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她的嫁衣vs負責
「嗯，謝謝安老師」白可可也笑了，奇怪為何溫亦云要找個這麼隱蔽的地方來見她，但卻在她迫不及待地移步向園裡走去的時候，卻聽見身後安玿揚輕輕的聲音——「感情得來不易……當還在手心裡的時候，就好好把握吧」
那聲音帶著淡淡的哀傷與苦澀，聲量那般輕，可聽來卻又沉甸甸的。白可可心頭一驚，不解地回過頭去，卻只見到安玿揚對她點頭輕笑，「快去吧」
這又是一樁她不明所以的事情，但她的心裡已經被溫亦云的影子擠得滿滿，也未暇細想，便急匆匆地朝園裡奔去。
而看著她離去的嬌小背影，安玿揚終於露出了苦笑，他低頭望向自己的手心，那裡的感情戲上有一個大大的斷點——「可惜，有些人，連把握的資格都沒有呢……」
……
在哪裡？哪裡？
她眼神焦急地掃望四周，可除了一片青郁的林子與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她根本見不到半分人影，更不用說那讓她熟悉的笑容。
奇怪……人呢？她詫異著，惴惴不安，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裴小姐。」
裴？她初時沒有反應過來，但短路之後，心頭一驚，這個稱呼是……叫她？
她朝著聲音的源頭轉過身去，但觸及立在那的人影的面容時，心突然一窒，怎麼會是……
「裴小姐……」那身影露出勉強的笑容，然後輕輕地朝她走近，「還記得我嗎？我是……澈羽的母親，沈衣衾。」
「沈阿姨……」她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個笑起來讓人感到溫暖，樂呵呵地拉住她噓寒問暖的和藹長輩。可是，她更加忘不了，她當著沈衣衾的面拒絕尹澈羽的求婚時的尷尬場景。
於是，她的心頓時沉重了起來，怔怔地望著沈衣衾，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她來找她，和韓莜熙一樣，也是為了尹澈羽的事麼？
「真好，你還記得我」沈衣衾微微一笑，然後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裴小姐……最近過得好嗎？」
白可可沒有料到對方會這樣問，不禁呆了一呆，「還好……」她低下頭去，不敢與沈衣衾的眼神對視，她不知道尹澈羽有沒有將那晚後來的事告訴沈衣衾，而她也不想再舊事重提。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沈衣衾卻笑了，只是嘴角卻笑得發苦，她輕輕說道，那聲音裡，又像有另一個聲音在輕聲歎息，「只是……羽兒他」
「尹學長他……怎麼了？」聽到尹澈羽的名字，白可可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雖然對他那晚的事至今心悸未平，但是卻依然無法去責怪他，聽到他的事情，還是會忍不住去關心。
而她脫口而出的關心，讓沈衣衾感到欣慰，或許，這兩個人之間，真還有挽回的機會？
「我知道，羽兒對你，一定做了很大的錯事。」沈衣衾望著她，深鎖的柳眉裡夾著掩不住的哀傷，自那夜尹澈羽失魂落魄地回來後，她便再也沒有見他走出過房門。他連她這個最親的母親也不願解釋一句，但據她對他的瞭解，羽兒與這女孩子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他……」白可可低下頭，緊緊咬住下唇，既然尹澈羽沒有說，那麼她也不會再提。
「但是，你可以看在一個母親的份上……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嗎？」沈衣衾伸出手，將白可可的雙手握在手中，近乎祈求地望著她，「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吧……」或許只要她去了，羽兒那會有轉機？
白可可愣住了，雖然她已經猜中一千次一萬次沈衣衾此行的目的，但是當那誠懇的語句從這位可親可敬的長輩口中說出時，她依然愣住了。
她該答應嗎？她該去看看尹澈羽？雖然那時的他讓她心怯，但是在那之前的他，卻對她是那般體貼——他在改變，在進步，他在學會如何去愛，而這些，都是為了她……
是她惹的他，所以，她就該負責對不對？
可是，她望著沈衣衾哀求的神情，卻在她的臉上看到溫亦云的影子，他那讓人無法割捨的笑容，如果她去了，溫亦云會不會很生氣？他們的關係，本來便已經被她鬧得這般僵了……
溫亦云……尹澈羽……愛情……責任，這兩個，真的只能夠選一個麼？
有誰可以告訴她答案？她到底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任何人？
「裴小姐……」望著發愣的她，沈衣衾眼裡竟有了淚花，「答應我，去看看澈羽，勸勸他，好麼？」
「我……我……」她咬了幾次牙，艱難地做著口型，卻依然無法將後面的答案說出口，或許是因為，她的心根本便無力做出任何抉擇。
「好。」突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從白可可的身後傳了出來，讓她身體不由得一震！這個聲音是？
果然，她一回頭，便見到溫亦云正笑著朝她們二人走來，他的笑容如此坦然從容，以致她差點忘了他們正在慪氣的事。
「小叔……」她脫口而出，猛地意識到自己稱呼裡的隱患，憂心地轉頭望向沈衣衾，卻發現對方比她更要驚訝。
但沈衣衾的驚訝裡卻帶著一絲悵然，一絲懷念，與一絲自嘲。
「是……你呢」沈衣衾望著溫亦云，喃喃道，她從他的身上，再次見到了晨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