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朱七雖說是被監禁了,但是倒也沒怎麼受皮肉之苦,頂多也就是看著瘦了幾斤而已,並沒有像電視劇裡演的那養,被虐待的血肉模糊的,讓大家都是鬆了口氣。
而且他這一遭,甚至還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多少追回了些財產上的損失,雖說這點損失,還不及他原先身家的三分之一吧,但瘦死的駱駝總是要比馬大的,林府肯定是比不了的,可那些銀兩,也足夠他在東城買個像樣的宅子,再開上幾間鋪子,帶著女兒過上富裕生活的。
朱七的妻子宛心,是在生春桃的時候難產而死的,也就不存在為妻報仇的問題了,朱七在被流放的那幾年裡,每天想的都是回到皇城,找回失散女兒,然後再奪回家產,把生意做回到以前的規模,定是要揚眉吐氣一番!
可是現在,他卻是另有打算了,經歷的事情多了,人就變的特別容易知足,他現在只想多陪陪春桃,看著她開開心心的出嫁,彌補她多年缺失的父愛,而他自己在事業上的野心,卻是銳減了,可不管是怎麼個有錢法,都是架不住只出不進的,若是為了長遠的打算,那就還是要找個項目做一做,收入不要求太多,只要能夠維持營生便好……
其實他已經是有了些打算,覺得那個小巧手的廚娘樂凡倒是個可以合作的夥伴,而且她對自己又是有著救命之恩,人品方面肯定是沒話說了的,不然,他的女兒春桃也不會如此的依賴她,這才在心底有了決定,至於怎麼個合作法,還是要找個時間和樂凡再商討一下。
翌日晌午,幾人吃罷了午膳,朱七便帶著春桃出去了,兩人先是去了先前那家典當行,贖回了玉珮,把那當鋪的老闆給肉疼的不行,都快犯心臟了。
之後,兩人又是去了趟林府,一來是為了向林槿親自道謝,感謝他們對春桃的照顧,能讓她健健康康的成長了一個大姑娘,二來,則是打算將春桃給贖出來,林府一向仁厚,聽了朱七的話後,自然也是沒有糾纏,特別痛快的就答應了,恢復了春桃的自由身。
林槿不是木頭人,春桃服侍了他這麼多年,心裡也是有不捨的,但表面上卻看不出來,笑得依然風端正,倒是春桃,心裡很是不捨,巴巴的看著林槿,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林槿見了也有些動情,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才抬手拍了下她的頭,春桃那飽含的情感瞬間便是被激發了出來,哇的一聲就哭了,最後又給林槿磕了幾個響頭,林槿點點頭,說是自己乏了,春桃才又轉身去找別家告別。
春桃一出了林槿的房門,就見了春枝和春喜,三個小丫頭抱在一起,哭哭啼啼了好一陣子,才算是分開,把人看的都怪傷感的。
「傻丫頭,你哭什麼,找到了家人是好事兒,你現在可是不一樣了,成了大小姐,以後,說不定還會看不起我們呢。」
春枝一邊說著,一邊擦著眼淚,她平時嘴上是厲害了些,但心裡卻是最疼春桃的,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倒是和小蓮有著幾分相似。
春桃哽咽著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爾後又是睜著小鹿一樣濕漉漉的大眼睛,詢問似的看向身後的朱七。
朱七是久經歷煉,性子沉穩的,可也是架不住這一幫女子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再一看春桃看著自己的眼神,心裡一緊,連忙擺擺手,說道:
「丫頭,這可要不得,爹爹都想了你整整十五年了,如今你娘又不在了,你忍心讓爹爹我變成孤家寡人,孤獨終老,無人送終嗎?」
後面出來的林槿聽了,嘴角一抽,只覺得他那話的思路聽著很是熟悉,心道:莫非做生意的都是不要臉的?
只見春桃當即就點點頭,不再猶豫,乖乖的被他給領了出去。林槿心裡又是感歎,不得不說,這不要臉,在某些特定的時候,還是非常受用的……
自從攆走了樂凡,林老夫人在下人們的心中便是變了模樣,對待她的態度也不像以前,有事沒事的還敢多兩句嘴,和她聊聊家常,現在大家見了她,最多也就是點頭打個招呼而已,總覺得生疏,彆扭了。
春桃這再一走,大夥兒就更是無精打采的了,她的年紀最小,性子又單純活潑,整天都是眉開眼笑,活蹦亂跳的,因此在不知不覺間,就都把她當成了開心果,就好比個吉祥物,雖說是不實用的,但總是受人歡迎的,給人一種正能量的。
沒了吉祥物,自然都覺得不是滋味了,春枝和春喜兩個小丫鬟,甚至已經在私底下偷偷的商量,等再過了年,就不在林府做,回家找個婆家了,她們兩個不像春桃是被買斷的,都是有家人的,一連做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有工資高的關係,但更多的原因,還是下人們都相處的自在,主子們也是和藹講理。
可現在卻不同了,林老夫人的無情和春桃的離開,讓大家都感覺心裡涼颼颼的,整個林府的氣氛也跟著冰冷了。
其實,覺得冰冷的又豈止是下人們,主子們也是能明顯感覺到的,林槿是個做大事的,有一定的氣度和胸襟,自然不會太受影響,而二公子林歡則是有了媳婦作伴,倒也沒覺得太壓抑,要說心裡最冰冷的,其實還是林老夫人……
她當初又何嘗不喜歡樂凡呢?但為了林槿的婚事,她不得不趕她走,導致後來林槿也疏遠了自己,次子林歡又是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就算是天天見面,也覺得不怎麼貼心,再加上他們又沒有孩子,就讓她更是憂心林家傳宗接代的問題……
眼下林槿是指望不上了,他升了官後,更是有了晝出夜伏,無暇顧及婚事的理由,逼的他緊了,就甩出一句「忠孝兩難全」的話,把她後面的話全都給噎了回去,因此心裡真是倍感淒涼的,身子骨也不比原先了,又犯了咳疾,眼下她最大的心願和寄托,也就只是盼著二兒媳婦的肚子趕緊有動靜,好讓她在臨死之前能再享享含飴弄孫之福。
朱七和春桃兩人出了林府後也沒什麼事做,便在城裡隨便走走逛逛,此時正值三月中旬,再加上皇城的位置偏東南方,氣溫回暖的還要再早上一些,那些原本在春秋交替之際才盛開的花朵,已是早早的就初開了,尤其是白玉蘭,開的格外好,隨處都能聞見陣陣清甜的花香。
「爹,你看這白玉蘭開的多好。」
春桃搖晃著被朱七牽著的小手,笑瞇瞇的看著他,另一隻手指著前面的白玉蘭給他看。
朱七笑笑,順著看過去,見那白玉蘭開的確實不錯,白白淨淨的,看著透亮水嫩,可惜就是植株小了些,不比他再關見過的紫玉蘭高大有味道,當然,也不是說皇城的白玉蘭就不好看,只不過是各領風騷,感覺不同罷了,許是他在那邊待的久了,才會更加喜歡那張揚的紫玉蘭,這皇城的裡的人,大多應該還是喜歡清幽的白玉蘭的,說到底,兩種都是好看的,不過是個人的審美不同而已。
朱七這麼想著,突然便是靈光一閃,有了些想法,覺得可以開再一家別具風情的館子,至於食為天那邊,則是可以定個盟約,但卻是各自經營,嘗試一下佔領多元化的飲食市場。
當然,賬目還是要一起管理的,他多少也能看出來,樂凡和小蓮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菜式做的再好吃,算賬方面落下了,也是個硬傷,眼下賣賣餛飩倒是不成問題,但日後若是發展的好了,進賬多了,在成本的控制方面和支出流水方面,就肯定是要出問題的,弄好不賺不到錢反而賠了進去。
因此,便覺得還是由他自己來掌管賬目較為合適,不過這也都是他自己意淫的想法而已,樂凡那邊會不會同意盟約還不好說,就更別說是由他來管賬了,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更何況是他這樣萍水相逢的外人呢,而且也不免有些顧忌,怕人家那邊誤會了自己居心叵測,倒時候好人沒做成,還惹了一身腥。
他是個雷厲風行的,這心裡一有了想法,就跟長了草一樣,再美的景色,也都是看不下去了。便稱是肚子餓了,帶著春桃回家。
而那家,自然就是樂凡的一進院子,饒是他生活作風簡樸,但若是放在以前,也是不屑住進那樣狹小簡陋的宅子的,可現在,他的想法卻是有了改變,覺得那院子雖小,倒也是溫馨,充滿了生氣的,眼下就他和春桃兩人,若是購置了再大些的宅子,住進去難免會覺得冷清,想著樂凡那院子正好有一間空房,眼下春桃又正住在那裡,自然也就把那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而且他倒也不擔心樂凡會不同意他住在那裡,一來是他肯定是會付房租的,二來則是那裡都是女子,總歸是不安全的,他雖然身為男子,可畢竟是春桃的生父,也算是她們的長輩,多多少少的都能關照她們一些,而且也不容易被傳閒話,壞了姑娘們的名節。
一邊想著,就已經是回到了家,樂凡和小蓮正好也剛關了鋪子回來,四人一起進的門。
幾人喝了杯茶,休息了下,朱七才開口,把自己想到的生意合作的事情告訴樂凡,朱七之前擔憂的那個問題倒是沒有發生,不過樂凡卻是在其他的問題上糾結了。
樂凡聽了朱七的話,總覺得算不出自己是賺了還是賠了,倒不是說她多怕賠錢,而是更擔心自己佔了人家的便宜。
因為朱七說要開的那間新鋪子,所有的開銷都是他自己承擔的,和樂凡盟約,就是說以後兩間的鋪子所有收入都要五五分成,食為天開店才不到1個月,鋪子的租金是老張給她們格外算便宜的,她也不過就是交過一個季度的四兩銀子,再往後就更是白送給了她,等於連租金都是省了的,而目前每天賣餛飩的成本也不會超過200錢,她們賣4錢一碗,每碗淨賺2錢,也就是說成本和淨賺是持平的,也是每天淨賺200錢,這樣算下來,等於就是沒花什麼錢,重點是她根本也沒怎麼投資。
而可朱七要開的鋪子就不同了,肯定是沒有那麼便宜的租金的,就算是他自己買,那也是很大的一筆開銷,雖說他現在還沒想好具體要賣什麼,但成本方面,肯定是要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相對的,轉到的錢自然也就要比食為天多。因此,樂凡怎麼想都是覺得自己佔了人家的便宜的,覺得不好。
朱七見她皺著柳眉,面露難色,便開口問道:
「你可是覺得哪裡不妥?不妨直說。」
樂凡猶豫了下,然後就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朱七聽,朱七聽後笑了好一會兒,才又收斂了笑意,說道:
「你是覺得你的投資小,回報小,我的投資大,回報大,但是收入卻要平分,因此覺得是佔了便宜,心裡過意不去,對嗎?」
樂凡眼睛一亮,點點頭,心想朱七果然是個做生意的,她自己苦思冥想了半天,他聽了一下就明白過來,而且形容的也是精闢。
朱七想了下,又接著說道:
「你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但卻不全面的,並不只有看到的才是錢財投資,像你的手藝,還有你和小蓮每天看店的功夫,也都是一種投資,特別是你的手藝,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我很看好你的手藝,雖然眼下還不出些什麼,但日後肯定會是有所發展的,到時候賺到的銀子,肯定是不會少的,相比之下,我這鋪子的收入雖然穩定,但卻不會太多,到時候只怕是要多分你的收入呢。你這麼一說,我也發覺是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若是一定要計算清楚的話,那確是要再從長計議了。」
樂凡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則是琢磨著,難道朱七和自己說的那些,就是現代裡所講的加盟,人力股,另外再加上獨家專利?
這麼一想,突然就覺得茅塞頓開了,順著朱七的思路想下去,那她還真有可能大有作為的,可最大的問題便是,她不會經營,上輩子再加上這輩子,她都只會做飯而已,別的都不怎麼在行,換個角度一想,如果朱七說她的手藝是投資,那麼朱七的運營和管理不也是一種投資?他倆一個有手藝,一個有頭腦,訂了盟約,肯定只會好,不會差的。
至於到底誰佔了誰的便宜,倒也真是說不清楚的,但只要是有了信心和信任,誰多賺了一壺醋錢,誰又少分了一擔柴的,又有什麼值得糾結的呢?
樂凡隨後明朗一笑,點點頭,心想興許還真能像朱七說的那樣創出一片天地,做個飲食行業的武則天也是說不定的,便決定和他簽訂盟約,進軍古代餐飲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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