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宮心為上奪君寵:啞女皇后

第三卷 綿綿情誼誤人心 194 文 / 阿襲

    194

    見賀宗譚一直緊皺著眉頭不說話,珺婉呵呵一笑,走近他:「看來……賀大夫是打算替人嚴守秘密了?」

    賀宗譚盤算著,若是他將德妃抖出來,她勢必不會放過太安,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先保留事實為好。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一臉平靜:「文妃娘娘說了這麼多,草民不知道娘娘的究竟意欲為何?」

    珺婉直截了當地說:「你是為了太安,所以才對我下手的,對嗎?」

    賀宗譚含糊其辭:「草民不知道文妃娘娘在說什麼。」

    「賀大夫可記得,當年本宮第一次去你那裡看病,是皇上從竇梓衾那裡得知你這個人物的。若不是和你交情非淺,皇后娘娘又怎麼會向皇上推薦你呢?」

    賀宗譚急了,辯解道:「草民和皇后娘娘絕非像文妃娘娘說的那樣……」

    珺婉忽而笑了,睿智的光芒從她的眼眸中射出來:「可能皇后娘娘只是把你當成大夫看待,可是你呢?你敢說你對皇后娘娘沒有特別的情愫麼?」

    賀宗譚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艱難開口:「有些事,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也不必知道。」

    他縱然醫術高超,但是在心機謀略上,到底遜人一籌,在感情上更是徹頭徹尾地失敗。

    「賀大夫膽敢冒著膽子給本宮的藥掉包,可見一定有什麼苦衷。」珺婉幽幽道,「那苦衷……可是太安?」

    賀宗譚欽佩於珺婉過人的頭腦和智慧,揖了揖首:「草民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願憑文妃娘娘處置。只希望文妃娘娘不要將草民對已故皇后娘娘的情誼告訴皇上。」未了,他又說,「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連清白都沒有了。」

    「你要我答應你,那你也應該告訴我,誰指使你來對付我的。」珺婉的眼眸中迸射出冷漠,「不然,休怪我不無情。」

    賀宗譚現在簡直是騎虎難下。

    猶豫再三,他道:「此事……容草民考慮考慮?」

    「你要多久時間考慮?」

    「明天。」賀宗譚握緊拳頭,「明天草民一定會如實地告訴文妃娘娘。」

    珺婉想了想:「好,我給你時間考慮。」

    賀宗譚誠懇道:「多謝文妃娘娘。」

    「賀大夫,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時間考慮嗎?」珺婉勾了勾唇角,「因為我相信,害我並不是你的本意。」

    當然,她大可以威脅賀宗譚說要把他帶到皇上面前去質問。

    可是她怕的是……

    指使賀宗譚害她的是朱勝文。

    很多時候,她願意去相信朱勝文,但是一想到他可以不動聲色地對付竇梓衾,淑貴妃等人,珺婉就會心有餘悸。

    誰知道他會不會把手伸向自己?

    儘管她發覺自己愛上了他,但是仍不敢完全地相信他。

    這就是舒珺婉與其餘任何一個女人不同的地方,她有著十分的頭腦看待一件事,包括一份感情:愛一個人是感性的,對待一個人卻是理性的。

    她發現自己愛朱勝文,卻可以理性地告訴自己可否相信他。

    纏綿悱惻之際,朱勝文嗅著她的髮香:「看來賀大夫的藥還是有用的。」

    珺婉像只溫順的貓一樣窩在他的臂彎裡,夜太黑,即使靠得如此相近她也未曾看清他的臉:「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勝文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總算長肉了。」

    黑暗中珺婉的臉滿臉通紅:「不帶像皇上這樣調侃臣妾的。」

    朱勝文呵呵一笑,雙手把她抱緊:「喜歡你才調侃你,換做是別人,朕才不會呢。」

    他的一言一行,總讓人覺得他是溫和的帝王,而不會將心機重,城府深的男人聯繫起來。

    夏天的下半夜,感覺微微的涼快了一些。

    朱勝文摸索著抱起珺婉。

    珺婉忙道:「皇上,臣妾去點燈。」

    「噓,」朱勝文叫她別說話,「朕帶你去個地方。」

    「現在?」

    朱勝文打開窗戶,月光傾瀉照在他們臉上,他狡黠的說:「現在,偷偷溜出去。」

    珺婉「啊」的一聲。

    朱勝文先躍過窗戶,見自己伸手依然利落,不禁得意地看著珺婉:「輪到你跳了。」

    珺婉是赤足的,躊躇道:「摔到了怎麼辦?」

    誰知朱勝文猛地一拉她:「這麼害怕做什麼?總不會摔死的。」

    珺婉整個人撲向朱勝文,將他狠狠地壓在下面……

    「唔……」朱勝文哀嚎一聲,「你想讓朕死麼?」

    珺婉捂著他的嘴巴:「噓!皇上想把侍衛和宮人引來麼?」

    朱勝文被她捂著「唔唔唔」了好一會,等珺婉鬆開了手,他才喘息:「你打算壓在上面多久?」

    珺婉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壓在朱勝文身上,忙不迭地起來,不敢看他,生怕發怒。

    朱勝文自知是自己要她跳的,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只得彈了彈衣服:「走吧。」

    勝文賣著關子不打算告訴她,彎了彎腰:「你上來。」

    珺婉問:「去哪?」

    「少廢話,上來。」

    珺婉很是猶豫,先不說兩人穿的都是織錦睡衣,自己更是披頭散髮,腳無一物。

    朱勝文蹲地久了,見珺婉遲遲不趴上來,不禁佯怒:「舒珺婉,要不你來背朕?怎麼樣?」

    珺婉二話不說便趴上了朱勝文的背,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皇上,這大夜裡的的……我們又沒換身衣服……」

    朱勝文躡手躡腳地走出了草叢,嘴上罵道:「你怎麼廢話這麼多?」

    珺婉只得噤聲。

    兩人避開當值的侍衛以及內監宮女,從側門出了乾寧宮。

    儘管小心翼翼,儘管兩人都熟知乾寧宮的地形,但乾寧宮畢竟是整個皇宮防範最嚴密的地方,眼尖的侍衛看到兩個睡衣的人偷偷摸摸地行走著,正想大喝一聲,忽然看到走著的那人腳底的那雙龍靴,不禁愕然,不敢輕易上前。

    想了想,只得稟報給內監總管順德。

    順德並沒有當值,難得睡個安穩的覺又被人叫醒,難免有些脾性:「不是咱家說你們,每件事都得問咱家拿主意,乾寧宮養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底下的人少不得輕聲細語:「打擾公公美夢,原是我們這些奴才的不是。可眼下,當值的侍衛說看到皇上背著一個女子偷偷摸摸出了乾寧宮……想問問公公的意思……該如何是好?」

    「噢?有這事?」順德一愣,連忙披上衣服走出了睡房,直奔乾寧宮內殿。

    他在外面喊了聲:「皇上?皇上?」

    裡面無人應他。

    他做事很謹慎,又喊了聲:「文妃娘娘睡了沒?娘娘?」

    順德鼓起勇氣走進內殿,摸黑點燃了燭台上的燈,只見裡面空無一人。

    心下一驚,皇上夜裡帶著珺婉丫頭出去了?

    他連忙走出去,質問那親眼所見的侍衛:「你看到皇上了?」

    侍衛現在都忐忑著:「回公公,奴才的確看到兩個穿著睡袍的人偷偷摸摸走出了乾寧宮。又見那男的穿的是龍靴,想是皇上錯不了。」

    順德「嗯」了一聲,慢吞吞地道:「可是你眼花了?皇上分明在內殿沉睡著呢。」

    「啊?」侍衛大驚失色,「不可能……皇上他明明……」

    「難不成,你還不相信咱家的話不成?」順德擺下臉,「大晚上你看走眼了吧?」

    侍衛急急辯解:「不不不,奴才一想眼明,不會看錯的。」

    順德哼哼地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被他寵幸的女人莫不是寵冠後宮的娘娘,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背著一個人除了乾寧宮呢?要不……你進去看一看,裡面睡著的是不是皇上?」

    侍衛連忙跪下:「奴才知錯,求公公饒了奴才吧。」

    「嗯。」順德心裡一陣竊喜,表面卻不動聲色,「別淨在這說話了,快下去吧。若是驚到了聖駕,你就慘了。」

    侍衛連連揖首:「奴才這就退下。」

    走到門口,他又不死心地問:「公公,那……方才奴才看見的兩個人怎麼辦?」

    順德沒好氣:「這宮裡什麼離奇的事沒有?就當你看走眼了吧。不然若是把消息傳了出去,你吃不了兜著走!」

    「奴才絕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的。」說完便逃之夭夭。

    順德留在乾寧宮大殿裡,唉聲歎息:「皇上帶著丫頭,倒是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了。」

    又擔心著有人進來,便守在外面不離開。

    那邊朱勝文背著珺婉一直朝御花園而走,風雖吹在身上感覺涼快,但到底是盛夏之夜,不多時朱勝文便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珺婉看了心疼,道:「不如……皇上把臣妾放下來,臣妾自己走吧。」

    「你沒穿鞋履啊。」朱勝文抱怨似的,「以前覺得你沒份量,今兒個怎麼這麼沉?」

    珺婉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起來:「臣妾……臣妾豐腴了啊。」

    朱勝文再也支撐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珺婉猛地摀住他的嘴巴:「皇上想引人尋來嗎?」

    朱勝文「唔唔唔」了好一會,她才鬆開:「走了這麼久,皇上究竟要帶臣妾去哪裡?」

    「到了。」朱勝文把她放下來。

    珺婉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是御花園的中心位置,她現在站得便是中心位置的涼亭上。

    朱勝文帶她來這裡,是為什麼?

    見她狐疑地望著自己,朱勝文繼續賣著關子:「你把眼睛閉上。」

    珺婉又閉上眼睛。

    「朕數到三你再睜開。」

    朱勝文退後,拿出一早準備好的東西,再走到珺婉面前,剛想數數,但見珺婉整個臉微微泛著光,他便湊近去含住她的唇。

    珺婉吃了虧,連忙推開:唔唔唔……」

    朱勝文把她按倒在長凳上,繼續吻著。

    珺婉又驚又怕,九五之尊的皇帝帶著一宮之妃避開眾人偷偷摸摸來到御花園就是為了坐那檔子事?

    「皇上……」珺婉狠心推開了朱勝文,羞澀地低下頭:「這樣子……不好……」

    朱勝文這才站起來:「朕喜歡你才佔你便宜的。」

    他又恢復了那任性的脾性,在珺婉的面前展露無遺。

    「來。」他伸手,「把你的手交給朕。」

    珺婉看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他滾燙的掌心。

    朱勝文指著遠處的一處光芒:「你看。」

    話音剛落,湖岸對面頓時煙火四起,絢爛奪目。

    珺婉驚呆了:「這……」

    朱勝文湊在她耳邊輕聲道:「今天是朕的生辰。」

    珺婉更驚了:「皇上的生辰不是在十月麼?」

    朱勝文無奈一笑:「你有所不知,當初朕的母妃是在生下朕之後才入宮為妃的。因為朕早產了兩個月,母后怕父皇和皇后起疑心,這才推遲了朕的生辰,在朕過了一百天之後才正式接回宮的。而那時,大公主慧心已經整整一歲半了。也因為母妃第二胎生的是男嬰,才有資格入宮。」

    他說得很是輕描淡寫,像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樣。

    也只有現在,他打倒了竇氏一族,在朝中漸漸穩固自己的勢力,才有資格在這裡雲淡風輕。

    若他什麼都不是,那麼便什麼都不會提。

    珺婉為他感到疼惜。

    深深地疼惜。

    她從小便知道有朱勝文的存在,卻不知道他入宮是經歷那麼多苦難的。

    在自己的印象裡,朱勝文永遠是沉著一張臉,不苟言笑的,即使是說話也是不給人留有任何餘地的。

    因為自己一直很害怕接近他,直到後來勝叡離宮,她被太后逼著,才無奈地去了乾寧宮。

    這麼些年,他一直都沒有說過關於他的身世,今夜,是第一次。

    對岸的煙火不斷地向天空噴著煙花,然後往下落,淪為寂寞。

    朱勝文攬著珺婉的肩膀:「以前母妃在世的時候,總會給朕瞧瞧地過八月裡的生日,自從母妃去世後,朕竟連生日都沒有過過了。」

    「往後的每一年八月,臣妾給朕過生日,可好?」

    朱勝文顯然不相信似的:「你願意麼?」

    珺婉信誓旦旦地說:「只要臣妾在世一天,就一定會兌現諾言。」

    朱勝文佯怒:「不許你說這些晦氣的話。」

    「那皇上信臣妾,臣妾就不說了。」

    朱勝文低頭,儘是溫柔與試探:「朕告訴你這麼多秘密,又給你看了煙火,你打算送給朕什麼?」

    珺婉蹙著眉頭,自己根本不知道今夜朱勝文會出此一招,眼下又逼著自己送禮物,不是強人所難麼?

    「皇上想要什麼?」珺婉小心翼翼地問,「臣妾能夠給的,一定給,好麼?」

    朱勝文把手放在她胸口:「陪朕看完這一場煙火,就夠了。」

    珺婉難得地溫順:「好。」

    唯有這一刻,他們兩人放下所有的身段和戒心,在對方面前坦誠相待。

    臨近天明,煙火將息,諸神跟又背著珺婉按原路返回。

    順德一直等著焦急,正打算要不要派人去尋,但見裡面「噗通」「噗通」兩聲重重的落地聲,他心一驚,連忙衝進去,但見朱勝文和珺婉雙雙跌倒在地上。

    「噯呦,我的姑爺爺姑奶奶。」順德連忙過去幫著他們站起來,「皇上和丫頭總算回來了。」

    「你昨夜不是歇著麼?」

    順德沒好氣似的:「有人看到皇上背著一個女人出了乾寧宮,立刻來稟報,奴才見裡面空無一人怎麼睡得著哦。」

    朱勝文嘿嘿一笑:「順德,真是辛苦了你啊。」

    順德埋怨似的:「皇上下次別再做出這等偷偷摸摸驚心動魄的事了,奴才老咯,經不起折騰了。」

    珺婉這時拿著朱勝文的龍袍,腰帶等過來:「皇上改善早朝了。」

    「嗯。」朱勝文道,「朕身上都是汗,先沐浴。」

    珺婉算了算時間:「來不及了,皇上還是下了朝之後再沐浴,如何?」

    朱勝文「噢」了一聲:「你說什麼便什麼吧。」

    在一邊的順德看得一愣一愣的:「皇上……珺婉丫頭……你們……」

    朱勝文瞪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難道經過昨晚偷偷摸摸的出走,你們倆終於好上了?」

    珺婉臉一紅,朱勝文則罵道:「順德,虧你還是個內監總管,居然說朕和文妃好上了?有這麼粗鄙麼?」

    順德一臉委屈:「是皇上半夜帶著人出逃,做出粗鄙的事在先,奴才只是學著皇上的所為說了句略顯粗鄙的話麼。」

    朱勝文哼的一聲:「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是怪朕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你麼?」

    「奴才這是為了皇上和珺婉丫頭好。」順德口氣換的快,「只要你們倆好,奴才多收拾幾次爛攤子也沒所謂的。」

    珺婉忍不住岔氣笑了出聲。

    朱勝文睨了她一眼:「被他調侃了大半天,你還笑得出來了?」

    「順德公公說的沒錯。是皇上先做出粗鄙的行為,他只是學著皇上說了句粗鄙的話,何錯之有呢?」珺婉低著頭咬著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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