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隱秘戀情(1)
顧曉楠不敢相信,妹妹竟然會跟著自己出去,而且,而且還會被她看見自己和江毓仁見面的情形!
天啊,怎麼辦?
「姐,你怎麼了?」顧小禾忙推了推姐姐,問。《書純文字首發》
「那個人,他,他不是,不是江市長,你看錯了。」顧曉楠忙說。
「是嗎?不是他嗎?」顧小禾似有所思,道,「也有可能啊,那天晚上,天又黑,我距離又遠,可能沒看清。」
顧曉楠一聽妹妹這麼說,簡直是不敢相信。
「可是,姐,你說不是江市長,那是誰呢?那個人看著很有氣場啊,一定是個不凡的人吧?」顧小禾似乎是相信了姐姐的話,卻追問道。
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顧曉楠心想。
「沒誰,你別問了。」顧曉楠道。
「姐,爸媽問我說,你是不是有男朋友——」顧小禾好像很隨意地說起來,拿著抹布擦碗。
「你怎麼說的?」顧曉楠問。
顧小禾「嘿嘿」一笑,湊近姐姐,說道:「姐,我還什麼都沒跟他們說呢!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啊?」
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顧曉楠聽出來了。
「你想說什麼?」顧曉楠道。
「我沒想說什麼啊,姐,求你了,告訴我是誰嘛,我發誓,我誰都不說,真的,我要是說出去,就讓我,讓我——」顧小禾忙起誓,卻又想不到合適的詞,想了好一會兒,才說,「讓我滿臉長痘痘。」說完,她拉著姐姐的胳膊,央求道,「姐,你看我都這麼發誓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你啊,還是好好照顧你的皮膚,別操心我的事了。」顧曉楠簡直對這個妹妹無語了,歎道。
廚房裡,再度響起嘩嘩的水聲。
「姐,他對你好麼?」顧小禾在沉默了幾分鐘後又開口了。
顧曉楠的手,停了下來,水流衝著她的手指。
好麼?很好,真的很好,已經足夠了!
她想到此,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小禾,等你遇到那個讓你願意生死相托的人之後,你就會明白的!」顧曉楠說完,將最後的一個碗沖乾淨,交給妹妹,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拉開廚房門走了出去。
生死相托!是啊,他就是那個人!
顧曉楠的心中,滿滿都是幸福,即便她深知自己與他的未來幾乎渺茫的看不清。
顧小禾呆呆地站在水池邊,一直看著姐姐離開的方向。
那個人,真的會是江市長嗎?如果不是他,又是誰呢?姐姐她,她不會有事吧?
顧曉楠回到房裡,拿出手機,顫抖著雙手,好想給他打個電話,可是,萬一他不方便呢?萬一被人發現呢?
可是,要是不和他說點什麼,她的心又平靜不下來。
「還好嗎?在做什麼?」她在手機裡輸入這兩句話,想了想,還是刪掉了。
「馬上要開始上班了,注意休息,別太累了。」她又輸入這句話,也刪掉了。
這些,都不是她想告訴他的,最想說的只有三個字:我想你!這三個字,卻是她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坐在床上,手中握著手機,望著窗外那無邊的夜色。
也許是習慣了有他的懷抱取暖,也許是習慣了被他抱著入睡,這樣孤獨的夜晚,她卻根本無法入眠。一閉上眼,耳畔似乎是他的呼吸,似近似遠。
第二天,她是全家起的最早的一個人,在家裡人起床之前,就已經開始打掃家中衛生。繼母李慧珍是第二個起來的人,看見她在擦桌子,忙說:「小楠,你怎麼起這麼早?趕緊再去睡一會兒。」
「沒事,我睡不著就起來了。等會我去早市給大家買早飯,您要吃什麼?」顧曉楠問。
李慧珍頓了下,她隱隱感覺顧曉楠心裡有事,可是她也不好問,便說:「你去給大家買幾個包子,我把稀飯煮上,等你爸爸和小禾起來也就差不多了。」
顧曉楠便答應了,把擦桌子的抹布淘洗乾淨收好,穿上外套繫上圍巾戴上手套拿著錢包就出門了。
外面,依舊是寒風凜冽的冬天,她仰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將雙手**大衣口袋,快步往家屬區附近的早市走去。
郾城二中附近的早市很是熱鬧,蔬菜水果,各種早點薈萃。
顧曉楠來到自己常來的這家包子鋪,按照一家人喜歡的口味買了包子。等到交錢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漲價了,便笑著對老闆說:「什麼時候漲價了?都沒發現啊!」
「沒辦法不漲啊,我們也要吃飯,現在什麼都那麼貴,你們給政府打工的人漲工資,我們也得漲了才行啊!」老闆道。
她只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這幾年來,物價的確是明顯漲了。別說是冬天,就是蔬菜豐富的夏天,也很難找到一塊錢以下的菜了。以前幾毛錢的蔬菜,現在都要一兩塊。真不知這價錢都漲到哪裡去了?
今天是個晴天,早市的人便比雪天多了好多,本來狹窄的馬路,很快就被各種車輛塞滿,大有進退維谷的架勢。顧曉楠在各家店舖門前的空地穿梭,這才得以出去。
和嚴輝約的是上午十點鐘,於是,她吃完早飯,幫著繼母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了。
「這麼大清早的,怎麼就著急忙慌地走了?」顧明昌自語道。
「會不會是在談戀愛啊?」李慧珍道。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顧明昌道。
李慧珍看著丈夫,沉思道:「明昌,是不是該和小楠談談了?」
「談什麼?」
「讓她早點把對方帶到家裡來啊,咱們好見一見,然後和對方的父母見見面,商量結婚啊!小楠再這麼耗下去,可要三十歲了,到時候嫁不出去了怎麼辦?」李慧珍道。
顧明昌笑了,說:「這個就別急,那孩子會有數的。等到合適的時候,一定會帶到家裡來的。」
李慧珍不語。
「你啊,別看著別人抱著孫子出出進進就眼紅,咱們家的兩個女兒,都要找到好男人才行!」顧明昌道。
李慧珍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唉,這女孩子年紀大了,就算嫁出去了,生孩子可怎麼辦?高齡產婦,可是很危險的。小楠再這麼拖下去——」
顧明昌拍拍妻子的肩,道:「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顧曉楠提前到了和嚴輝約好的西點店,找了本雜誌翻看著,等著嚴輝到來。
雜誌中刊登著威廉王子的婚訊,還有大幅的照片。
為什麼英國的王子都可以和平民女孩結婚,而她和江毓仁,卻隔了那麼遠的距離,根本看不到未來?
看這種照片,只會讓自己難過,她便翻過書頁,隨意看著其他的娛樂消息。
嚴輝也是很守時的人,可他一進西點店,就看見顧曉楠坐在顯著的位置,心中暗笑有人比自己還守時。
「來很久了?」嚴輝坐在她對面的位置,含笑問道。
「沒有,我也剛到,沒事幹就看看雜誌。」顧曉楠笑了下,合上書籍。
「點個什麼吧,這裡的巧克力慕斯不錯,玉英很愛吃。」嚴輝道。
「你們經常來嗎?」顧曉楠笑問。
「嗯,她喜歡,我就陪著過來。」嚴輝道。
「你們真幸福!」顧曉楠歎道。
嚴輝只是微微笑了,並沒繼續這個話題,卻說:「我幫你點。」顧曉楠說了聲謝謝。
耳邊,響起柔美的音樂聲,顧曉楠攪動著杯中的咖啡。
「小楠,今天我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說。」嚴輝道。
顧曉楠抬頭看著嚴輝,靜靜地聽著。
嚴輝似乎有些不自然,不自覺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小楠,你和毓仁在一起,是嗎?」
顧曉楠的手猛然抖了一下,心裡緊張,卻似乎並不意外,點點頭。
之前,她只和穆玉英說自己喜歡江毓仁,而當她和江毓仁真正在一起之後,並未和穆玉英說過什麼,即使見面了,也絕口不提江毓仁。可嚴輝是江毓仁的好朋友,即便江毓仁不說,穆玉英不知,想必路子風也會說出去。所以,嚴輝的問話並不奇怪。
也許,這家店的老闆是ildivo的粉絲,店裡播放的正是他們的」amazinggrace」。當sebastein的清唱從遙遠地方飄來,顧曉楠的思緒突然飄離了片刻。而嚴輝,不知何故,也默不作聲。
「howpreciousdidthatgraceappear…」david那天籟般的聲音傳進顧曉楠的耳朵時,嚴輝開口了——
「小楠,有件事,想請你答應。」嚴輝道。
「啊?什麼?」顧曉楠問。
「離開毓仁,可以嗎?」嚴輝道,顧曉楠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多事干涉你們的事,我也知道你會怪怨我,可是,小楠,請你聽我說完。」嚴輝道,眼神懇切。
顧曉楠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平和善良的嚴輝會跟她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還是在過年的時候專門來找她說。
嚴輝喝了口咖啡,靜靜地說:「毓仁的事,可能玉英也跟你說過一些,可是更多的,玉英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而那些,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
顧曉楠沉默不語。
「我和毓仁從小一起長大,一直到上大學的時候才分開,我去上了軍校,他被江叔叔送去美國了。本來,江叔叔是不打算讓毓仁從政,而毓仁的個性灑脫、不願受拘束,也不適合從政,就在那邊讀經濟學。因為他從小就對歷史感興趣,就在那邊拿了一個歷史方面的學位。」嚴輝的視線,似乎是停在很遙遠的過去。
對於顧曉楠來說,嚴輝今天提出的要求很讓她意外,可是意外之餘,她更想知道嚴輝這麼做的原因。因為嚴輝是個很謹慎的人,是不會隨便說話的。而顧曉楠最好奇的,就是江毓仁的過去,他從來都不說自己的過去。
「他那個人,對一切都不上心,說句難聽的,就是沒什麼志向。心雅姐拉他進公司,可是他說自己寧願去大學裡當個歷史老師。」嚴輝說到此,笑了,「雖說他那個人很灑脫隨性,可一旦決定做什麼,就會拼盡全力。在心雅姐的公司幹了不到一年,江叔叔就出事了,被迫辭職。毓仁,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變了。」
嚴輝深深歎了口氣,顧曉楠的手指不自主地攥緊了。
「江叔叔要讓毓仁接替他,毓仁是個孝子,就接受了江叔叔的要求,放棄了曾經夢想的一切,步入了政壇。可自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沒有真正開心過,每一步都小心謹慎,不敢出一點差錯。」嚴輝道。
顧曉楠知道,嚴輝說的是真的,江毓仁的謹慎,她太清楚了。
「江叔叔的希望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可是,他要實現父親的理想,就離不開別人的支持,而那個人,就是聶瑾!」嚴輝道,顧曉楠驚詫地望著他。
為什麼是聶瑾?
嚴輝頓了頓,似乎今天是他平生話最多的一天一樣,讓他自己都不適應。
「我知道你很奇怪,為什麼是聶瑾。毓仁應該是沒有跟你說過的,如果他告訴你了,你一定會離開他,對不對?」嚴輝說道,而他的問句,顯然是不需要回答的。
「聶瑾的父親,正是我們的省委書記常繼山!」嚴輝道。
顧曉楠的身子,猛然間一震。
「聶瑾那個人,也不能說她不好,可是,她和毓仁交往這三年的時間,幾乎對毓仁的事情不聞不問,毓仁也是有些心灰意冷。即便如此,他還是一直和聶瑾保持著這種關係,選擇時機結婚。」嚴輝道。
「可他們現在不能結婚了,對嗎?」顧曉楠木然道。
嚴輝點頭。
從她的表情和動作上就知道,自己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可以結束了。
「常書記是毓仁最大的靠山,可現在毓仁和聶瑾分手了,前陣子為了這件事,常書記很生氣,還給毓仁製造了一些麻煩。」嚴輝道,他望著顧曉楠。
「小楠,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毓仁和聶瑾的婚姻對毓仁有多重要。他為了今天、為了將來已經放棄了自己的自由和夢想,都走到了這一步,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功虧一簣嗎?」嚴輝道。
顧曉楠低著頭,眼睛看著哪裡卻不知道。
是啊,她怎麼忍心看著他的努力付諸東流?怎麼忍心讓他難過?
聶瑾的父親是省委書記,聶瑾能給他帶來仕途的保障,能幫著他平步青雲,讓他曾經的那麼多努力有所報酬。而她顧曉楠呢?她能給他什麼?說句不好聽的,她也就是陪他睡覺而已。他是個男人,是個有追求的男人,她卻在他的事業上什麼都幫不了,非但不能幫他,還險些害了他!
顧曉楠啊顧曉楠,你該怎麼辦怎麼辦?
嚴輝深深歎了口氣,說:「小楠,對不起,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也知道你對毓仁是真心的,毓仁他對你也是真心。可是,我們都不能看著毓仁白白犧牲那麼多而得不到回報,不能看著他未來活在對父親的愧疚之中,你說,是嗎?」
顧曉楠默不作聲,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完全不知道。
因為愛他,所以,她不管怎麼想他,都不會主動去聯絡他、找他。可是,現在,她覺得似乎自己從他眼前消失,才是對他最好的。
然而,她如何能這麼狠心?
良久,她才抬起頭望著嚴輝,說道:「必須得這樣嗎?」
嚴輝心中暗歎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沒頭沒腦的跑來勸顧曉楠和江毓仁分開,他算什麼?他有什麼立場來說這些話?感情的事,兩情相悅就好,為什麼非要將這麼多現實的東西扯進來?
他在心裡狠狠地抽著自己,他不該做這樣的事,可是,他要是不這麼做,顧曉楠繼續和江毓仁糾纏不清,江毓仁的仕途怎麼辦?不就岌岌可危了麼?
「小楠,你覺得他還停的下來嗎?」嚴輝反問道。
是啊,自從江毓仁走上那條路,他就只能不斷向前走,別說是停,就是慢慢走都不行。明槍暗箭,處處都是陷阱,他只能想盡辦法來保全自己。
顧曉楠的雙手緊緊攥著,指甲都有些發白。
嚴輝望著她,說:「小楠,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話,可是,我,我不想看著毓仁白白辛苦,不——」
顧曉楠長歎一聲,搖搖頭,道:「你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說的對,他已經犧牲了太多,為了前途,甚至還要接受聶瑾那樣的冷遇。的確,的確是不該讓他白辛苦一場。」
「小楠——」嚴輝不禁叫了聲。
她望著嚴輝,淡淡笑了下,深深呼出一口氣,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
嚴輝知道,這是自己一生中做的最殘忍的一件事,如果換做以前,他是根本不會做這種事的。可是,每個人都在變,他嚴輝也在變,他知道現實是怎樣的殘酷,知道做人做官又是怎樣的艱難。如果說有什麼沒有變,那就是他和江毓仁的兄弟情義。他絕對不想看著江毓仁遭受不公,不能看著他失敗!
「小楠,對不起!」嚴輝說完,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離開了,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顧曉楠依舊坐在那裡,眼前的碟子裡放著一塊幾乎沒動幾口的蛋糕,她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嚥下去。
巧克力,果真是苦的!
低著頭,一下下夾起蛋糕往嘴巴裡送進去,根本嘗不到香甜的味道,卻是越吃越苦。同時,有什麼液體,正在「啪啪」滴落在潔白的小碟子裡,濕了蛋糕。
一個人坐在望月小區的房間裡,偌大的房間,安靜的連她的心跳都聽不見。
她閉上眼睛,耳邊充斥著他的聲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喘息,還有他的笑聲。鼻間,似乎是他身上那濃濃的男人的味道,似乎是他唇齒間那淡淡的氣息。
他早就將自己的一切刻進了她的生命,現在,和他分開,她又如何做得到?
可是,不分開的話,自己只會給他添麻煩,什麼都不幫到他。而且,要是再這麼下去,聶瑾的父親找他麻煩怎麼辦?他不就完了嗎?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過去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好奇,她想去瞭解。可是,一旦知道了,罪惡感便將她淹沒。
禍害,她就是個禍害!
曾經,她跟他說,等到他結婚,她就會離開。即便是知道他和聶瑾分手了,她也沒有奢望過自己可以成為那個站在他身邊的女人。而現在,她才知道,他和聶瑾是根本分不開的,而且,他和聶瑾分手,完全就是錯誤,而她,似乎就是讓他犯錯的一個原因。
不行,顧曉楠,你不能這麼下去了。
離開他吧,不管怎麼難受,都要離開他,不能害他!
時間,一點一滴從記憶裡劃過。
她忘不了他,她離不開他,根本做不到!
好了好了,顧曉楠,你不能這麼貪心,你已經得到了很多,知道嗎?你已經很幸福了,知道嗎?你自己也說過的,哪怕只是一場夢,你也滿足了。為什麼現在讓你離開他,徹底遠離他的生命,就這麼難呢?
你愛他,是嗎?愛他,那就讓他繼續他的選擇的道路。愛他,就要支持他,而你唯一能做的支持,就是不給他添亂,不給他惹麻煩。
好吧好吧,就這麼樣吧!即便是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你也和他有過那麼美好的一段經歷,這些足夠讓你一生記憶了。
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很瀟灑的從這段戀情中抽身,現在才知道,要離開他,幾乎要讓自己死去。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江毓仁在拜會柳城的政界前輩,那些至今還在影響著柳城政局的老人們。過了年,他就要開始實施自己的各種政策,而他,絕對不希望反對的力量將自己的手腳困住。
一整天下來,到了晚上乘車回家,才發現自己已經累的連腳都要邁不動了。
秘書王斌和司機將他送回鷺園8號,因為他喝了酒,身體很難受,他們便扶著他上了床,看著他休息了才離開。
可是,他在床上翻來翻去根本睡不著,頭疼欲裂。
「楠楠,楠楠,給我拿杯水,楠楠——」他閉著眼睛,叫著她的名字,卻聽不到一絲回答。
他掙扎著睜開眼,坐起身,才發現自己似乎不是在望月小區的家裡。
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她的影子?
早就習慣了她在身邊,早就習慣了一睜眼就看見她。
他摸到手機,強睜著雙眼,按出她的號碼,可是無人接聽。
這丫頭,怎麼回事?
他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撥著,一遍又一遍等著那待機的音樂結束。
顧曉楠,你搞什麼東西?怎麼不接電話?
他不知道,當她看著黑暗中那閃爍著的手機燈光時,心中又是怎樣的難受。音樂聲,一遍遍響起來,一遍遍結束,根本沒有停止的跡象。
求求你,江毓仁,就這樣吧,別再找我了。你明知道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你明知道我不想離開你,求你了,求你了!
心中默默念著,祈禱他不再打過來。可他那麼執著,根本不停下。
難道說,難道說他出什麼事了嗎?
突然,這個念頭閃過她的大腦,讓她全身緊張起來,幾乎是撲到手機跟前,一下子就拿了起來。
「你怎麼了?」她趕忙問。
他頓了下,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幾個字:「死丫頭,趕緊給我過來!」說完,便掛斷了。
過來?去哪裡?
是鷺園嗎?
她沒有動彈,還是坐在那裡。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她按下接聽鍵,還是他!
「楠楠,你快來吧,快來——」這次,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顧曉楠的心頭,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什麼都不想了,什麼離開,什麼分手,她都不想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看著他一個人難受,不能讓他一個人承受一切,哪怕自己沒有聶瑾那樣強大的背景,哪怕自己不能在他的前途上幫助他,至少,有一點,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她捨不得他,她受不了。
於是,快速從床上爬起來,幾乎是跑到玄關的,穿好衣服,背起包包就衝了出去。
每個人生來都是孤獨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另一半的愛護,才會去追求一份讓自己守護的感情。哪怕這樣的感情看不到一絲未來,哪怕這樣的感情是個錯誤!
深夜的柳城,一輛出租車停在鷺園小區的大門外,顧曉楠從車上下來,幾乎是跑向鷺園8號那幢房子。
寒風刻著她的臉,她卻感覺不到任何寒冷,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和他在一起,哪怕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也毫無怨言!
鷺園8號的門鈴,在寂靜的寒夜裡響起.江毓仁用盡全力下樓開門,站在客廳裡,看著她的身影飄進自己的視線。
是誰更依賴誰?是誰更捨不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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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讓他們分手的,可我心軟,還是沒能那麼寫。嚶嚶嚶嚶。看到大更的跡象了沒,嘿嘿,影兒回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