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軒見眼前的小丫鬟似乎被他的臉色嚇到了,他深知秦絮的性格,她對一個小丫鬟的重視超過任何人,晴雪就是很好的例子。
於是他改了口氣,聲音十分溫和的說道:「你怕什麼?本王又不吃人!好了,替王妃好好梳洗下,一會王妃要與本王進宮。」
皇甫雲軒的態度轉好,瑾兒沒那般害怕,恭恭敬敬的應道:「是!」
「我不會進宮,瑾兒我們出府!」秦絮語氣清冷的說著,剛走兩步,便被她身後的皇甫雲軒點了穴,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她一字一頓的爆吼:「皇~甫~雲~軒~」
她清冷的星眸中噴出火焰,皇甫雲軒竟然敢點她的穴,他活膩了是嗎?
皇甫雲軒饒至秦絮身前,見她星眸中儘是怒火,他頎長的身軀微傾,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好看的嘴角浮出淺笑,「我知道丫頭生氣,但我若不這樣做,只怕丫頭不會隨我進宮。」
話落,他將秦絮打橫抱起,抬步走回她的房間。
身後的瑾兒見狀,小臉更是紅了幾分,隨後跟進
婚宴設立在「崇琨殿」
此時的崇琨殿呈現出一派的喜慶之色,鎏金色的大紅門上有粘金瀝粉的雙喜字,崇琨殿內連牆壁都是用紅漆及銀殊桐油髹飾的。
此時崇琨殿內武百官等,早已入席。
由於是按照迎娶皇后時所設立的婚宴,因此禮儀也是按照天晟國歷代君王迎娶皇后時的禮儀進行。
而天晟國歷代帝王迎娶皇后,禮儀與民間娶親自是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
相似之處,便是新郎新娘的大紅衣袍不能免,不同之處則是不必拜堂。
但新迎娶的皇后需在武百官面前冊封,接受武百官的參拜。
餘下的禮節需在冊封之後,洞房時進行
「皇甫雲軒,你放我下來!」
此時的秦絮正被皇甫雲軒抱著走向崇琨殿,她由於被皇甫雲軒點了穴,被迫的進了宮。
想到今日的主角是皇甫絕灝,她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一般的疼痛,莫若蝶,想到那個能令皇甫絕灝溫柔一笑的女子,她的心便更痛,皇甫絕灝七年前不娶她,今日才來娶她,他究竟是何意?
正想著,她已經被皇甫雲軒抱著進入了崇琨殿。
皇甫絕灝還未到,皇甫雲軒一進入崇琨殿,武百官皆跪地行禮,「禹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武百官的參禮拉回了秦絮的思緒,她一抬眸,便見她已經處在了一片喜慶之中。
崇琨殿的一派紅,令她只覺刺眼。
「免禮平身!」皇甫雲軒睨著武百官說完,抱著秦絮坐了下來。
「還不解開我的穴,事已至此,難道你覺得我會當著武百官的面跑出去嗎?」秦絮目光帶怒的睨著皇甫雲軒,語氣十分不悅。
聞言,皇甫雲軒緊睨著秦絮,湊至她耳邊,聲音低沉,「我信丫頭。」
說罷,他解開了秦絮的穴。
見穴被解開了,秦絮動了動手腳,抬眸狠狠的瞪了皇甫雲軒一眼,正欲出聲,卻聽殿外響起太監拉長的聲音,「皇上駕到!」
緊接著,一身繡金紋龍紅袍,身軀凜凜,戴著銀色面具的皇甫絕灝器宇軒昂的走進。
武百官見狀,立即跪地行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絕灝目視前方,威武霸氣的走至金龍寶座上坐下,聲音霸氣渾厚,「平身!」
「謝吾皇萬歲!」武百官謝禮起身。
自皇甫絕灝走進,秦絮未看他半眼,微低垂著頭,視線巡視了下,這才發覺,這婚宴上除了武百官,不見皇甫絕灝的後宮妃子,莫非這帝王成親,後宮妃子不能出席婚宴?
正想著,秦絮只覺有道銳利的視線射向她。
她一抬眸,正好對上了皇甫絕灝那雙銳冷的雙眸,那琥珀色眸中的冷意森寒凜冽,只是望一眼,便會讓人覺得不寒而慄,只是秦絮絲毫沒有被他那凜冽的眼神所懾住,她一臉冷漠,調回視線,卻落在了皇甫雲軒身上,「這婚宴太無聊,我出去走走!」
說罷,秦絮欲起身,皇甫雲軒卻握住了她的小手。
「你」
秦絮睨著皇甫雲軒正欲說話,卻又聽太監喊道:「皇貴妃到。」
聞聲,秦絮抬眸看去,見莫若蝶被兩名年紀稍大的嬤嬤攙扶這走進,她一身大紅色衣裙,袖口鑲著金線,繡著龍鳳呈祥,雙肩金線鑲邊,禮服大擺上繡著金色的鳳凰,頭上是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色喜帕,此時她正在嬤嬤的攙扶下輕移蓮步,徐徐走向皇甫絕灝。
這時,崇琨殿內十分靜,皆都把目光注射向那雖被封為皇貴妃,卻享有與皇后一樣禮儀的女子。
莫若蝶走至皇甫絕灝身前,在嬤嬤的攙扶下跪下,接受冊封。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賢淑靜婉,性資敏慧,率禮不越,特封為皇貴妃,欽此。」
冊封禮畢,武百官向莫若蝶行禮。
秦絮見狀,掙脫開皇甫雲軒的手,趁機出了崇琨殿。
而秦絮不知,她趁機離開時,皇甫絕灝銳利的視線一直睨著她,直至她嬌小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崇琨殿外。
出了崇琨殿,秦絮覺得心情舒適多了,不似像在崇琨殿那般的壓抑。
「朕是瘋了,是被你武陽絮兒逼瘋的。」皇甫絕灝呼吸漸漸急促,琥珀色的雙眸
她抬眸清澈的星眸睨向天,視線冰冷起來,嘴角揚起一抹冷意,這裡始終不適合她。
突地,她想起她師父留下的那封信,娥眉輕蹙,她險些忘了初來皇宮時的目的,於是她輕抿唇,往已逝太后的寢宮——寧風宮而去。
此時的她雖不能擅自運功使用輕功,但在這七年,她的身手也不是白練的,就是不用內功,她一樣步伐輕快,身形閃現極快。
因太后以逝世一年,這寧風宮雖不是冷宮,但卻如冷宮一般的冷清,每日會有宮女太監去清掃,但守衛卻只有寥寥無幾。
秦絮七年前便已熟悉了整個皇宮,因此她幾乎是用了最短的時間到寧風宮。
見寧風宮外有兩名侍衛守著,她裝作若無其事般,輕移蓮步上前。
「站住,什麼人?」守衛見狀,立即喝斥住秦絮。
聞言,秦絮抬眸,星眸中劃過狡黠之色,她嘴角輕勾,故意逼近了那守衛,聲音溫柔:「你靠過來點,我就告訴你!」
此時秦絮眼眸帶笑,她容貌本就生的嬌美,再添上這一抹笑更是惑人視線。
「你」那守衛看著秦絮驚艷的容貌,一時間愣了住。
不止是他,連他身旁的那名守衛也愣住。
秦絮見狀,嘴角一勾,衣袖下的匕首一揚,動作極快的擱在了一名侍衛的脖子上。
「啊」那名侍衛反應過來時,大喊一聲。
「你你是何人?」另一名侍衛見狀,正欲拔劍,卻被秦絮一個橫踢,踢中了他的腹部。
「啊」他大喊著,捧住了腹部。
秦絮則是趁他捧腹之際,手腕擊向他頸部,那名守衛被她擊暈在地上。
「你你啊」
另一名守衛見狀話還未說完,便被秦絮從身後打暈。
目光清冷的睨了地上的兩名守衛一眼,秦絮便伸手推開寧風宮的宮門,抬腳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她發現這寧風宮極其的壯觀,頗具有浩瀚的氣勢。
她步伐輕盈,逕直走進已逝太后的寢宮。
寢宮內呈現出一派輝煌的景象,一架以彩繪鳳凰花紋為裝飾的屏風後,擺放著百鳥朝鳳頂子床,懸著上窄下寬如覆斗樣的絲羅錦帳。
那床榻上的似發光的水晶枕引起了秦絮的注意。
她娥眉輕蹙,伸手掀開那絲羅錦帳,敏銳的視線落在了那水晶枕上。
她伸出手,正欲拿起那水晶枕,身後便傳來低沉渾厚的聲音。
「你做什麼?」
聞聲,秦絮娥眉微蹙,她身後有人進來,她竟不自知,究竟是她太大意還是她身後之人太會隱藏。
她神色平靜,正欲轉身,纖手便被一隻大手粗魯的箍住了手腕。
手腕略有疼痛,秦絮微蹙眉,一抬眸,對上的卻是皇甫絕灝那雙極其冷魅的雙眸。
她微怔,星眸中劃過疑惑與驚訝,他怎麼會出現?他這會不應該是在婚宴上或者是洞房嗎?
「真不巧,怎麼是你?」秦絮語氣冷淡的說著,清冷的視線落在他一身的紅袍上,頓覺刺眼。
「放開我!」她冷聲說著欲將手從皇甫絕灝手中抽出,但卻被皇甫絕灝箍的更緊。
手腕處的疼加劇,秦絮仍只是微蹙眉,目光越發清冷的睨著皇甫絕灝,「放開!」
皇甫絕灝冷眸緊睨著秦絮,逼問道:「說,你來這裡做什麼?」
秦絮不喜歡皇甫絕灝這種逼問的口氣。
她語氣比皇甫絕灝更加冰冷,「我來做什麼關你什麼事,你不去洞你的房,跑這裡來抽什麼風?」
「抽風?」皇甫絕灝雖聽不懂「抽風」具體是何意,但他就憑秦絮的態度,也不難猜出,這「抽風」二字絕不是好話。
他視線冰冷,劍眉輕蹙,她為何總是說出令他聽不懂甚至是從未聽過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