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宮心為上奪君寵:啞女皇后

第四卷 深深宮闈虐戀恩 240 文 / 阿襲

    240

    幾乎朝中所有的人都極力推崇朱勝文冊立淑貴妃為後。

    淑貴妃出身高貴,分位乃後宮之最,又生下皇子太德,種種理由都印證了一個事實,皇后之位非她莫屬。

    而彈劾珺婉之意的奏折更是接踵而來。

    種種跡像似乎都印證了,似乎一切都是做好安排的。

    面對如此空前的舉止,朱勝文既不反對也不認可,而是維持緘默。

    淑貴妃卻十分洋洋得意,認為自己在這麼強大的支持下,穩坐後位無疑。

    因而在一些行事上,都不免露出叫囂的態度。

    為了得到後宮一眾宮妃的支持,她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宴會,為的是籠絡人心。

    當然,她也邀請了珺婉。

    眾人都知道淑貴妃的心思,因而都早早地來了,不敢怠慢分毫。

    唯獨方昭儀和珺婉姍姍來遲。

    等了一會,才見到方昭儀一左一右帶著太安和太初前來赴約。

    方昭儀見大家都到了,不免賠笑:「似乎我來晚了,真是抱歉。」

    淑貴妃讓她坐在自己的近處,溫溫一笑:「誰都知道方昭儀現在照顧兩個孩子辛苦的很,來晚一點,也情有可原。」

    「哪裡,」孫淑容提醒淑貴妃,「以前方昭儀可是從來不遲到的。」

    淑貴妃佯裝想了想:「可不是麼,經孫淑容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方昭儀是個從來不遲到的人呢。」說著,她將目光定在太初身上,「可是因為多了一個孩子的緣故,方昭儀太辛苦了?」

    方昭儀見她這麼問,連忙搖頭:「很多事都有宮人去做,我又累的了什麼。」

    「依我看,不是吧?」淑貴妃輕輕一笑,「前幾天,孫淑容的後背不就受傷了嗎?」

    孫淑容也佯裝詫然:「這……貴妃姐姐怎麼知道的?」

    淑貴妃輕輕一笑:「這麼大的事,誰會不知道呢?都是一些沒教養的孩子,出手傷人,多虧孫淑容奮勇保護,才使太安沒受傷。」

    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將目光定在太初身上。

    落架的鳳凰不如鳥。

    以前文妃得勢的時候,她們對於太初的驕縱都不敢有什麼怨言,可眼下文妃不止啞了,甚至地位不保,她的女兒又算得了什麼呢?因而都紛紛附言。

    幾日光景,原本胖嘟嘟的太初瘦了一大圈,她覺得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心裡又驚又怕,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太德坐在淑貴妃的身邊,看到太初這般模樣,心疼的很,從座位上跳下來,說:「父皇說過太初可以做任何事的。」

    「可是傷了人終究是不對的。」淑貴妃一把按住他不讓他過去,繼而又冷厲地看著太初,「今兒個,本宮就要好好地教訓一下太初,讓她起碼也有個公主的樣子!」

    方昭儀慌了,一把護住太初:「淑貴妃言重了,太初其實並不壞,只是先前任性了一些而已。這幾天她真的乖了很多。」

    淑貴妃用眼神示意左右的宮人上前拿下太初,又冷冷地說:「方昭儀,你不必擔心什麼,一切自有本宮做主。」

    「太初!」

    太初不哭也不鬧,只是呆呆地看著上座的淑貴妃,覺得害怕極了。

    「教她!怎麼跟孫淑容道歉!」

    貼身宮女碧煙上前,帶著太初走到孫淑容面前,她忙制止:「這……還是算了吧。」

    淑貴妃的聲音傳來:「就是因為你們都太縱容她了,才使得這個孩子無法無天。」又喝道,「跪下來!」

    太初只得「噗通」一聲跪下來。

    她要回到娘的身邊,就一定要做個乖孩子不不惹娘生氣。

    「磕頭!」

    太初也不反抗,雙手伏在地上,一個接一個的磕頭:「兒臣錯了,求孫淑容原諒。兒臣錯了……」

    淑貴妃並不急著喊停,而是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她最為厭惡的孩子不斷磕頭。

    舒珺婉,你看到了嗎?

    你的孩子不過如此!

    珺婉趕到的時候太初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她驀地怔住,臉色煞白。就連身邊的靜兒也驚呆了,一把扶住珺婉的手肘:「太初公主她……」

    方昭儀又羞有愧,站起來:「文妃,我實在……」

    「是我的意思。」淑貴妃懶懶的,不甚在意地說道,「太初這個孩子太沒教養了,前些日子把孫淑容的背傷了,我讓她磕頭道歉。文妃該不會介意本宮替你教育吧?」

    珺婉是個「啞巴」,自然不能說話。

    緊接著淑貴妃又道:「以後,你不會教育,就交給我的來教育。任是再驕縱再沒教養的孩子,在本宮的調教下都會知書達禮的。」

    珺婉氣得打牙祭。

    淑貴妃!你居然對一個孩子這般凌辱!

    欺人太甚!

    太初聽到別人提及自己的娘,不禁回頭看了看珺婉,她期望著,娘能夠原諒她,她想回去,回到娘的身邊。

    誰知淑貴妃卻說:「太初,本宮沒讓你停下來,接著跪!」

    眾人都看著她,又看看珺婉,期待著接下來發生一場惡爭。

    孫淑容忙親手扶起了太初:「好了好了,孩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想那一次你也不是故意的。」她又看了一眼淑貴妃,惱火得很:這個女人,稍微得勢就唯恐天下不亂,還沒當上皇后就把所有人都當成宮女使喚,就淑貴妃這樣的人,也怨不得朱勝文遲遲不肯答應讓她做皇后了。

    珺婉坐在來,神色很是恬淡,既不對太初感到疼惜,也不對淑貴妃感到痛恨。

    她就當,至若惘然一般。

    太初被帶回方昭儀的身邊,方昭儀連忙命人帶她下去敷額頭上藥。

    珺婉的心在痛,甚至在滴血。

    幾日不見,她的太初受了,憔悴了,懂事了,但她這樣,令她感到一千倍一萬倍的難受。

    淑貴妃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反而自認為別人看在眼裡會覺得她頗有母儀天下,掌權後宮的風範。

    至少比起那舒珺婉,總強多了。

    珺婉冷眼睨著淑貴妃,縱火者終究被火焚!

    朱勝文和勝軒下了朝堂,便一前一後要回乾寧宮。

    「二弟這一次回京,真是難得。」儘管諸事不順,但朱勝文還是想款待勝軒一番。

    如今的勝軒也成了氣宇軒昂的男子,挺拔,昂然。

    他跟在朱勝文的身後低沉道:「臣弟這一次回來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是來看二哥,第二件事,是跟皇上透露一個消息。」

    「你二哥,已經遁入空門,他要不要見你,還是個未知。」

    勝軒淡淡一笑,時光令他的臉龐變得俊美並且成熟:「更重要的,是有件事要跟皇上說。」

    「什麼事?」

    「那個……」

    正說著,便看到方昭儀等人帶著太初急急走來。

    「太初?」朱勝文一驚,」這是太初嗎?」

    勝軒看著方昭儀懷裡的人:「太初就是文妃所生的公主麼?」

    不待回答勝軒的問話,朱勝文就驚了,他的太初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瘦了?

    方昭儀見到朱勝文,嚇得一下子止住腳步不敢上前。

    朱勝文卻一個箭步上前,從她手中接過太初:「額頭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瘦了這麼多?怎麼她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

    一連串地逼問讓方昭儀感到更加無措,不知該如何回答。

    朱勝文轉而問:「太初?」

    若在以往,這個孩子早就哭著撒嬌了,可是今天,她就是不哭不鬧。

    朱勝文急了,質問方昭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方昭儀囁嚅:「太初前些天傷了孫淑容的後背,今天淑貴妃設宴款待眾妃,便讓太初向孫淑容磕頭認錯。太初照著做了,額頭全是紅青紫,也不哭也不鬧。」

    她是有些急了,怕了,因為深知太初在朱勝文和珺婉心裡的重要性。

    出了這樣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朱勝文摸了摸太初的額頭:「告訴爹爹,疼嗎?」

    太初搖了搖頭:「不疼。兒臣不乖,惹娘生氣了。爹爹,兒臣以後一定會很乖很乖的,做個乖孩子,你要告訴娘,兒臣絕對不會再欺負人了。」

    她說得信誓旦旦,那模樣讓朱勝文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這是他最最疼愛的太初啊!

    是他和珺婉至始至終唯一想縱容的孩子啊。

    竟也不能給予她一切美好。

    他抱著太初:「爹爹一定會告訴娘的,太初懂事了長大了。」

    方昭儀抱過太初,對著朱勝文頷首:「是臣妾無能,不能妥善照顧太初,還望皇上恕罪。」

    「也不怪你。」朱勝文忍著痛,「帶她去敷藥吧。」

    淑貴妃這樣的行徑,令他厭惡並且不恥,但是眼下,不能因為她教訓太初而去動她,他要知道,究竟是誰指使太安作惡的!

    從未見到朱勝文有過如此慈愛仁慈的一面,勝軒第一次看見,不禁喟然:「沒想到……皇上對待子女,是這樣的寵愛。」

    朱勝文道:「朕和珺婉有這個孩子……不容易。」

    勝軒自是知道他們的一路艱辛與磨難,沉吟:「一下子……太初都這麼大了。」

    他不知道,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也忘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見到珺婉了。

    她應該是個幸福的女子了吧,不管如何,至少她呃皇上都追尋到了此生最想要追尋的東西。

    勝叡是悲哀的,一輩子都被人當成棋子活著,但是棋子在愛人的時候也是奮不顧身的。

    唯有他自己,就如同這塵埃裡的一粒沙子一樣,渺小至極,永遠都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沒關係,即便再微不足道,他都不會輕易地去離開地面。不管飛得多遠,他最終歸入的,始終是地面。

    朱勝文和他繼續走著:「你想跟朕說什麼事?」

    「哦,都對了,臣弟險些忘了。」勝軒哂笑苟活隨即變得嚴肅起來:「臣弟有一友人,專門重金聘用的一些人做殺頭的買賣。」

    朱勝文皺眉:「你怎麼跟這些人也打上交道了。」

    勝軒也不解釋,說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弟的這個朋友說,當初竇家滿門抄斬的時候,有一人,那時候去了揚州探望遠親,並沒有死。」

    「不可能!」朱勝文重重道,「朕徹查過竇氏一族的名單,上面的名單並無差異。」

    「有一個人。」勝軒意味深長道,「竇夫人,也就是竇梓衾的生母,讓別人頂替了竇梓衾的妹妹。也就是說,死的那個竇梓衾的妹妹,是由一個下人冒充頂替的,是假的。」

    朱勝文神色驚變:「你怎麼知道?」

    「說來是湊巧,那個冒充替死的下人,是新進竇家的,當天就被焚燒成了焦人。家裡的人覺得可憐,想偷偷把人拿回家葬好,便托了臣弟的朋友,臣弟的朋友才知她是替代成竇梓衾妹妹死了。」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你到現在才跟朕說這造成多大的事?」朱勝文十足地震驚了,「你不知道這件事對朕,對珺婉,對太安,甚至對朝廷的影響嗎?」

    勝軒搖搖頭:「皇上有所不知,臣弟這朋友,來無影去無蹤,而且一般的買賣都不肯透露,這件事臣弟也是前些天才聽說的,這才回宮稟告皇上。」

    朱勝文顧不得理會勝軒,將酒宴擱置,撇下俺她就沖衝去了連雲宮。

    到了連雲宮,外人看來自是責罵與懲罰。

    他一會高聲罵人,一會說:「你知道嗎?朕剛得知一個消息,竇家還有一個人活著。」

    珺婉瞪大眼睛:「有這樣的事?」

    朱勝文看了看外面,驀地提高音量,「朕對你容忍夠多了,是你自己不知輕重!哼!」又輕聲道,「你以為,如果竇梓衾的妹妹活著,是隱姓埋名活著還是依舊不死心來對付我們?』

    珺婉一下子聯想到太安:「太安這麼小就有這麼多的法子,可見竇家的人只要有一人活著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哼……」朱勝文勾起一抹冷笑,「竇家的人永遠陰魂不散。」

    「可是那個人既然要將消息透露給太安,教他怎麼做,會出現在哪裡呢?」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心有靈犀:「宮裡?」

    但是隨即,朱勝文排除了可能性:「淑貴妃是過分齟齬了點,但是她絕對與竇家的人無關啊。」

    「除此之外,這宮裡還真沒有別的什麼人姓竇。」珺婉想了一遍,「再者,她也不會這麼笨地再用姓竇的身份入宮吧。」

    朱勝文疑問:「你是指……改性換名?」

    「那她的身份……」

    朱勝文斷言:「如果是這樣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宮女!」

    「宮女?」珺婉深思熟慮一番,竇梓衾的妹妹如果想借由太安對付他們,最能接近他的身份就是宮女。

    她贊同:「的確,想要接近太安,只能是宮女。」

    朱勝文的眼中迸射出狠光:「無論那個人身在何處,朕,都要將竇家連根拔起,哪怕只是一片樹葉,都不能留下。」

    竇家,是他的噩夢。

    末了,他見珺婉眼眶紅紅的,便問:「怎麼?哭了?」

    珺婉清咳了一聲:「沒。」

    「看見太初這樣,莫說你,就連朕都心痛地要命。」朱勝文安慰著她,「但你要忍,忍住了,別人才會盡量地將目光從她身上轉移開。現在受點苦是為了將來的一切。」

    「皇上沒看見,太初現在變得多瘦……」珺婉甚至有點抽噎起來了,「淑貴妃還讓她對著孫淑容磕頭,磕得額頭都快破了。」

    朱勝文摀住她的嘴巴:「你不要說了,朕方才和勝軒都看見了,心裡別提多難受了。太初還要朕告訴你,她會做個乖孩子的,再也不惹你生氣,等變乖了就回到你身邊。」

    珺婉聽不下去了,撲到朱勝文懷裡一陣咽嗚。

    任何人都有一個劫數,他們兩個人的劫數就是太初那孩子吧。

    過了良久,珺婉才問:「勝軒回來了?」

    「嗯。」朱勝文不置可否,「竇梓衾妹妹沒死的消息就是他告訴朕的,這一趟回來除了告訴朕這個重要的消息,他還要去看勝叡。」

    珺婉「噢」了一聲,再也沒吱聲。

    過了良久,她才問:「臣妾……也想去看看他。」

    朱勝文不語。

    珺婉問:「皇上不答應嗎?」

    朱勝文搖了搖頭:「你遲早要走一趟的,只是現在去,只能是啞巴的身份,你承受得住嗎?」

    「即便是見了,臣妾也不知道能說什麼話。」珺婉吸了吸氣,「倒不如……裝成啞巴。臣妾只想看看他的近況,究竟好不好。」

    對於勝叡,她注定要相負一輩子。

    能夠做的,就是去見他一面。

    朱勝文道:「好,你和勝軒一起去。」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對於別人,他始終是不放心的,萬一勝叡做出什麼傷害珺婉的事,身邊有個勝軒,總是好的。

    珺婉也覺得可以,便應允:「好。」

    朱勝文派人到九源殿跟勝軒了文妃與他同行去探望勝叡,一聽說這個消息,他不禁有些洶湧澎湃的感覺。

    身為母親,穆太妃一眼看出兒子的眼神中的異樣,感慨道:「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那種關係,明明知道她對自己毫無情分,但只要有一起相處的時光,即便是短暫,也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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