算是扁鵲再生,恐怕也無法挽回了。
「弟弟!」葛從林狂奔而來,想要抱住葛從石,卻又生怕觸動其傷口,只得一臉悲慟的蹲旁邊,看著楊誠施救。對於他這個弟弟,他一向極是愛護,哪料到剛離開半刻,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剛才他們三人林中拾柴之時,葛從石的第一聲慘叫傳來,楊誠便和歐凌哲迅速趕回。雖然他自小長山林之中,但卻遠不及二人迅捷,待他趕回之時,戰鬥已然接近尾聲。
楊誠拍了拍葛從林的肩膀,安慰的說道:「幸好沒有傷到筋骨,靜心修養一段時間,應該沒有大礙。你還是看看他們怎麼樣了。」除了他們四個,其他人均已中毒。對於毒藥,楊誠向來少有涉及,待一治完葛叢石,頓時擔心起來。
葛從林重重的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葛從石一眼,轉身向泉邊走去。
「唰!」楊誠一把將箭矢拔出,盯著滑落地的余昌明,冷冷的說道:「現,你還可以選擇,死,還是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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