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番外(2)
命運之門匿於無形
不知何時跨入
更不知如何返回
順著心的方向走下去
一切歸於原點
驕傲如月
我一邊療傷,一邊追尋她的下落。這麼執意的找尋她,只是為了解除禁錮。
在雪地裡,我撿起了她。
她髒的像一個乞丐,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
我心中抽痛,似在發抖。我毫不猶豫的將她抱起。
原來她並非我所想的那麼頑強。她脆弱的如同過冬即化的白雪。
我莫名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那一刻,竟想就這麼永遠護著她。再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再不讓鮮艷明亮的她淪為髒兮兮的乞兒。
其實,她只是需要被保護的柔弱女子。
伶牙俐齒的外表下是孤苦無依的靈魂。
八面玲瓏的狡詐下是顛沛流離的無助。
這一路應該很漫長,卻分明是那麼短暫。她在我懷中像不安分的孩子般動來動去,卻也畏縮而小心。我就這麼抱著她,為她阻擋外界風雪。
不知為何,長久以來內心的大片大片空洞,突然就得到了填補。這滿足感如此真實,真實的如夢似幻。
一直所想的便是如此麼?愛她,寵她,疼她。曾擔心自己不夠好,甚至向人尋求為夫之道,惟願給予她最好的呵護,成為她生命裡不可或缺的依靠。
只是這熱情這小心翼翼的情感,被日復一日的失望與痛苦消磨的很少再想起。
客棧裡,我帶著精心煉製的藥丸,配以她的血液,我以為一切能夠順利解決,從此我便自由了。
可當我看著她,內心竟還是會無法自控的起伏。
失敗了,又一次失敗了。
難道真的對抗不了命運?
難道我要成為楚漣碧那種瘋子麼?
不!不可能!
我不會匍匐求愛,我不會屈膝自辱。我無須被施捨憐憫。
即便十幾年被情愛折磨地生不如死,也僅僅是自己的事,與她無關。
這才是驕傲的月天心。
我不會受控於任何人。
寂靜之夜
一覺醒來,她竟躺在我身旁……
我渾身赤裸,她雙眼含淚。難堪之餘一股難言的燥熱侵襲而來。
若強佔了她的身子,我定會對她負責,娶她為妻。儘管我本是打算放棄她,儘管她並非我的夢中情人。
可她哭哭啼啼,竟只為了索要錢財……
將自己當做妓女麼?
罷,罷,對這種女人,何必顧慮,更不值得用心。
付錢倒也好,我又怎會娶這等無恥女子。
在她的追問下,我講述了她的身世。沉重的過往並未使她流露絲毫悲傷,相反,她由滿臉濃濃的趣味變為不停的笑,甚至笑的愈發張牙舞爪。
這個女人……她究竟在想什麼?
據我所知,她在絕殺門的日子並不好過,當她得知自己本該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不該異常難過麼?當她得知父母雙亡,不該傷心欲絕麼?
那麼大笑的她,恍惚間竟與另一張臉有些重疊。
楚漣碧……是,楚漣碧。雖她在快意大笑,他曾是淒厲慘笑,可他們何其相似,都那麼肆意的縱情宣洩,都那麼……像常人眼中的瘋子。
之後,她頻頻主動接近我。我不願與她過多交集,卻並不反感。
我想我似乎不該將她的身世告訴她,她會仗著師父理直氣壯的跟著我,甚至頤指氣使的命令我,而我依然不是很反感。
她的淚水令我妥協,帶著她前去尋找齊鈺。儘管心中不願。
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男人,可她哭紅了眼睛,凍腫了雙手都只為找到他。
恍惚之間,我竟覺得自己活的還不如他。
暗夜的篝火旁,她瑟縮著靠近我,眉頭緊蹙,臉上滿是不適。我正要避開,她已倒上我肩頭。
我一動不動任由她靠著。
她不停往我懷中鑽,汲取溫暖。我將狐裘解下,覆在她嬌弱的身子上,伸手將她攬住。她的鼻息愈發均勻安逸,緩緩繚繞在我耳側。
那一晚的月光很亮。
刺破蒼穹的樹枝間零星漏下白色雪花。
四周靜極了,她的呼吸聲,我的心跳聲,雪落的聲音,都分外清晰的迴響在天地間。
我還聽到一個稚嫩的童音說,師父放心,徒兒定會找到師妹。
徒兒要照顧她一輩子。
一輩子,照顧她。
在劫難逃
我就要跟你一起!!我不要跟你分開!!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我很喜歡很喜歡你!!
我想跟你在一起!!
喜歡就是喜歡嘛!哪有什麼理由啊!!
反正就是喜歡你!!我對你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所有心理防線,所有警惕戒備,全都潰於瞬間。
她毫無章法的叫嚷,我徹底潰不成軍。
即便知道她害怕孤身一人。
即便知道她素來信口開河。
即便知道,那些話只猶如清風過耳邊,散了便散了。
一切都再明白不過,我卻伸出手,將懷中嬌弱的身軀抱住。一個並非我夢想中的女子。
宿命的浩劫,很久很久以前就已注定。
當我在師父身前跪下立誓時,當我煎熬輾轉卻不願碰任何女人時,當我週而復始的走入同一個夢境時,當我的血骨為她潰爛結疤再潰爛再結疤時……
早就逃不開了。
命運不動聲色的將我牢牢捕獲,我卻渾然不覺,妄圖逃離。
直到缺口打破,浩瀚洪水將一切淹沒。
它看著深深沉溺的我,微笑。
我將她擁在懷中。舒緩的風聲穿林而過,帶起她的髮絲縷縷纏繞頸間。積雪融化的土地上,水流潺潺,浸過腳底。並非冰寒,而是溫熱。
身體從未有過的柔軟起來,似乎唯有如此,懷中那嬌柔的身子才會適應,才會安心的蜷縮在我的臂彎下。
初遇時的失常,再遇時的心痛,一度因她而失控,不斷為自己找借口。
其實答案很明瞭,不是麼?
那是師父為我布下了十幾年的情網。
是掙不開的禁錮。我在劫難逃。
愛,早已命中注定,無關風花雪月。
彌足深陷
夜。寧靜的深夜。繁星滿天。
一間普通的客房,並非幻月宮晶瑩剔透的華麗殿房,也並非聖教尊貴厚重的巍峨樓宇。
一張普通的床,並非散發淡淡香氣安寧心神的水晶梨花木床。
月光依舊,透過窗欞,灑了滿地。
窗下白色粉色朵朵碎花隨黑色的夜風搖曳,風姿妖冶。
她的身體猶如醉人的月光,猶如誘人的罌粟,猶如含苞的蓓蕾,在我身下徐徐綻開,絢爛至荼靡。
我擁有了她。完全徹底的擁有她。
沒有精緻的華彩琉璃,沒有鮮艷的龍鳳紅燭,沒有散落床前的鳳冠霞帔。
我幾近霸道的掠奪了她。體內隱忍多年的野獸在瘋狂叫囂。
君子之風全無。
她害怕,我不允許她退卻。她抗拒,我強迫她接納。
內心陰暗之處幾近邪惡的將她壓於身下,報復她令我多年飽嘗痛苦。
我第一次佔有一個女人。我第一次如此狂烈的想要佔有一個女人。
她是我第一個女人。
她是我唯一的女人。
在身下綻放的是我苦等多年的妻,是我命中注定的愛人。
她並不風姿綽約,但她清麗明亮。
她並不莊重嫻熟,但她靈動可愛。
她不是我所幻想的模樣,卻令我情不自禁抱入懷中。
或許,幻覺才是一場錯誤。
擁有她方知夢是如此虛幻。
擁有她方知痛是如此渺小。
她灼熱的體溫,她紊亂的呼吸,她透澈的眸子,她咬住的紅唇……一切都如此鮮明生動。
她嬌柔的身子與我合為一體。從此,身心交融。
抱住她才知道極端的不幸也可換來極端的幸福。
抱住她才知道,再也放不開。
從此,生,同生,死,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