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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深深宮闈虐戀恩 246 文 / 阿襲

    246

    為了掩人耳目,孫淑容幾日足不出戶。

    聽聞朱勝文已經在審問方昭儀了。

    一旦方昭儀被嚴刑逼供,那麼這件事就算是了之了。

    孫淑容本意並不想害方昭儀,只因為達目的,將她拉下了水。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在接連逼供了兩天,方昭儀承受不住各類刑法與威脅,已經承認了毒害淑貴妃的行徑。

    孫淑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知是悲是喜,總覺得心裡有點對不住方昭儀,卻又為自己躲過一劫而感到暗喜。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找到替死鬼了。

    她去尚刑司找方昭儀,她匍匐在地上,身上沒有一處不是血,孫淑容不由渾身一顫。

    蹲下來喊著她的名字:「方昭儀……方昭儀……」

    方昭儀咽嗚一聲,繼而抓著孫淑容的手,黏黏的鮮血沾著孫淑容的手:「皇上,真的不是臣妾,臣妾沒有做過……」

    孫淑容好生勸道:「方昭儀,我不是皇上,是我,孫淑容。」她又道,「看你受了這麼多的皮肉之苦,我看得十分難受,為了再受下去,你就承認了吧。」

    方昭儀悲愴地落下淚:「我真的沒有做過,淑貴妃不是我害死的,真的不是。」

    「事情出在你這裡,就算不是你也脫不了干係。」孫淑容用手絹替她拭去眼淚,「這是命,躲不了。」

    方昭儀聲淚俱下:「我那麼愛他,他為什麼不相信我呢?真的不是我做的!」

    「他心裡只有文妃,別的什麼人都是假的。」

    「是啊。」方昭儀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更何況,她現在懷有身孕了。」

    孫淑容驚了:「什麼?有身孕了?」

    方昭儀自言自語道:「你說得對,他只為她考慮,所有的一切,只要她好,便足夠了。」

    孫淑容搖著方昭儀的手臂:「文妃懷孕了?」

    她驚呆了。

    總以為,文妃失勢,淑貴妃一死,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礙太安了,沒想到竟然是失策了。

    文妃居然懷孕了?

    來不及多想,孫淑容離開尚刑司後便去了連雲宮。

    一到連雲宮就聽見珺婉和宮人們說笑的聲音。

    她不是啞了嗎?

    宮人稟報孫淑容來了,繼而掀開簾子讓她走進去。

    淑貴妃一走進便問:「剛才好像聽見文妃娘娘說話的聲音了。」

    「是啊。」珺婉笑起來的時候兩眼彎成月牙,「這些時日總算沒憋壞我。」

    孫淑容面色一覷,尷尬地問:「恕我愚鈍,不明白文妃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珺婉甜甜一笑:「當初有人要加害於我,我是不是該演場戲讓她覺得我真的被毒啞了呢?現今兇手已經繩之於法,我自然不用再裝模作樣了。」

    孫淑容的心又驚又怕,但仍面不改色地道:「原來……還是文妃娘娘棋高一著啊。」

    「呵呵,」珺婉顯然不以為意,「這樣也好,把那些人都給剷除了,讓我的孩子以後可以安穩一點。」

    見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孫淑容這才想起來問:「聽說文妃娘娘懷孕了,可是真的?」

    珺婉的臉上有收斂不住的幸福之意:「是啊,太醫剛診斷出來,說是一個多月了。」

    居然真的有了!

    有一種深惡痛絕的東西,不斷在孫淑容心裡增長。

    她不能讓舒珺婉生下這個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太子之位包括帝王之位,都該屬於太安的!

    珺婉問:「孫淑容,你覺得這一次,我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孫淑容微微一笑:「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皇上都會十分疼愛的。」

    珺婉靦腆道:「皇上說,如果這一次生的是皇子,就取名叫做太熙,將來立為太子。」

    孫淑容暗暗握緊拳頭:「是嗎?若是真的話可真的得恭喜文妃娘娘了。」

    珺婉又道:「過幾日,立後大典會重新舉行,希望這一次途中再不要出什麼變故了。」

    孫淑容忙跪下來:「恭喜文妃娘娘得償所願。」

    珺婉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這一次,若非因為我懷上了龍種,皇上也不會這麼快就要立後了。」

    孫淑容看了看她,這個女人,每一次都能逃脫險境,現在又白白撿了便宜。

    一定,不能讓她如願。

    而珺婉則篤定著心思假一板一眼演著一個寵妃該有的陣勢。

    兩人不約而同地演著戲,沒有一個人不相信的。

    夜裡時分,朱勝文想要碰珺婉,卻被她拒絕:「皇上,這幾日臣妾身心疲憊,不便伺候你,還是過幾天吧。」

    朱勝文:「真的?該不會是真有了吧?」

    「這幾日一直在為那個幕後主使者忙碌著,能不累嗎?」珺婉摸著他的臉哄道,「皇上就忍一忍吧。」

    事已至此,她不能在這時候告訴他自己懷上了。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事,如果被朱勝文知道自己懷著孕真刀真槍地和幕後主使者對抗,一定會極力反對的。

    到時候就功虧一簣了。

    「你要小心,沒準那人就會在立後那一天出手。」朱勝文提醒著珺婉,「朕希望那一天把人揪出來,卻不希望看到你出一丁點意外。」

    「臣妾一定會倍加小心的。」珺婉答應他,「皇上,臣妾什麼時候可以把太初接回來?」

    「再緩一緩吧。」朱勝文鎖著眉思量一番,「現在就讓她呆在文月殿和太德太安在一起,眼下你和朕都忙著處理這樁事,也沒時間來照顧她,倒不如讓她在文月殿多呆一段時間。」

    珺婉悵然:「臣妾總覺得已經很久沒看見她了,怪想她的。」

    「珺婉,」朱勝文緩緩開口,「朕對太初感到愧疚的,是朕沒有給她保留一份純真任性的性格,而是讓她順應著祖宗法制,變得謙順起來。」

    「只要皇上愛她,比什麼都重要。」珺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一次,她不光要救助那個幕後主使者極其勢力,還要穩妥地保住這個孩子,再不能像之前一樣死去了。

    她要滿足朱勝文的願望,給他生個兒子。

    給太初一個弟弟。

    孫淑容去文月殿給幾個孩子帶點心的時候,特地跟太安使了眼色,太安跟她神秘地走出來,問:「姨娘,你要我做什麼事?」

    在他的腦海裡,每一次孫淑容都讓他去辦事。

    孫淑容將他抱在懷裡,她是竇家唯一活著的人,而太安是唯一一個跟她又血緣關係的人。

    她抱著他,感受著那份情感。

    從滅門,到進入孫府,再到入宮。

    多少個日夜,都像被千萬隻螻蟻吞噬著一樣,夜不成寐,心驚膽戰。

    她明知希望渺茫,卻仍不肯放過。

    竇家的人都會如此:不管希望多麼渺茫,只要有一線希望,就奮不顧身,將自身拋到九霄雲外,唯一要做的是保住家族。

    「太安,好孩子。」孫淑容撫了撫他的腦袋,滿臉的疼愛之情溢於言表,「做了這麼多事,姨娘不知道能不能夠幫到你,如果不能幫到你,你會怨姨娘嗎?」

    太安用一種很認真的神情對她說:「那就跟從前一樣。」

    他和方昭儀生活在一起,也是好的。

    孫淑容搖了搖頭:「太安,回不到從前了。以後你就會知道,有些東西一旦選擇了,就無路可退,只有向前,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都要勇往直前。」

    太安一臉的茫然。

    孫淑容湊在他耳邊輕語:「太安,文妃的立後大典那天,你緊拉著太初的手,把她帶到我身邊,好嗎?」

    太安有點不安:「姨娘,你想幹嘛?」

    孫淑容一臉慈容:「你要明白,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太安咬了咬唇瓣,點點頭:「好吧。」

    回到屋子裡,太德一手拿著糕點嘴裡一邊吃著:「太安,這個好好吃。」

    太安見太初沒吃,便問:「你怎麼不吃。」

    太初理也沒理他。

    她已經不理他好幾天了。

    太安受了冷落,也不再多問什麼。

    立後大典正緊鑼密鼓準備著,最高興地莫過於太初,她質問太安:「你說我娘是壞人,你有見過壞人當皇后娘娘嗎?」

    太安被她問得答不上話來。

    到底年齡在那裡,很多時候,幼稚與單純是不可缺少的。

    太初看著太安,終於舔嘗到一些勝利的甜頭。

    立秋那天,碧空如洗,一行白鷺自頭頂飛過,珺婉身著鳳服,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朱勝文站在最高處,等候她。

    這一段路並不長,珺婉卻覺得每走都似乎特別地艱難。

    從出生,到生長,到裝成啞巴,變成文妃,以及其間經歷的種種,都讓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當她把手遞交到朱勝文手裡,他說:「記得當初朕登基那日,亦是立秋。這是一種緣分還是冥冥注定的?」

    珺婉的妝容有些明亮,紅紅的唇瓣欲言又止,最後用一抹笑意替代了想要表達的意思。

    看著帝后站在一起,聆聽聖訓,太初在下面很是高興。

    她喜歡看爹爹和娘在一起的場景,總是令她覺得很溫暖,彷彿太陽照在人的身上,說不出的快樂與歡喜。

    太安牢牢握著太初的手,被她一下掙脫。

    這時孫淑容朝太安使了個眼色,他強行拉起太初,怕她掙脫又解釋說:「我帶你去見父皇和你娘。」

    太初一聽,便來了興趣:「好啊。」

    也就不再反抗了。

    太安拉著太初穿過人群,但他並不是往朱勝文和珺婉的方向走去,反而走向別處。

    太初一下子起了疑心:「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太初不肯了:「不行,我要見爹爹和娘。」

    這時,孫淑容出現在他們面前,她俯下身來,微微一笑,如果知情的人,一定會發現,她的笑容和竇梓衾幾近一模一樣。

    「太初,跟我走,你爹爹和你娘讓你去別的地方等他們。」

    不知為何,太初有一種不安感,往後縮了縮。

    孫淑容微微蹙了蹙眉:「上一次,太初已經惹爹爹和娘生氣了,難道今天又要惹他們生氣嗎?」

    太初受夠了冷落,她學著去懂事,就是希望爹爹和娘像以前那麼疼她。

    見孫淑容這麼一說,她立刻道:「好,我乖。」

    孫淑容滿意地笑了,牽起太初的手就離開人群。

    太安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太初和孫淑容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心裡難受極了。

    他是多麼喜歡這個妹妹,可總有很多事令他不得不討厭太初。

    不知道孫淑容帶走太初是為了什麼?

    一想到之前孫淑容讓自己在文妃的燉盅裡放藥,以及後來毒死了淑貴妃,太安整個人不禁顫抖了一下,不禁有種不祥的預感,孫淑容會不會……傷害太初?

    他忽然害怕極了。

    害怕失去太初。

    太安順著孫淑容和太初離去的方向,匆匆趕了追了上去。

    他不要太初有事,不要。

    冊封大典正如火如荼進行著,靜兒等人卻忙得不可開交,不斷在人群裡尋找著太初的蹤影,就是未果。

    她立刻派人四處去尋找,好不容易等到大殿舉行完畢,朱勝文和珺婉正濃情蜜意兩耳軟語著,靜兒硬著頭皮上前稟告:「奴婢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朱勝文見她一臉是汗,問:「靜兒,今天有這麼熱嗎?」

    「回皇上,娘娘,奴婢們找了好一會,就是不見太初公主的人影。」

    朱勝文忙問:「是誰看著她呢?」

    「奴婢吩咐幾個宮女看著他們的。除了太初公主還有太安皇子和太德皇子。」靜兒覺得呼吸都急促起來,「可是眼下,除了太德皇子,連太安皇子都不見了。」

    朱勝文和珺婉對視一眼,立刻感覺到不妙。

    朱勝文壓低聲音:「趕快尋找孫淑容的下落!」

    此時此刻,她終於按耐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也正好看一看,孫淑容身後的龐大勢力,究竟是誰?

    靜兒等人找了一遍,就是未果:「孫淑容也不見了。」

    這時候,他們才百分百地肯定,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必孫淑容無疑。

    珺婉顧不得換衣服,脫去鳳服只留下單衣,便和朱勝文兩個人分道揚鑣尋找太初的下落。

    她知道,孫淑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衝著她來的。

    在孫淑容的意識裡,總覺得竇梓衾是她害死的。

    她故意在整個皇宮裡行走著,她要孫淑容看見,然後叫住她。

    孫淑容把太初關進壽安宮的密室,自己則站在最高處,看著那抹身影在胡亂走動著。

    一抹陰冷的笑出現在她的嘴角上。

    珺婉像是意識到一種沉烈的目光,驀地轉過身,四處搜尋著。

    終於,她看到了她。

    孫淑榮高高地站在壽安宮的高樓上,正居高臨下地看著珺婉。

    珺婉立刻穿過條條宮道,直奔到壽安宮。

    壽安宮的大門敞開,孫淑榮笑吟吟地看著她:「久等了,皇后娘娘。真是對不住,本該是由娘娘來壽安宮,沒想到被臣妾捷足先登了。」

    珺婉站定身子,冷冷地看著她:「太初呢?」

    「皇后娘娘的好在於對於太初是掏心掏肺的,而你的不好在於你只對自己的孩子好。」

    珺婉歎了口氣,冷靜道:「說到底,誰不是這樣的?孫淑榮不也是為了太安二費盡心機,甚至……殘害他人嗎?」

    孫淑榮又是一笑,珺婉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和竇梓衾是如此地神似,怪不得,甚少看到孫淑榮笑。

    珺婉忽然怕極,大喊一聲:「太初!」

    太初在樓上聽到聲音,立刻哇哇哇地哭起來:「娘!娘!」

    屋子太黑,以致於她看不清四壁,只能緊緊縮成一團,祈禱娘能來救她。

    珺婉冷厲地看著孫淑榮:「你想要什麼跟我說,不要傷害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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