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令狐沖和陸離的樣子,岳靈珊愣了一愣,道:「你們?」
令狐沖和陸離相視一笑:「剛才練功時不小心摔倒了……」
「兩個人一起摔倒?」岳靈珊睜大了眼睛,驚異的樣子可愛無比。
「咳……師姐(師妹)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
岳靈珊看著兩個一臉訕笑的男人,終於放棄了追根究底。轉向陸離道:「師弟,不好了,爹爹他……爹爹他……」
陸離還沒有回話,令狐沖已經急道:「小師妹,師父他怎麼了?」
岳靈珊白了他一眼,仍然是對著陸離道:「爹爹他要帶我陪林師弟去洛陽見他那個什麼舅舅金刀王元霸。師弟,我不想去!」
看到令狐沖微微失神發愣,陸離心中一歎,他知道這一幕遲早要發生,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在岳靈珊心中種下的情樹,終於發芽了。他知道,岳不群在他「李可秀公子」身份被揭穿之後,又將女婿的天平傾向於林平之了。而岳靈珊,肯定也有感覺到了這一點,這才不顧一切地跑上山來找他。但是,去洛陽不是要在劍宗找上門來之後岳不群為了避禍才去的麼?怎麼提前了那麼多?可他稍微往深處一想,頓時明瞭:「由於自己和黛綺絲的干擾,林平之無法實施他對岳靈珊的追求,而他又始終融不進華山派,武功也沒有如想像中一樣一ri千里,因此便有了離去之心,而岳不群為了穩住他,只有犧牲岳靈珊。
陸離看向岳靈珊,眼中滿是溫柔,道:「師姐,你也知道,師命難違,反正我和大師兄目前也在面壁,等你回來,我們也就能下山了!」
岳靈珊卻急得哭了出來,一跺腳道:「你讓我跟他們去?那是不是說,我爹爹要讓我嫁給那個林平之,你也要我「父命難違」?」
他這話一出,陸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令狐沖卻已如天雷轟頂,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小師妹,你說什麼?師父……師父他要把你許配給林……林師弟?這是為什麼?」
岳靈珊卻沒有理他,只是定定地看住陸離,抿著嘴,一句話不說。
陸離歎了一口氣,道:「師姐,假如我說我要帶你離開華山,我們……我們暫時出去避一避,你願不願意?」
「陸兄?」令狐沖睜大了眼睛,他突遭重擊之下,都忘了替陸離掩飾身份了,好在岳靈珊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令狐沖話語募然中斷,因為他看見,在陸離說出這句話之後,岳靈珊的雙眼中,竟然流露出欣喜異常的神色來。
「你們……」令狐沖並不是笨人,他當然知道岳靈珊此刻的眼神說明了什麼問題,他看看岳靈珊,看看陸離,只覺的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他很想扳住岳靈珊的肩膀,大聲質問她「為什麼?」也想狠狠地將陸離按在地上揍一頓!可最終,他垂下眼睛,用一種連自己都不認得的聲音道:「你們走吧,師父那裡,我幫你們拖一下。你……小師妹就拜託你了,你若是敢讓她受一點委屈,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後面那句話卻是對陸離說的。
岳靈珊這時才感覺到令狐沖的感情變化,她低下頭,輕輕道:「大師兄,對不起,你一直都對我很好很好,就像無微不至的哥哥一樣,我曾經以為,我……我是要嫁給你的,直到……直到遇到他,大師兄,你是好人,珊兒只希望,你能夠早一天找到一個好的女孩……」說到後面,也許是想起了兩人青梅竹馬的少年時光,岳靈珊眼裡也充滿了淚光。
陸離看到這一幕,也滿心不是滋味,如果說,之前他勾引岳靈珊是不想便宜林平之,那麼此時,他已經是騎虎難下,有心要成全沖靈,但是他退出,令狐沖就能和岳靈珊在一起了麼?別人不知道命運的強大,只有他,在進入這世界的一年中,充分地感受到,這個世界裡,似乎只有他才有改變原有劇情的能力,而且就算是他,也不是隨心所欲的,像木婉清,就目前來看,他就還沒有能夠改變姑娘的命運。而岳不群提前去洛陽也顯示出這一點。只是,想起自己剛交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兄弟,卻因為這樣……陸離突然覺得,與岳靈珊的這段感情之間,竟然充滿了苦澀。
看著令狐沖那充滿了灰敗之意的步伐,陸離輕輕地拉上了岳靈珊的手,少女的手此刻也是冰冷異常:「走吧,我們得快點,要不師父發現你不見了,就走不成了。」
岳靈珊看了看令狐沖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問:師弟,我願意拋下一切跟你走,你會憐惜我,愛護我一輩子麼?」
陸離帶著岳靈珊下了思過崖,也不敢去尋黛綺絲,匆匆地便往山下去,他想黛綺絲武功遠高岳不群,待得先離開華山,晚上自己再潛回來接她就好。華山只有一條路,兩人才下得千尺潼,卻見一個中年書生守在了路中間,正是君子劍岳不群。
岳不群還是那麼一臉的正氣,但是陸離卻看見他的眼中,分明帶上了一股殺氣。
「珊兒,你要去哪?遠志,你不在思過崖面壁思過,卻到這裡來幹什麼?」
「爹爹……」看見岳不群,岳靈珊頓時臉色蒼白,岳不群對弟子一直很嚴厲,連自己女兒也不例外,因此岳靈珊從小對父親是又敬又怕。
陸離知道今日之事,可沒辦法和平解決了,當下臉上笑道:「師父,思過崖上實在太悶了,大師兄又過於嚴厲,你看徒兒的臉,都被大師兄打成豬頭了,所以便偷下崖來,央師姐帶我到山腳採些草藥,都是我的錯,和師姐無關。」
聽得陸離這麼說,岳靈珊突然也反應過了,她反倒擋在了陸離的身前,神情泫然欲泣地跪了下來道:「爹爹,不關師弟的事情,是珊兒不想去洛陽,才上思過崖找師弟,逼他陪我走的!您要怪就怪女兒!」她知道自己父親雖然素來方正,但是御下極嚴,陸離私下思過崖,還企圖「拐帶」她,岳不群就算廢了他武功,逐出山門都還算是輕的。
岳不群臉色鐵青,恨恨道:「你還嫌丟人不夠,想不到我君子劍岳不群,卻養出你這樣一個不肖的女兒!」
這話說得很重,岳靈珊當下就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嬌軀顫顫發抖。陸離卻也是眉毛一揚,他對岳靈珊本來只是可憐加對美女的征服yu,但是少女不顧一切地跟他出走,卻也讓他頗為感動,便有了回護之意,正想諷刺岳不群幾句,突然山下傳來一聲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