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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v61 君之天涯(1) 文 / 雨竹月影

    v61君之天涯(1)

    顧曉楠轉頭就看見蕭宇哲,笑著衝他揚揚手,蕭宇哲走了過去。

    「想喝什麼?待會兒要麻煩你送我,所以,mytreat?是這樣的吧?」顧曉楠滿臉笑容,拿起飲品單子,對蕭宇哲說。

    蕭宇哲笑了下,說道:「ladyfirst!」

    「想喝什麼?」顧曉楠問。

    「和你一樣!」

    顧曉楠笑了笑,抬手招呼服務員過來,給蕭宇哲點了杯熱橙汁。

    「你一個人?」蕭宇哲問。

    「嗯,今天買點東西,明天回家過年去。」顧曉楠答道,又問,「你呢?」

    「準備明天回去,所以,今天,不如我們一起吃飯?」蕭宇哲笑問。

    顧曉楠想了想,看了看他,點頭道:「那,今天晚上?午飯時間已經過了——」

    「好的,我訂個位子。」蕭宇哲看起來很高興,拿起手機就立即打了個電話。

    等他掛斷了電話,顧曉楠才問:「劉玲現在給你做後勤?」

    「之前的秘書元旦假期結婚後就辭職了,新秘書還沒找到,所以,這些事就交給劉玲去做了。」蕭宇哲說,盯著她的眼睛,忙補充一句,「我沒有要求,只是——」

    「劉玲很能幹,做你的秘書應該很合適的吧?」顧曉楠問道。

    「算了,老同學了,還是盡量,盡量不要做秘書,感覺怪怪的!」蕭宇哲笑了下,答道。

    顧曉楠點點頭,心想,蕭宇哲的秘書肯定都是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這話,卻是不會說出口的。

    「我聽說江書記高昇了。」蕭宇哲道。

    顧曉楠只是笑了下,沒說話。

    「他那麼年輕就能到那樣的位置,將來,前途無量!」蕭宇哲道。

    顧曉楠又淡淡笑了下,沒說話。

    蕭宇哲不懂她的笑是什麼意思,卻覺得似乎有些哀傷。

    「哦,忘了問你,過年的時候有沒有計劃?比如說,去什麼地方旅遊什麼的。」蕭宇哲問。

    顧曉楠搖搖頭,道:「我想和我爸待在一起。」

    「哦!」

    兩個人也沒聊什麼,坐了一會兒就走出了飲品店,上了蕭宇哲的車子。

    車子駛進望月小區,停在顧曉楠住的樓下。顧曉楠提著東西下了車,道:「謝謝你,我們晚上見!」

    「我過來接你,你在這邊的,對吧?」蕭宇哲問。

    「嗯,我一直住在這裡。那我等你電話!」顧曉楠說完,揮手再見,蕭宇哲的車子便離開了。

    她提著大包小包進了電梯,手機竟在這時響了起來,可惜兩隻手都被佔著,沒有多餘的手來接電話,只得任由手機在包裡唱歌。

    回到家裡開了門,將所有的東西扔在地上,速速取出手機一看,果真是江毓仁的來電!連鞋都來不及脫,直接坐在玄關的台階上,重撥了過去。

    「忙完了?」她問。

    「嗯,剛剛回到酒店。」他歎了口氣,躺在床上。

    「哦,我出去買了些東西,明天回家要帶的。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能回來了?我是說,過年前,你就不能回來了?」她問。

    「看來是這樣的。」他說,就聽見她「哦」了一聲。

    接著,兩個人誰都不說一句話,電話裡只能聽見呼吸聲。

    「想我了沒有?」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問。

    「沒有!」

    他輕聲笑了,道:「沒良心的小東西,我才走了這麼會兒,你不會已經把替補找好了吧?」

    顧曉楠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禁有些心虛。

    自己剛剛才和蕭宇哲喝了一杯橙汁,乘他的車回了家,江毓仁就知道了?應該不會吧,他肯定是虛張聲勢,瞎猜的。

    「誰說的?我倒是想找個替補,上哪裡找去,你給我推薦一個?」她故意抵賴道。

    「還用得著我推薦嗎?」江毓仁道,「姓蕭的那小子,是不是開始纏你了?」

    難道是巧合?顧曉楠的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答應今晚和蕭宇哲吃飯是不是不對。

    「沒有,你別亂猜了。人家也是有一堆美女圍繞的,怎麼會纏我?」顧曉楠說道。

    「記著,你是我的女人,千萬別和莫名其妙的男人搭話,否則——」

    「否則怎麼樣?我還沒說你呢,你倒先說我了。」顧曉楠道,「我也告訴你,你是我的人,眼睛不要隨便瞄別的女人,別讓人家誤會,和異性的距離不得小於半米。記住了嗎?還有,新規矩,每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報告!」

    他笑了,問:「這是新規矩?」

    「嗯,家規!」

    「你又看不見我,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就是身邊有個女人,你也不知道的。」他說道。

    顧曉楠心一沉,不說話。

    他似乎看見了她此刻的表情,安慰道:「逗你玩的,你這個人啊,一點都不識逗。」頓了片刻,又說,「這麼不放心的話,不如趕緊飛過來?反正你現在也放寒假了,過來幫我收拾一下房子,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可以立刻住進去。」

    「那你就過去唄,幹嘛還要住酒店啊?是不是酒店裡幹壞事容易點?」顧曉楠說道。

    「是啊,我等著你過來幹壞事,你又不來!」他笑著說。

    顧曉楠低頭,手指纏著鞋帶。

    「我這段時間比較忙,你別擔心,回家好好和家裡人過年去,等我放假了就來找你。」他柔聲道。

    她「嗯」了一聲。

    「楠楠,我想你了!」他說。

    顧曉楠覺得心裡一陣潮濕,好想伸手抱住他,卻是那麼遙遠,遠到根本看不見。看不見他,卻如此清晰地聽見他的呼吸。她閉上眼,思念的淚水從眼角滾落下來。似乎看見他那微笑的臉龐,那溫暖的笑容。

    「江毓仁——」她叫了一聲。

    「嗯!」

    「我愛你!」

    他的嘴角漾起幸福的笑容,道:「我也是。」

    她抬起手背擦去眼淚,略帶鼻音地跟他說:「照顧好自己,晚上要早點休息,少喝點酒,不要吃太多冰涼的東西。」

    「嗯,我記得。」他笑了笑,問,「老婆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傷感情緒一下子消失了,她的心開始亂跳。

    「恩威並施,現在越來越上道了嘛!」他在電話那頭笑道。

    「哪有你厲害?是不是留下什麼人在盯著我?」她問。

    「有那個必要嗎?」他問。

    顧曉楠突然覺得不甘,便說:「今晚有人請我吃飯!」

    「男的女的?」

    「男的!」

    「不准去!」

    「為什麼不去呢?你又不在,我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當然要抓緊時間和別人約會幾次,要不然太虧了。」她故意說道。

    「顧曉楠——」他似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這幾個字,傳達出他此刻的心情,那麼複雜的心情。

    可某人依舊佯裝無所謂,在那邊自說自話:「你說我應該穿什麼去好呢?把頭髮紮起來還是披著?你覺得哪樣更好看一點?」

    「顧曉楠,適可而止!」

    「切——」她嘴上這麼說,可是聽著他生氣,顧曉楠的心裡不知道多開心。

    「你——我說的話沒聽見是不是?」

    「好了,逗你玩的。還說我不識逗,你才是!」她在電話那邊「咯咯」笑了起來,江毓仁似乎可以看見她那副奸計得逞的得意模樣,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聊了,你休息吧!晚上有空了再說!」她覺得自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便決定掛電話。

    「別——」他叫了一聲,認真地說,「楠楠,不要給別人希望。」

    她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只當做是他小心眼,便打哈哈地答應了他,這才掛斷了電話。

    將所有買到的東西整理好,坐在浴室的鏡子前面,對著鏡子做了好幾個微笑的表情,終於找了一個滿意的,才拿出手機對鏡頭重複了那個最滿意的笑容,給他發了條彩信過去。江毓仁正坐在車上準備去見個人,突然看到這條信息,忍不住笑了,給她回復了兩個字「笨蛋」!

    「毓仁——」突然有個聲音將江毓仁拉回現實。

    「哦,對不起,我,我走神了。」江毓仁忙說。

    「你女朋友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老領導問。

    「她那邊還有工作的事要忙一陣子。」江毓仁道。

    其實,江毓仁在酒店剛準備午睡,就接到了老領導的電話,說首長要見他,是臨時通知的。江毓仁便趕忙去了老領導的家裡,和他一起過去。

    事實上,那位首長,江毓仁只上次見過一面,一面也不超過十分鐘。知道自己的陞遷是首長助力的,想要去感謝人家,卻沒有機會。像那樣的人物,不是他想見就可以見的。因此,今天的突然約見,讓江毓仁滿心的疑問。

    「范伯伯,今天,是什麼事,您知道嗎?」江毓仁問。

    這位范伯伯,就是江毓仁父親的老領導。江啟華升任省長一職,就是這位范領導從省委書記位置上調到中央之前提拔的。當年,江啟華、常繼山都是范領導重用的兩個人,只不過,江啟華比常繼山得到機會提前上位,而常繼山是在江啟華內退之後頂上去的。

    「首長那邊沒說,只是讓我帶你過去。」范領導答道,他看了江毓仁一眼,似是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江毓仁的道行,絕對是猜不出來此行的目的。

    車子緩緩駛進一所醫院,進到一道鐵門前停了下來,司機對門口的武警戰士出示了通行證,才將車開了進去。

    江毓仁跟著范領導沿著迴廊走向裡面的一個院子,每隔一段就有站崗的武警戰士,完全不像是醫院的樣子。

    「范主任,這邊走,首長在等你們!」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一個拐彎處等著,對范領導說。

    「首長的身體怎麼樣?」范領導問。

    「前幾天感冒了,現在倒是沒什麼問題。」中年男人說。

    三人走進一間屋子,江毓仁只覺得沉悶至極,安靜到了極點。

    「首長,范主任和小江書記來了。」中年男人走到一把躺椅跟前,彎腰道。

    躺椅正對著陽台,沒什麼溫度的陽光照進來。

    江毓仁什麼都沒聽見,那中年男人背對著他們,好像點了點頭,就轉過身對他們說:「范主任,你們坐這邊!」

    剛坐下,陽台門就開了,有個男人端著圍棋棋具進來了,對首長說:「現在給您擺上嗎?」首長點點頭,那個男人便將棋具交給領著江毓仁他們來的那個人,端起首長面前的杯子去倒水。

    范領導趕忙問候首長的身體,首長偶爾說幾個字,和江毓仁初次見面的情形一樣,這位首長的態度依舊十分平淡。

    根據江毓仁的推測,領他們進來的那個男人差不多是老首長的秘書之類,可是後面送棋具的這個,就搞不清是什麼人了。看年紀不是很大,四五十歲的樣子,眉宇之間,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人的視線,偶爾落在江毓仁的身上,讓江毓仁有種怪怪的感覺。

    「范主任之前說小江書記的圍棋下的好,今天就請小江書記陪著首長下幾盤。」那位秘書對江毓仁說。

    江毓仁完全驚呆了,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抬眼看向那位不動聲色的長者,卻發現對方的視線似乎也在他的身上。

    「范主任,前幾天首長收到幾支筆,您對這行有研究,不如過來這邊把把?」秘書彎腰對范領導微笑道。

    范領導立即認識到此行的目的,忙對首長行了禮,和秘書從側面的門走出去。

    屋子裡剩下老首長和那位陌生男人,以及江毓仁。

    誰都沒有說話,首長斜躺在那裡,靜靜地下棋。

    江毓仁從小就學圍棋,也曾參加過專業比賽,可是,並沒有把這個當做什麼特長來繼續「深造」,只是陪著爺爺下下而已。沒想到今天竟然坐在這裡陪著這位大人物下棋!

    「小江書記最近很忙吧?」那個陌生男人問江毓仁道。

    「以前沒有接觸過團系的工作,有很多東西都要學習。」江毓仁道。

    「柳城是個好地方!」老首長突然說。

    「首長去過嗎?」江毓仁問。

    「十幾年前去過。」那個陌生男人答道。

    「夏天去柳城避暑很好。」江毓仁道。

    「那樣的地方,想要做出點政績不容易,是不是?」首長問。

    「是的。」江毓仁心裡奇怪,不懂首長的問題是為了什麼。

    「可是小江書記的政績很好。」那個陌生男人說。

    「都是同志們的共同努力。」江毓仁只能中規中矩地回答。

    首長看著棋盤的眼睛,突然看向江毓仁,視線無比銳利,江毓仁禮貌地笑了下。

    「你之前是常繼山的秘書?」首長問。

    「是的。」

    「你,還和他的女兒交往過?」那個陌生男人接著問。

    江毓仁心想,看來聶瑾的身份果真不是秘密,便誠實地回答說:「交往了三年。」

    「那又為什麼分開?三年時間不算短。」那個陌生男人又說。

    「我們相處有些問題。」江毓仁道。

    「上次常繼山又跟你提過讓你做女婿的事?」那個男人問。

    「常書記的確說過。」

    「你又為什麼不答應?他對你可是有知遇之恩。」那個男人似乎一直要追問下去。

    江毓仁很奇怪,這個問題很值得問嗎?

    「要是我答應了,才是對常書記的欺騙。」江毓仁答道。

    他不懂,這是在下棋,還是在拷問?往棋盤上看去,不知不覺間已經落了不少的棋子。

    可是,他這句回答,顯然是有了意外的效果。那個陌生男人看著首長,首長卻說:「叫范培林過來,挑上一支他喜歡的筆,寫幾個字兒看看。」

    男人起身拿起桌上的座機打了出去,很快的,那位秘書領著范領導進來了。

    「范主任,聽說您最近書法大有精進,給我們學習學習。」那個男人對范領導笑著說。

    「不敢不敢,既然首長要看,那我就獻醜了。」范領導畢恭畢敬地說。

    說話間,秘桌上鋪好了宣紙,墨也備好了。

    首長依舊躺在椅子上,江毓仁見他動了動嘴唇,便立刻將首長的杯子端起來,試了下杯壁,水有些涼,便添了些熱水端過來。

    「年紀大了,也不敢多喝水。」首長道。

    江毓仁沒回答,只是站在一旁,看首長喝了幾口,便接過水杯子,放在小茶几上。那個陌生男人走過來,扶著首長站起身,走到書桌邊。幾個人圍著范領導,看著他揮毫潑墨。江毓仁偷偷觀察著那個陌生男人和首長,看起來這兩位關係很親近,卻根本猜不出是什麼關係。如果說這個陌生男人也是首長的秘書的話,那絕對是比之前那位更加親密的。

    「小江書記不寫嗎?」那個陌生男人問。

    「啊,我沒怎麼練過。」江毓仁答道。

    「這書法,現在也就是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才寫寫。」范領導笑著說。

    「你這字,和上次給我看的時候,沒什麼進步。看來你最近也很忙!」首長淡淡笑了,說。

    「是是,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范領導忙應聲。

    「我看這支筆你用著很稱手,就送給你了!」首長道。

    「謝謝首長!」范領導忙說,江毓仁感覺他好像有種如釋重負的樣子。

    「哦,對了,我讓長豐回家把常繼山給我寫的一幅字拿過來了,培林,你也一起看看。」首長說著,讓那個陌生男人扶著自己坐在沙發上。

    秘書把一副沒有裝裱的書法拿過來,鋪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小江看著這些老傢伙們的東西肯定沒意思,你們出去聊聊,過上一刻鐘進來陪我下棋。」首長對那個陌生男人說。

    於是,江毓仁便莫名其妙地被領出了那個房間。

    「培林啊,你看看,常繼山現在是不是比過去退步了?我記得他去年給我寫的一幅字,比這個好。」首長對范領導說。

    江毓仁回身,透過玻璃門看見那幾個人正在屋裡觀摩常法,他這才想起來,常書記以前總是在家裡練習,原來是——

    「剛剛問你那麼多私人問題,你是不是覺得不舒服?」那個陌生男人問江毓仁。

    「沒有沒有。」江毓仁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人是什麼身份。

    「常繼山來談你的事情的時候,倒是說了你不少的事情。」男人說。

    見江毓仁不說話,他又問:「你甩了他女兒,他還到處幫你講話,你是不是很感激他?」

    「常書記教了我很多東西,也幫了我很多。」江毓仁道。

    男人笑了下,沒說話。

    兩個人在院子裡慢慢走著。

    「我挺喜歡柳城的,山清水秀。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是不是也污染的差不多了。」男人說道。

    「其實,柳城的歷屆領導都很重視對環境的保護,也在盡力平衡發展和環境的問題。可是,經濟發展對自然環境總是會有負面的影響,現在和十幾年前相比,的確是不如那時候美了。」江毓仁很老實地說。

    他已經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在首長面前,很重要,所以一定要實話實說才行。

    男人笑了下,說道:「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樣,不止是和你年紀差不多的,還是比你年紀大很多的。」

    江毓仁沒說話。

    「哦,對了,你還沒結婚,是不是?」男人問。

    「啊,是。」江毓仁道。

    「有幾個人托我給你介紹,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你既然和常繼山的女兒分手了,應該是沒這方面的牽絆了吧?」男人停下腳步,看著江毓仁問。

    江毓仁禮貌地笑了下,說:「謝謝您的關心,實不相瞞,我有個未婚妻,所以——」

    男人似乎有點微微的驚訝,卻笑道:「是嗎?沒聽說過這回事。你沒帶過來?」

    「她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暫時來不了北京。不過,我們已經定好明年結婚了。」江毓仁道。

    「你在北京找一個不是更好嗎?有好幾個朋友都說想給你牽線呢!」那個男人笑著說。

    「謝謝您,只是,我和她早就商量好了。等我這邊工作熟悉了,就考慮結婚的事。」江毓仁答道。

    男人點點頭,示意江毓仁繼續往前走。

    「北京的冬天,到底還是比不上柳城。」男人似乎是歎了口氣。

    江毓仁完全是雲裡霧裡。

    回到屋裡陪著首長下了一個多小時的棋,因為首長要稍微休息下,就再沒下了。范領導領著江毓仁告辭離開,那位名叫「長豐」的秘書再次送范領導和江毓仁出了院子。

    「您現在覺得他怎麼樣?」男人問首長道。

    「好好磨磨,能變成一把好刀。你找時間直接給江啟華說一聲,讓那孩子和范培林他們不要來往太密切,小心被他們捲進去。」首長瞇著眼睛躺在躺椅上。

    男人應聲。

    「他現在已經夠惹眼了,讓江啟華告訴他,不要露出鋒芒,否則,要折斷很容易。」首長說。

    「您當初讓他到這個位置,不就是——」男人道。

    「所有的路都得走一遍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樣的,要是他能熬過這幾年,以後,還是可以用的。」首長說道。

    「我知道了。」男人道。

    「你不是也有想法嗎?不說一說?」首長問。

    「我?我沒有。」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有些事,不要干涉太多了。」首長道。

    「是的,爸爸,我知道了。」

    夜色茫茫中,江毓仁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剛剛在范領導家吃了晚飯,聊天聊著就到了八點多。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這麼早,可是,這夜空不如熟悉的那麼黑,天邊泛著暗紅色的光。他站在窗口,突然想起那個陌生男人的話「北京的冬天,到底是比不上柳城」。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呢?如果他以前去過柳城,按道理來說,一般旅遊的人都是夏天或者春天去,冬天沒什麼可看的,基本沒有外面的人去逛,可他說冬天——

    本來他想問一問范領導的,可是覺得這種問題也不好提,就忍著沒說。

    算了,不想了,不管是個什麼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這時,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不是父親的,而是常書記的——

    下午,顧曉楠為明天回家過年而在自己的小家收拾著,把一些需要洗的衣服什麼的都趕緊洗了,還要打掃下衛生,忙忙亂亂就到了六點。剛坐下喝水,我蕭宇哲的電話就來了。

    「啊,這麼快啊,我忘了時間了。你等我十分鐘,我換個衣服。」說完,她就趕緊開始準備出門了。

    蕭宇哲坐在車子裡,頭伸出車窗,看向顧曉楠住的這幢樓。

    好像沒過多久,就看見她從樓門那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張望,見她要掏手機,蕭宇哲先撥了過去。

    「我在你兩點鐘的方向。」他說。

    顧曉楠反應了幾秒鐘,拿著手機走向他的車子。

    蕭宇哲下車拉開副駕駛的門,笑著說:「你動作夠快的啊!」

    「不能讓你等太久嘛!」她說。

    對於蕭宇哲來說,等候的時間的確是不久。其他的女人要是和他出去吃個飯,光出門都能讓他等一個小時,又是化妝又是找衣服,真是說不出來的麻煩。

    「你不化妝?」他一邊開車,問道。

    「特殊場合要化一下。」她笑了下,說。

    「今天不是特殊場合?」他故意問。

    「好像也是啊,你從來沒請我吃過飯。」顧曉楠笑道,「大老闆也太摳了一點吧!」

    「我很大方的,只是你不給我機會。」他說。

    一語雙關,他想,顧曉楠應該會明白的。

    「這樣啊,那你早說嘛,我經常吃食堂的,要是你請我吃飯,我就不去食堂了。」顧曉楠說道。

    蕭宇哲聽她這話的意思,就知道她沒明白他的話外音。

    「我也不敢貿然請你啊,有江書記在——」蕭宇哲試探性地說,「我還要靠江書記賞口飯吃呢!怎麼敢——」

    顧曉楠淡淡笑了下,沒說話。

    「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他問。

    「沒什麼,我們這樣說話挺怪異的。」顧曉楠道。

    「我記得,以前和你說話也很怪異。」他說。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怎麼沒有啊?你啊,經常一副閒人勿近的樣子,我想和你搭訕都沒機會。」蕭宇哲笑道。

    「那你冤枉我了,你走到哪裡不是被美女包圍的?我才是沒機會和你搭訕呢!」

    「這麼說,你當初是想和我搭訕的?」蕭宇哲笑問。

    顧曉楠乾笑了幾下,轉過臉望向窗外。

    當年,她經常是隔著一堆女學生看他的,而他的視線,有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她也不知道。或許,不知道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會有太多的煩惱。

    到了餐廳,他們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因為蕭宇哲覺得她會喜歡看外面的夜色,而且,窗邊的位置不容易受到干擾。

    蕭宇哲做主點了菜,兩人便坐在那裡聊起來。

    「顧曉楠——」一個聲音突然飄進耳朵,顧曉楠忙抬頭看去,迎面走來的人好像是劉玲!

    好幾年不見了,劉玲如今已經是標準的白領麗人。可是,在顧曉楠看來,劉玲臉上的妝容已經讓人不容易看出她的原本模樣。

    「真巧啊!」顧曉楠站起身,微笑道。

    「是很巧啊!我和一個朋友也在這邊吃飯,沒想到蕭總請的人是你!」劉玲笑道。

    顧曉楠很不自然地笑了,看了蕭宇哲一眼,見他的臉色很不好。

    「哦,對了,聽說江書記已經去北京了,怎麼,沒帶你去?」劉玲低聲問道。

    雖說是低聲,蕭宇哲卻聽的一清二楚。

    「我還有工作要忙。」顧曉楠道。

    「唉,江書記在我們柳城待了兩年就走了,真是可惜呢!」劉玲道。

    「哦,你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我們的菜還沒來。」顧曉楠不想聽她再說江毓仁的事,劉玲那口氣一點善意都沒有。

    劉玲看了一旁陰著臉的蕭宇哲,忙說:「啊,不了不了,我去朋友那邊了。改天再聊啊,你這個大忙人,咱們都在一個城市裡,幾年都見不上一面。」

    「那好,改天再約啊!」顧曉楠道,劉玲跟蕭宇哲說了一聲,就走了。

    「其實,她連我的電話都沒有。」顧曉楠無奈地笑了下,自言自語。

    蕭宇哲淡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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