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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
被葉浩天擴建一,足可容納上百人的議事廳裡,坐無虛席。
從楊誠回來的第二天中午,安平城內的馬車便被徵用一空,馬不停蹄的發往交州的每一個郡縣。除了這幾年興起來,並活躍交州遠近州郡的大小商隊的商人們外,各郡縣的名門望族及知名人士,全部坐上馬車,趕抵安平。
不知內情的人見到如此陣式,都議論紛紛,楊誠這一次回來,一改之前交州的做法,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動。稍聽到一些風聲的,也是詫異不已,場這些人雖然來自四面八方,但卻幾乎囊括了交州所有的上層人物。有錢、有名或是某方面的頂尖人才。眾人雖然不知道楊誠要做什麼,但有一件大事情將要發生,均是心知肚明:交州恐怕又要大變了。
所有的變革,總是具有風險的,但眾人的心中卻隱隱有些興奮。楊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眾所周知的,所有的一切均為民謀利,從來沒有虧待過任何一個交州百姓。而他們這些人,是用遠好於從前的名聲得到多的利益。
正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楊誠與左飛羽攜手步入大廳,緊隨其後的,是左擒虎、封飛、黃德全、封武及一干德高望眾的鄉老。跟後的低頭而入的那人,眾人均覺微微眼熟,細看之後竟然發現以當年臭名昭著,後來卻消聲匿跡的青石寨二當家黃南傑。當年他親手殺死自己的結拜兄弟黃功偉,以求得保全性命的機會。楊誠雖然對他的為人極不屑,不過倒底自己有言先,為不至於失信於人。還是放了他一條生路。
如此大地陣容,讓眾人議論之聲戛然而止。雖然對黃南傑的出現略有疑惑,卻再沒有人敢出言交談。
楊誠與左飛羽一邊向內行,一邊和善的與所經之人打招呼。雖然這些人裡,楊誠所能認識的並沒有幾個,但他誠摯的態度。卻沒有半點偽裝。讓楊誠大為驚訝的倒是左飛羽,這裡地每一個人她似乎都有著深刻印象,誰是交州種田佳的能手、誰是陶藝好的師傅、誰是繡出精美錦緞的繡娘、誰又是能潛到深的海裡,取出美的珊瑚樹的水手……所有被請來的人的才能,她幾乎都是如數家珍。楊誠暗自讚歎不已,他因為性格地原因,並不喜於四處交際,所以除非必須之人,他幾乎根本鮮有涉足。幸好有左飛羽這個佳互補,否則他這一次哪能如此快的將所要找的人全部召集起來。
與左飛羽上首並肩坐下之後,楊誠向眾人略一點頭,和聲說道:「首先,我要謝謝大家,這次如此倉促的邀大家來商量一些事情,竟沒有一人拒絕,實令倍感榮幸。」對於左飛羽以女子身份參與這件事,眾人均沒有異議,這兩個月來左飛羽的辦事能力與平易近人的態度。也是眾所周知的。能以一介女流,將交州的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早已讓眾人心服口服了。
「大人何必客氣,大人是交州百姓的再生父母,沒有大人哪有我們現的日子。只要大人說一聲。我們哪敢不心力。」聲音粗獷有力。說話之人正是當年聚眾黃鹿山專門劫富濟貧地義盜葉鋒。因為剿滅黃功偉的叛亂有功,得以被楊誠和葉浩天消去案底。重做良民。謝明倫被擊敗之後,崔剛將楊誠獎賞他的百畝良田全部賣出,召集原來的那伙兄弟。跑起正經買賣。因為他為人豪爽義氣,做生意又極有信譽,幾年來下來,也算得上是個腰纏萬貫的富翁了。
楊誠揮手止住眾人附和之勢,笑著說道:「大家對楊誠地抬愛,我實是感激不。相信大家對我這兩日地舉動也略有耳聞,這一次找大家來,說得好聽點是有事相商,若要說到實處,實是有事相求。」
「大人管說就是,大人怎麼說,我們便怎麼做。大伙說是不是?」吳老六的話,引得眾人紛紛點頭。吳老六此時再不是當年那個欺善怕惡,人人輕視地強盜頭子了,這幾年他靠著官府獎勵他的那幾百畝良田和寬闊的莊院,招攬百姓耕種。因他一改從前,對百姓多施恩惠,又經常幫助他人,幾年下來,竟然得到善人地名聲。雖然富比不上葉鋒等大商人,但走街上,倒也是腰板挺直,揚眉吐氣了。對於楊誠和葉浩天,他當然是說不的感謝,沒有他們,對於沒有一技之長的他來說,哪會有今天這樣的風光。
「那好,我就直說了。」見到廳內的熱烈氣氛,楊誠也再用不著客套。「今天我請大家前來,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建立交州大商會的事情。」
「大商會?」商人們倒還沒多大的反應,事前他們也從左飛羽那裡得到一些消息,雖然並不具體,不過他們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不過對於其他人來說,特別是那些種田能手,又或是經營農莊的地主,卻是微微不解。他們的心裡,他們和商會,那是八桿子打不到一起的啊。不過眾人雖然心中疑
也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靜待楊誠的下文。
見眾人沒有什麼大的反應,楊誠繼續說道:「對於交州的情形,想必大家也清楚。雖然算不得多好,不過倒也過得去,我相信坐的每一個人,都希望這種情況能夠繼續下去,甚至好。」頓了頓,楊誠看了看微微點頭的眾人沉聲說道:「這幾年交州一直只收取極低的賦稅,官府、捕快及飛虎營的用度,大多來源於商人上交的稅款。本來倒還相安無事,不過現外面的情況越來越差,生意也越來越難做,如此一來,州府的錢糧便越來越少。」
聽到楊誠說到這裡,眾人哪裡還不明白。交州不僅沒有其他各州那些名目繁多的苛絹雜稅,就連正常收取的賦稅。也只是象徵性的收取而已。從百姓身收取地稅額,甚至還不夠交納應該上繳給朝廷的數目。正是因為這種養民政策,才使得交州奇跡般的發展起來,成為大陳唯一一個沒有任何人會挨餓的州。即使是那些勞力不足的家庭,也可以上繳官府的稅額之後,能夠保證一家一年地溫飽。對於這一兩年來。有些州郡不斷有人逃難而出,甚至有人餓斃路旁的情況來說,簡直有著天淵之別。
「我建議,把現的賦稅再翻四倍,這樣一來,百姓也能承受,官府也不至於財力匱乏。」南海望族的族長賈道田提議道。
「這幾年我們從官府得了不少好處,現官府有難,大家也應該出手相助。我帶頭無條件贈送五千兩銀子!」崔剛財大氣粗的說道。他也和葉鋒一樣。靠著官府的獎賞起家,召集起原來那伙兄弟做生意。因為他從葉浩天手裡爭取到銷售官鹽的權力,是以名頭雖然沒葉鋒響,但所獲的利潤卻極為驚人,幾年下來,財富也與經營範圍比他廣得多的葉鋒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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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一萬兩!」葉鋒不甘示弱地看了崔剛一眼,大聲說道。
「我出三千兩!」「我出五百兩!」……一時間,大小商人們都爭先恐後的表達自己對楊誠的支持。那些坐擁大片田地的人,雖然沒有這些商人闊綽,不過也紛紛表示願意無條件的贈送官府數量不等的糧食。
楊誠站起身來。揖手向眾人一禮,高興的說道:「大家的盛情,令我非常感動。不過大家的心意我領了,這些錢糧都是大家辛苦賺來的,我當然不會白白地接受。至於賦稅。暫時我也沒有增加的打算。不錯。這幾年百姓確實漸漸富足了,不過元氣仍然沒有恢復。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楊誠絕不會把算盤打到老百姓的身上。」
聽到楊誠這話,廳內為之一靜。楊誠的拳拳之心。贏得了眾人尊崇的眼光。舉目一望,遍地都是貪官污吏地今天,他們是衷心地感謝上蒼,賜給他們一個像楊誠這樣的官員。大多數地官員都想方設法聚斂財富,唯有交州是藏富於民,其他地方雖然也不是沒有好官,不過卻完全淹沒貪官的大潮之中,無聲無息。大陳眾多的州郡之中,交州雖然不是富庶,但無疑是百姓安心地地方。
「有道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大家要知道,商人們的生意不好做了,受損失的絕對不止是商人們。交州地闊人稀,向來都貧困之地,這幾年若不是靠著貿易,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發展。生意不好做,一方面是因為形勢所影響,另一方面也與我們各管各,互不相干有很大的原因。」楊誠侃侃說道。成立一個大型的商團,這是還西域之時,張識文便向他提議的事了。兩人曾仔細商量過一些細節,是以楊誠用不著再做什麼準備,便加以實施。
眾人均是微微點頭,露出沉思之色。商人們當然有著切身的體會,名目繁多的過路稅、入城稅,不僅要應付各地官府的層層盤剝,還要擔心路上剪徑的強盜搶掠。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連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像葉鋒這樣實力龐大的富商,也只能求個保本,微有薄利便可慶幸不已了。對於實力弱小的商人來說,幾乎已是難以為繼了,吃過幾次虧後,大多轉而只經營交州境內的生意,間或跑一下鄰近的郡縣。至於遠的地方,除了幾個大商家以外,已經鮮有人敢去涉足。而這幾個大商家,也多是因為信譽的關係,為了維持與各地那些大客戶的協議,即使是虧本,也勉強支撐下去。
同樣,對於這些技工來說,也有著不小的打擊。交州這幾年陶器和絲綢漸漸興起,不過經過一年左右的興盛之後,這樣的美景再不復存。他們所生產的東西,遠遠超出交州百姓的需求,但卻很難賣到交州以外的地方。雖然他們的溫飽不存問題,但要想進一步,卻是再無可能。有些工坊,甚至已經有半年沒開工了,要等他們積累的貨物全部賣出去,恐怕還要有半年才有希望。這樣的情況,讓他們如何不著急。
而對於這些大地主來說。影響雖然沒那麼大,卻也並非全無。交州的環境優越,糧食的產量即使
聞名於世地蘇湖地於,也遜色不了多少。特別是這幾定,賦稅極低,百姓生產越多所獲便越大。這種百年難遇的好形勢下。幾乎是所有人都卯著了勁,把自己的田地像寶一樣看待,糧食的產量是極速增加。不僅是地主,就是勞力稍稍充足一點的百姓,家裡也有了不少的餘糧。雖然他們都有囤糧地習慣,不過日常開支用度畢竟還是要的,大多數人唯一之途,便是賣糧。不過生意難做的今天,如何把如山的糧食換成銀錢。便成了交州不少人頭痛的問題。要想交州把糧賣出去,竟成了交州目前難的事之一。而要想賣到交州之外,便只能靠這些商人。外面雖然缺糧的地方不少,但買得起糧食的百姓卻不多。如此一來,處處出現糧荒危機之時,交州反而因為糧足而愁。
「大人為我們排憂解難,我們當然只有高興的。大人就把你那什麼大商會說出來,我反正是絕對支持!」葉鋒信誓旦旦地說道。他現交州外的生意,幾乎都虧本經營,若不是身家雄厚。恐怕他也收山不做了。
楊誠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我想和大家商量的,就是大家一起聯合起來,統一經營,共享利潤與風險。州府方面。我準備將鹽鐵全部交由大商會經營。不僅如此,州府還負責為商會所經營的沿途各地的稅項。以州府的名義,與各州群協商。而且大家交州之外的安全,也將由州府組織專門的人手負責。甚至我還可以向大家保證。大家西域,將會享有優先貿易的權力,西域所有的特產,商會都可以享受低地優惠。」
楊誠此言一出,商人們已是喜形於色,其他人也是一臉震驚。這其中的差別,只要不是太笨,都可以一眼看出來。若是楊誠所說的真能全部保證,那無疑可以大大減低現的成本與風險。本來賦稅和僱傭武師,便是商人們極大的開銷,這樣一來,所節省下來地費用,可想而知。何況還有鹽鐵,這個一直由官府專營,有著極高利潤地行業。崔剛只是爭取到一小部份官鹽的經營權,便獲得極大地財富,不要說全部。
「那,不知州府開出的條件是什麼?」葉鋒遲疑的問道。楊誠開出如此優厚地條件,當然不會白白送給他們。雖然他對楊誠極是擁戴,不過出於商人的本能,當然希望把什麼都擺出來說清楚了,再根據獲利決定成交與否。
楊誠微微一笑,伸出一支手掌說道;「統一經營後,利潤的五成歸州府所有。」
眾人聞言一愣,經驗豐富的商人們,已經開始暗自計算州府拿去五層之後,自己還能獲得多少收益了。其他人也紛紛低聲討論,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及後果。
人來攘往,皆為利往。楊誠也不阻止他們的交談,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們。州府佔五成,這是他和張識文詳加計算後,得出的結論。雖然看似州府佔去不少,不過州府為此付出的成本,也足要花去三成左右,真正落到州府腰包裡的,只有兩成左右。而且這還不計算一些隱藏的成本,比如楊誠的聲望、楊誠與潘家及西域的關係等等。對於加入商會的人來說,絕對是有賺無虧。
「那其他的利潤怎麼分配呢?」葉鋒先算出結果,神情激動的問道。
楊誠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其他隨後度量出其中得失的人也紛紛發問。經過他們方方面面的思慮,對其獲利與否已然無毋庸質疑。
「州府佔了五層之後,其他的則按各人所投入的多少,每半年分紅一次。至於各人的投入,除了銀子之外,人手、物資以及情報同樣可以折算入內,進行統計之後再得出各人分成的比例。」楊誠正色說道。除了金錢的投入,他不僅將各人的馬車等物資及有經驗的人手算入其中,同樣也將各人這幾年來形成的關係網絡計算其中,這當然是讓他們拋棄顧慮,毫無保留的為商會謀利。
「那我們呢?」見商人們這麼積極,其他人哪裡不明白其中的利益。不過對於擁有大片田地的地主來說,除了如山的糧食,他們幾乎拿不出什麼來。有利益,誰不想爭。
「你們同樣可以加入,田產也可以折算成銀兩入股。加入之後,你們田地裡的物產,將統一由商會負責銷售,不過有一條,不管是工坊,還是農莊,都需要根據商會所統計的需求,無條件的進行及時改換。簡單的說,商會需要絲綢,你便種桑養蠶,商會需要糧食,你便種糧食。當然,若是不加入,我也絕不會勉強,不過只有商會內部物資不足時,才可以收購以外的。」楊誠笑著說道,統一管理起來的商會,將成為他手中的一大利器,不僅可以帶來銀兩,有著長遠的利益。
「大家也不必立即做決定,我給大家兩天時間考慮,到時再答覆我不遲。不過我要提醒一下大家,遲則不候。」楊誠正色說道。
整個交州,再一次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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