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七點半鐘,歐陽平一行五人在局食堂吃完早飯,走出公安局的大門。
走到趙家橋的時候,他們迎面遇到了譚有忠,他手上捧著一個小銅盆,銅盆裡面放著幾塊燒餅和幾根油條。
「歐陽科長,這麼早就忙上了。」
「買早點啊!譚師傅。」
「案子怎麼樣了?」
「還沒有什麼頭緒啊!」
「回見。」
「回見。」
一行人走到「逍遙堂」的時候,又有一個人跟歐陽平大招呼:「歐陽科長,你們早啊!」
「金師傅,你早。」
和歐陽平打招呼的是金仁強,他一手拿著牙缸,一手拿著牙刷,身上披著一件軍大衣。
「又值班了。」
「是啊!」
走到蔡家橋的時候,大家看到,碼頭上——就是昨天翻船的地方,有兩個人正在修船,船底朝上,一個在補洞,一個在刷桐油。
小鎮的早晨,雖然有一些忙碌的人,但仍然不會改變小鎮安詳寧靜的格調。
廟門一推就開,昨天晚上,同志們先後進入泰山禪院兩次,廟門都是這麼虛掩著的,自從泰山禪院的香火難以為繼之後,廟門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寺院裡面除了菩薩就是菩薩,誰會把菩薩搬回家呢?
清水師傅和至真和尚果然在大雄寶殿的台階上清理積雪,現在,他們只剩下清理積雪的事情了。
清水師傅走下台階,迎了上來。
「清水師傅,您這麼早就起來了。」
「年紀大了,醒得早啊!躺在床上望屋樑,不如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你們一大早上山,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歐陽平看了看至真和尚,他正在低頭鏟雪,雪已經結冰,鐵鍬纏在積雪上,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清水師傅,我們想到方丈院去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你們等一下,我讓至真去拿鑰匙。」
清水師傅走到至真和尚的跟前,用手比劃了幾下。至真和尚望了望歐陽平一行,然後朝東禪院跑去——請注意,是跑去。
「走,我們領你們去。」
眼瞅著至真走遠了。
大家跟在清水師傅後面走進大雄寶殿。
「清水師傅,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所以故意把至真和尚引開。」
「他什麼都聽不見。」
「清水師傅,您被他騙了,他的耳朵非常好使。」
「不會的——不會的,他和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再說,他為什麼要騙貧僧呢?」
「昨天晚上十一點鐘左右,他走出禪房,摸進了高德順住過的那間屋子,在裡面呆了十幾分鐘。」
「這就奇怪了,他夜裡面從來不出禪房的,我有點糊塗了,他到那間屋子去做什麼呢?」
「這正是我們想知道的答案。我們想請你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但您必須小心,千萬不要被他發現。」
「沒想到——沒想到啊!」
「我們懷疑他和高德順的死有關係。我們也想在暗中監視他的行蹤,考慮再三,覺得您比較合適。」
「行,那我就試試看。」
「科長,至真來了。」小曹道。
至真的身影出現在東耳房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