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心思狠毒
容熙寧抬頭看著帝宗玦,伸手細細描繪著他的輪廓,輕巧一笑,說道:「你是男子還是女子?怎麼會生得如此好看?」
「寧兒……」帝宗玦無奈的扣住容熙寧的手,這小傢伙分明沒醉,卻想借酒行兇?
容熙寧咯咯的笑,被帝宗玦抓住的手不安分的撓著他的掌心,帝宗玦惱極,在容熙寧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雖然說是狠,卻也只是讓她覺得有些小痛罷了。容熙寧吃痛,抬眸便是盈盈秋水,看得帝宗玦哭笑不得。
「你今日想在虎鬚拔毛?」帝宗玦湊近容熙寧,低低的說道。語氣中的揶揄之意實在明顯不過。
容熙寧淺淺一笑,目光露出笑意:「大軍明日入城,你今日卻還在此處,若是暴露了,你如何是好。」
「怎會。」帝宗玦神色篤定,大軍當前都交給了桑釗,若是軍中出了什麼事兒第一個就會拿桑釗開刀,桑相也是個耳聰目明之人,又怎麼會這時候跑去找大軍的麻煩呢。更何況,桑家當前因為桑宓的歸來,頓時已經被眾人當成了眾矢之的了。可不是麼,桑宓年紀輕輕,又養在太后身邊,姿容出色,這樣的女子不是恰好適合皇家的麼?
就算姜家陳家容家程家都不動手,也有別人會把桑家當成眼中釘的。
「賢妃似乎已經中了桑宓的詭計。」容熙寧輕輕掙開帝宗玦的雙臂,走到了一面牆壁面前,伸手按上,出現一個巴掌大的暗盒。帝宗玦沉默不語,看著容熙寧的動作,眉頭愈發緊蹙。容熙寧好似沒有帝宗玦緊蹙的眉頭,把盒子拿出來,遞給帝宗玦。
「這是什麼?」帝宗玦沉聲問道。
「解藥,不管什麼蠱毒都能解。我手上只有最後一顆了。」容熙寧輕聲說道:「原本我只想讓人看著桑宓,卻不想她竟然對賢妃身邊的大宮女下了蠱。這也是陰差陽錯,你將這個交給你母妃,自然可以救那宮女一命。」
「似玉姑姑?」帝宗玦對於賢妃身邊的大宮女記得十分清楚。年幼時,賢妃無暇顧及他,倒是似玉帶他的世界要長的多。
容熙寧見帝宗玦眉頭緊蹙,低聲詢問道:「她是……?」
「母妃在我年幼之時並不輕鬆,我也不知為何。反倒是似玉姑姑陪著我的時間長一些,以後就是我獨自居住了。」
帝宗玦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懷念,容熙寧嘴角微微下沉,看來桑宓這回是用錯心思了。容熙寧頓了頓,繼續說道:「看來,她是用錯法子了。」
「以後你還是少和她接觸為好,那女人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帝宗玦面色陰沉的說道。
容熙寧微微皺眉,桑宓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兒讓帝宗玦一提到她,就會臉色陰沉。容熙寧伸手有些用力的在帝宗玦眉心拍了一下,冷聲說道:「這是中邪了麼?你擔心我與她對上,我現在確實想著沒有這個機會與她對上。正面交鋒,也是早晚的事兒。」
「寧兒,她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帝宗玦,你覺得我把她想得多簡單?」容熙寧微微冷著眼看著帝宗玦,若是說他擔心自己倒也罷了。只是言辭之間的意思倒是自己比起桑宓要差得遠了。
帝宗玦猛然被容熙寧一喚名字,才發覺自己方才似乎一直都在……帝宗玦無奈一笑,將容熙寧圈在懷中,低聲安慰著說道:「寧兒,我與她交過手,雖然只是私底下,但是我卻能感覺到那個女人心機城府都極深。我不是還有別的心思。」
容熙寧只覺得好笑,桑宓就算再神通廣大,也還是有這麼多人看著她,有些事她到底是不能做的。雖然她能不動聲色的在賢妃身邊下毒,但是依照賢妃的性子,根本就不用別人提點,早晚都會知道。並且蠱毒此事,若是被人拿捏到了什麼,桑宓就不要在這後宮之中混下去了。而最起碼的,她已經暴露在了賢妃面前。
「你與她有什麼深仇大神,你一說到她竟然連臉色都變了。」容熙寧毫不遲疑的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既然帝宗玦已經將這件事兒當成一回事兒了,那麼桑宓肯定也會深深記在心中。
帝宗玦看了容熙寧半響,最後將容熙寧打橫抱起,走到軟榻便,將容熙寧摟在懷裡。容熙寧微微蹙眉:帝宗玦……
「此事桑宓是不知道的。」帝宗玦的聲音很冷,但手卻是緊緊的抱著容熙寧,好像要從容熙寧的懷中汲取全部的溫暖。
「記得年幼的時候我十分頑劣,常在宮中惹事,奶娘也拿我無可奈何。」帝宗玦說道年幼時期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揚,容熙寧跟著嘴角也帶著笑。
「那一日,我記得晴空萬里。我不願去上書房,便悄悄的將奶娘甩開,獨自遊玩去了。」說道這的時候帝宗玦的聲音便的有些生冷:「可宮中到底也是個人吃人的地方,父皇身為皇上,又有多少的子孫後代呢。我無意間竟然到了南宮所……」
容熙寧心下一震,南宮所,這是冷宮之處。帝宗玦勢必就在南宮所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那時我從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人身為父皇的子嗣卻吃著畜生都不吃的東西,穿著幾乎已經不能稱為衣裳的破布。他身邊已經當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女人,想必不是他的母妃就是他的奶娘。我已經記不清了……」
帝宗玦的聲音中傳來一種冰冷的感覺,容熙寧當下無法理解,但是她卻能明白發現一個與自己從小的生活全然相悖的事實的時候,的確是一個巨大的衝擊。不要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
「他似乎才足月。」帝宗玦看了容熙寧一眼,繼續說道:「我站在門外,桑宓當時沒有發現我,自然我也沒有發現她。原本我想進去看看那個孩子,卻不想就在我要進去的時候,桑宓上前面帶微笑的將那孩子活活捂死!」
容熙寧身子一顫,似乎想到了前世……睿兒也是在小小年紀就被活活燒死!
帝宗玦察覺到容熙寧身子有些發顫,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貼著她的臉,才晃覺她的身子竟然這麼冰涼……
「寧兒……」
「你親眼見到桑宓掐死了……」你的弟弟?
最後的幾個字容熙寧是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嗓子裡澀澀的,要說話都似乎被活生生的卡住了脖子,不得發出任何聲音。她低著頭,恰恰好埋首於帝宗玦的頸間。有些脆弱的模樣讓帝宗玦誤以為是她方才得他說的那件事嚇著了,摟著她輕聲哄著。
「因為年少無知,所以才銘記於心。」
容熙寧到底是忍不住,覺得心頭猛然被拉扯的生疼,抱著帝宗玦的脖子悶著自己沒說話。帝宗玦以為她得桑宓的手段嚇著了,低低的笑道:「不過是年幼無知的時候,若是當下換成我只怕也會這樣做。」
「我曾做過的,以後要做的,也許會比桑宓更加狠上十倍百倍。」容熙寧埋首於他頸間,悶悶的發聲說道。
帝宗玦擁著她歎了口氣,最後低聲說道:「這又如何。我愛你,不愛她。」
容熙寧失笑,這人怎麼這坦誠?偏心眼兒都這麼實在。
「我本就不喜歡她,見了這類事,自然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寧兒,你又何必拿自己和她去比呢?」帝宗玦親暱的刮了刮容熙寧的小瓊鼻,笑著說道。
容熙寧擺擺頭,一臉的笑意:「你這是偏心眼兒。」
「寧兒以後就是我來疼了,我不偏心你,難道偏心外人麼?」帝宗玦瞧著容熙寧嬌嫩的小臉忍不住湊上去親親她,俊顏帶著無可言說的滿足感。
容熙寧默默不語,將自己落在帝宗玦的懷裡,她不能保證以後會不和賢妃對上。這一次,她肯出手幫賢妃,只是因為看在帝宗玦的面子上。若是下一次呢……容熙寧心間有些凌亂,只是有個聲音卻始終如一:她要復仇,任何人都無法阻擋她的腳步。
「此番,父皇會尋個理由了。」帝宗玦若有所思的說道。
容熙寧沉默不語,她當然知道帝宗玦這話裡的意思是什麼。永璋帝心中計劃頗多,她從來都不覺得永璋帝是個兩手空空的皇帝,他手上的東西比任何人都來得多。他要做出什麼計劃的話,這段時間也該動手了。
「不管如何,你都要小心些。」容熙寧壓低了聲音叮囑道。
帝宗玦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了。原本早早有了規定,皇子年滿十六歲以後就可以離宮另立府邸,只是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何種心思,反倒是將他們拘在宮中這麼多年。而他們也紛紛小心翼翼,連側妃庶妃都沒有立一個。
「皇上是怕你們擁兵自重了。」容熙寧低聲說道。
帝宗玦摟著容熙寧的手一緊,這個由頭他又何嘗沒有想過呢。只是這個由頭若是真的被坐實的話,他和老大難免會要採取一些措施了。畢竟,皇家之內,何談親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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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和等文的寶貝兒們說聲對不起。是空白的外公突然急病住院了,空白一直都在醫院照料外公,所以就耽誤了更新。今天外公情況好一些,我抽了點時間過來發一章。沒有棄文的,只是寶貝兒們再耐心等幾天吧。週末應該就能恢復更新了。等老人家好一點,我就能來寫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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