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章-468章驚喜不斷
宮正大人的一句話,讓李司工的脖子更疼了起來,她歪著頭不方便看人,不清楚宮正大人現在的神色,但是她能聽出宮正大人意有所指來;也許,就如宮正大人猜中她是在謀算紅鸞一樣,也猜到紅鸞所說同樣是算計。
只是她謀害紅鸞很清楚紅鸞和咒術並無關係,但是她卻不一樣了,如果被人捉到小辮子,不管小辮子是真是假,後面牽出來的事情十有**都是真的。
她現在能賭的就是宮正對她和紅鸞的互相算計心如明鏡,當即分辯道:「大人,容奴婢說兩句話。奴婢的確是心切於立功,事情沒有查清楚就報給了太后,但是奴婢當真不是有意欺騙;紅鸞所說的一切,還有誤導奴婢其實就是她想害奴婢罷了。奴婢想,現在奴婢房裡多了什麼不屬於奴婢的東西,也很正常。」
宮正微微一笑看向尚宮:「口齒伶俐,但也不是沒有幾分道理的。」李司工倒是賭對了。
尚宮大人淡淡的回了一句:「先過去看了再說。」她起身看向尚儀:「過去看看,把事情都查個清楚明白,才好向太后交差。」
尚儀點頭:「大人所言極是,我們過去看看再說;只是這該死的奴婢,實在是讓人看到就火大,當真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這樣饒過她實在讓人不舒服,來人,先掌嘴,其它的暫切記下,到尚勤局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後再同她算總帳。」
說完也不理會李司工,對尚宮大人伸手相讓,和宮正一起向外行去。她實在是氣極了的,在宮中多年還真沒有人敢如此在太后面前說謊的。
李司工想再開口時,尚儀三人已經走遠,而紅鸞走了過來:「大人脖子好些沒有?傷得不輕吧,大人在坑底時我就看大人脖子傷到轉動不靈呢;能得尚儀大人所賞,說不定能讓大人你的脖子好轉——就是因為摔得力道過猛才傷到,自另一邊大力打過來,可能就讓脖子正過來也說不定。」
「你們,好好的伺候司工大人,最好是能讓司工大人的病好轉,這樣歪著脖子實在是很辛苦的。」紅鸞看看李司工:「我就不陪大人,要選趕過去和尚宮大人說說,怎麼也要先把您欠我們的銀子拿到手——銀子是沒有那麼多的,不過大人您還有不少的好東西吧?抵成銀兩也是一樣。」
李司工忽然向紅鸞猛力撲過去,她就算是沒有尋到物證也不至於讓尚宮三人如此大怒,都是因為她中了紅鸞的計,一個人證也沒有讓她根本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才會招來尚儀大人的怒火;最可惱的是,紅鸞居然還要過來說風涼話,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紅鸞輕巧跳開,李司工便撲到了地上:「大人就算是不捨得我離開也不成啊,銀子的事情現在不趕快說清楚,到了最後只怕奴婢收不回一文錢的帳呢。大人您領賞吧,我就先走一步,在尚勤局裡等你。」
說完她轉身想走卻又扭頭道:「對了,大人的閨房我們可能要好好的看一看,正好也能讓我開開眼界。」這話說完她得意的挑挑眉,踩著歡快的步子消失在李司工的眼前。
李司工現在顧不得紅鸞,她脖子傷因為她這一撲更重了,痛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是不等她緩一緩,就過來兩個宮人拉起她來,當真是只朝一邊臉用力打下去,幾掌就讓李司工疼得暈過去。
不是耳光有多疼,而是脖子的傷處痛得她怎麼也無法撐得住。
宮人看她暈倒了互相看看,拖起她就向外走:宮正大人說得很清楚,尚勤局的事情可不能缺少了李司工。
紅鸞回頭時正好看到有人拖了李司工出來,看到她的樣子猜她也是昏迷:剛剛,她並不是只為出氣而氣李司工的;如今李司工暈倒更好,到了尚勤局也就不用搶著先說話,而全由她來說了。
她說完之後李司工醒過來,想要說什麼也無所謂了;那個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等了這麼久,用了那麼多的心思,如果還不能讓李司工伏罪,她真得應該考慮離開皇宮:想要報仇首先就要能保護好自己。
到了尚勤局後,尚宮大人直接去了李司工的住處,那裡有尚宮局的人看守著,相信這段時間沒有人能進去。
尚勤大人已經等在李司工的房子外面,看到尚宮大人迎了上來,卻並沒有多說話,只不過在紅鸞經過的時候,多看了她兩眼。沒有責慣紅鸞的意思,反而有著鼓勵,她看李司工不順眼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不能動她。
紅鸞笑笑停下腳步和尚勤大人見禮,然後把李司工的借據給了尚勤大人:「請大人為奴婢們做主,那些可都是宮奴院中的人的血汗錢,並不是奴婢一人的財物。」
尚勤看看墨跡,再看看那借據的日期古怪的一笑:「以日子來說,這借據實在是太新了,可見你們當真是很在意這筆銀子啊。」
「是的,大人;奴婢為此舉債若干啊。」紅鸞臉不紅心不跳:「安公公和孟大人都可以為奴婢做證的。」
尚勤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向尚宮大人說的。」她再看一眼紅鸞喃喃的道:「小手夠黑也夠狠啊,只怕是余不下什麼東西了——你多少也要為尚勤局留塊肉,銀子,誰不缺啊。」
聲音剛剛好能讓紅鸞聽到,說完她人就急行幾步到宮正身邊站好;紅鸞的眉頭皺了皺,看來今天遇到打劫的了,不過分出些也見得就是壞事兒,她還是知道銀子賺來就是要花用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能舒服些。
尚勤大人如此說話,就是把她當作自己人看待,她也不能太過小氣不是?以後求到尚勤大人的時候還多著呢。
尚宮四位大人簡單商量幾句,便親自帶人步入了李司工的房間,開始仔細的搜查;而紅鸞當然要跟上伺候著,她並沒有多嘴,更沒有指點任何一個宮人的搜尋,一雙眼睛只是盯在屋裡一些李司工的貴重物品上——那些宮中之物,就算是再貴重紅鸞也懶得多看一眼,不能換銀子,那就是廢物。
紅鸞分辯東西的好壞只有一個簡單至極的法子:值多少銀子?至於這個東西是不是好看——能賣得銀子越多,這東西在她的眼中就越好看。
什麼品味,什麼流派,紅鸞統統都沒有往心裡去,她也不喜歡什麼玉器、瓷器,她只喜歡銀子:銀子最實在,餓了、冷了可以直接用來買所需。做過乞兒、餓過肚子受過凍,她看事情純粹的很。
尚勤看到紅鸞眼冒綠光的樣子,咳了兩聲把借據拿出來:「這是前幾天紅鸞給我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向李司工開口;三位大人看,這事兒——?」
尚儀看也沒看:「欠債還錢,用李司工自家的東西還就是了,這和太后的差事沒有相干。」
宮正大人同樣點頭:「就是就是。」她見尚勤沒有把借據遞過來的意思,也就沒有伸手去接;欠宮奴院的人能欠多少銀子?沒有人往心裡去,就算是宮正大人也難得大意了一次。
只有尚宮大人平平的看了一眼紅鸞,卻什麼也沒有說;她的目光轉到屋裡的梳妝台上:這個梳妝台有點特別啊,那抽屜拉出來好像有些短。
宮正大人也注意到了,一聲令下眾宮人就把梳妝台放倒拆開,裡面果然是有夾層的。而夾層裡正正好好可以擺放一套精緻的文房四寶,只是現在夾層裡的東西少了一樣。
尚宮大人把文房四寶拿過來看了看:「是白綾。」不是宣紙,用來寫字的不是宣紙而是白綾。
緩緩打開那些白綾,發現裡面有畫好的咒術,還有一張是半成品還沒有畫好。
這次,不止是尚儀就連宮正和尚宮的臉都變了,她們抬起頭看向紅鸞:「你是怎麼得到那塊硯台的?」她們從沒有過的認真的。
李司工的房裡搜出咒術相關的東西,卻也讓她們對紅鸞生出疑問來:李司工的房間當然不會讓紅鸞隨意出入,如此隱秘的事情紅鸞是如何查到的?藏得如此隱秘的東西,紅鸞又是如何得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紅鸞原本和李司工是同黨,不知道因為什麼反目成仇,兩個人才會互相陷害。
紅鸞很隨意的道:「是柳兒到尚勤局裡來尋李司工時,無意間水盆裡發現了這方硯台,因為看到水色並不是墨色而有些發紅,便上了心;後來,我們買通了李司工身邊的宮人,偷到了那方白綾和硯台——就在今天早上李司工離開房間後偷到的。」
尚儀聽完後輕輕一歎:「難道說這就是天意?」
宮正大人摸摸那妝台:「你身邊的宮人柳兒常到司工這裡來嗎?來做什麼?」
紅鸞並不避諱:「因為前幾天奴婢被人所害,據那人所說是李司工所指使,所以奴婢想查清楚此事,可是並不容易;而奴婢後來想到李司工八成不會放過奴婢,還會再來害奴婢,所以就將計就計,讓柳兒等三人過來配合李司工。」
「李司工,很相信柳兒三人呢。」她最後又補一句。
宮正大人點點頭:「如此宮奴院的事情才能完全說得通,是司工讓柳兒三人埋些灰燼害你,可是她們卻什麼也沒有做,最後更是不會給她做人證了,對不對?所以李司工也就沒有了人證、物證,落一個欺上之罪。」
紅鸞叩頭:「奴婢當時無憑無證且在先帝大喪期間,無奈之舉還請大人恕罪。」
「起來吧,不關你的事兒。」宮正大人看著紅鸞:「只是你也沒有想到居然那麼巧就發現繪製咒術的人,無心插柳倒讓你立了大功。」她說著話眼睛卻沒有閒著,和紅鸞說完指著一方的花架:「拆開它。」
又拍了拍桌子:「它,也拆開。」她的眼睛果然厲害,花架和桌子下面都有小小的夾層,不過花架的夾層裡什麼也沒有,而桌子的夾層裡卻有一張紙上面寫著生辰八字。
宮正看了一眼忽然臉色大變,把紙交給尚宮大人:「也許、也許……」她沒有再說下去。
尚宮大人看完後臉色陰沉:「我也不清楚,此事要請旨後才會知道。」她把紙收到了袖子裡:「再好好的搜一搜,真沒有想到我們宮裡用得家什居然如此巧妙,實在是讓我吃驚。打發人去叫營造總領公公過來瞧瞧——我想問問他,有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沒有給我們人人來一套呢。」
紅鸞也沒有想到桌子裡另有乾坤,這不在她的謀劃內;不過有此事卻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越發肯定此事不是她的陷害而全是李司工的所為:事實的確如此,不同的只是紅鸞請孟大人幫忙,把李司工在宮外的家中所藏的東西,弄到宮裡給她藏到了妝台裡。
現在她改了主意,打消了她要長篇大論一番的主意,反而退到一旁盡量不引人注意: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絕對要比咒術之事還大。
有些事情她是招惹不起的,所以想法置身事外才是當前最聰明的做法。
搜到最後,銀票的數目把尚宮大人也嚇了一跳;同時,還有一些帳冊,所記都是宮中太監宮人所欠的她的銀兩。
宮正翻了翻銀票:「呃,我不能說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可是我所有卻不及十成之一。她的所圖,不小啊。這些桌椅等物可不是平常人能弄進她房裡的,而且要在宮中聚賭斂財,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應該說不是她一個司工可以罩得住的。」
尚宮看看紅鸞:「你的功勞越來越大了;」看看尚勤:「你啊,只怕又要去將養些時日了。」尚勤大人是要被連累的,不過有尚宮在她不會有太大的事情。
尚儀怒得一拍桌子:「把那個無法無天的東西拖進來,我倒要問問她,是誰讓她做得這些。」她咬牙:「把她的骨頭一寸一寸的敲斷,就不相信她不開口說實話。」
李司工進來的時候還抱著一線希望,當她看到屋裡的情形後臉色一下子灰白,知道大勢已去,她再說什麼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