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了,父皇和含煙到底在談什麼呢?怎麼還不出來?」司馬敖望著周含煙的閨房,一臉沮喪。
周陌引也沒比他強多少,「九王爺,你說皇上聽到含煙是靈魂附體的人,會不會將她當做妖怪給殺了,或是處以極刑」
「呸呸呸,別亂說!我看父皇臉色雖然盛滿訝異,但絕非惱意,細細看著還有幾分欣喜。」畢如萱打斷周陌引的話,分析出聲。
司馬敖和周陌引聽到畢如萱這麼說,連忙齊齊轉向她,「真的嗎?」
畢如萱鄭重點頭,「當然是真的!你們大男人哪有我這個心細如塵的女人看的仔細啊!」
一旁同樣被拒之門外百米之處的安公公緊鎖眉頭,心中的疑惑完全不比司馬敖等人少。這皇上突然要求與那周姓女子單獨談談,著實怪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卑賤女子,就算是被九王爺認了干親,幫九王爺賺了銀子,也沒有必要被皇上如此重視啊?
西廂房內,司馬安邦與周含煙坐在桌前。
起初周含煙是站著的,但是司馬安邦邀她落座,說不必多禮。既然有坐著,那周含煙當然不客氣,肯定不站著!
「皇上,民女該說的都說完了,絕對沒有一絲隱瞞。您還想問什麼嗎?」周含煙小心翼翼的詢問出聲。
她沒想到皇上會親自指名要與她單獨談談,並且一落坐問的便是她靈魂附體的事情。她並不想說,因為自古帝王家忌諱鬼神之說的。她很擔心自己說完,司馬安邦就將她給卡嚓了。可是她不說又不行,司馬安邦絕對會立刻要了她的命。
想來想去,周含煙最終只能妥協,有啥說啥,將自己的一切說給司馬安邦聽,然後暗暗祈禱,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馬安邦擰著眉,目光上下打量著周含煙,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剛剛在窗外聽聞周含煙說起她本是異世孤魂這樣的話時,司馬安邦當下就心驚起來。問了她姓什麼,答曰た土周後,他只覺得心都快要沸騰起來了。
十年!他終於遇到異世而來的周姓女子了嗎?神算子當年的批語,果真應驗了嗎?可是,貌似這其中也有些不對頭的地方。比如——
「你確定你附註的這個身體只是一個卑賤的丫鬟嗎?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是達官貴族的後裔,或是權傾朝野的王侯將相子女?」司馬安邦細細的盤問起來。
周含煙想都沒想就搖頭,「皇上,這種可能是不存在的。您看民女這雙手,明顯是出過勞力的。莫說達官貴族還是王侯將相,就單單說有錢人家,也不會將自己的女兒丟掉吧?」
司馬安邦蹙緊眉頭,沉默了。
周含煙咬咬唇,鬥著膽子詢問道:「皇上,民女看您臉上似有難解憂愁,莫非與民女有關嗎?」
司馬安邦看了眼周含煙,她的眸子清澈,不含一絲雜質,就像是世間最乾淨的泉眼,不容人去褻瀆。這女子,難怪九兒說她像是九天玄女下凡了,呵果真是不同尋常!
輕歎一口氣,司馬安邦緩緩說道:「朕確實有難解憂愁,貌似也應該與你有關。只是,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覺得朕該說與你聽麼?或者,你當真要聽麼?」
周含煙歪著頭,做思考狀。她想搖頭說不聽,開玩笑!老話說的好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還沒活夠吶!可是
咬著唇,目光謹慎的端詳著威嚴的司馬安邦,又不敢說拒絕的話了。這老皇帝明顯是心裡積壓了太多憂愁,因為事關重大不敢輕易說給別人聽。他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且是一個老實本分的,絕不會出賣他的傾訴對象。
如此一來的話——
深呼一口氣,周含煙著實是犯了難。這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這是要她的血命啊?
正躊躇之際,就聽司馬安邦清冷的開口了,聲音很是威嚴。
「十一年前,朕微服出宮,遇到一名未卜先知的江湖術士。他贈與朕一句批語,上聯是『涅槃火鳳異世來』,下聯是『得周家女得天下』!」
話音一落,周含煙騰地站起身來,「皇上,眾所周知,這批語說的是周丞相的千金周小柔!」
司馬安邦搖頭,「絕對不是她!」
周含煙見司馬安邦看自己的眼神詭異的緊,立刻擺手道:「皇上,您別這麼看民女。民女這批語說的也不是民女,絕對不是民女!」
乖乖呦!果然是爆炸性的消息,就算周含煙平時大咧咧了一點兒,為人心粗了一點兒,也聽懂那批語連在一起的意思了好不好?
司馬安邦揮手,示意她不要緊張,「你坐下,為朕解釋一下這批語的含義可好?」
周含煙戰戰兢兢坐下,點頭,顫聲道:「涅槃火鳳異世來,得周家女得天下!涅槃火鳳,應該是指鳳凰命的女子,將來能做母儀天下的皇后者。異世來,自然是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至於得周家女得天下,應該是指眾位皇子誰娶得周家女兒,便能登上皇位!」
結結巴巴說出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周含煙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兒在頭頂上亂顫,似乎風一吹就要掉了似的。
司馬安邦滿意地點點頭,糾正道:「有一句解釋錯了,這『異世來』並非是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而是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魂魄。那神算子說的很清楚,魂魄是最重要的,但是在這個世界的真身也很重要。二者合而為一,才是涅槃火鳳,缺一不可!朕曾見過那周家千金,也出言試探過,她絕非朕要尋找之人。」
周含煙「哦」了聲,無語。
頓了頓,司馬安邦遺憾地看著周含煙,補充道:「看來,你也並非是朕要尋的人。不過,經過認識你倒是讓朕相信了這世間果然有靈魂附體一說,也確信了神算子沒有欺君。」
周含煙心底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皇上這樣說,她就放心了!只要別當她是神馬的涅槃火鳳,那一切都是浮雲,問題不大!
少頃,西廂房門開,司馬安邦走在前,周含煙走在後,雙雙出來。
不遠處焦急等待的幾人見了,匆忙迎上前來。
周陌引擔憂似的看向周含煙,見她衝自己眨眼睛報平安,心下懸著的石頭才落了地。
只聽司馬安邦笑言道:「九兒,你這乾妹子是個才女,有此聰慧之人在旁指點,相信你在商場定是如魚得水啊!」
司馬敖訕訕的笑,目光卻對著周陌引狠打眼色。剛剛他們在焦急等待時,司馬敖將司馬逸糾纏周含煙的事情隱晦的說與周陌引聽了。他雖沒直說司馬逸將周含煙給強迫了,但聰明如周陌引,卻也聽懂了的。
他們已經研究好了,只要皇上不計較周含煙靈魂附體這件事情,不將她當妖怪治罪。那麼今日無論如何周陌引都要請求皇上給下旨賜婚,不然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可就真的是太棘手了!光是司馬逸那邊,都很頭疼!
周陌引接收到司馬敖的眼神提示,也覺得是時候提出請求,所以當下屈膝,跪在地上。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請皇上成全!」他聲音堅定,渾濁有力。
司馬安邦笑著招呼:「周少將軍起來說話,朕乃微服出巡,無需這麼多禮數!」
哪知,周陌引非但不起來,還重重一頭磕在大理石地面上,「不,皇上答應了微臣才起來,不然微臣不起來!」
聞言,司馬安邦挑挑眉,目露狐疑之光,「究竟是何事,竟這般重要,說來聽聽!」
周陌引抬頭,看向司馬安邦身後的周含煙。周含煙立刻心有靈犀的會意,邁步上前,與之跪在一起。
「皇上,請您下旨為微臣和含煙賜婚,成全我二人大好姻緣!」周陌引大聲乞求出聲。
周含煙也接言求道:「請皇上下旨,成全我們!」
司馬安邦爽朗大笑,長袖一揮,「哈哈哈,朕當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讓愛卿這般愁苦,原來是美人情關啊!」
司馬敖湊上前解釋道:「父皇有所不知,含煙身份卑微,曾經是七哥府上的侍寢丫鬟。於情於理,周丞相都不肯接納她,生怕有人議論含煙的過往種種,給周家臉上抹黑。周將軍與含煙可謂是情比金堅,父皇若憐惜這對苦命鴛鴦,就成全了他們吧!」
聞言,司馬安邦了然一笑,「這件事情周丫頭剛剛已經與朕說過,她不曾對朕有一絲隱瞞。關於她做侍寢丫鬟這件事情,雖然是令周丞相臉上無光,不過」
眸子瞇了瞇,司馬安邦伸手拍了拍司馬敖的肩,接著說道:「不過,這周丫頭是九兒的義妹,按輩分算下來,就是朕的義女。朕的義女若賜郡主封號,還有誰敢議論她以前的不是?來,你二人先起身,朕為你們賜婚便是!」
「」這話一落地,司馬敖夫婦和周含煙、周陌引全都傻了眼。
他們沒聽錯吧?皇上不但同意賜婚,還要認周含煙為義女,賜她郡主封號堵悠悠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