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凶悍,王爺太難纏,106容景的憤怒
「鬼林」的深處,一抹大紅色的身影陡然射出。舒愨鵡琻
恍若深沉黑夜中,一躍而上的紅日。
這動靜瞬間引得林中的黑鴉轟然炸開,撲扇撲扇地四處亂飛。
倒是容景一襲大紅色的長袍,雙足輕懸在一片極細的橡樹葉之上。
那歆長的大紅色身影屹立於頂端,如同子夜一般烏黑的眸子與長髮相映成章鈮。
因為方才出來的急忙,潑墨般的長髮僅僅又一隻玉簪子隨意固定與腦後。
風起之時,烏黑的髮絲迎風輕蕩,說不出的優雅絕塵。
容景妖冶的目光掃過橡樹頂上的枝椏,終於在某片不知名的枝椏之上,發現了些許被折斷的痕跡桊。
桃花眼低閃過一抹寒意,漂亮的薄唇微微一沉——
那一抹絕美的大紅色一閃,下一瞬,便出現在了三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容景雙足輕點,每一片輕到了極致的樹葉,幾乎都成了他的施力點。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他隱約能夠在空氣中嗅出些許桃花的清香。
容景掌心一翻,整個人瞬間騰空上升了十幾米。
放眼望去,不遠處那座山嶺裡,似乎有一個山溝。
裡面,是漫山遍野的粉色桃花。
此座山谷距離鬼林應該有半個時辰的車程,而且四面都是極其險峻的山崖。
若非一個人的輕功造詣極佳,是不可能發現這個世外桃源的。
容景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瞇,裡面似乎有危險的氣息洩露出來。
下一瞬,他素手一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便朝著那山谷裡面躍了過去。
漫山遍野的桃花,將整座山谷映照的如同人間仙境。
容景一口氣躍進了山谷,他邁著極其緩慢的步伐,一步步地朝著裡面走了過去。
數不清的桃花瓣如同下雨一般,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襯著容景那絕美的身姿,恍若他就是那從仙境走出來的謫仙美人兒一般。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容景瞳孔微微一縮。
不遠處的一顆偌大的桃花樹下,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正倚靠在樹根處。
她面容恬靜,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絕美的側臉暴露在空氣之中,任由空中飄飄灑灑的桃花瓣落在那白皙細緻的脖頸之上。
「小沐沐?」
容景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心中帶著萬般困惑。
腳下的步子卻是一秒也沒有放鬆,快步的朝著秦沐歌那邊走了過去。
眼看著他就要走到那顆桃樹邊上,原本灑落一地的桃花瓣竟然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竟然猛的射離了地面。
無數的花瓣纏繞著,捲成了兩道強大的圓形力道,從左右兩邊,作勢就朝著容景襲了過去。
從一開始進到這個桃花谷,容景便覺得這安靜到有些詭異的氣氛不太對勁。
而且,若是真的有人擄走了秦沐歌,那這次讓自己找到她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所以,當秦沐歌身旁的桃花瓣糾集到了一起,朝著自己攻擊過來的時候,他心中已然是有了防備。
大紅色的身影一晃,瞬間後退了十幾米。
歆長白皙的大掌凝滿了渾厚的內力,竟然是生生的朝著那兩團旋轉著的桃花瓣襲了過去。
只聽得「轟」的一聲悶響,那兩股詭異的力道竟然是被容景的掌風堪堪震碎了。
一時間,漫天遍野都炸開了絢爛的桃花瓣。
彷彿,連天空都變成了粉紅色。
容景緩緩的收了力道,只覺得胸口處隱隱作疼。
妖冶的眸子裡面似乎泛起了些許水霧,他半跪與地上,伸手拾起一些被震碎了的桃花瓣。
白皙的只見輕輕的揉了揉,他那好看的眸子裡面閃過一抹深意。
這些花瓣應該是被人下了蠱,所以剛才自己靠近的時候才會襲擊自己。
難不成,這一次擄走秦沐歌的人,就是當初給她腰間梅花絡子下蠱的人?
漂亮的桃花眼裡面閃過一抹不悅,容景秀氣的鼻尖溢出一聲冷哼:看來這個小沐沐自己管的還不夠嚴呢?除了容耀那個偽君子之外,她招惹的男人似乎還有別人呢!
容景緩步走到秦沐歌身邊,半跪了下去。
白皙歆長的指尖輕觸著她的臉頰,「小沐沐?」
溫柔的聲線自他口中吐出,猶如音質上乘的大提琴,悠然惑人。
只是睡沉著的秦沐歌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興許是容景指尖的溫熱叫她舒服了,這會兒她竟然將臉蛋靠過去,無意識的輕輕蹭了蹭。
容景眸色微微一暗,彷彿被燙了指尖一般。
心中想要將手指挪開,但是指尖那細膩柔滑的觸感,卻讓他捨不得。
輕輕的在她白皙細緻的臉上蹭了蹭,容景才發現這個丫頭應該是被人點了睡穴,所以這會兒怎麼叫都是叫不醒的。
容景半弓了身子,一把打橫便將秦沐歌給抱了起來。
他雙足輕點,幾乎是下一秒便消失在這個粉色的桃花谷之中。
而另一邊的鬼林裡,四兒和蘇牧都是翹首以盼。
他們兩個的輕功若是跟尋常人習武之人比起來,那的確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但是,若放在容景的面前,那卻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壓根兒就拿不上什麼檯面。
所以剛才,他們兩個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容景一躍而上,整個人消失在鬼林之中。
而他們兩個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在原地等。
四兒這會兒急的雙眼通紅,好幾次都要衝出去找秦沐歌。
可每次她的步子還沒邁開,便被蘇牧給攔了下來。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若待會兒爺將秦沐歌帶回來,四兒要是不在,這照顧她的苦差事不是又得落到自己頭上?
他蘇牧可是吃過虧的,他才沒那麼傻!
就在四兒等的心焦難耐的時候,鬼林外面終於有了動靜。
她赫然站了起來,扭過頭去,果不其然便瞧見容景正抱著昏睡過去的秦沐歌,一步步朝著這邊走來。
「小姐!」
四兒幾乎是喜極而泣,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容景的身邊。
可當她瞧見秦沐歌雙目閉合,似乎不省人事的樣子,原本欣喜的小臉頓時又垮了下去。
她還來不及掉眼淚,容景便開了口,「是被人點了睡穴,睡上一會兒便能醒來。」
一聽這話,四兒原本還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把門打開!」
容景腳下的步子未停,逕直朝著馬車而去。
蘇牧亦是眼疾手快,連忙將矮門給打開了。
容景身形一躍,便穩穩地坐進了馬車之中。
「回洛陽!」
伴隨著他帶著幾分疲累的聲線,矮門在一瞬間亦是猛的閉合了。
蘇牧和四兒一併躍上了馬車,蘇牧這個時候還不忘奚落四兒,「我早就說過,但凡是有咱們爺出面,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瞧你剛才急的!」
四兒這邊眼淚還沒幹,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來。
她用力的點頭,接過蘇牧遞過來的馬韁,便朝著洛陽城而去。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身後的馬車廂裡面,容景才剛剛落座,便覺得胸口一悶。
他壓抑著低咳了兩聲,那雙帶著媚色的眸子下意識的從秦沐歌的臉上掃過。
在看見她睡顏依舊安詳的時候,他才用手背輕輕拭去剛剛從唇畔溢出的一絲血色。
那一抹血色印在他白皙的指尖,仿若綻放開的妖冶罌粟。
從鬼林到洛陽城,四兒走的官道。
雖然一路平坦,但是卻耽誤了一些時間。
就在馬車距離城門僅剩一炷香的時間,原本窩在容景懷中的人兒動了動。
正在調理氣息的容景長睫微顫,緩緩的睜開眸子。
微微頷首,能夠看見正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過來的秦沐歌。
淡淡的龍涎香瀰散在四周,叫漸漸清醒過來的秦沐歌心中微微一沉。
睜開雙眸的那一瞬,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
妖嬈的桃花眼底風情萬種,眼角那顆粉色的淚痣在白皙乾淨的俊臉上顯得愈發的明顯,也愈發動人。
「你是屬豬的麼?」
容景唇畔輕輕一扯,吐出一句話來。
而這話卻是叫秦沐歌一怔,下意識的開口,「什麼?」
容景眨巴了媚眼,「若不是屬豬的,怎麼會睡了這麼久?」
「……」
秦沐歌一頭黑線的望著面前這個毒舌男。
還好自己已經習慣了他那張嘴,否則早晚都要被他給氣死了去。
不過……
自己不是在桃花谷跟夙玉在一起麼?
怎麼睜開眼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容景這個大妖孽?
想到之前發生在桃花谷的那一幕,秦沐歌只覺得耳根微微發熱。
她一直就以為夙玉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小伙子,沒料到他竟然會對自己做出那種事情來……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輕輕攥住自己的衣襟。
容景微微蹙眉,那雙好看的眸子並沒有錯過秦沐歌臉頰泛起了那一抹詭異的嫣紅。
但凡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
這分明就是春心蕩漾的模樣!
心中莫名騰升出一股強烈的惱怒,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沉,裡面瞬間染上了一絲冷意。
「剛才發生了什麼?」
冰冷且帶著幾分不悅的聲線緩緩響起在秦沐歌的耳畔,也叫她瞬間就回過神去。
她條件反射的抬起頭去,攥住衣襟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一些。
四目相對——
容景的眼底似乎有隱隱的怒意;
而秦沐歌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慌張。
為何,在面對容景這質問的目光時,她竟然會有一絲心虛和不安?
難不成,是因為往日容景對自己太過於強硬了麼?
等了半響,秦沐歌沒有回應,反而原本窩在容景懷中的身子卻是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
瞧那模樣,似乎是打算與他保持一點距離。
這莫名而來的生疏感,叫容景胸中瞬間就燃起了怒意。
剛才自己問她話的時候,發現她目光閃爍,下意識的摀住了衣襟——
容景白皙袖長的大手一撐,瞬間便將秦沐歌困在自己手臂與馬車壁之間。
他微微頷首,面上端的是風情萬種的笑容,可只有秦沐歌才能嗅到他週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你、你要做什麼?你別亂來!」
秦沐歌緊張的繃著身子,莫名的對容景的怒意產生了害怕。
「哼!」容景唇間溢出一聲輕哼,他又將頭低了一些。
那張冠世無雙的俊顏又靠近了幾分,那嫣紅的雙唇幾乎馬上就要碰上秦沐歌的紅唇。
「到底是我亂來,還是你亂來?」
容景吐氣如蘭,依舊溫柔的話語裡面似乎夾雜著即將迸發的怒意。
秦沐歌頭皮發麻,甕聲甕氣的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容景嫣紅的唇角微微一扯,勾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
這稍嫌窄小的車廂裡面,彷彿也因為這一抹燦爛的笑容而變得絢爛奪目。
只可惜,如今只顧著害怕的秦沐歌壓根兒就沒心思欣賞這份美景。
因為——
容景的右手緩緩的伸了過去,然後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她攥著衣襟的手腕。
他稍稍用了些力氣,卻發現秦沐歌強硬地繃住了身體,似乎做好了絕對不讓自己碰她的打算。
秦沐歌的不聽話,成功的點燃了容景的怒意。
他唇畔一沉,空出來的左手一把便將她的雙手禁錮住。
儘管秦沐歌依舊在驚恐的掙扎著,可容景卻十分輕鬆地便將她的雙手緩緩舉過頭頂,壓在了車廂壁之上。
望著秦沐歌那無奈有驚恐的表情,容景那雙桃花眼裡面似捲起了滔天/怒意。
面上雖然還掛著能夠蠱惑人心的嬌笑,可說出來的話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怎麼,怕脖子上那個印記被人發現?或者,是怕被某個人發現?」
秦沐歌奮力的搖頭,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面急的幾乎要湧出淚水來了。
「不、不是——」
容景此刻的笑容看在秦沐歌的眼底,就如同淬了劇毒的毒蛇。
彷彿只要他願意,隨時就能夠將自己吞噬乾淨。
「既然不是,那又怕我看什麼?」
容景的聲音才剛剛落下,他空出來的右手邊毫不猶豫的扯開了秦沐歌的衣襟。
不過,眼前出現的一幕,卻是叫他一雙明眸差點噴出火來——
秦沐歌漲紅了臉上,緊緊咬住雙唇,屈辱的將腦袋別到了一邊。
剛才在桃花谷,夙玉強行將她壓在身下。
原本秦沐歌還以為他會循著本能,對自己做出一些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過讓她鬆了一口氣的是,夙玉並沒有去扯她的衣帶。
反而是頷首覆上了她的脖頸,竟然是在另外一邊,也吮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心形「草莓」!
她明明記得,整個過程中,她都是在奮力掙扎的。
可不知道什麼,她竟然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然是在容景的懷中了。
這兩個人果真是她的剋星嗎?
秦沐歌這會兒腦子裡面一片混亂,明明她孑然一身,可為什麼在面對夙玉和容景的時候,總是心中惴惴不安呢?
等了半響,秦沐歌都沒有等到容景怒氣爆發的場景。
她緊張地僵直了身子,心中暗想著:按照容景那喜怒無常的脾性,見到這一幕他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呢?
想到這裡,秦沐歌濃密的睫毛微微一動。
那漂亮的眸子稍稍睜開了一些,可眼前的一幕卻是叫她心頭一震。
只見容景一雙迷離的桃花眼此刻已然是因為憤怒而圓睜。
那滿腔的怒意似乎盤旋在胸口,卻又找不到出口,使得他那張俊臉因為痛苦而皺了起來。
「你、你怎麼了?」
秦沐歌一愣,這才發現原本禁錮住自己手腕的手已經開始無力地朝著一邊滑落……
容景悶哼了兩聲,一絲鮮紅的血便從他的唇畔緩緩的溢了出來。
漸漸的,那雙風情萬種的眸子也變得迷離不清了起來。
「容景?」
秦沐歌心頭一慌,難不成一個草莓便將他氣的吐血了?
就在她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瞬,容景整個人一軟,便朝著秦沐歌的懷裡栽了過去。
容景雖然單薄,但是卻依舊有些重量。
他這麼一栽,撞得秦沐歌整個人往後一倒。
「容、容景——起來,你壓死我了!」
秦沐歌用力的推搡了兩下,而壓在自己身上的容景卻是紋絲不動。
那張倚靠在自己肩頭的臉因為痛苦而皺成一團,唇畔的紅色亦是緩緩的由血絲變成了血水。
秦沐歌心頭一跳:不好,他恐怕是吐血了。
這邊她搬不動容景,只能是伸長脖子,奮力的拍打身側的馬車廂壁,「四兒,蘇牧,你們趕緊停車啊!」
這會兒,馬車剛剛駛到了洛陽城的門口。
四兒才剛剛放緩了一些速度,蘇牧便聽見馬車裡面傳來了秦沐歌模糊的呼聲。
「又怎麼了?」蘇牧素來就對秦沐歌沒有什麼好感,這會兒聽到她的聲音,亦是露出幾分不悅。
倒是四兒一把勒住了馬韁,「蘇牧還不趕緊去看看!」
「好啦,我知道了!」
蘇牧沒好氣的應聲,轉身輕輕敲了三下門框,這才一把將矮門從外推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