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只有先委屈你一下,我們明天再談。」楊誠親自將林智送出帳外,面帶笑容的說道。
林智微微點頭,看了一眼一左一右的兩名羿族戰士,施然離去。
楊誠看了一眼頭頂漆黑的天空,搖了搖頭,轉向進入大帳。
第二輪交鋒,他們仍沒佔到任何好處。長達兩個時辰的交談,對楊誠他們四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眼前的困局似乎對林智並沒有絲毫的困繞,鋒利的言辭不僅沒有絲毫減弱,一直將主動牢牢控制手中,讓楊誠他們幾度被說得張口結舌。即使楊誠他們將種種現實和即將出現的可能,一一攤牌,仍不能讓林智有所屈服。唯一讓楊誠稍感心慰的是,林智同意兩軍暫時解除敵對狀態,靜待朝廷的終決議。畢竟林智心裡也知道,現還要
「誠哥,反正他現我們手裡捏著,還用得著和他廢話什麼。」見楊誠進來,劉虎搖頭說道。拍馬溜須他自認不輸給任何人,但遇上林智這樣的人,他卻完全沒轍了,甚至幾次都被說得惱羞成怒,若不是楊誠攔著,他幾乎要拔刀相向了。
楊誠淡淡一笑,正色說道:「你也別心急,他畢竟是統領西域的姑師王。雖然現形勢對我們有利,但若有他的主動配合,那我們幾乎可以兵不血刃的平息這場紛爭。你別忘了現我們身邊還呆著四萬大軍,若是全力向我們進攻,我們的勝算並不大。」
「不是已經讓你分化掉了大半嗎?剩下的哪裡還有膽量向我們進攻。」劉虎不以為然的說道。
楊誠搖了搖頭,坐上首,一口喝乾一杯水,擦著嘴角的水漬說道:「那是說給他的,這四萬人中,絕大多數的將領,都是由他親手提拔的,而且之前很多人都是貧民甚至奴隸。這些人感恩之下,對他仍然是忠心耿耿,要想真正拉攏過來,恐怕得花上不少時日。」
「好哇,你也學著騙人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那麼老實。」劉虎大聲說道,隨即皺眉問道:「那剛才怎麼會有這麼多投向我們的姑師將領?不僅把大帳擠滿了,而且連帳外也站了不少。」
楊誠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就這樣我們都被姑師王辯得無話可說了,要不是動點手腳,那豈不是難受。騙人也要分時間和對象,你以為我就這麼刻板嗎?」
「唉,不過誠哥剛才說的時候,連眼都不眨一下,連我都被你騙住了,要是以後你把我賣了,說不定我還高高興興的替你數錢呢。」劉虎感慨的說道。
「這就是之前不告訴你們的原因了,不然你們哪裡能配合得這麼好。」楊誠笑著說道,接著看了看劉虎,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我當然不會騙你,只要你不騙我就好了。」
劉虎聞言尷尬的一笑,坦然說道:「我劉虎就算對不起天下人,也絕對不會不利於誠哥,否則天打雷劈!」
「好好的,發什麼誓,你我還信不過嗎?」楊誠笑著說道,走過去熱情的拍著劉虎的肩膀。雖然這次的重逢,讓他很難再找到當年正威營那種肝膽相照的感覺,但他對和劉虎這份友情,仍然非常珍視。心中也只以為兩人現因各統一軍,事務纏身,相處時間當然不可能向當年那樣,心裡也不疑有他。
看著談笑風生的楊誠和劉虎,一旁的潘澤海不由黯然不語。一方面,這場仗竟會如此意外的結束,讓他再沒有施展的機會。原本他還指望著能楊誠的征討戰爭中助楊誠一臂之力,能讓他今後不用再看人眼色,但現看來,恐怕再沒有機會了。另一方面,楊誠雖然對劉虎深信不疑,但他卻並沒那麼相信劉虎。但看到現這樣的情形,他自然也不會如此不識趣的提出自己的質疑。對於潘宗向,他還是懷著感激之情的,雖然之前潘宗向對他並不尊重,這次起用他,也只是因不敢相信外人。但不管什麼原因,潘宗向畢竟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施展的機會。他也只能怪自己福薄,沒能好好把握而已。
這一仗的勝負,現幾乎已經是無可置疑的了。但為這次戰爭付出慘痛代價的潘家,卻是一個徹底的失敗者。不僅失去了潘宗向和潘宗德兩名軍中素有威望和才能的大將,族中子弟也傷亡不小。而且這次戰爭的主要傷亡,仍是他們潘家的力量,從玉門關到赤谷城,再到這裡,潘家涼州苦心經營的成果,幾乎喪失殆,從此再難與另兩家分庭抗爭。潘澤海雖然並沒有出眾的才能,但這一點政治上的敏銳嗅覺,還是有的。雖然潘氏家族中,潘澤海的地位極為低下,但他畢竟是潘家子弟,這樣的變化,也讓他暗自神傷。
「不打擾兩位,下官先行告辭了。」潘澤海低聲向兩人說道,便要轉身離去。
「等一等。」楊誠聞言急忙站起來,出言告罪道:「楊誠無意冷落將軍,還請將軍見諒。」
「哪裡哪裡,下官只是略有倦意,並無他意,大將軍不要誤會。」潘澤海恭敬的說道。之前他已經將潘宗向的大印和書信交與楊誠,既然潘宗向已死,那此時正該由楊誠暫時接替潘宗向的位置。
楊誠微微皺眉,潘澤海雖然話語平靜,但到底難以掩飾心中的失落。雖然他們相處並不久,但潘澤海這人外冷內熱、秉性正直的性子,楊誠還是有所知悉。這樣的人,正是他樂於結交之人,何況看潘宗向的面子上,他也應多加照顧。想了想,楊誠當下說道:「什麼大將軍不大將軍的,楊誠只是暫代潘大哥的事,你要是看得起我,叫我楊誠或者楊兄弟也可,千萬別把什麼大將軍掛嘴邊,這我可已經說過幾次了。」
「可是……」潘澤海遲疑的說道。大將軍這個位置,早有不少人眼紅。就連潘宗向或是趙長河之流,即使坐不到這個位置,也隱隱以大將軍自稱。若是誰不識趣的叫他們征北大將軍、征西大將軍,恐怕會深深的得罪他們。但楊誠卻一直不讓人稱他為征西大將軍或是大將軍,這讓潘澤海暗暗稱奇,名利和權勢,不知道讓多少人趨之若騖,但楊誠給他的,卻是一種全的感覺。若不是心有自卑,他當然樂意結交楊誠這樣的朋友。
「可是什麼?我和潘大哥以兄弟相稱,而你算起來是潘大哥的叔輩,這還是我佔了便宜了。」楊誠笑著說道。
潘澤海歎了口氣,略有遲疑的點頭說道:「那好,楊賢弟。」
「這就對了嘛。」楊誠將潘澤海按回座位,笑著說道。
「若沒有什麼事,我真的想回營休息了。」潘澤海無可奈何的坐了下為,為難的說道。楊誠和劉虎的交談,他幾乎插不上半句,留這裡,對他來說也和受罪差不多。
楊誠走回座位,正色說道:「怎麼會沒事呢?正要說道正事上面,而且這事還需要海兄幫忙。」遲疑了一下,楊誠還是決定以兄弟相稱,畢竟若要稱年紀和他差不多的潘澤海為叔輩,實有些彆扭,何況那樣也顯得生分了。
見楊誠這樣稱呼自己,潘澤海略有感激,當下說道:「大……楊賢弟管說,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而為。」
「那好,是這樣的。」楊誠肅然說道:「潘大哥不幸戰死,將軍務暫時交給我打理。僅是我的飛虎營,就讓我頭痛了,何況要我管理這麼多支軍隊。海兄長期跟潘大哥左右,這方面的經驗自然比我豐富,所以我希望海兄明日便趕去延城,負責管理征西軍。」
「這……這怎麼使得。」潘澤海惶恐的說道。他原本只是指望能楊誠屬下繼續做個參謀將軍,哪料到楊誠竟然交這麼大的權力交給他。征西軍雖然折損不少,但仍有五六萬大軍,以他的身份,統領這麼多軍隊,雖然只是暫時的,也讓他宛如夢中一般。
「非你莫屬!」楊誠肯定的說道:「另外還有件事,要交給海兄去辦。神機營是潘大哥的心血,雖然現只剩下海兄身邊的幾百人,但我不希望神機營從此沒落。所以請海兄到達延城後,抽調征西軍中的精銳,重組神機營,神機營的統領,便由海兄暫時兼任。」
「啊!」潘澤海又是一驚,要知道潘宗向雖然當上了征西大將軍,但也一直兼任著神機營的統領,從沒有假手他人。神機營一向做為潘宗向的親衛,神機營的統領,便像征著涼州軍的高統帥。照理說楊誠暫代征西大將軍,便是理所當然的神機營統領,雖然神機營現幾乎可以算做不存了,但那仍是一種象徵。
楊誠微微一笑,和聲說道:「這邊還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延城那邊,就完全交給海兄了,希望海兄能心力,做出一番成績來。」
「我……我,我一定全力而為!」潘澤海激動的說道。這一下子,他便從一個小小的參謀將軍,一躍成為征西軍的重要人物,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幾乎已經陷入混亂之中。
「海兄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海兄管放手去做,有什麼事我自然會全力支持你。」楊誠誠懇的說道。雖然潘澤海的才能並不出眾,但現畢竟沒什麼戰事了,讓他去管理征西軍,相信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而且他畢竟是潘家的人,那些征西軍將領大多與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對楊誠這樣的做法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當然楊誠的另一層意思,也是要對潘宗向和潘家有所交待,畢竟潘宗向的死,對潘家來說,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讓潘家的人繼續把握著征西軍,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謝謝!謝謝!」驚喜之下,潘澤海除了道謝,再不知道說什麼了。
「還有件事需要麻煩海兄馬上去做的。」楊誠正色說道。
「請講!」潘澤海危襟正坐,乾脆的說道,再沒有之前那種孤傲的氣息,一種從來沒有的自信和雄心,正他身上不住膨脹。
楊誠點了點頭,感慨之餘,肅然說道:「當務之急,我們必須立即將我們的現狀上報朝廷。不僅是姑師王要求祈和之事,還有神威營和神機營的事,也需要詳細向朝廷稟明。不過小弟才疏學淺,這份奏章,還請海兄代為起草。」
「嗯……」潘澤海微微皺眉。姑師王的事照實稟報就是了,但神威營和神機營內鬥之事,卻著實讓他為難。他們三人中,對箇中詳情為熟悉的,便是劉虎。但劉虎本身又牽涉這件事情之中,雖然他隱隱覺得劉虎並不可信,但畢竟顧及到楊誠和劉虎的交情。這種內鬥之事,朝廷一樣處罰及嚴,主謀者幾乎是滿門抄斬的罪名,何況史達貴還勾結外族,這是極大的罪名。就算這件事與劉虎無關,恐怕也難逃牽連,何況劉虎身為神威營副統領,若說與他無關,實有些牽強。
見潘澤海沉吟不已,劉虎也略有些緊張。殺史達貴,他也是被逼無奈,種種跡相表明,史達貴對他這幾年來的事情,多少有些知曉,而且很有可能已經動了殺機。他若不想辦法殺掉史達貴,早晚要死史達貴手裡。而殺潘宗向,也只是不希望這件事情外露而已,那種形勢下,潘宗向恐怕也不會接受他的示好,就算不殺他,恐怕他從此也與仕途無緣。這樣一來,他這多年的心血,就全部白廢了,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本來按他的打算,他準備將潘宗向和史達貴的死全部推到姑師軍身上,但沒想到一到綠洲,楊誠便問他潘宗向的死活。從楊誠的表情看來,顯然對事情的內幕有所知悉,若再按他原來的想法,恐怕連楊誠也會懷疑到自己。所以才退而求次,承認了神威營攻擊神機營之事,把自己置於事外,希望能僥倖過關。但姑師王被擒後,他靜下心來思考,卻覺得事情並不會他想像的那麼容易,按照他的說詞,就算不殺他的頭,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海兄好好琢磨琢磨,不必心急。」劉虎一臉期盼的說道。如果把這件事扯圓,他一時也沒什麼主意,所以也只能寄期望於潘澤海身上。潘澤海長期幫助潘宗向處理文書,這方面,自然要強過他們兩個。
潘澤海看了楊誠一眼,點頭說道:「容我下去想想,明天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看到楊誠臉上那種默許的表情,潘澤海微微有些失望,不過旋即釋然。楊誠並不是聖人,當然也有自己的私心。況且這種情況下,又只有劉虎一人知道其中的詳情,以他們倆的交情,楊誠當然對劉虎的話深信不疑。從楊誠的角度來看,當然不希望劉虎因此獲罪甚至丟掉性命,這樣的想法,並不過份。與黑暗的官場爭鬥來說,這幾乎是不值一提,黑變白,白變黑,他耳聞目睹的,也是多不勝數。況且楊誠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好處,自己連這點忙也幫不上,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那好,辛苦海兄了。」楊誠臉色微有尷尬的說道。有些時候他也懷疑自己,這樣千方百計的為劉虎遮掩,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按理說劉虎化身鐵面將軍,早已犯下滔天大罪,但他想到的卻不是什麼大義滅親。他心裡,他一直希望劉虎是被史達貴所逼,不得不去做這些違心的事,包括這一次也是一樣。他不僅不去懷疑劉虎的話,要想辦法幫劉虎擺脫困局,就算不計功勞,也要讓他不遭罪責。這段時間他心裡也是非常矛盾,種種的雜念幾乎讓他心力憔悴。
「應該的,那我先告辭了。」潘澤海施禮說道,隨即出帳而去。
潘澤海走後,帳內便只剩楊誠與劉虎二人。兩人各自想著心事,並未交談,帳內頓時一片沉靜。
過了半晌,劉虎才輕聲說道:「謝謝你,誠哥。」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楊誠淡淡的說道。
「其實我……」劉虎遲疑的說道。
「不用說了。離開西域後,將會是一個嶄的開始,好好把握吧!」楊誠拍了拍劉虎的肩膀,感慨的說道。他也隱隱知道劉虎似乎有什麼瞞著自己,但他卻不想知道。既然劉虎要瞞著自己,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擔心自己知道後,只會增添多的煩惱。與其這樣,倒還不如不知道。
「嶄的開始……」劉虎緩緩的重複著,眼神裡竟有一絲迷茫。
「是啊,今後有什麼打算?」楊誠饒有興趣的問道。
「打算?我想永遠追隨誠哥,這幾年我實活得太累了,跟著誠哥,便用不著這麼費心。就算天塌下來,誠哥也會替我頂著,對嗎?」劉虎感慨的說道。
楊誠笑了笑,打趣的說道:「你就這麼不安好心,天塌了也讓我頂,那存心想壓死我啊。」
「那當然不會,誰要是敢傷害誠哥,我第一個將他殺掉,就算是天也一樣!」劉虎激昂的說道。
「殺,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以後不要整天想著打打殺殺這些。」楊誠正色說道。
劉虎點了點頭,咧嘴說道:「誠哥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跟著誠哥走,總不會錯的。」
「又來了,拍馬的功夫倒是沒落下!要是我歸隱山林,耕田種地,你也會跟著我嗎?」楊誠笑著說道。
「那哪會,就算誠哥想,朝廷也不會准許啊。」劉虎一臉認真的說道。
楊誠正欲再言,歐凌鋒已大步進來。「什麼事?」楊誠和聲問道。歐凌鋒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段時間幫了他不少的忙,軍務上,他幾乎不用怎麼過問。至於防禦、紮營、探路、行軍這些事情,也完全被歐凌鋒一手包辦,連楊誠也暗自佩服。
「姑師軍那邊先後派了七拔人想要潛過來,都被我們發現,可能他們也不敢輕啟戰端,所以倒沒有交戰,自動退去了。」歐凌鋒恭敬的說道。
楊誠點了點頭,姑師軍有這樣的舉動並不奇怪。主帥人家手裡捏著,當然不會舒服。「做得好,只要他們不動手,我們也不動手。現越拖時間,對我們是越有利,犯不著和他們計較。」
「知道了。另外根據灰兒帶回來的消息,有一支七八千人的部隊,正向這邊趕來。照路線看,似乎是跟那支騎兵後面的,現離這裡大概還有十三里路。」歐凌鋒正色說道。灰兒便是之前楊誠見過的那只灰色的小鳥,雖然體形極小,但對沙漠中的適應能力卻極強,即使遇上巨大的沙暴,也能安然脫險。歐凌鋒的精心調教下,成了歐凌鋒的秘密武器。上次遇上潘澤海他們,便全是灰兒的功勞。
「會是誰呢?」楊誠皺眉說道。
「難道又是姑師軍?那樣可有點麻煩了。」劉虎擔心的說道。
楊誠聞言也是點頭不已。雖然已經有部份姑師軍暗中投向他們,但數量卻並不多。若是姑師軍的人數再不斷增加,實力對比懸殊之下,恐怕那些忠於林智的將領,便會蠢蠢欲動。如果一不小心發生衝突,那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演變成大規模的衝突,局勢將再不他的控制之中。
「從方向來看,應該是從于闐那邊來的,說不定是飛虎營呢?」歐凌鋒寬慰的說道。
「哎呀!」劉虎拍了下大腿,肯定的說道:「對啊,一定是飛虎營,我怎麼就沒想起。」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楊誠疑惑的問道。
「這還有說。剛才那兩萬騎兵,便是從于闐方向趕來。而且事前,飛虎營便派人送信,說他們于闐被兩萬姑師騎兵纏住。很顯然,後面來的兩萬騎兵便是纏住他們的騎兵,飛虎營既然沒有這些人的糾纏,又奇怪我們為何這麼久還沒去于闐,那肯定會派人過來瞧瞧。」劉虎略有興奮的說道,似乎已經確定那支部隊是飛虎營一般。
聽了劉虎的分析,楊誠和歐凌鋒也是點頭贊同。「這樣,不管是誰,凌鋒你安排幾個身手好點的人,去看看究竟,快回報,我們好早作對策。」
歐凌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夜色如水,陣陣清涼瀰散廣闊的大漠之中,白天的酷熱,早已消逝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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