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一段時間,就變了一個人嗎?蕭寒月尖著手指去掐慕容殤的臉,直到一聲吃疼傳入自己的耳,她才涼涼的收回手:「皮是真的,怎麼個性變這麼奇怪了。」
慕容殤一陣氣緊,被蕭寒月標的話和她新立異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
「皇宮中除了朕敢吻你,還有誰敢?」本來是打趣的話,說出來,兩人皆是一愣,蕭寒月盯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發呆,慕容殤盯著蕭寒月發呆的表情發呆,慕容言,在皇宮內吻過蕭寒月的人還有慕容言。
慕容殤先回了神,一陣苦笑,終於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明白的晚了……
「皇上,戰爭打響了,臣妾回來了,您的承諾呢?」蕭寒月斷了彼此的尷尬,直言。
……慕容殤的手不禁緊了緊,該來的終於來了,她如此聰明,糊弄根本就不是辦法。
「你才回來連身體都還未恢復,這事暫時不談。」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皇上,方中柏現在應該已經和臣妾的義父勾肩搭背了吧,您還是不能答應臣妾放無情堡一馬?一定要斬草除根?!」
「蕭寒月,你大不韙的話越說越順嘴了,是朕太縱容你了嗎?」
一回來就吵架,一回來就陰陽怪氣,一回來就針鋒相對,一回來就避重就輕,慕容殤你個懦夫!!
兩人怒目而視,皆不示弱,對瞪到蕭寒月以為快天荒地老時,突然一笑,淒涼悲切:「皇上,臣妾累了。」收了視線,蕭寒月虛弱的不願再多說。
她在慕容殤眼裡看到了趕盡殺絕四個字。
……
蕭寒月自白書
我叫蕭寒月,我不喜歡勾心鬥角,但不表示不會勾心鬥角,當殺手那會沒少演過戲,我們的大(和諧)boss有戲劇情節,長期夢想自己是好萊塢紅的發紫的角,但是上帝是公平的,因為boss長相的局限性,他只能運用自己僅有的高超智商逼迫手下人繼承他願望的實現。
對於殺手非要請專業戲劇社來授教……這一點讓眾多手下都無可奈何,而boss請的這個戲劇社是個好戲劇社,據說與世界各地很多政府掛鉤。
戲劇社教演戲的同時,還附贈各種心理培訓活動,各種抵擋拷問的手段,這種反間諜陰謀,其間我們這些當人手下的人就成了一批試驗品。
我們每天演戲,挨打,訓練,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還要一臉倨傲的演貴族,學禮儀,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不是被訓練出來當殺手,而是被訓練出來去當間諜的。
不過事實印證,我的猜測準確,因為當我們一百人進去,五人出來,而我就是五人當中之一成功完成訓練,沒有被教官殺死,才發現我第一任務居然不是去狙擊,而是扮演中東最大石油商最信任的「情婦」?!
我如此中庸,長的像情婦嗎?石油商又不是被石油糊住眼睛了,但boss不愧是boss,他說你行的,我還真就矇混了所有人的眼光,事後根據同伴形容,我真是扮的惟妙惟肖。
以上,我為什麼要說這些呢?
其實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我真的會演戲,而且演起來挺像那麼一回事,至少任務中,騙過了毒梟,騙過了黑道,騙過了政要,騙過了首腦,騙過了競爭對手,騙過了平民老百姓,從來沒有失誤,最後還不是因為任務失敗喪命,而是因為boss陷害而曲終,總體來說,我算個合格的主業殺手,副業間諜也幹的不錯。
我用程鳴一給的雪珠九蛇,對他提了一個要求,不是保我的命,我要他告訴皇宮中到底誰都是凌越天的人。
記得我對他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臉都綠了。
我命我來定,我習慣用交易換取利益,等人來解救?!這是一種變相的軟弱,我的命,無情堡所有人的命,我都會握在手裡。
程鳴一最後綠著臉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當他把記著人名單的長長密件交給我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後悔,我錯了,我不該讓他把皇宮內屬於凌越天的人的名單給我。
我應該讓他給我皇宮內到底還有誰不是凌越天的人的名單。
朝堂後宮,妃子丫鬟,太監內務,甚至到禁軍錦衣衛,人多的簡直刺瞎我的狗眼啊我。
凌越天他是準備運輸買賣人口啊,當蛇頭當的真是興趣盎然。
我肝膽俱顫,這下臉綠的人換做是我了。我跟程鳴一商量,咱能不能換份相反的名單。
他搖頭:「不能,你的要求我滿足了,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嘿嘿,其實我知道他想說你好好保重。一個人的眼睛有時候能欺騙別人,但有時候也能出賣自己。
唉,我捏著名單無可奈何,白紙黑字看的我眼疼啊眼疼,好像被人當面撒了一把石灰粉,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心也跟著一起扭曲。
他媽的,不是說十指連心,怎麼眼疼也關心的事。
我週身不爽的把名單背了下來,一把火燒了名單,看著小珠兩字在火焰裡化作灰燼,我突然眼不疼了,心也淡定了,腦海裡叫蕭寒月的惡魔終於打敗了叫蕭寒月的天使,囂張跋扈的告訴當事人——蕭寒月『原來皇宮中真的沒人可信』。
我曾經想讓桃妃見識見識什麼叫雙料間諜,但小珠讓我見識了什麼叫雙料反間諜。
她該是朗斯烈一個地方來的吧,冰天雪地的俄羅斯,盛產美女和間諜的地方……
在背叛面前,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後來想想,其實小珠如此也不算背叛,人家本就不是我方同伴,也難為她陪我做戲了。
況且我叫蕭寒月,不是林黛玉,沒有人會給我過多的時間傷春悲秋,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想活就得自己爭取,我不欣賞嘔血而亡的悲情,更沒有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偉大情操,如果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生在這可悲的時代就更可悲了。
人一旦有防備之心,就會發現其實對方有很多破綻,例如我與慕容殤外出,誰都不知道的事,為什麼凌越天就知道,為什麼他就那麼準確的摸到我們的蹤跡和地點,因為從皇宮出發起,就有一個我貼身的人時時刻刻的一路做標記,留信號。
所以我和小珠被人劫走,與其說小珠知道,小夏子知道,不如說所有人都知道。
我利用程鳴一知道皇宮內哪些是凌越天的人,那慕容殤不知道嗎?他不知道小珠和小夏子是凌越天的人嗎?
他其實知道的,而且比我早,他不過是將計就計欺騙凌越天,偽裝得他好像不知情一般,讓凌越天誤以為是方中柏在搞鬼,是方中柏在幫他凌越天,讓凌越天納方中柏為自己人。
這就是他的愛?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方的設法利用,誰要跟我說這就是愛,我一定用板磚把說此話的人一磚拍死。
這些事我現在想想都不禁失笑,看看我們倆夫妻,比斯密斯夫婦還恐怖,勾心鬥角的藏著掖著的沒有一句真心話。
我是科班出身,慕容殤是實戰中壯大,我們倆面對對方做戲都是做全套,沒有一點放水,如此……我如何會愛上他,防他都來不及。
只是我生在好時候,過好日子過的太舒服了,最終沒能算贏慕容殤。
我算計了那麼多,可萬萬就沒有算到,朗斯烈並不是凌越天安插在皇宮內的,他是慕容殤安插進來的。
他當初中箭是自己插在身上的,只為讓凌越天救,然後借由報恩之名接近凌越天而已,而我就是漏了朗斯烈和慕容殤之間的關係這一點,最後喪了無情堡和凌家所有人的命。
我盡力了,男人,真是太可怕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當我從破廟回皇宮時,還不知道這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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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宮長大的男人誰人能逃過爭鬥的命運,即使你坐在皇位上,也有人會想拉你落馬,或者看著別人拉你落馬,所以當誰告訴我非我不可,基於女人是感性動物,動心是可以的,但動真格就免了,被人騙多了,我誰都不相信。
你現在愛我,以後呢?不好意思,在皇宮呆久了,難免會有被害妄想症,大家多包涵,所以愛情……在政治下是個笑話。
事已至此,皇宮內誰還有利用的資格,是有的,有個人,有個裝清閒不管事,卻權高於皇上的人……皇太后!!
如果說這宮中誰最不想我蕭寒月活的,我現在可以肯定的說,是皇太后。
亂皇上心智的女人,後宮怎麼能容,皇上可以好色但是不能縱慾,皇上可以談情但是不能動心,可憐的皇上,如果你破了你娘的戒,天不收你,你娘都不准。
突然對現代婚姻法寄予無比的尊重,至少一紙保障,夫妻感情破裂還可以對分夫妻共同財產,而在皇宮,你要跟皇上離婚,分一半皇宮是無望了,淨身出戶都是奢望,最有望的結局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從古至今,只要是皇上輩兒的,膩歪了的女人都在冷宮閒著,什麼時候見過歡天喜地的出宮,嫁做他人婦。
因此考慮能保一條人命的領導,她也能取人命,所以現在我找皇太后同志好好商量一下,把我趕出皇宮最兩全其美絕妙的辦法,而不是等皇太后因為皇上發春,一時動怒一刀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