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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 暗流湧動 文 / 簡單老楊

    朋友們,老楊回來了。快兩年的日子,真想你們。坑大綱已經擬好,準備工作七七八八了。預計八月存上三十萬字與大家見面,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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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大將軍府

    章盛穿著一件粗布長衫,悠閒的躺一張長竹椅上,左手輕輕的搖著一把寬大的蒲扇,情享受著這個樹木蔥鬱的小院裡那絲絲清涼。此時已是六月中旬,高懸的烈日讓整個長安城也為之一靜,只有枝頭的知了,還拚命展示著它不知疲倦的歌嚨。

    「嘿,我們前面拚死拚活,你卻一個人躲這裡享福,這未免也太不過公平了。」一陣爽朗的聲音從牆後傳來,一個身著勁裝的壯漢隨之躍上牆頭,高大的身形陽光下異常威武。

    章盛仍是紋絲不動,淡淡的說道:「你和你父親一樣,到我這來從不走正門,這個習慣可不好。」

    壯漢嘿然一笑,身手敏捷的一躍而下,竟沒發出半點聲音。壯漢一邊大步向章盛走去,一邊皺眉說道:「堂堂大將軍府,防禦也太差勁了吧,若是有人想來刺殺你,那不是太容易得逞了嗎?」

    章盛微微一笑,緩緩說道:「這個問題我倒是得考慮一下,想殺我的人恐怕比長安城的人還多,或許我該改一改你的第二個任務了。」

    壯漢一屁股坐章盛旁邊,攤開四肢遐意的躺了下來,四周的花草頓時遭殃,這壯漢正是不辭而別的裴成奇。

    裴成奇扭動著身子,擺了個令他感舒服的姿勢後叫苦的說道:「不是吧,要我整天守著你這麼個糟老頭,那還不是要我的命?」

    章盛微微皺眉,歎氣說道:「為什麼你們父子兩一個樣?每次來都會我的園子裡破壞一番,你可知道你身下有一棵極品幽蘭,我足足攢了一年的傣祿才好不容易買到的。」

    裴成奇卻不以為然,絲毫沒有換個地方的意思。「那我這一覺,豈不是睡得很值?」裴成奇笑著說道。

    章盛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你賺得還嫌不夠嗎?」

    「反正那又不是你的,送得再多,你也不會心疼。」裴成奇不以為然的說道。

    「年青人,不要太不知足了。」章盛歎道。

    「等把你的好東西掏空了,我就知足了。對了,那邊的事情還沒完,怎麼就急著找我回來了?」裴成奇問道。

    章盛緩緩說道:「我已讓無忌卻神威營了,接下來的事有他就可以了,你還別的事要做。」

    「無忌?你是說上次送碧玉蛟那個公孫老頭?」裴成奇皺眉說道。

    章盛睜眼看了裴成奇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無忌也是你二叔,你也別左一個老頭,右一個老頭的,總得給我們這些老人家一點尊重吧。」

    「哼,你們把我困那鳥島上二十年,我沒找你們算帳就是好的了,還要我怎麼尊重你們?大不了等你死了給你磕兩個頭而已。」裴成奇憤憤的說道。

    章盛搖了搖頭,歎氣說道:「若不是那樣,怎麼能保得住你們父子的性命,你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嗎?」

    「少來這一套,你明明知道我父親是被人陷害的,你卻不幫他。現來說這樣的話,難道還要我感激你們?哼,當初要是我來,我才不會像我父親那樣傻,一刀結果了皇帝老兒,把你推上去做皇帝,豈不快活。」裴成奇不屑的說道。

    章盛臉色微變,肅然說道:「你可得記住你當初的諾言!」

    裴成奇曬然一笑,說道:「開個玩笑而已,我父親一生從未失信與人,我也不會例外。」

    「這種玩笑,好不要開。」章盛正色說道,眼神中竟有一絲懾人的光芒。

    裴成奇縮了縮頭,急忙轉移話題:「姑師恐怕不行了,你派公孫老頭去,完全是多此一舉嘛。你沒看到楊誠小子那逐日弓一出,所有姑師士兵都被震懾當場,比拜爹娘還拜得用心。只要飛虎營趁勢攻入西域,與征西軍前後呼應,姑師指日可平!」說著又把當日楊誠玉門關裡射出那箭的經過講了起來,這段經歷他已講了數十遍,如今講起來是活靈活現。

    章盛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你只看到表面的現象,征西軍的勝利恐怕是很多人不願意看到的。若我不派無忌去,史達貴這個時候肯定已潘宗向背後動手腳了,神機營與神威營再不是當年勢均力敵的兩支部隊,若我不加干涉,情況將倍加複雜。」說罷又喃喃說道:「照你這樣說起來,逐日弓的威力已堪比當年了,不過楊誠有了這把弓,恐怕不一定是福。」

    「哦?為什麼?」裴成奇疑惑的問道。

    「除了潘家,又有誰希望整個西域歸伏我大陳呢?何況數百年來,逐日弓從來沒有落入一個大陳人的手中,總會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出現。是福是禍,恐怕誰也料想不到。」章盛歎氣說道。

    裴成奇撓了撓頭,皺眉說道:「我看楊誠那小子也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你應該會幫他的吧,我可不希望他這麼快就完蛋。」

    章盛苦笑不語。

    「哦,我想起來了,聽說當年你也被柯裡撒用逐日弓射過,你不會就因為這個,而袖手旁觀吧!」裴成奇憤憤的說道。

    章盛看了裴成奇一言,淡淡的說道:「連你我都能忍受,我會是乎這些的人嗎?」

    「你!」裴成奇坐起來說道:「對了,你說楊誠那一箭和當然柯裡撒的水平差不多,不過那樣的箭射出來,有可能躲得掉嗎?難道是你故意撒的謊?也不對啊,後面你和柯裡撒好像幹過不少仗,他沒理由不一箭射死你的啊?」

    章盛嘴角微微抽搐,一邊解開自己的衣襟,一邊說道:「逐日弓的箭,當然避無可避,我也絲毫不例外!」隨著衣服的解開,左胸處赫然顯現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傷疤。傷口的中心處仍顯現潰爛的痕跡,雖然經歷數十年,卻仍沒癒合。

    「這是……怎麼可能!」裴成奇驚呼道。

    章盛緩緩的蓋住傷口,夢囈般的說道:「柯裡撒是個非常高傲的人,殺人從來只用一箭,從來不屑對人射出第二箭,即使是他的仇敵。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我卻是天生異人,心臟並不和常人一樣生左邊,而是這裡。」章盛重重的按自己的右胸,深深的陷入回憶之中。

    「怪不得。」裴成奇晃然大悟的說道:「這柯裡撒倒是條漢子。不過和他打仗也太沒趣了,一上來就射殺主將,幸好我沒生那個年代。」

    章盛搖了搖頭,感慨的說道:「只可惜柯裡撒死得太早,讓我寂寞了數十年,再找不到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裴成奇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還遠不能與章盛相比,但卻有著和章盛同樣的感覺。打十場輕鬆的戰爭,也沒有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讓人有那種痛快淋漓的感覺。高手寂寞,他還遠沒有到達頂鋒,卻也覺得對手難尋了。「你這傷口……不要緊吧。」裴成奇遲疑的說道。

    章盛笑了笑,淡淡的說道:「難得你還會關心人。六十年了,雖然每隔兩三月就會痛那麼一兩下,但還不是讓我熬過來了,而且熬得比任何人都要久,或許這就是讓我償還當年的血債吧。」

    裴成奇微微皺眉,雖然章盛說得輕鬆,但真實的情形恐怕遠不是如此,當下心中也不由對章盛多了一份敬意。「放心吧大伯,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拼了命做好的。」裴成奇一臉誠懇的說道。「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實你大可把這些事讓你的兒子和孫子去做?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呢?」

    「記住你的話就行了。人總有點私心,我也不想章家間接的斷絕我的手中。」章盛淡淡的說道。

    「老狐狸。」裴成奇低聲嘀咕著。

    「什麼?」章盛疑惑的問道。

    裴成奇笑了笑,正色說道:「沒什麼,好了,這次又讓我去做什麼?早點做完說不定我還趕得上後一場呢。」

    章盛淡淡的說道:「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你即日帶著黑甲雄兵趕去巴郡,那個包袱裡面我已把這次的事情詳細的寫上了,蜀侯自然會配合你,我就不耽擱你趕路的時間了。」

    「不是吧,我還想長安鬼混幾天呢。」裴成奇苦臉說道,人卻已向章盛所指的那個包袱走去。

    章盛舒服的躺竹椅上,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你好辦得漂亮點,要不然以後只會讓你後悔不迭的。」

    裴成奇看也不看的將包袱掛肩上,縱身躍上牆頭,轉頭說道:「我看姑師王也不是個一般人,恐怕也會利用逐日弓的利害關係,到時你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章盛輕搖蒲扇,說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我可把話說前頭,你想要找的人全天下也沒幾個,錯過這小子,你可能會死不瞑目的。」裴成奇沉聲說道,隨即向外飛縱而去,轉瞬不見。

    扇止,佈滿皺紋的臉不住抽搐,豆大的汗水不斷冒出。

    扇揮,幾個幽靈般的身影出現林陰之處,隨即如一股青煙般向北消逝。

    驕陽似火,平靜的水面之下卻是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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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急促的戰鼓聲驟然敲響。

    從沉睡中被驚醒的甄啟山急忙的衝出大帳,大聲喝道:「出什麼事了!」

    「啟稟將軍!敵人襲營!」一名親兵急急說道。

    「什麼!吳振翼搞什麼鬼,快叫他率軍抵禦!」甄啟山氣急敗壞的吼道。赤谷城他們的連日進攻下,已是搖搖欲墜,眼看明天便可以破城,他卻沒想到敵人竟然有還有能力前來襲營。

    「出什麼事了?」章波和韋立雄衣冠不整的匆匆趕來,焦急的問道。

    甄啟山悶哼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就是烏孫那幫殘兵敗將,想要作臨死反撲而已,想來也成不了什麼事!」旋即轉頭向那名親兵喝道:「你還呆這裡幹什麼!」

    親兵看了甄啟山一眼,猶豫的說道:「啟稟將軍,吳副統領已四日前離開軍營了。」

    甄啟山微微一愣,這事他也知道,只是一向有事都讓吳振翼頂著,早已習已為常,一時竟將吳振翼負氣出走的事情忘了。當下猛一跺腳,大聲喝道:「傳令所有人集合,準備迎敵!傳令負責守夜的部隊,給我死守寨門,若我們沒到之前後退半步,全部以軍法處置!」

    「烏孫的軍隊不是快消滅光了嗎?怎麼還會來襲營?」章波和韋立雄一邊幾名親兵的服侍下穿戴盔甲,一邊疾聲問道。

    「不知道,如今之計,只有我們三人親自上陣,我負責前面,章兄負責左邊,韋兄負責右邊。諒這點烏孫殘兵,也攻不破我們的營寨,只要守到天明,我們再好好的收拾他們!」甄啟山急急說道。

    「要不要派人駐守後營?」韋立雄擔憂的說道。

    甄啟山眉頭一皺,毫不客氣的說道:「韋兄被嚇糊塗了嗎?後營後靠峭壁,烏孫人難道會飛?」

    韋立雄臉色略有尷尬,嚅嚅說道:「是是是,到現我還沒清醒過來呢,這些烏孫人實可惡。」

    甄啟山不滿的看了韋立雄一眼,大步向前營走去。

    走到離寨門不遠,眼前的情形頓時讓甄啟山驚駭不已。漫山遍野的火把正不斷向營寨湧來,隆隆的鐵騎聲和震天的喊殺聲顯然著對方強悍的實力。這哪裡是一支他們預料中只剩千餘苦苦支撐的殘兵!

    「快!快叫左右二營調兵支援!」甄啟山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敵人要以主力強攻前營,現他們三人幾乎是均分兵力,以他手中的五千士兵,恐怕難以抵擋敵人即將而來的如潮進攻。

    「堵住寨門!強弩手準備!」甄啟山略顯慌亂的部署著營寨的防禦,雖然他平時自詡有滿腹兵法,但現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這也難怪,自從吳振翼做了他的副手之後,臨陣對敵幾乎便與他無關了,衝鋒陷陣、拚死拚活,自有這個讓他瞧不起的「賤種」應付,他只需要穩坐後方,坐收戰功便可。

    烏孫軍的軍陣不快不慢的推進著,沿途肆無忌憚的摧毀著一座座示警的哨樓,將那些固守哨樓,及時示警的士兵無情的淹沒。甄啟山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絲毫沒有讓身後結集的精銳騎兵衝出應戰的意思。

    「強弩手!射擊!給我狠狠的射!」甄啟山聲嘶力竭的吼叫著,敵人才剛剛要進入射程之內,他便迫不急待的下達進攻的命令。

    漫天的箭雨揭開了夜戰的序幕。喊殺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征西軍連綿如雨的勁矢,絲毫無法阻擋由堅盾護衛的烏孫軍。烏孫軍付出微小的代價之後,輕易的推進到寨牆之前,激烈的白刃相接頓時展開!

    吳振翼靜靜的立戰場數里外的一處山頭上,手裡把玩著一截乾枯的樹枝,看著營地周圍正如火如荼的戰鬥,表情冷靜無比。他身後,一萬整裝待發的士兵悄然靜立,而山腳一處隱蔽的山谷中,五千騎兵正開始結成戰陣,隨時準備衝殺而出。「兵法,你懂嗎?」吳振翼輕蔑的說道。這句話便是甄啟山常常對他說的,甄啟山那高傲和不可一世的表情,現仍清晰的浮現他面前。

    「將軍,銳金營他們恐怕要守不住了。」副將唐勇皺眉說道。

    吳振翼點了點頭,不屑的說道:「甄啟山這個笨蛋,把騎兵全關營寨之中,這樣一來,騎兵的威力還比不上步兵。將力量均分,我看這幾個膿包怎麼守得下去!」

    「那我們要不要?」唐勇遲疑的說道。

    吳振翼果決的揮了揮手,肅然說道:「烏孫、大宛和疏勒三族的軍隊傾巢而出,這恐怕是姑師王留後方的全部力量了,現正是敵人氣勢盛之時,我們去豈不是自討苦吃?這一仗關係重大,我可不想為了那三個膿包,浪費掉這麼好的機會。」

    「轟……」看著轟然而塌的寨牆,抬著巨大圓木的百餘士兵不由發出陣陣歡呼之聲。

    「殺!」烏孫兵瘋狂的吼叫著,如潮般從數個缺口湧入營地。

    甄啟山見狀不由大驚失色。他們本就沒有準備據寨而守,這並不牢固的寨牆還是當初吳振翼一力要求之下,才草草修建,是以根本經不起對方的衝撞。這次的敵人,再不是他所熟悉的只知躲城牆之後,死守赤谷城的烏孫殘兵,強悍的攻擊力比起他們毫不遜色,此時,他變得再沒有半分把握。

    「左右二營的援軍怎麼還沒來!」甄啟山一邊指揮士兵迎敵,一邊大聲吼叫著。殊不知章波和韋立雄現也並不比他好過,大宛和疏勒的瘋狂進攻下,兩人哪還有遐前來增援他。

    「都給我上,一定要把敵人給我趕出去!擊敗敵人,我重重有賞。」甄啟山嘶聲吼道。

    重賞之下,卻未必有勇夫。大多數士兵白天便已激戰了一整天,體力已大打折扣,即使勉強應戰,也難以發揮平時的戰力。再加上連日的不斷傷亡,已讓所有士兵心生不滿,士氣逐漸低彌。不少地方,已經有成群的士兵開始向營地中央退去,絲毫不理甄啟山的命令。

    「咻!」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羽箭,狠狠的插甄啟山的胸口,結束了他後的聲音。

    「殺!」殺聲震天,征西軍士兵的防線終於潰散,殊死的戰鬥頓時營中的每一個角落展開。

    看著營地後方峭壁那點點火光,吳振翼將手中的樹枝用力擲下,轉身低喝:「輪到我們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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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丞相府

    「你確認影子護衛已經離開大將軍府?」鄭南風微微緊張的問道。

    「雖然我們離得較遠,但能有如此快的速度,除了影子護衛,還能有誰?」跪鄭南風面前的一名身著黑衣的死士恭敬的說道。

    「哈哈,這老傢伙居然把影子護衛都派出了,你馬上持我信物,去請顧大人!」鄭南風狂笑說道。

    「這片天,是時候改變一下了……」鄭南風喃喃說道,眼神中是掩不住的狂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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