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齊吃了一驚,可當他轉過身,看清楚來人時,嘴角又勾起了一抹諷笑,「原來是黎隕天的徒弟。」
他全然沒將徐楚陽放在眼裡,對於黎隕天他或許是失算了,但是徐楚陽年紀輕輕,才修煉了幾年,而他成名已久,他看徐楚陽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隻螻蟻,至於徐楚陽所說的話,那是大言不慚,自尋死路。
要不說他會成為炮灰麼,就是自高自大慣了,還喜歡被人奉承,可他不知道那些好聽的話就像是狗shi,會把腦子給糊住的。
他也不想想,這裡是一片密林,杳無人煙,人徐楚陽會閒得沒事幹來這兒?
……徐楚陽表示:要不是非殺安齊不可,他現在正在跟自家師尊甜甜蜜蜜呢。哼,膽敢羞辱他家師尊就該死,還耽誤他的寶貴時間……該死,該死!
於是徐楚陽半點不想與他廢話,他抬起右手,掌心之間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冒出,那黑氣盤旋環繞,形成了一個氣團,道道黑芒縱橫,其中蘊含的靈氣濃郁無比。
安齊這才悚然變色,若不是剛剛見過徐楚陽,他絕對會認為這是另外一個人。明明不久之前還是明眸淺笑,十分乖順地跟在他師尊身後,可是現在眉心之間籠罩著一層黑氣,眼眸沉暗,殺氣凜凜,嘴角還凝著一絲淺笑。那笑容著實的詭異,好似他在為能殺人而興奮。
……這師徒兩個簡直一樣一樣滴,真特麼太邪乎了。安齊再不敢輕敵,他手握寶劍,臉孔卻微微有些扭曲,「你竟敢修魔,你不知道修魔會萬劫不復麼?還有你師父黎隕天,他是不是也修魔,如果此事被寂玄宗的掌門知曉,哼哼,你們兩個人的後果……
後果?先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後果吧。囉嗦!徐楚陽閃電般出手了,他沒有用飛鸞劍,一方面這把劍不太適合他修習的魔功,另一方面他也怕師尊從中看出蹊蹺來。
這兩年他之所以能瞞得過師尊,是因為他修了一種靈魂之法,即便是睡覺之時也可以在靈魂空間裡與魔君夙末修習,這樣他就白天練仙法,晚上練魔功。
安齊很快汗如雨下了。他本以為黎隕天已經夠可怕了,沒想到他的徒弟還可怕。其實如果他會讀心術的話,他就能聽到黎隕天心中是在鑼鼓喧天地吶喊「揍他揍他揍飛他」,而徐楚陽心中則在群體沸騰地叫囂「殺他殺他秒殺他」。
沒錯,徐楚陽就是要速戰速決,殺完趕緊飛奔回去找他師尊去。這樣一想,他的精神就更加振奮了。
本來的話,雖然安齊是受了點傷,靈力也消耗大半,但他好歹是逍遙宗的七大島主之一,徐楚陽想殺他,一點都不容易。但是,任你再強,也比不過他這股怨念殺念和思念加起來的決心。
很快,安齊就招架不住了,一個不留神兒,被徐楚陽一掌拍中了胸口,倒飛出了十丈,先前那口血是忍住了,這回……「噗噗噗」,連連吐了好幾口,差點連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
到這時,安齊還是不明白:(咆哮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天之內,他不但輸光了所有的家當,還差點脫光了裸奔,如今竟然連性命也要搭上。簡直死不瞑目啊。
他還想問問,可惜徐楚陽不給他機會了,一個掌風襲來,直朝安齊面門,卻只是虛虛一晃,並沒有打上,而是將安齊震暈了過去。
徐楚陽又嫌惡地看了安齊一眼,冷冷一笑:你就安息吧。於是乎,安齊終於登上了某個排行榜的首位,不過,呵呵,是「惹主角的男人作大死」排行榜,後面還有說明:你死得冤麼?不不不不用回答,我知道你很冤,但是請你永久閉嘴,因為這裡是系統的小黑屋!!!
徐楚陽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住,手指在空中畫出了一個繁複的圖案,那圖案就像是一個轉盤,光芒閃動間,嗡嗡旋轉,之後便有一團黑霧從圖案的中心射出來。
等那團黑霧落地之後就化成了一個人形,一身黑袍將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連頭上都戴著兜帽,只有一雙血紅的眼睛泛著嗜血的光芒。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卻極為恭敬地朝徐楚陽單膝跪下,聲音沙啞低沉地說道:「屬下幽夜聽從主人吩咐。」
徐楚陽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玻璃小瓶拋給了他,幽夜接到,看到瓶中所盛的主人的幾滴血,眼中爆出了欣喜至極而又貪婪的光芒。
徐楚陽淡淡道:「那個人是你的了。」說完便大步離開。
「多謝主人。」目光落到安齊身上,幽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這可是個島主,如果吸乾了他的血,他的法力會快速增長。
這個幽夜便是徐楚陽的魔使,以他如今的修為,只可以驅使一個魔使,不過等他成了魔王,便可以增長到一百個。魔使與主人是一種契約關係,主人為魔使提供自己的血液,魔使則誓死效忠主人。
徐楚陽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裡面很熱鬧,因為尹忘憂來了,眾弟子們都出來迎接。他遠遠看到黎隕天站在一旁,目光從莫瀟然和尹忘憂的身上飄過來蕩過去,來來回回,十分的古怪。
只聽莫瀟然很是吃驚地說道:「尹師兄,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了金鳳城麼?」數月來魔人在修仙界不少地界出沒,寂玄宗各大峰主甚至是長老都出動了。
尹忘憂淡淡道:「已然辦完。」
眾弟子無不肅然起敬,一個月的期限,才五天就辦完了,不愧是千劍峰峰主。
黎隕天笑呵呵:那是當然了,人尹忘憂冰冷的外表下可包裹著一顆火熱的悶騷之心啊。他在尹忘憂出發前跟他聊了幾句,尹忘憂最後甩給了他兩個字「五天」。
黎隕天再再
再次給他豎起大拇指:哥,了不起,說到做到!
這時,其中一個弟子站出來跟莫瀟然道:「師父,這家客棧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不若我跟xxx的房間讓尹師伯住吧。」
黎隕天真想瞪他一眼:這有你的事兒麼,瞎湊什麼熱鬧,滾一邊去,你不怕尹忘憂一劍給你戳成篩子啊。
莫瀟然卻道:「算了,尹師兄還是與我住一間吧。」又與尹忘憂道:「非常時期,卻要委屈尹師兄了。」
黎隕天意味深長:委屈?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拿眼一掃尹忘憂,卻見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心中應該無比奔放吧。
黎隕天鼓勵地衝他挑了挑眉:哥,把握住機會啊。尹忘憂卻一皺眉:你那是什麼表情?
黎隕天不再理他,扭頭走了:弟的深奧你不懂啊。
於是皆大歡喜,各人回了各人的房間。黎隕天在樓梯口發現了徐楚陽,便拉著他的胳膊進了屋,伸手一指屋內的一張大床,有些冷酷地說道:「你想睡裡面,還是外面?」
徐楚陽先是一怔,而後嘴角高高揚了起來:師尊,你真是太明白徒弟的心了。
「外面。」他不假思索地說道,怕師尊會瞧出什麼,又補充道:「這樣的話,師尊有什麼事情便可以吩咐徒兒,讓徒兒去辦了。」
「嗯。」黎隕天點點頭。
徐楚陽便無比歡快地去鋪床了,可等他鋪好之後再一回頭,他就傻眼了,因為他家師尊根本就不解風情好麼。他只是梳理了一下頭髮,連衣服都沒脫就來到了床邊,還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這裡不比在棲霞峰,將就一晚吧。」
「……」徐楚陽瞬間石化,滿腔熱血都凍成了冰涼渣。
黎隕天又道:「對了徒弟,之前在山洞中,你想跟為師說什麼,現在說吧。」
徐楚陽又一喜,他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可是不等他開口,黎隕天卻衝著他狡猾地笑了笑,「不過徒弟,為師只能答應你一個要求,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啊。」
開玩笑,徒弟和系統想聯合起來坑他?他可是坑人的鼻祖啊。
徐楚陽頓時又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裡嫩,他委屈地抗議道:「師尊你說話不算話。如果是徒兒的話,即便是師尊有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要求,徒兒也會答應的。」
「……」這回換成黎隕天的面色一黑。媽噠,他怎麼就忘了,這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教會了徒弟,坑死師父啊。
「……」「……」他沒法反駁,乾脆抵賴地往床裡頭一鑽,再一翻身,還打了個哈欠,「不行,為師困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徐楚陽淒慘地望著他的後背簡直是心塞至極。他這個師尊太難搞了,武力值超高不說,還喜歡拍人,在寂玄宗凡是被他拍過的弟子見了他都要躲著走,脾氣古怪,高興的時候怎麼逗你都行,不高興就直接踏碎門板了。
而他今天又發現了一點,師尊他居然還會耍賴!
徐楚陽鬱悶地不行,終於能睡在一起了,可他卻只能對著師尊的後背,起碼讓他看著那張俊臉睡好麼。
修仙之人在熟睡的時候也是有警覺性的,於是乎,當深更半夜突然有個身軀壓過來的時候,黎隕天就醒了。要不是那個氣息太過熟悉,他當時就一腳給他跩下去了。
黎隕天心中嘩啦啦了,他今天最大的失誤就是忘記問徒弟他晚上睡覺老不老實了。他叫了徐楚陽兩聲,可是貌似徒弟睡得很死,他又拉了拉徐楚陽的胳膊,可感腳徒弟抱得很緊。
那要怎麼辦!?
費了一番功夫,終於將徒弟從身上拉了下來,可這時黎隕天又發現了一個問題,他被逼到牆根了。
到了第二天,徐楚陽一睜開眼,果不其然就對上了一張美美的睡臉,吐息均勻,安然的樣子十分地迷人。他心滿意足地欣賞了片刻,忽然的,他的臉刷的一紅,猛然從床上彈跳了起來,因為他起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