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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8章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文 / 黯然銷魂

    燕獨舞要有突破?

    此乃她的個人感覺,她若不說,談未然還真不知。不過,憑他的經驗來細細揣摩,就知其中關竅,也知必然發生有所獲。

    想一想就知,燕獨舞連日來被追殺,身心漸漸繃緊到極限。

    賀飛龍和林苑一個神照後期,一個神照中期,隨便一個追趕上來,燕獨舞必不是對手。可想而知,在不能也不敢犯錯的情況下,身後有這麼兩大強者的追趕,對一個修士的壓力究竟有多大。

    平時少動腦的燕獨舞殫精竭慮,居然在強大壓力下,超常發揮出乎意料的給談未然留下線索,就是一個明證。

    說是她遛著兩大強者跑,其實對她來說,賀飛龍二人就像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甩不掉,又不能被對方接近,錯非百里洞府像迷宮,環境複雜,她早就沒命了。

    即便如此,跑回癸七十七,一鼓作氣的她本來就透支太多,處於在崩潰邊緣了。

    所以,燕獨舞的傷勢根本沒有大問題,關鍵是從身體到心理都經過了雙重的透支和崩潰。錯非其身心崩潰,喪失戰力,在談未然來看,賀飛龍雖強大,這一戰未必就不能打一打。

    對燕獨舞來說,這一次所經歷的身心透支和崩潰,恐怕是她生平頭一次嘗到如此滋味。只要活著熬過來,就是一件好事。

    因為對每一個修士來說,人生第一次在生死線上徘徊,那必將是一生之中的第一次無可比擬的最大刺激和精神衝擊。

    如果不死不垮,就一定會帶來實力和心理上的雙重刺激,乃至蛻變。

    有人從懦夫蛻變為心靈上的勇者。也有人從此進取心盡失去,墮落變得貪圖安逸享樂。

    經歷壓力和崩潰的雙重極限後,燕獨舞有精進有突破,簡直就是必然的。

    燕獨舞一直以來太一帆風順了,要家世有家世,要師門有師門。天賦身份乃至相貌,應有盡有。連許存真和明空都不由為其天賦和努力而感到驚歎,三番四次交代談未然,要他盡量包容這位小公主……

    她人生中第一次挫敗,絕對是那次被談未然按著暴揍一通,是她最刻骨銘心的第一次,也是最特別的一次。

    這次帶來給她的是徘徊生死線的最大刺激,非但如此,在身心的雙重極限下。一個修士能獲得的東西,絕對超乎想像。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約就是這個道理。

    前世的談未然有身輪殘破帶來的後遺症,修煉起來事倍功半。而前世的他正是在一次類似的追殺中,身心雙重崩潰後有所感悟,從而一鼓作氣的衝破枷鎖,達到了靈游境。

    當然,不要以為這種雙重極限的滋味好受。更非一定能帶來好處。

    像前世的談未然,和此時的燕獨舞。親歷極限狀態下有所領悟,並有所突破的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是身心崩潰,引發修為境界跌落,甚至留下身體暗傷,從此寸步難進。

    端詳盤坐不動的燕獨舞,看著她在一呼一吸之間微微起伏。漸漸散髮絲絲點點自然和諧的氣息。談未然不由吐氣一笑,心想:「看樣子,她還真的是有不小的收穫呢。」

    細細一思量,就知燕獨舞這次的收穫怎都少不了。以她的天賦和心理,就是有重大突破。也不值得奇怪。

    「今次的事對她,不失為一件好事。」談未然暗暗點頭,畢竟燕獨舞太一帆風順了,簡直生下來就是人生贏家。可有時,失敗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沒人能一直贏下去。

    裴東來對上同境界的修士,從來未逢一敗,敢稱天下無敵,是有實無名的荒界第一強者。可結果,一輩子就輸了一次,把身家性命都輸得精光。

    從儲物袋取來一批療傷丹藥,往嘴裡塞了一把,談未然徐徐吐出一口氣,忍不住咳了幾聲:「嗯,接了賀飛龍的一拳,看樣子是有點傷著肺了。慢慢療養幾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盤坐下來徐徐催化藥效,慢慢梳理五臟六腑的暗傷。傷勢之重,有點出乎談未然意料,可這不是大問題。問題是,他一劍一拳試探出賀飛龍的實力,就很清楚自己殺不了賀飛龍。

    估計對方實力,不但殺不了,也不是對方的對手,最終必敗無疑。

    當然,就好比他殺不了賀飛龍。就是談未然敗了,賀飛龍同樣未必能殺得了他。

    從思緒中推演戰鬥,反反覆覆的推演多次,談未然陷入沉思:「單打獨鬥我肯定不是對手,當然,要保命則沒問題。不過,如果加上燕獨舞,有她的配合呢?」

    憑燕獨舞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身法,配合自然不在話下。

    最大的問題是,鏡花手是不錯的拳法,可不到四成拳魄,又是從靈游中期施展出來,始終對賀飛龍的威脅不足。

    若然燕獨舞威脅不足,那和談未然單打獨鬥有什麼分別?

    更何況,賀飛龍不是一個人,還有林苑這一個神照中期。

    畢竟不同於以往被談未然擊敗和斬殺的那些普通神照前期強者,這是扎扎實實的後期,又是老牌強者:「神照後期,畢竟不同尋常。」

    燕獨舞想起被追著跑就充滿不忿,使勁磨著牙齒:「再不同凡響,我也要打回來。」她也許有很多毛病,可這種不服輸的勁頭卻使人分外激賞。

    「自然要打回來。」談未然取來《鰲頭榜》翻弄半天,指著收錄自己和燕獨舞的兩頁:「不然,你以為賀飛龍他們會放過我們?活了幾百年,不會連封口的道理都不懂。」

    「倘若賀飛龍是散修,那也就罷了,惹不起還能躲,天下之大,總有容身之所。可他是明倫堂子弟,成千上萬的族人,能往哪裡躲?作為一個混跡多年的老江湖,如果連這點都不明白,那就白活了。」

    燕獨舞直瞄瞄的盯著談未然,看似聚精會神,其實談未然一眼就看出她根本沒把這些話聽進去。倒是結果她聽明白了,精神一震,迫切道:「你是說,他們會來殺我們?」

    談未然面無表情:「不殺你,難道找你提親?」

    明倫堂為了一次衝突而孜孜不倦的來找燕獨舞的麻煩,一副沒完沒了的模樣,煩也煩死了。不如直接剪除敵人乾脆利索,省得給燕獨舞帶去危險,免得誤了營救宗長空的大事。

    不殺掉賀飛龍三人,難道還等他們活著走出洞府,令得明倫堂搖身一變成為強敵!

    不殺三人,難道等他們和明心宗遇上,然後聯手來對付他!

    燕獨舞激動得原地轉圈念叨太好了,顯然十二分期待能報仇。忽然罕見的靈光一閃,想起談未然只用五階金身抗了賀飛龍的一拳的景象,瞪大清澈眼睛:「五階金身?你救走我的時候,就在考慮怎麼殺他們了?!」

    「不然,賀飛龍的一拳,我豈不是白挨了?」談未然淺淺淡淡的語氣,令燕獨舞鄙夷的望過去,覺得他果然和印象中一樣壞透了,有種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凶殘,對敵人凶殘,對自己也凶殘。

    誰能想得到,一個靈游境居然敢在近身戰的情況下,冒險保留了實力,拼著重傷,也只用五階金身來接神照後期的可怕一拳。

    下次再遇,五階和六階的誤判,也許就是致命的。

    談未然有很多理由殺賀飛龍等人,不說耽誤宗長空一事,就只為燕獨舞被追殺,這筆賬就得算個清楚明白。縱是和燕獨舞一樣,期待對方追蹤而來送死,他亦清楚,現在還不是對手。

    現在而已。絕不代表十天半個月後的實力。

    望著燕獨舞把絢麗的赤金霓裳召出,談未然眼裡的艷羨十足,若不是有這護身靈器,她未必就能挨到他到來,也許崩潰得更快:「你的內甲,還剩多少能量,能抗多少次神照後期的全力一擊?」

    所謂「內甲」,就是甲冑類靈器的別稱。

    有「內甲」就等於多了一張保命王牌,甚至等於多了一條命。絕不是法衣這等普通裝備能媲美的,從來就是靈器之中最昂貴,最珍稀的,殊途劍是季來煊最出色的七階作品之一,可也八成換不來同品階的「內甲」。

    「沒多少了。」容光煥發的燕獨舞發現報仇之路最棘手的是打不過賀飛龍。

    談未然不意外,仔細端詳這內甲不勝惋惜,如果他有一件蘊養多年的內甲,搭配殊途劍,堪稱攻防均衡,則必定勝算大增。想著心事,倒不覺眼神落在赤色霓裳的高聳突出處,令得燕獨舞漸漸臉皮滾紅,又怒又氣。

    渾然不覺的談未然又問:「你這次是哪一方面將有突破?」

    燕獨舞羞怒交集,精緻的臉像是灼燒起來,對談未然怒目而視,磨蹭腳底,似乎打算踹一腳。談未然根本沒察覺,連問幾句,她才怒道:「身法和拳法!」

    默不作聲的推演一會,談未然扶著額頭苦笑著微微後仰,若然只如此,燕獨舞就只能牽制林苑,對擊殺賀飛龍幫不上多少。

    談未然收斂雜念,沉吟半晌,自言自語:「看樣子,只有自己來了。」

    燕獨舞疑惑的連連發問,談未然抿抿嘴,意味深長道:「想殺神照後期,既然你的突破還不夠,那就只有我來突破了!」

    說完,談未然就陷入深思,該選擇什麼來突破。

    十重金身或青蓮吐息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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