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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V28 愛情這回事(3) 文 / 雨竹月影

    v28愛情這回事(3)

    顧曉楠這番話,毫無疑問,讓江啟華夫婦震驚了。{免費}或許,從來沒有一個年輕女孩子敢這樣和他們說話。

    的確,他們是生氣了,可他們畢竟是有涵養的,不會當場發火,只是沉默了,將話題轉向其他方面,問兒子治療的事,故意忽略顧曉楠的存在。

    而江毓仁的反應和父母完全相反,他一邊跟父母說話,一邊拉著顧曉楠坐在自己身邊。因為他沒有一隻手是可以隨意活動的,卻還是用那只紮著針的手握著她那依舊不停顫抖的小手。

    「哎呀,藥沒了,楠楠,趕緊去叫護士。」他倒是很自在,極其隨意地和顧曉楠說話。

    顧曉楠抬頭看去,果真藥瓶子已經癟的不行了,便趕忙關掉開關,出門叫護士去了。

    「你這是打算讓她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繼續教訓我們兩個嗎?」母親對江毓仁道。

    「她只不過是表達了她的意見,不算是教訓吧?」江毓仁道,「而且,您為什麼要提她媽媽,都是不在了的人,您這麼做,不是自掉身價嗎?」

    「你看看你兒子,這麼快就幫著外人講話了,果然兒大不由娘!」葉桂芝對丈夫道。

    「這孩子,倒是挺有個性的!」江啟華笑了笑,說。

    江毓仁意外地望著父親。

    葉桂芝滿臉不悅,怪怨道:「那麼沒教養的,你還覺得有個性?真是的!」

    江啟華只是淡淡笑了,對兒子說:「有個性的人,會給別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會讓人覺得新鮮,會讓人不自覺地靠近,可是,時間久了,這些個性就會成為缺點。因為太有個性了,就不容易和別人相處,甚至還會被一個集體排斥。我們這個社會,終究還是需要沒個性的普通人,唯有隱藏光芒隱藏本性,才能活下去。」

    江毓仁訝然。

    「如果你想和她結婚,最好想清楚她能不能幫你維護你的關係網,恐怕她連和別人交往都成問題。你媽媽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你覺得顧曉楠可以做到嗎?恐怕連一天都受不了。到時候你怎麼辦?我看她那個性子,能忍到沒人的地方跟你發火就已經算是厲害了,萬一她當著別人面和別人鬧翻了怎麼辦?別說鬧翻,她根本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內心,一旦將不滿表現在臉上讓別人發現,只要有這麼一次,你的關係網就毀了。」江啟華說著,看著兒子,目光深深,「在你想著和她結婚之前,最好把這些問題想清楚。」

    這時,護士進來了,顧曉楠卻在門外站著。

    剛剛一氣之下對他父母說了那些話,心臟到現在還有些不平靜。

    雖說她知道自己怎麼努力去博取他父母的好感都沒用,可是也不想鬧出這種事。唉,說出那樣的話,肯定是沒救了。

    不過也沒辦法,也許,自己和那家人就是合不來吧!他姐姐拿錢來買她的承諾,他母親說話侮辱她的母親,而他父親,處處顯示他們的高貴和她的卑微。這樣的一個家庭,根本不適合她。

    是不是想多了呢?本來就不該奢望和他會有什麼結果,那麼多次想要放棄,卻一次次和他在一起,根本無法分開。他說,她會給他他想要的婚姻,可是,她想要什麼呢?想和他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因此,他說那番話的時候,她真的很感動,似乎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

    唉,不想了,想那麼多也沒用,只能說明自己和他無緣。今天看聶瑾父親那個樣子,肯定是對江毓仁極度不滿,搞不好不久的以後,他的報復行動就開始了。試問哪個做父親的願意自己的女兒遭受這樣的感情經歷呢?

    而此時,護士正在裡面給江毓仁換藥。

    「對不起,江書記,我剛剛在聶醫生那邊。馬上給您換藥。」小護士忙解釋道。

    「毓仁,你休息,我和你爸爸去爺爺那裡,中午的時候,會給你送飯過來。」葉桂芝對兒子說。

    「哦,對了,毓清呢?不是他今天過來陪毓仁的嗎?怎麼還不過來?」江啟華道。

    「我打電話問一下。」葉桂芝道。

    「啊,爸媽,別打了,毓清來過了,他臨時有事,我就讓他回去了。」江毓仁忙說。

    護士換好藥,調整好流速,對江毓仁說:「這個藥滴的慢一點,不要調速度了,半分鐘六七滴就可以。要是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就趕緊叫我!」護士說完,對大家禮貌地笑了下,就拉開門出去了,看了顧曉楠一眼,就趕忙離開了。

    江毓仁不懂為什麼只有護士進來,顧曉楠呢?她該不會是因為剛才他父母那些話而拋下他走了吧?因此,父母要走,他根本沒在意。

    江啟華和葉桂芝走到門外,發現顧曉楠在那裡,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緩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楠楠——」江毓仁的聲音傳來,她才趕忙走進去,關上門。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坐到他身邊,忙問。

    他定定地望著她,那只紮著針的左手還是極不老實地抓著她的手。

    「別這樣,要是再跑針了怎麼辦?找不到地方紮了,你看這裡,都腫了。」她小心地掰開他的手,道。

    「剛剛,我爸媽,他們,他們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他再度將自己的手覆在她的上面,說。

    她只是對他笑了,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句話都不說。

    空氣裡瀰漫著各種的花香,根本讓人感覺不到這是醫院的病房。乾淨整潔,完全是家的味道。

    「我想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她說。

    「不是跟你說了讓你請假嗎?還回去幹什麼?」他說道。

    「剛剛我和你爸媽吵成那個樣子,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待下去嗎?」她說。

    他卻無聲笑了,說:「沒看出來楠楠那麼厲害的!」斂住笑容,卻說:「對不起,我爸媽有時候就那個樣子,說話,不夠——對不起,我替他們向你道歉、向你媽媽道歉。」

    「江毓仁——」她低聲叫道。

    「雖然我沒有機會認識你媽媽,不過,我想,她一定是位非常非常優秀的女性,要不然,怎麼會生出我們楠楠這麼完美無缺的女兒呢?」他微笑著說。

    其實,對於母親的非議,她聽過很多。以前別人在她面前數落她母親的時候,她也會還擊,而且行為比今天的更加有殺傷力。後來,母親去世了,說的人也少了。她以為今後再也不會有人提及,可沒想到**媽——

    「我那麼說你爸媽,你,不生我的氣嗎?」她不接他的話,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生氣?」他含笑問道。

    「畢竟那是你的父母。」她說。

    「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覺得對不起你!」他說。

    「好像,第一次見面很不愉快啊!」她也淡淡笑了。

    他輕輕捏著她的手心,注視著她,問:「楠楠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

    「後悔,答應我!」他說。

    她沒說話,只是望著他笑了。

    「以後的事,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我爸媽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人,他們會慢慢接受你的。」他說。

    「你就這麼有信心?」她問。

    「你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沒信心?」他反問道。

    她卻低下頭,說:「不知道。」

    「你這個丫頭啊!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糊塗的時候比誰都糊塗!」他歎道。

    她抬起眼看著他,看一眼,又低頭,輕輕抓著他的手。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問道。

    「嗯。」

    「你是因為感激我幫你才和我在一起嗎?」她仰起臉望著他。

    他笑了笑,一副很無可奈何的表情。

    明知道她就是這麼愛胡思亂想,那麼就越要讓她安心,否則哪一天再被別人說了什麼然後跑掉了,他還不得費力去追嗎?

    「你說的幫我,是指哪一次?」他含笑問道。

    「就是上次的事。」

    「呃,我記得上次並不是你第一次幫我。」他笑著說。

    她不禁微微漲紅了臉,低頭,然後又抬頭,然後又低頭。

    「你第一次幫我的時候,我的確是很感激你。不過,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嗎?」他的臉上始終都是深深的笑容。

    她仰起臉看著他。

    「我想,這個姑娘怎麼這麼傻啊?寧可讓一個不認識的人住自己的房間,自己卻跑去和別人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他忍俊不禁道。

    她氣呼呼地捶了他一下。

    「後來,我沒想到你英文講的那麼好,而且懂的很多。還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一下。」他說著,眼睛望向遠方,似乎在將那些遙遠的記憶重新再翻出來回味。

    「最讓我震驚的是從玉英家回來的那個晚上,你給我還錢的事。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個人很奇怪,真是很少見到你這樣的人!」他笑著說,轉過臉望著她,「至於你說的什麼感激你,我是感激你,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你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子可以做出那樣的驚人之舉。可是,顧曉楠,我現在的決定,不是因為單純的一件事感激你而做出的。你聽好了,這句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這個問題,你也不許再問:我之所以要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顧曉楠是一個特別的人,是專門為我而生的一個人,沒有任何的原因,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或許,我會找很多很多的理由來解釋,可那麼多理由,我們從相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促成了今天的一個結局,那就是,我要你顧曉楠,你再也不許找借口離開我,永遠都不行,聽懂了沒有?」

    她不知道別的情侶之間是如何表達愛意的,不知道他這樣有些命令的表白算不算是正常的表白,可她還是感動了,被這「江毓仁」式的表白感動的稀里嘩啦。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哪怕是表達愛意,也缺乏足夠的柔情。可她,就是愛他,愛到了骨子裡!

    她不計形象,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在他的懷裡嗚咽著。

    他也覺得很不適應這樣的局面,跟人表白什麼的,真的很不習慣。這,算是表白嗎?他也說不清。

    「好了好了,別哭了,傻丫頭!」他的心裡還是暖暖的,不自覺地抬起左臂抱住她。

    他知道,爸爸的擔憂不無道理。爸爸仕途順利,其實和媽媽在背後的支持離不開。那麼多年,媽媽成功的夫人外交,讓爸爸和不少同僚都保持了極好的交往。他們是一對標準的高幹夫妻,夫唱婦隨、齊心協力。媽媽心靈手巧,讓其他的夫人們都羨慕不已,卻沒有人嫉妒。因此,爸爸的很多同僚都有一兩個或者幾個關係密切的女伴,就連常書記都有聶小鳳,可爸爸從來都沒有,他的身邊永遠只有媽媽這一個女人。等長到一定的年紀,江毓仁就理解了父母堅持這份感情有多難。爸爸面臨的誘惑那麼多,他雖然不知爸爸有沒有動搖過,可是他知道爸爸和媽媽從來都沒有因為類似的事紅過臉。搬過幾次家,可每到一個新環境,他們家總是讓別人羨慕。

    也許是因為充分體會到夫人外交的力量,爸爸才會跟他說那番話吧。

    江毓仁深知,顧曉楠和媽媽是完全的兩類人,他也沒想過要讓顧曉楠和媽媽一樣進行夫人外交。可顧曉楠的個性,有時候的確是不夠圓滑。

    那又怎麼樣?

    這個世上,圓滑的人那麼多,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會遇到。難道他連回家都必須面對同樣的人嗎?

    從小生活的那個家庭,根本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家,工作和生活摻雜在一起。也許是在那個環境中浸淫太久,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想要逃離的心情,而且這種心情直接刻入了他的身體。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想要簡單的生活,工作就是工作,回到家裡就是家庭生活,完全不去再想工作的事。

    同樣的生長環境,造就的人不盡相同。

    因此,和他一起長大的孩子很多,到最後就剩下了幾個可以交心的。在這一點上,他和常佩、路子風幾乎就是一樣的。

    是啊,他想要的生活就是簡單的普通的家庭生活,而顧曉楠就是這種幸福的代表。他想要的,她完全可以給他,那麼,他又何必在意她的個性是否適合做領導家屬呢?

    父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根據自己的經驗來跟他講那些話,他知道那些或許會是現實,可他不在意,他只想緊緊抱住現在擁有的,然後去守護將來擁有的。

    「好了,你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他笑著說。

    「哎呀——」她趕忙鬆開他,剛剛離開他的懷抱,就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

    「你怎麼了?」她忙問。

    「死丫頭,你那麼用勁幹嘛?針頭又挑出來了!」他叫道。

    顧曉楠忙抓起他的手,天啊,果真!

    趕忙關掉輸液管的開關,跑到門口去喊護士。

    江毓仁無奈地閉上眼,向後仰去。

    這丫頭,還真是剋星!

    護士也覺得很奇怪,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老是發生這種事呢?

    好不容易找了個扎針的地方,護士說:「江書記,我先給您扎個留置針吧,這樣保險一點,萬一再跑了,您的手上就沒地方紮了。」

    顧曉楠一臉窘相,充滿歉意地望著他。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顧曉楠便扶著他躺在床上,勸他休息,自己則安靜的坐在一旁。

    因為江毓仁的堅持,顧曉楠沒有再回去柳城,而是打電話請了假,留在醫院照顧他。

    然而,自從那天之後,他父母極少來醫院,只不過是每天打電話給他詢問傷情的恢復狀況。剛開始住院的幾天,他的飯食都是家裡送來的,好像家中的保姆和爺爺家的保姆都在使出渾身解數做他喜歡的東西,可他的胃口並不是十分好。

    至於顧曉楠,雖說病房裡有兩間臥室,他在一間,還有一間空著,還有好幾套沙發,可她被他要求和他一起躺在病床上。顧曉楠知道他是多麼任性的人,沒辦法,只得和他睡在一起,只等到他睡著了,才小心地從床上下去,從另一個房間抱來被子和枕頭,睡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因為擔心早上被他早起發現她不在,她就定了鬧鐘,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起床,然後將被子枕頭放回去,繼續躺到他的床上。這麼折騰了幾天,她也覺得煩了,卻又不好明確提出自己不和他一道睡,只得每天如此忙碌著。好在他睡著了不會再醒來,要不然她早就穿幫了。

    從他受傷的第二天也就是週日下午開始,就陸續有柳城的人來探視他的傷情,省裡的一些部門領導也都來了,雖說都是待不了幾分鐘就走的,可每個人都注意到了顧曉楠的存在。

    照顧病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特別是像江毓仁這樣挑剔的病人,簡直事情多的不得了。家裡送來的飯菜不好好吃,一會兒讓她洗個梨一會兒讓她削個蘋果一會兒讓她喂個葡萄,都快把她煩死了,可他好像還樂在其中。每每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

    可是,週四下午,他又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說是嫌家裡送來的飯菜不好吃,不讓送了,非要顧曉楠給他做。

    「你別太過分了,我去哪裡給你做?」顧曉楠簡直是被他的無理取鬧折騰地忍無可忍了。

    有句話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江毓仁似乎看不到她那張生氣的小臉,半躺在床上,夾著盤子裡那一塊塊插著牙籤的蘋果,慢條斯理地吃著。

    「把我的鑰匙拿過來。」他說。

    她真想揍他,可是看他頭上的紗布,提醒自己,他是個病人,還是要順著他才行。

    於是,她便將他的鑰匙放在他眼前,他看了她一眼,本來想從上面取一把下來的,可還是沒有,直接把整串給她,說:「拿筆來,我給你寫個地址,你過去,買條魚,給我做好了提過來。」

    事情真多!

    看他在紙上寫了一個地址,便問:「這是什麼?」

    「我的一個房子,以前住過的,很久沒過去了,可能不太乾淨。你不用管,只是給我燉魚湯就可以了,我等你。」他說。

    顧曉楠拿著那張紙,並沒有動彈。

    「你想餓死我?」他看著她,問道。

    「那我走了,你一個人在這裡怎麼辦?」她問。

    「沒關係,我會叫護士的。」他說。

    他的任性,她是徹徹底底見識到了,沒辦法,總不能讓他真的就那麼餓著吧!她的心,到底還是軟的,他也是吃定了這一點。

    「路上小心,快去快回!」他說。

    顧曉楠便背上包包穿好外套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江毓仁竟哼起歌來。

    「喲呵,你這醫院住的開心啊?」不知何時,路子風來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江毓仁問。

    「那邊忙完就來了!」路子風坐在床邊,看著江毓仁這負傷的樣子,笑道,「你這夠厲害的啊,和前女友在一起受傷,讓現任女友跟床伺候,真有你的!這醫院住的,風|流快活啊!是不是捨不得走了?」

    江毓仁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路子風卻只是笑。

    過了一會,他才說:「心雅姐說,你跟你爸媽攤牌了?」

    「嗯。」

    「你認真的?」

    「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

    「呃,這件事呢,我覺得你還是要盡量小心一些。現在連常書記他們都知道了你和顧曉楠交往的事,按照他的個性,怕是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路子風道。

    「我知道。」

    路子風盯著他,半晌才說:「你既然這麼肯定了,那我就不多嘴了,只能祝你好運!哦,聶瑾呢?怎麼樣了?」

    「我不太清楚,沒去看她。」江毓仁道。

    「真夠絕情的!」路子風故意說,「怪不得人家都說,『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你啊,就是一個典型的無情無義的邪惡男人!」

    江毓仁笑道:「你覺得我還比你無情無義?跟你比,我算是菩薩了吧?」

    路子風笑了,從江毓仁眼前的盤子裡取出一塊蘋果嚼著。

    兩個人在那裡說說笑笑,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等他們反應過來,顧曉楠已經提著一個保溫飯盒來了。

    「嘿,勤勞的小新娘!」路子風一見她,就打趣道。

    顧曉楠被說的不好意思,只是笑了下,沒說話。

    「這麼靦腆的,你還真是換口味了啊!」路子風故意對江毓仁說,「我記得你以前喜歡的不是這一型啊!你不是喜歡前凸後凹、熱情似火的辣妹嗎?」

    顧曉楠看了江毓仁一眼,江毓仁掐著路子風的手背,不動聲色道:「那是你,我什麼時候是那樣的?」

    「哎喲,」路子風極其誇張地叫了起來,道,「你報復我?」然後他就對顧曉楠說:「顧老師,你也不管管他,就這麼打擊報復我這老實人嗎?」

    「你給我閉嘴,少說兩句話會死啊!」江毓仁用他那殺人的眼神盯著路子風,可路子風故意視而不見,繼續很誇張地叫著。

    顧曉楠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

    匆匆忙忙趕來趕去給他燉了湯,本來就心裡不爽,想找他抱怨的,可路子風這麼一鬧,讓她徹底沒了這種心情。

    見顧曉楠盛了一碗魚湯,路子風忙跑過去,從她的手裡接過碗,笑道:「哎呀,還是顧老師體貼人,知道我坐飛機那麼長時間太辛苦,特意給我做了這麼清香的魚湯啊!我真是幸福啊!」

    顧曉楠看向江毓仁,他的那張臉,陰的簡直是暴雨來臨。

    「我急忙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這一碗就給你。」顧曉楠對路子風道。

    路子風幾乎是感動地要哭,一手結果碗,抱著顧曉楠就說:「顧老師太賢惠了!」然後鬆開她,望著她,笑瞇瞇地問:「要不考慮一下,把床上那個沒用的傢伙給甩了,跟我好?」

    話畢,一個靠枕不偏不倚就砸在路子風的頭上。

    顧曉楠輕輕推開路子風,沒說話,給江毓仁又盛了一碗。

    「姓江的,你別太過分啊!小楠又沒和你結婚,憑什麼就不能跟我好?」路子風道。

    「路子風,你再給我說一句!」江毓仁道。

    路子風也不理他,攬著顧曉楠,道:「好好考慮一下,那個撲克臉根本不值得你喜歡,像你這樣品位出眾的美女,應該選我這種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路子風幾乎沉迷於對自己美好品質的讚揚不能自拔,要不是江毓仁的一個靠枕飛來,他估計還要繼續說下去。

    顧曉楠簡直笑的直不起腰,忙推開他,將魚湯端到江毓仁面前,說:「好了好了,來!」

    路子風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被江毓仁扔了兩個枕頭,坐在沙發上喝起湯來,嘴巴還不停地讚歎:「哎呀,真是美味啊,這就是讓我魂牽夢繞的美味啊!」

    江毓仁真是恨不得下床暴揍路子風一頓。

    因為他的手不能動,這幾天一直是顧曉楠給他餵飯吃,今天也是如此。

    熟悉的味道入口,江毓仁的心境突然輕鬆起來,望著她,說:「只這一次就好。」

    顧曉楠知道他是良心發現了,不語,只是笑了下,繼續給他喂。

    路子風一瞥頭,就看見這一幕,道:「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太不人道了吧?體諒一下我這個單身漢的可憐心情吧!」

    江毓仁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顧曉楠對路子風笑了下,也不說話。

    「唉,我還真是命苦!」路子風歎道,「哪天我也出個車禍,小楠老師,到時候你也要來照顧我哦!」

    「你腦子進水了吧!」江毓仁道。

    「有美人在旁衣不解帶地照顧,別說是讓我骨折,就是斷幾根骨頭也值了!」路子風道。

    「肯定會有很多人來照顧你吧?」顧曉楠也忍不住打趣路子風。

    「那有什麼用?我只要你——」路子風說。

    「路子風,適可而止!」江毓仁打斷他的話。

    路子風嘿嘿一笑,卻問江毓仁:「晚上沒人給你送飯吧?我給咱們三個訂個飯,你覺得呢?」

    「可以,不過,我只能吃清淡的東西。」江毓仁道。

    「那就弄月齋吧!」路子風說,江毓仁點頭,路子風便走到外面客廳去打電話了。

    顧曉楠不知道弄月齋賣什麼,不過,聽起來有點像是清真食品。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門口一直站著一個人,透過那一道門縫觀察著他們,那個人,正是聶瑾!

    在江毓仁的門口站了一會兒,聶瑾便慢慢走回自己的病房。

    她的傷基本好了,可醫生堅持她住院療養,因為腦震盪的問題還需要再關注。

    在醫院工作這麼久,她的生活每天都是忙碌的,從來都不知道在醫院待著還有無聊的無法忍受的時候。

    回到病房,家裡的保姆出去還沒進來,她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翻著茶几上的雜誌,腦子裡卻是剛剛看到的情形。

    自從那天發現顧曉楠在江毓仁的病房,她的心就沒有一刻安寧過。醒著的時候想這件事,睡著了夢裡也還是。這幾天,她每天都會偷偷地去江毓仁的病房外,每次看到的都是江毓仁和顧曉楠那開心幸福的模樣,特別是江毓仁,她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會那麼笑,還會說那樣輕鬆的話,還會像個孩子一樣的耍無賴。

    從什麼時候開始,江毓仁變成那樣的人了?為什麼她那麼陌生?為什麼他對著她笑的時候都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而不像現在對著顧曉楠?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她看著顧曉楠餵他吃飯、扶著他在地上走,給他講笑話,有時候兩個人還會打鬧會爭吵。為什麼她和江毓仁從來都沒有吵過?

    和他交往有三年多的時間,在交往之前,也是見過面的,雖說不是很熟悉——因為和她熟悉的人沒幾個——可是,兩個人從來都是保持著一種看不見的距離,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也不曾在意過,哪怕是他成了她的男朋友。

    可他還是個正常的年輕男人,不是嗎?她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也和他發生過關係。可即便是那屈指可數的幾次,他的表現也是不冷不熱的,好像沒有特別的**,只是完成了一件工作一般。她一直以為他就是那樣的人,所以她對他很放心,她總覺得他對別的女人也不會有什麼**。

    不知道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那幾年他真的沒有別的女人,總之她沒發現。這讓她感覺很安心,而且,她已經認定他就是自己要嫁的人。因為在她的印象裡,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都是花心的——這是她父親給她的印象,連父親都有兩個家,何況別的男人?——可江毓仁是個例外,他溫文爾雅,而且,這種儒雅並非他可以表現,是從他的每一個言談舉止中表露出來的。他對感情專一,只對她一個人好,不管她工作再忙,他都會等著她,不會和她生氣。

    她以為這就是愛情的全部,被他包容被他愛護,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和婚姻。

    因此,她不能接受他提出分手的事,她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們的感情那麼好卻還是要分開?

    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沒有嫌疑犯,想來想去只有顧曉楠!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顧曉楠的情形,想起他看顧曉楠的眼神,柔柔的,和平時不同。她不願相信,顧曉楠那麼一個平淡無奇的人,怎麼會入他的眼?他是江毓仁,他絕對看不上那種女人!可是,第二次見到顧曉楠,她就覺得和第一次已經不一樣了。也許,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可怕的直覺。她甚至試探江毓仁,而他,竟和他生氣了。那是他第一次同她生氣,而且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因為很久很久沒有和他發生關係了,她以為他會有需求,可他拒絕了她,在她住在他家裡的那段時間,即便是同床,他也沒有碰過她一下,最多就是親一下她的額頭,而且,那種親吻讓她感覺純屬禮節而非情|欲。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心裡就有顧曉楠了,甚至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以至於江毓仁被人誣陷的時候,她還認為那是真的,他並沒有被誣陷,因為他和顧曉楠本來就有姦情!只是顧曉楠的那一紙**證明打破了她的懷疑。

    更大的問題出來了,江毓仁和顧曉楠絕對不是清白的,別人不清楚,她聶瑾知道。可他們並沒有發生關係,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對於男女來說,上床很簡單。男人是生理控制心理的生物,可是明明|心裡有意,卻沒有上床,那就說明對方在心裡有多重,他有多麼珍視那個女人。

    她可以接受江毓仁和別的女人上床,即便那個人是顧曉楠,可她不能接受他的心裡有別人。

    現實,卻如此殘忍地告訴她,那個平淡無奇的顧曉楠已經深深進入了江毓仁的心,以至於他可以為了顧曉楠拋棄她聶瑾。他是個精明的人,他很清楚和她分手會有什麼後果,可他還是那麼做了,這說明了什麼,她很清楚。

    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即便是分手這麼久了她還是想不通,她覺得江毓仁不會拋棄她,讓他那麼不計後果做那件事,一定是顧曉楠慫恿的。那個可惡的女人,偷了她的丈夫。是的,江毓仁是她聶瑾的丈夫,如果不是她一直推後婚期,他們早就結婚了。可問題是,江毓仁為什麼要為了顧曉楠和她聶瑾分手?她想不通,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那就是顧曉楠不要臉的**他上床,肯定是的。他們都在柳城,只要那麼想,肯定有的是機會,再加上顧曉楠本身就是個很賤的女人,她一定會不顧廉恥地**他。而江毓仁,一個人在那邊,很久沒有過性|生活,那個女人使些手段,就會讓他喪失原則了。

    她知道,男人本性如此,即便是她那麼信任的江毓仁終究也擺脫不了男人的劣根性。他們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是不會拒絕的,只要那個女人夠賤,這種關係會一直持續下去。

    於是,她的腦子裡就這樣想,就這麼認為了。於是她恨顧曉楠,她要讓顧曉楠在江毓仁的心裡沒有任何地位,所以,那天和他見面,她就說了很難聽的話,卻沒想到會出車禍,更加沒想到這車禍竟讓那個賤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的家人面前。

    她不能容忍顧曉楠在她的眼皮底下、在她的地盤這樣肆無忌憚地和江毓仁在一起,所以,她每天都會去他的病房外看他們。看著他們的笑容,她就生氣。可是,天天如此,他是那麼開心,那麼輕鬆。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那是什麼,父親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那樣的笑容那樣的感覺,她知道那是幸福。母親說,只有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一個人才會真正放鬆自己、才會卸下偽裝。那麼,江毓仁愛顧曉楠嗎?他為什麼那麼愛她?

    想想父母的相處,聶瑾的心,從來都沒有這麼煩亂。

    她認定的丈夫,愛著另一個女人,如同她的父親愛著她的母親一樣。

    她想起了這麼多年來父母的相處,想起父親回來時那滿臉的愁容,可那憂愁在看到她和母親的時候就消失了。

    難道說,自己也要讓江毓仁成為父親第二嗎?難道說自己想要成為第二個常佩母親那樣的女人嗎?天天在家守著四面牆,丈夫卻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一生一世都在孤獨中度過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聶瑾的心,越來越亂。

    她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和江毓仁、還有顧曉楠,正在重複他父親和他的兩個女人的老路,而將來,或許會有兩個和她和常佩一樣的女孩子,從小生活在對彼此的仇恨當中。

    人間情愛,為何如此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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