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陸離這麼說,風清揚不怒反笑道:「聽你的意思是,你這套功夫一出,若對方只守不攻,便肯定會輸?」
陸離點點頭。
「哦,不用劍的劍氣攻擊,老夫縱橫江湖多年,可還沒有聽說過有這般霸道的功夫,是一陽指,少林的沾花指?黃老邪的彈指神通?不,都不像啊……對了,是六脈神劍!你練成了大理段氏一百多年來無人練成的絕學六脈神劍?這怎麼可能?」風清揚突然驚叫,滿臉儘是不可置信的樣子!
「前輩果然是見多識廣,正是六脈神劍,晚輩曾用一個誓言從天龍是枯榮大師那學到了這們絕世武學,今天使出來,看看能不能逼出前輩的獨孤九劍。」
「好,好,好,想當年我年輕之時,也曾想見識一下這門傳說中的絕學,可當我找上門時,天龍寺竟無一人能使,假如你真的會這門武功,倒是了了老夫的一個心願。」風清揚面有喜色。
「那晚輩就獻醜了。」陸離微微一禮,隨即雙手如彈琵琶,頓時一道道劍氣劃破空間,向風清揚激射而去。
「果然是六脈神劍!哈哈,小子,你可不斷地給老夫驚喜啊!」風清揚嘴裡說這話,可身形卻不再像之前那麼輕鬆,也不能在原地不動,而是左閃右躲,不斷地躲避著一道道凌厲的劍氣。
一旁的令狐沖更是目瞪口呆,猶自不相信天下竟有這般武功。
才數息時間,風清揚手中的樹枝就被劍氣切成了數截,他隨手一丟,身子猛地欺近令狐沖,唰地抽出他腰間長劍。只見他長劍連揮,竟然從劍尖上噴出一道道劍芒,將陸離發出的六脈神劍劍氣擋在了身外。
「嘿嘿,小子,就是這種程度嗎?還是不夠呢!」風清揚哈哈大笑。
陸離眼睛一縮,想不到風清揚竟然那麼變態,能夠用劍芒來抵擋他的劍氣,儘管他知道,使出劍芒要比他使出六脈神劍劍氣消耗的內力要多得多,可是,風清揚的內力無疑也比他強得多,當下心念一轉,身子不再不動,而是施展出凌波微步,如同鬼魅一般,繞著風清揚走,同時雙手不停地發出六脈神劍。
風清揚是通過長劍發出劍芒,畢竟比不上陸離六脈神劍由心而發那麼靈活,單只一個方向的劍氣還能抵擋,可現在來自於四面八方的劍氣讓他再也不能只守不攻了。
「好步法!好六脈神劍!」他大喝一聲,身子已然高速移動起來,陸離只見一道清影像他衝來,身形之快,竟然似乎在空中都留下了一道虛影一般,心中大驚,連忙朝清影射出劍氣,卻見那清影左右閃避,形成一個z字軌跡,瞬間便已經欺到自己面前,陸離連忙變指為拳,七傷拳勁瞬間迸發,可尚未觸及風清揚,陸離已經感到一股寒氣頂在了自己咽喉之上,他連忙收勁,低頭一看:只見一把劍尖指在自己咽喉之前,只有分毫之差。
當下苦笑道:「晚輩輸了,前輩當真神功蓋世。」
風清揚手一轉,將長劍收起,左手卻重重地敲了陸離一下,瞪眼道:「你小子不用賣乖,我和你打的賭是你能不能逼我使出獨孤九劍,莫非你還想贏老夫不成?」
陸離驚喜交加,連忙道:「晚輩不敢,感情前輩剛才那一劍就是……」
風清揚冷冷道:「不錯,獨孤九劍一共九式,剛才那一招正是破掌式,專破各種拳掌之招。你剛才那一拳,招式雖然被我破掉,但是拳勁非同小可,為何最後關頭卻收了去?」
陸離道:「前輩長劍已經指在晚輩喉間,晚輩已經輸了招,這拳勁發與不發,又有什麼區別?」
風清揚搖搖頭,道:「你這卻說錯了,與強敵相搏,生死一瞬之間,不管形勢如何,心中都不可放棄,沒錯,我是指在你咽喉之上,但假如你的拳勁也有傷我的機會呢?或者我這麼說,你自覺的必死無疑,因此放棄了兩敗俱傷的機會,假如我是窮凶之輩,殺了你後,又去殺你兄弟。」說著指了指令狐沖。「你本有阻止我的機會的,可你自己放棄了。卻又如何?」
陸離若有所悟,突然正色長施一禮:「多謝前輩指點!此金玉良言,不吝救命之恩!」
風清揚微笑點頭,道:「打了這許久,固是痛快,但老夫老了,身體不行了,你們兩個小子,明晚再到這裡來,知道麼?」說完身子一閃,瞬間已經消失在裡洞中。陸離知道內洞必有通山下之道,而風清揚如此說,是答應了要傳他獨孤九劍,心中不由得大喜,想起自己冒險一試,果然成功,上天還是對我陸離不薄啊。
「你究竟是什麼人?混進我華山派,究竟有何企圖?」卻聽令狐沖森然道。
陸離轉頭一笑道:「令狐兄,我是否有惡意,你應當是最清楚的,我叫陸離,只是一個默默無聞之輩,之所以要混進貴派,目的我剛才已經對風老前輩說了。難道令狐兄認為,以我的武功,除了風前輩的獨孤九劍,貴派還有什麼可教我的麼?」
令狐沖知他所言非虛,當下神色一緩道:「既是如此,陸兄心願一了,還請速速離開華山吧,我華山派雖然不是什麼大門大派,但也不容人輕侮。」
陸離知道他此刻對於華山的感情,仍然是根深蒂固,本來還想提點一下他,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說了也沒有用,便就此作罷,不過華山除了獨孤九劍,他還是要再帶走一樣「東西」的。岳靈珊是一定要帶走的,畢竟假如留下岳靈珊,在她和林平之劇情沒有發生的情況下,一旦她與令狐沖走到一起,那麼任盈盈就沒戲了。而改變劇情走向會給自己得到十四天書帶來什麼麻煩殊難預料,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當下道:「令狐兄放心,我又不是閒的無事可做,又怎麼會賴在你華山派不走呢?」
可到了第二天晚上,令狐沖和陸離都被風清揚的話給弄得面面相覷。
「要我傳你獨孤九劍可以,但是你須得正式加入我華山派?」
「可是前輩你不是早就淡出華山派了麼?而且,現在的華山派是氣宗當道,和您老人家的劍宗可不是一路的啊!哦……我明白了,您是讓晚輩把華山派的掌門之位搶過來?」他這話一說,令狐沖當即怒目相視。
「胡說八道,老夫可沒有這個意思,你加入華山派,也不用你平時做什麼事情,可若是華山碰到了什麼生死存亡之事,你就須得救援。你若是答應,就立個誓,老夫就立刻傳你獨孤九劍。」風清揚一副吃定了你的樣子。
陸離心中一陣無奈,果然功夫都不是好學的啊,之前為了六脈神劍,自己已經賣了一次身了,看來現在還要賣一次。好吧,賣一次是賣,賣兩次也是賣。當即發了個誓言,就說我陸離一定會當華山派的保護神,假如違背此誓,讓我娶不到老婆,斷子絕孫。
風清揚非常滿意,接著便開始傳授他們獨孤九劍,獨孤九劍最關鍵的地方就是要能「忘招」這一點上,風清揚要令狐沖先去學石壁上的劍招,將它們領會貫通之後再「忘掉」而陸離就不用了,直接進入「忘」這個層次,將他會的那些劍招通通「忘掉」。別看聽起來很容易,但是真正實踐起來,陸離才知道這究竟有多難,這就好比你天天面對著一個人,卻要忘掉他的臉一般。不得不說,令狐沖在這個方面的天賦真的是絕高,他用了一天一夜就完成了,而陸離儘管有晚上不睡覺的天賦,卻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才堪勘完成,而他也知道,這獨孤九劍,看來是與黛綺絲無緣的了,這與一個人的豁達xing有關,以黛綺絲這樣對某件事一旦在意,就會很執著的性格來看,單是「忘招」這一關,她就過不了。
等陸離開始背總決的時候,令狐沖已經開始去體會招式的變化了,獨孤九劍雖然說只有九式,但是每一式都有好幾百的變化,若是一個變化記不好,那麼整個招式也就需要重新再練。
在這一節上,陸離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整個獨孤九劍的變化熟記於心,而令狐沖,已經在破劍式,破刀式和破掌式等三招上有一定的心得了。
接下來風清揚便讓令狐沖和陸離用獨孤九劍過招,當然,陸離不得使用內力。這樣一來,始終比令狐沖慢上一拍的陸離如何是令狐沖的對手。而令狐沖早就因為各種緣由對陸離憋了一肚子悶氣,有這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下手有多狠算多狠,有多重使多重,每一次交手,陸離都被他揍得鼻青臉腫,心裡面恨得牙癢癢的。心中只道:風太師叔偏心!臭小子令狐沖,等風太師叔走後,老子若不好好教訓你這混蛋,老子不姓陸!他發誓之後,便和令狐沖一樣,都叫風清揚做太師叔。
期間岳靈珊和黛綺絲,陸大有都上來過幾次,岳靈珊看到陸離渾身是傷,眼中大為關切,甚至拋開了令狐沖,要來給他敷藥,嚇得陸離連忙阻止道:「師姐我沒事的,只是練功不小心摔了幾交,都是皮外傷,皮外傷,一兩天就好了。」開什麼玩笑,此時你在表現出對我的情意,那令狐衝下手還不得更重啊!而黛綺絲則知道期間必有烏龍,但知他內功深厚,這些傷也的確是皮外傷,倒沒有表示什麼,陸離已經告訴了黛綺絲她不適合練這獨孤九劍,結果就是被黛綺絲將他的凌波微步給敲了去……
這一天,兩人又打了一架,結果毫無懸念,陸離又被令狐沖揍成了豬頭,若非是他內功深厚,估計早就筋折骨斷了。風清揚把兩人召集在一起道:「我要去了,這一回為了你們兩個,不知不覺就呆了一個多月,嘿嘿,也該回去了,你們今後好自為之,離兒,你武功較沖兒要高,等你獨孤九劍略有小成之時,天下間能與你相抗的人,只怕已經不多,你不可借此為禍江湖,沖兒你性情豁達,我本不太擔憂,那個十六七歲的女娃可是岳不群的女兒?」
令狐沖聽了心下一喜,心道莫非風太師叔要給自己提親?
卻聽風清揚道:「沖兒,情字一事,最是累人,太師叔只希望你,凡事都要看開些,紅顏自古禍水,不可深陷其中,這女娃……這女娃……還是算了。離兒,這段沖兒對你多有得罪,你看在太師叔的份上,就不要計較什麼了,何況,對於沖兒,你是有所虧欠的!」
陸離心中一震,知道風清揚已經看穿了令狐沖、岳靈珊與他之間的關係,當下點頭道:「太師叔放心,小弟可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我和令狐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啦!令狐兄,你說是不是?」那笑容真得,簡直就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風清揚輕輕一歎道:「去兮去兮。」說罷身形一閃,青衫飄動之間,人已默入黑暗之中。想起風清揚禁止他們再去見他的話,此ri一別,再見當是無期,老人的傷心,他們均看在眼裡,但是又如何能勸解呢?
令狐沖抬眼望了陸離一眼,道:「陸兄,現在風太師叔已經走了,你要報仇,就來吧!」說罷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陸離上下打量著他:「哼,我是這樣的人麼?……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打死你丫的!」
「喂,我客氣一下而已,你真的打呀!」
「廢話,你打我那麼慘,當我是耶穌啊,我靠,你還敢還手,看我捶死你,黑虎掏心。」
「還黑虎掏心,我猴子偷桃!」
「虧你還是華山派大師兄,那麼下流的招數都使得出來!」
「太師叔說過,對敵之際要不擇手段,啊喲∼你敢插我鼻孔?」
「何止鼻孔,我還插你屁眼呢!」……
看著鼻青臉腫的對方,陸離和令狐沖並肩做在山崖邊上,哈哈大笑。兩人之間的那些齷齪,一掃而光。
陸離:「令狐兄,我就要走了!」
令狐沖:「哦,準備什麼時候走。」
陸離:「就在這一兩天吧!」
令狐沖沉思片刻,道:「這樣吧,今晚我偷下山去弄點酒上來,咱們兄弟喝個痛快。」
陸離知道他對於岳不群的話一向奉若聖旨,當下道:「還是我去吧,你去,不好。反正我不是華山派弟子,岳……岳掌門的命令,對我沒有約束力。」陸離本來想直呼岳不群名字的,但是想了想,終是忍住。他想了一陣,從懷中拿出一幅帛卷,遞給令狐沖道:「這北冥神功,具有化解一切內功的功效,令狐兄你收下,若是有走火入魔,真氣不暢問題,只需要修煉這門功夫,定當無事。」和令狐沖相處的這段時間,陸離充分的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男人之間坦蕩蕩的「友誼」,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令狐沖當成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兄弟!想起他即將生受那真氣折磨,便將北冥神功中吸人真氣的口決刪掉,卻留下消化真氣的口訣交給他,並隱諱地告訴令狐沖北冥神功的妙處。這樣,他就不會受真氣折磨之苦了吧。
令狐沖愣了一下,卻是不客氣地接了過去。收入懷中。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崖下傳來岳靈珊氣急敗壞的聲音:「李師弟,大師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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