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手段,憑什麼!
「該是不全知道,但也**不離十了,這幾年來皇上不出子嗣,知道哀家為什麼不著急麼?」後宮的女人都有太多背景,沒有了孩子其實是好事,至少兵戎相見時,殺起來……沒……有……顧……慮!
「隱兒明白了。」不說知道說明白,隱姑姑也懂得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話盡如此,對太后心裡擔心的事,她也知道了一二,如此聰慧的皇后怎麼就是凌越天的人呢?!
造化弄人說的就是這般吧。
太后繼續說:「還有高僧的話……」
「太后,該不會高僧的話也是假的吧。」隱姑姑有些吃驚。
「真的,千真萬確,蕭寒月不能死。哀家只是沒想到蕭寒月會通過高僧找哀家幫她,這說明什麼?說明她連皇上都不相信,說明她還沒愛上皇上,說明高僧和蕭寒月很熟。」
太后搖頭,殤兒愛上蕭寒月……但蕭寒月卻保護自己的心保護得嚴嚴實實,這樣不是好事。
「那太后……還會幫皇后嗎?」
「幫,當然幫,但只能幫一半……」高僧說聖女不能殺,但沒說聖女親近的人動不得,凌家人和無情堡必須誅,「畢竟哀家是殤兒的母后不是嗎?」說完這話,太后閉眼使勁的捻了捻自己的眉心,好像非常疲憊的樣子。
隱姑姑聽完太后的話,心裡緊了緊,都不是大惡大奸的人,但為了利益不得不爭得你死我活,行差錯步就是萬劫不復。
皇后的性子看上去不愛計較,但其實只要她想的事就一定會用盡各種方法達到,若無情堡的人死,皇后怕不會那麼聽天由命。
不知為何隱姑姑心裡總覺得皇后不屬於這,會離開……會帶著皇上的心離開……誰也攔不住……
睜開眼,太后吩咐:「隱丫頭,把老堂那對鐲子拿出來吧。」
「太后……那鐲子可是祖宗傳下來的。」風國虎符分為兩半,號令全軍,全軍分六,其三還聽令太后懿旨,龍鳳金鐲出,三軍以鐲為先,如此做就是怕朝中有人反,而歷代知道這對鐲子的存在和含義的只有太后皇上和六軍各統領。
「拿出來吧,她生辰不是快到了麼,不過十六還不到而已,反了她義父和無情堡,她也就沒什麼親人了,記著別讓她知道鐲子能號令三軍就行。」
「但皇上那邊……」隱姑姑擔心皇上看見鐲子會對皇后說起來意。
「皇上那邊哀家會跟他說清楚,去送東西吧!」
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多麼風清雲淡的話,曾經先皇說她心狠手辣,在彌留時都不願意見她一眼,可那個不願為難女人的女人最後卻死了,帶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其實當時沒有她,也會有其他人,那樣的女人不適合皇宮,也不配。
她是狠,因為她的狠她登上了後位,保住了自己孩子的命,當上了如今的皇太后,女人何必為難女人?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困難,在後宮想活想往上爬,何止是要為難女人,連男人都要為難……
~~~~~~~~~~
御花園裡的雪早已化去,綠葉紅花相繼展現著最美的姿態,慕容殤硬是拉了蕭寒月坐到自己腿上,將她圈在懷中,肆意放鬆:「昨天的事,今天已經傳的滿朝風雨了。」
蕭寒月對於慕容殤從前晚後,開始時刻表現出的親暱有些皺眉:「臣妾只管闖禍,皇上幫臣妾收拾吧。」蕭寒月不看身邊人的臉,將目光投至園子的花草樹木上。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慕容殤不甘自己的愛人看些死物而不看自己,舉手將蕭寒月的臉轉向自己。
「不然……」看著慕容殤眼中灼熱期盼的目光,蕭寒月半響才忍住抬槓的拒絕,開口道。
慕容殤指指自己的唇,顧盼生輝眼波流光溢彩,還沒等蕭寒月答應,就扯她落入自己的包圍。
薄披風擋住兩人,阻了被別人窺看了去,蕭寒月在如此的突襲下,想起了那次利用熙兒逃脫侍寢夜的時候。
也是披風相裹,只是披風下全是火花,而現在的慕容殤對自己簡直像換了一個人,柔情蜜意,溫婉寵溺,唇舌間全是心醉,纏綿的糾纏,好像想拖她淹沒在他週身男人的氣息裡。
直到地老天荒般,慕容殤才鬆開了對蕭寒月的愛,兩人對望,蕭寒月一時無語,這一吻慕容殤的投入和深情明顯的讓人感覺,不像做戲,更像真實。
就在蕭寒月思緒萬千的時候,慕容殤卻捏了她的臉頰:「討賞完了,現在該你給朕打(和諧)賞了。」
蕭寒月聽完慕容殤的話,睜大兩眼,這麼無賴的話,他是在跟自己耍賴嗎?
慕容殤見蕭寒月的怔忪,心裡悸動著歎氣:「看來讓你打(和諧)賞朕這麼好的機會,你是不會利用了,還是朕來吧!」說完頭又低下,更是要用盡一生深情給蕭寒月帶去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天下間只餘得他們兩人,只餘得這一段情,衝擊後的蕭寒月藉故不舒服自顧回了寢宮。
慕容殤因蕭寒月的表情能看出她的心底對自己也有了感覺,沒難為她,放了她離開。
回了坤寧宮,蕭寒月關窗關門,關掉所有與外界一切的聯繫,坐在床邊把門外的關心焦急都擋住,今天她很累,太累了。
跟太后談條件,跟皇上談條件,侍寢,上朝,會使者,贏使者,送使者,這麼多事才幾天,就風雲變色。
男人一貫的伎倆,甜言蜜語居然讓她的心有了動搖的跡象。
蠶食身體,蠶食心,蠶食女人的一切,然後就是全被吞掉,萬劫不復。
「怎麼著,心情不太好啊。」一道不該在房間裡出現的男聲讓蕭寒月倏然抬頭,望進眼的金讓她眼疼頭也跟著疼。
「朗斯烈!」
「寒月。」朗斯烈露出牲畜無害的笑。
「朗斯烈,你到底是想幹什麼?」蕭寒月站起身問。
「再見,有想我沒?」朗斯烈上前一步攬住蕭寒月。
「把你的豬爪挪離老娘的腰。」蕭寒月踩著朗斯烈的腳,忍無可忍,不夠亂,現在的時局他還嫌不夠亂是不是?
居然以國家之名來與風國對抗了,使者前腳剛走,後腳他就跟來了。
朗斯烈完全不為所動,彷彿蕭寒月踩的不是他的腳一般:「北國君主的決定,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我是嘍囉,對我發火也沒用。」
「麻煩你正視一下北國君主是你爹的事實,你這身少爺肉,還不夠資格當嘍囉。」蕭寒月手刀切向朗斯烈的手腕,敲了他麻筋,迫使他放手。
握著麻掉的手腕,朗斯烈笑的更發(和諧)浪:「打是親,罵是愛,你真的想我了吧。」
蕭寒月咬牙切齒的警告,他怎麼能有如此大的膽子:「朗……斯……烈……」
朗斯烈收了嬉笑的表情,突然正色:「當我妻子!」
……
蕭寒月終於明白了慕容殤面對自己的感覺,自說自話如同一把殺豬刀,讓人叫生不能叫死無門,只想發火。
冷靜下來的蕭寒月說:「北國已經於風國簽訂和平協議,你沒有籌碼了,走吧!」
朗斯烈的眼裡有了受傷,卻是飛快,便又是嬉皮笑臉的模樣:「開戰於我何干,我來不過是為了你,寒月你真厲害,賽多都敗給了你,他可是我北國最好的將軍。」
「如果你要這般無賴,那麼烈,我蕭寒月起誓,我永遠不會……」是你的妻子,那半句卻被朗斯烈摀住嘴,捂回了蕭寒月口中。
朗斯烈就那麼野蠻的從背後緊緊抱住蕭寒月:「不要說,寒月,不要說出來,不要讓我一點希望都沒有,不要堵死所有的後路,不要……對我那麼……殘忍。」
那頭金髮瞬間沒有了亮度,纏繞著兩人,飄蕩出悲涼,蕭寒月能感覺自己頸間不平的呼吸。
時間在靜默中流逝的酸澀,蕭寒月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以前自己沒這麼大的魅力,偏偏到了古代,卻又如此多的糾纏。
她已經夠收斂,夠冷漠,夠把自己不往淑女方向折騰了,活得跟爺們兒一樣喝酒粗魯沒有規矩,但為什麼他們總是要用愛來當武器,威脅她一定要選一個。
難道他們是受夠了古時女人大同小異的溫柔婉約,所以都產生了獵奇心態,對自己好的不要,偏偏要找虐受?!
不好意思,她不愛虐人,也不愛被虐,她誰都不選,誰都不要,去他媽的男人,要來有什麼用?只能增加鬧心。
她步步為營處處小心的生活不夠精彩?!一定要配幾個異性來增加熱鬧程度嗎?!!
老天爺,老娘單身可以吧,聖女和剩女除了寫法不一樣,讀音根本沒什麼差別,二者等同,您就讓我一輩子(聖著)剩著好了。
感情的一團亂麻,剪不斷理也亂,那就丟了,不要,不要可以了吧!
淚那麼無聲無息的流下,連蕭寒月自己都不知道。她只覺得氣憤,氣憤已經蓋過所有的悲傷。
她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海誓山盟,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許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她跟慕容殤唯一強調的就是放她走,彼此利用,只為利益。
她跟慕容言唯一強調的就是絕不會和他在一起,雖然她心下有過動搖,可收了回來……及時。
她跟朗斯烈唯一強調的就是她是風國的皇后,請他放尊重。
她對程鳴一根本就不用強調,因為他們彼此都是務實的人,都能在同一時間準確認識到自己的位置和人生。
可,為什麼,這些男人永遠都認為她一定要選一個男人,到底她哪句話哪個動作讓他們有這種猜想的?
她收回行不?
朗斯烈在蕭寒月身後,能感覺她身體的起伏,能感覺她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淚,能感覺到她隱藏到深處的無奈和悲慼,能感覺她的憤怒和悵然。
朗斯烈突然發現,他們都錯了,他們只想到彼此的爭奪,卻沒有去管她到底如何想,他們強迫著她選擇,折磨著她,而自己現在的突然出現,對於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但對於她,她肯定承受著很多擔心,擔心被別人發現,擔心被人抓住把柄,她是後宮的女人,他怎麼忘了後宮是多麼的可怕,當年聽哥哥說父皇就是為了母后的安危才廢除北國整個後宮的,只因妃子的加害,差點讓懷了他的母后流產同時丟命。
意識到自己對蕭寒月傷害的朗斯烈鬆開了手,輕輕的一句話:「對不起!」
又是沉默,沉默到蕭寒月以為朗斯烈已經離開,他才接著說了最後一句話:「寒月,慕容殤說許得我與他公平競爭,請你給我個機會,一個。」
說完話的朗斯烈離開,蕭寒月卻不知道,繃緊了背,捏緊了拳,將指甲嵌入自己的掌內,慕容殤憑什麼幫她決定她只能在他和朗斯烈之間選擇?!他……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