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紋身男愣了,接著拍著方向盤爆笑起來:「哈哈,傻逼,還是沒眼力價的傻逼,哇哈哈……」
這一笑嚇得兩個小年輕狠抖了幾下,更讓他們驚愕的是,臉色刷的一下黑下來的李巖,探身邊狠抽著他,邊罵道:「笑尼瑪,小爺讓你笑,讓你笑,抽死你個傻,啊呸,你個白癡!」
紋身男縮著腦袋任由李巖抽,發出「咕咕」的憋笑聲,驚得本來跑到駕駛位拿刀恐嚇他的高個,忙稍稍收了收片刀。{23}{wx}。
皺著臉,憂慮中帶點得意洋洋道:「孝哥兒,這倆傻逼不會是被咱嚇得得了癔症了吧?有錢人可都不經嚇啊!」
「誒,誒,孝哥兒,你快看,這可是賓利4。0tgtv8啊,我去,三百多萬呢,我要有這麼一輛多好啊!」
高個雙眼發光,羨慕中帶著拘謹的打量著車,想摸又不敢摸,沒有了剛才的凶悍,彷彿只是一個還很單純的生活在象牙塔中的普通學生,嗯,還是那種憨傻型的。
「孝哥兒」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見警車快到忙探身進去,翻轉片刀拍向李巖,急聲道:「快下車,少給老子裝,要不老子現在就砍死你們!」
李巖側身避開片刀,一巴掌抽到「孝哥兒」頭上,破口大罵道:「你丫傻逼啊,沒看到警察快來了?這個時候還有工夫威脅?你說你是不是傻逼?啊?說,是不是?」
被拍的腦袋一栽又一栽的「孝哥兒」都要哭了,不僅僅是疼的,更多的是委屈,這王八蛋是真有病吧?
你眼瞎啊,我是壞人好不好?你沒看到我砍人是多麼的凶殘嗎?我這刀上還有血呢,你怎麼能不怕,還敢打我呢?
可轉念一想,他早該想到的,別的車圍觀那都是死死的關門關窗,生怕有一點損傷,就這傢伙大開著門看,而且還因為警察快來了罵他,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也不知道是真被抽懵了,還是已經筋疲力盡,「孝哥兒」別說反擊,一時間都躲不開。
冷不丁的想到一個很深刻的問題:「神經病殺人好像不犯法?可老子要殺神經病就犯法?這尼瑪不公平!」
「孝哥兒!」高個急了,把片刀架在紋身男的脖子上,罵道:「草泥馬,快讓他停下,要不我砍死你!」
紋身男撇撇嘴,說道:「不管,你當我真傻逼啊?」
不等高個反應過來,紋身男就氣憤的推開片刀,埋怨道:「誒,我說你這小子,看著點,別把我衣服弄髒了,這可是阿尼瑪的限量版夾克!」
「哦哦!」高個忙收回片刀,羨慕的看了眼,突然愣愣道:「好像沒阿尼瑪這個品牌啊,你說是阿瑪尼吧?」
「阿尼瑪?阿瑪尼?」紋身男念叨了幾遍,茫然的眨巴了下眼,轉頭氣急敗壞道:「你小子懂個屁,都是阿字牌的,反正貴著呢,花了我二百多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高個連連道歉,接著又愣住了,他家庭條件是不怎麼好,但二百多貌似也算不上多貴吧?
丫居然穿個冒牌便宜貨?呸,白瞎了這麼貴的車,不會是偷的吧?於是他的眼中充滿了鄙夷與懷疑。
「啊,老子跟你拼了!」
突然聽到「孝哥兒」帶著哽咽的大喊後,高個一下清醒了,尼瑪的,我們這是要搶車逃跑啊,憑什麼要挨這混蛋罵?
可當他下定決心,舉起片刀準備來個狠的時,又一下懵住了,因為一個冰涼的物體搭在了他的眉心。
接著聽到紋身男笑呵呵道:「小朋友,認識這是什麼嗎?」
高個鬥雞眼一看,褲襠瞬時有點濕潤感,難怪他們一點都不害怕,他們竟然還有槍?這尼瑪絕對是真正的黑道大哥級人物啊!
接著他噹啷一聲丟下片刀,目露強烈的恐懼,卻拼盡全力的抬手去抓紋身男的手和槍,嘶嚎道:「孝哥兒,快跑啊,他們有,有……」
剛說道這裡,高個就徹底絕望了,戰戰兢兢的站著,想跑卻又不敢、也不願丟下兄弟跑。
只見孝哥兒的片刀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到了李巖的手中,一下又一下的狠敲著孝哥兒的腦袋,還不停的罵罵咧咧。
「拚個屁,你個沒眼力價的傻逼,你怎麼不蠢死算了?說,你是不是傻逼,快說,不說小爺今天就敲死你!」
孝哥兒趴在後座上死死咬著嘴唇,眼中卻忍不住噙起淚光,他拚死拚活,費盡千辛萬苦、絞盡腦汁才逃過大爺的人的追殺。
可誰料到,他就想劫個車跑路而已,居然就遇到這麼個變態?這尼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紋身男瞅了眼後面將停的警車,收起槍,提醒道:「大少,警察來了,一會兒又該麻煩了,高老那裡估計要等急了!」
「這傻逼小子還真嘴硬!」李巖停下來,還算滿意的笑了笑,隨手把片刀放到腳下,一把把孝哥兒拽上車,說道:「走吧!」
「等等!」孝哥兒突然福臨心至,死死頂住車門,半是哀求,半是無奈道:「只要你帶上我爸和我兄弟,我就跟你混,否則老子死也不答應!」
「孝哥兒!」高個一副要跟兄弟同生共死的模樣,哭喪著臉咬牙道:「還有我,我也跟你混!」
李巖樂了,這倆傻小子電影看多了吧?居然把他當成看重他們「武力」要強拉入伙的幫派老大了?
瞥了眼呆愣原地,似是不知所措的中年人和另一個較矮的小年輕,說道:「上來吧!」
「爸,豆芽,快過來!」
叫豆芽的小年輕毫不猶豫的跑過來,而那個中年人目光閃爍一下,可看到警車停下,接著又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抱著老人跌跌撞撞的過來。
紋身男拽住高個,笑罵道:「走運的傻小子,拉屎得擦屁股都不知道?還不把刀拾起來!」
「哦!」高個憨笑一聲,抓起片刀跑到副駕駛上,等待在外的豆芽立刻默契的坐到他的身上關上車門。
而在孝哥兒的幫扶下,中年人抱著老人擠上後排,斜抱著關上門,滿含畏懼的小意道謝:「謝謝,麻煩您了!」
李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那一閃而逝的警惕與狠厲,以及看似避免會觸碰到他,柔和的把住老人的腿。
事實上這隻手臂不但距離與他觸手可及,而且還在隱隱蓄勢待發,他甚至可以想像出長袖之中是如何的虯勁有力。
這種種異常讓他立即明白,這個中年人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懦弱好欺,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隨意的點點頭。
在警察的呼喝,和圍觀者們的驚訝目光中,載著七個人擠得滿滿的賓利車,如箭矢般疾馳而去。
紋身男開車的技術和速度或許不如荊軻那麼瘋狂,但他的腦中彷彿就有一塊精準地圖,七拐八拐之後,很輕鬆的便甩開警察的追蹤、堵截。
李巖無視車內充滿了濃重刺鼻的血腥以及汗臭味,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這個因他不說話,所以在簡單止血、包紮後都沉默的古怪組合。
高個在齜牙咧嘴的痛哼之際,還滿含羨慕的小聲讚歎著車的性能,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豆芽狀似靦腆的左右擺動著腦袋,實則視線緊盯著車外,似是在記著路線,表現的很是細心、謹慎。
至於中年人則在悉心照護著老人的同時,坐立不安,欲言又止,表情忐忑、驚惶,繼續表現著他的懦弱膽小,以及對孝哥兒的擔憂關切。
而最被他看好的孝哥兒,看似閉眼昏睡過去,可實際上卻是在瞇著眼打量著他,身體時不時似痛的扭動幾下。
可李巖卻能猜到,如果一旦遇到什麼變故,這個小傢伙肯定會用身體撲上來,為其他人爭取逃跑的時機。
「你覺得我會殺你們?你能攔得住我?」
突如其來的疑問,嚇得除了紋身男外的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李巖。
「這位先生……」
「閉嘴、別動,我對你們沒耐心!」
只是被李巖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卻使著他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尤其是中年人更是目露強烈的驚駭、困惑與思索,因為或許那兩個小年輕不懂,但他卻很清楚。
能有這樣漠然的眼神,如果不是殺人如麻,那就是擁有他們不可想像的強大實力。
連他的父親在完好時也不過如此,甚至還有所不及,這個年齡估計比他兒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是?
孝哥兒睜開眼,既有無奈,又有憤懣道:「你這種大人物,哪會在乎我們的死活?萬一又看我們不順眼了,老子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李巖抽了他一巴掌,笑罵道:「小屁孩,少給我老子老子的,自覺點!」
「我叫游忠孝,這是我爸游鴻武,高個叫高晨,矮個就叫竇崖,我們是發小,在……」
李巖又抽了他一巴掌,冷笑道:「再給我打馬虎眼,信不信我挨個崩了你們?」
游忠孝揉了揉頭,憤憤的瞪了李巖一眼,卻只得認命的將自己的全部資料撿重點說了起來。
「簡單點說,你其實是個黑三代,兩年前你爺爺抽了瘋把你們趕了出來,一年前老頭得了腦淤血沒了知覺,然後你大爺就當了老大!」
「你大爺不讓你爺爺看病,所以你們就搶了出來要去看病,最後你大爺派人追殺你們,要把你爺爺搶回去?真這麼狗血?」
無視不知道為何異常興奮的李巖,游忠孝翻了個白眼道:「對!」
「唉!」李巖憐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歎息道:「可憐的娃兒,原來你也有這麼不是東西的爺爺,和一個坑兒的爹,難怪我看你這麼順眼,這都是緣份吶!」
看著李巖一副感同身受,深惡痛絕卻還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古怪模樣,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