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浩怒氣沖沖地來到樓下包廂,先把門外的保安喝退了,聲明沒有招呼誰也不能進來,保安們以為他要玩姑娘,自然不敢打擾,諾諾退去。
反鎖好門,將音樂調得震天響,隨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塑料小包,哈哈一笑,道:「現在咱們一起嗨一下!」
自然是溜冰了!眾人頓時一陣歡呼,就地取材,用礦泉水瓶、飲料吸管等做成溜冰的器具。一起玩了起來。
「嘶!」一股氣體湧入肺泡,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地伺候著,傅天浩美美地靠在沙發上,大口地吸食著。女孩們也湊到一起,揀點殘羹冷炙吸食著。
很快的,其中一個女孩就進入了癲狂的狀態,瘋狂地搖動著身體,撕扯著自己的衣服。
而沙發的另一端,傅天浩的一個小夥伴已經按著一個冰妹開始鏖戰。
「陳陽,我早晚要幹掉你!」傅天浩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如在雲端,說不出的舒服,腦海中的畫面隨著思維隨意浮現,清晰浮現,如同電影一樣活靈活現。
一會兒,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拿著幾千萬幾十億的鈔票,把陳陽那小子生生地砸死,哭爹叫娘……
一會兒,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成為了連老爹都敬佩的絕代高手,一巴掌把陳陽抽得鮮血狂噴,飛出幾百米遠……
一會兒,他又看見陳陽被自己斬斷了手腳,而自己很裝逼地放過了他,陳陽變成了街上的臭乞丐,自己開著名貴的跑車,摟著陳陽的女人經過,陳陽磕頭如同搗蒜,他爽得要死了……
「陳陽,你現在明白了吧,你根本鬥不過我!很後悔把我當成對手了吧?」他的嘴角浮現癡呆兒一般的微笑,放聲狂笑。
喝了不少酒,傅天浩興高采烈地喊道:「走走走,大家一起出去玩去,飆車!哈哈哈!」
一個稍微清醒點的小夥伴瞪大眼睛喊道:「這是醉駕唉,傅少,撞到人那可就了不得了……」
「你懂個毛,這比醉駕還爽,這叫毒駕……」傅天浩劈頭蓋臉給了他一巴掌,大著舌頭道:「怕什麼,反正我爹會管的!」
「就是!有傅少罩著,你們怕個雞毛啊!」
「沒出息,不醉駕飆車,根本不是爺們!」眾小夥伴紛紛附和,對那位膽怯的小夥伴表示鄙視。
就這麼的,傅天浩一群人一人摟了一個冰妹,氣勢洶洶歐地衝下天峰娛樂城,保安隊長一看這陣勢,頓時嚇了一跳,這一臉戾氣的要去幹啥啊?
連忙上前攔住,道:「天浩,峰爺有交代過,不讓你出去,要想出去,必須要經過他的批准。而且,你今天喝得實在太多了!」
「你不想混了,是不是?敢攔著我?我捅死你……」傅天浩掏出一個小攮子,舞舞扎扎地揮舞了起來。
「對,敢惹我們老大,信不信我們把你丫大卸八塊!」
「不開眼的狗東西,閃一邊去!」其他幾個小夥伴也狐假虎威地在那裡咋呼。
「好好好,那您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保安隊長頓時嚇了一跳,不敢觸霉頭,賠笑舉手退到了一邊。
心裡卻是在暗暗感歎,以小見大,養出這麼一個兒子,傅望峰看來真是要栽了,哥們是不是早點跳下這賊船啊。
「孬種!」傅天浩得意洋洋地收起了小攮子,在一群小夥伴、冰妹的簇擁下,龍行虎步地上了跑車。
傅天浩有好幾輛跑車,今天這輛是一輛紅色法拉利ff,他坐上跑車,隨手拉過一個長相妖嬈的女孩坐在副駕駛上,發動以後,冷笑道:「我開著的時候,你要伺候好我!否則,下一次你就別想著跟我玩了!」
這妞也是個冰妹,自從和晴晴分手之後,傅天浩就喜歡借溜冰泡妞了。綜合考慮,比買路易威登泡妞成本更低,這玩意上癮,現在這些女孩,趕都趕不走。
這妞還是個大學生呢,原來動不動就和他談林微因徐志摩,沒事兒看看《小時代》余秋雨,還挺小資的,現在,被他調教成冰妹以後,十分放得開。
女孩乖乖地點頭,傅天浩一腳油門轟到底,開始在東海大街上橫衝直撞。
陳陽和三女一起吃了麻辣燙,問道:「雪兒,現在媽媽下班了嗎?」
「沒有呢!」陳雪皺了皺眉,道:「媽媽上晚班,估計還得半個小時下班!」
「那我們一起幫忙吧!」陳陽想了想,道。
前段時間,他極力想說服費錦華把工作辭了,但是,費錦華卻固執地不願意辭職,陳陽也只能先幫幫她,等有時間,一定要勸她辭職。
「算你有良心,最近你都不回家,老媽老念叨你,好像你才是親生的似的……」陳雪撇了撇嘴道。
「嘖嘖,好像你多懂事一樣的!」這麼一說,陳陽越發覺得愧疚,費錦華待他比親生兒子還親,但是,他為這個家庭做的卻很是有限。
謝冰琳笑了笑,道:「我也去!」
「我也去吧!」白露露反正也沒事兒,也願意和陳陽一起過去,陳陽瞪了瞪她,道:「算了吧,大小姐,活兒很髒的。你幹不了的……」
「誰說的啊,好像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似的。」白露露還來勁了。
就這麼的,在陳雪先打了一個電話,問了費錦華在哪兒,幾個人只開了一輛輝騰,一起趕到費錦華所在的濱江路。
此時,時間已經很晚了,整個城市緩緩進入了睡夢之中,大街上人跡罕至,遠遠的,陳陽就看到穿著反光背心的清潔工人,拿著一個大大的笤帚,一下一下地掃著地面,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她戴著口罩和帽子,滿臉灰塵,為了方便使勁兒,她瘦弱的脊樑,賣力地弓著,不知疲倦地揮動著笤帚,將地面上的垃圾掃成一堆,然後用簸箕裝入旁邊的板車垃圾車。
雖然夜風微涼,但她的額頭卻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將臉上的灰塵吹出一條條小溪,深色的灰痕,如同蚯蚓一樣往下蜿蜒。
這位清潔工人,就是陳陽的養母費錦華。她雖然在辛苦地操勞著,但是心裡卻是很開心的。
現在兒子出息了,有了正經工作,也知道孝順,家裡添了全套的新傢俱,洗衣機、冰箱、大電視,一個破舊的小院,舊貌換新顏。
而且,兒子醫術好得很,還治好了老謝的尿毒症,鄰里都對他二老高看一眼,她的心裡比喝了蜜還甜。
雖然兒子出息了,但是面對高昂的近乎畸形的房價,還是不免望洋興歎,為了給兒子攢首付,母親一直堅持己見,繼續清潔工的工作,畢竟每月一千五的收入也不少。
兒子天天自信的不行,不讓她再工作了,她倒是理解孩子的一片孝心,但是她卻覺得,兒子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能掙一個是一個,至少不給孩子添麻煩了不是。
大街上很乾淨,除了一些浮土灰塵之外沒有其他雜物,母親當然不會知道,每天都會有一幫猛虎堂的男人,拿著笤帚在這裡打掃,為的就是她減輕勞動強度。
笤帚在柏油路面上劃過,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大地變得乾淨起來。
她的一生,從無榮耀,也無富貴,默默無聞,但是,卻一直如這地面一樣,厚重、踏實、乾淨……
「媽!」一個溫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費錦華一抬頭,才看見一雙兒女還有謝冰琳,以及一個打扮穿著不俗的小姑娘一起走了過來。
「你們來幹嘛?」費錦華問道。
「媽,我幫你掃!」陳陽從費錦華手裡接過笤帚,開始頭也不抬地打掃地面。
「媽,你歇著,交給我們吧,我來鏟土……」陳雪則拿起簸箕。
「我幫你掏垃圾箱……」謝冰琳很熟練地套上橡膠手套,拉著垃圾車向附近的一個垃圾桶走了過去。
費錦華感動地看著一雙兒女和謝冰琳忙碌著,嘴角浮現一抹欣慰的微笑。他們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白露露傻傻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幹些什麼。針灸、抓藥她還行,打掃衛生,她真幹不來。
費錦華一邊從垃圾車裡拿出另外一個笤帚,一邊上下打量著白露露,那是老太太看未來兒媳特有的眼神,問道:「這位姑娘,你是陳陽的……」
「啊,他是我師父。」白露露有點尷尬,皺了皺眉頭,有點懊惱,剛才怎麼沒有發現垃圾車了還有一條笤帚啊。
「哦,原來陳陽當了老師?」費錦華疑惑地問道。
她依舊飛快地打掃著,心裡卻是暗暗放了心。她並不太喜歡眼前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好像太冷淡了點,酷酷的,連個阿姨都不會喊,不討喜。
「不是,他就教我一個……」白露露有點後悔,早知道不來了,現在傻站在這裡,連個靠的東西都沒有,特尷尬。
這時,白露露感覺到迎面閃過一片刺目的燈光,刺激得她睜不開眼睛,聽聲音卻是幾輛跑車風馳電掣地駛來,甚至遠遠地還傳來了警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