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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457章-458章 意外的旨意 文 / 蝶兒蝶兒舞

    457章-458章意外的旨意

    柳兒聽了之後猶豫了一下,就把上次太后慈安宮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卻沒有提及眼下宮中議論咒術之事。她看起來不太相信李司工的樣子。

    李司工也沒有在意,聽完後和柳兒說了幾句閒話後,就讓人包好點心給柳兒,打發柳兒離開了;柳兒一走就有宮人過來:「她好像不如另外兩個呢,居然還不相信大人您;何必非要是她呢,有另外兩個也足夠。」

    「你不懂,她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女史,可是到了太后或皇上面前她這個身份還是極有用的;而且,最起碼要有三個人,她們的話都相同的時候事情才可信——就如慈安宮咒術之事,她們說沒有說謊我們事先知道此事能判斷出來,以此來判斷她們是不是真心來投;但,如果是我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你如何知道她們的話是真還是假?」

    宮人欠身:「大人說得對,可是時間不多了。」

    李司工拿起茶盞來,指節有些泛白:「我知道,不過那個紅鸞也知道。」

    接下來的兩天,宮中的人忙忙碌碌,宮奴院的人也是飛來奔去,大家忙得每天互相說不上幾句話;就連紅鸞也忙得中午趴在桌上也能瞇一會兒:實在是睡得太少了。

    李司工這兩天也睡得很不好,不過今天她心情很好,就算是有宮人失手打了茶盞她也只是揮揮手就算了;因為今天就可以解決掉她所有的煩惱,有什麼小小的不快她也就不在意了。

    她先去了一趟太后那裡,先帝的大喪到了尾聲,外地的親王、郡王、公主等等都已經到齊,太后這兩天倒是不怎麼傷心了:來的人裡有多少人是另外懷著別樣的心思,她心裡可是如明鏡一樣;也因此太后這兩天開始打理一點事情,雖然只是少少的打理幾件而已卻也讓她有機會進言了。

    看到太后後,她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就說到了正題上:「太后,咒術之事這幾天宮裡傳得沸沸洋洋,奴婢因為宮奴院被牽連進去,所以十二分的上心;今兒卻找到確鑿的憑證,想向太后請旨。」

    太后猛得抬頭:「你說咒術之事,你找到了那個主使之人?」

    「應該不是主使之人,不過奴婢相信可以問出些什麼來,憑此找到那主使之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李司工的話說得很仔細,每一個字都是她反覆思索過的,不想在太后面前有點丁的差錯。

    太后看向李司工緩緩靠在椅子上:「那人是誰?」

    「太后,那人說出來只怕太后是不相信,奴婢的確找到了憑證才敢向太后請旨的;」她囉嗦一番依然沒有說出她找到和咒術有關的人是誰:「奴婢請太后相信奴婢,現在她還完全不知情了,捉到她絕對能搜到真憑實據。」

    「是嗎?」太后看著她:「那人倒底是誰,會讓你如此忌憚?」

    李司工叩頭:「是慈安宮的正信,紅鸞。」

    太后沒有立即說話,在李司工等得額頭冒汗後她才淡淡的道:「說起來還真是奇了,怎麼這兩天裡淨有人來對哀家說找到了咒術相關的人呢?你說紅鸞同咒術有關是不是,哀家告訴你,就在前天那紅鸞也曾來到哀家這裡,對哀家說了差不多的話,和你不同的就是她說那個有關之人,是你。」

    李司工吃驚異常,沒有想到紅鸞居然這麼快就有了動作,好在她都安排好了一切,不然真會陰溝裡翻船:「太后,奴婢冤枉!奴婢不是信口開河,奴婢是有憑有據的;請太后下旨,奴婢能馬上證實奴婢絕沒有欺瞞太后。」

    太后看著她:「你所說的憑證是什麼?先帝大喪,你們一個一個不哀思先帝卻都來煩哀家,紅鸞也說是有憑證的只不過她還有孝心,知道要在大喪之後再動手;可是你呢,卻直接請旨!說吧,如果不是真得有憑有據,你就等哀家降罪。」

    李司工連叩幾個響頭:「太后,奴婢對先帝大行十分哀痛,對太后更是忠心耿耿,所以為了太后的安危,為了讓先帝不會憂心太后,奴婢才大膽來請旨的;咒術之事非同一般,奴婢不敢隱下,上稟太后請太后做主。」

    太后瞪李司工一眼:「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你直說憑證是什麼吧。」

    「是,太后。奴婢是近些日子查看宮奴院的用度時,無意中自御廚房裡聽人說起,宮奴院討了一些血過去用,感覺奇怪才注意宮奴院的;然後發現宮奴院三不五時就會埋些灰燼,奴婢不敢打草驚蛇,只偷偷的挖開一個掩埋灰燼的洞,在其中發現了沒有燒盡的白絹碎片。」

    她說著話把東西呈了上去,上面正是烏黑的筆跡,雖然碎片不大卻也能看出那是咒術之圖:「奴婢看到後也嚇了一跳,想到太后如此信任於紅鸞,不敢相信眼中所見只是越發留意紅鸞的行事,發現她的確有些異常。」

    「白天沒有精神,夜半屋裡還亮著燈燭等等;而且宮奴院現在也極難進,只要非宮奴院的人進去,就會有人悄悄跟在四周,奴婢為了查清楚可是費盡了心思。」李司工悄悄看一眼太后:「終於接近了她的小書房,雖然只是一眼卻看到她用來畫咒術,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筆與白綾。」

    太后瞇著眼睛:「當真?!」她的語氣冰冷冰冷的。

    李司工叩頭用極為肯定的語氣道:「奴婢絕對不敢欺瞞太后,請太后做主。」

    太后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驚動紅鸞?那些灰燼還在?那用來練習咒術的筆與白綾等物也在?還有,你開始所說的血,是用來做什麼的?」

    「奴婢也不太清楚,不過聽人說過咒術之中有些邪術,可以咒人生死卻要用生靈的鮮血為祭;奴婢想、奴婢想,也許、可能……」她抬頭看一眼太后再次低下頭去,沒有再說下去。

    有些話是不必說全的,留下一半兒讓人去猜效果更好;比如眼下。

    太后現在最心痛的、最傷心的、最在意的,莫過於是先帝的死了;此時往太后的傷口上撒鹽讓她痛得更重,傷得更厲害,那麼她定會更生氣。而李司工要得就是太后大怒、震怒,對,她是故意引太后往先帝死因不明上想的。

    先帝可是明明要好了,卻突然死去,這不奇怪嗎?想到這裡她就佩服自己的主子五體投地,當時看不出什麼用處的地方,在這種不經意的小小細處,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且能有很大的用處。

    皇帝,你以為登基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嗎?你以為太后肯定以及一定的支持你嗎?所有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就都有變數兒。

    她的話不多,也沒有說出什麼過份的話來,關鍵不在於她的話而在於太后會如何想,會想到多麼遠、多麼深;她並不擔心太后想得不遠、想得不深,就如她的主子同樣很放心一樣,太后在宮中生活多年,她想得會比任何人都深、都遠。

    太后會想到什麼卻和李司工沒有關係,她今天只是來請旨拿紅鸞的;而紅鸞恰恰是皇帝的人,而且手中還有皇帝所賜的,先皇后的遺物——相比起來,紅鸞早已經不是太后的人而是皇帝的人了,這一點相信太后只要用心很快就會確定的。

    那麼到時候就不只是咒術的事情,也不只是紅鸞性命的事情,她及她的主子想要的更多;在先帝大喪完事之前,這場戲唱好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個時候,誰笑誰哭、誰坐著誰跪著還真得不太好說呢。

    其實她在新帝靈前即位時就歎息過,如果他沒有即位的話還會有活路的,就算是行止有限制但平安到老也不是不可能的:廢太子和廢帝相比,當然是後者更危險,更不能留著。

    「邪術?」太后聽了之後微微皺起眉頭:「哀家倒是沒有聽說過,此事當真?」有些事情人總是會寧可信其有的,比如鬼怪等神秘的、說不清楚的事情。

    李司工叩頭:「奴婢不知詳細,不敢答太后的話;只能說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因為是偶然聽來,時日長久也記不得自何處聽來、又是何人說起的;不然倒可以為太后解惑的。」

    「你敢欺瞞哀家?」太后柳眉倒豎,勃然而怒:「居然拿這種無根無底的話來哄哀家,你是何等居心?」她指著李司工:「你以為哀家如此好騙,是不是?來人,掌嘴。」太后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了。

    正是因為太后翻臉,李司工反而心頭暗喜,連忙叩頭求饒:「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認為咒術之事極大,才不敢有一點隱瞞;雖然想不清楚根底,可是奴婢真得聽人說起過,當時只是以為奇事才記下了,並沒有太往心裡去;此時因為那血的事情才會記起,奴婢雖然只是猜測之言,卻並無任何其它的居心。」

    「奴婢耿耿忠心可鑒日月啊,太后。」她喊冤喊得山響,叩頭叩得山響。

    太后擺手揮退上來拉人的太監們,看著李司工又沉默起來;雖然她沒有說話,可是沒有讓人把李司工拖下去,就讓李司工明白自己的話有了作用,自然是忍不住的心中暗喜。

    「你倒是好心思,是不是紅鸞和你有什麼過節?你想借哀家的手哀家現在不和你算帳,但是你所言只要有一句是假的,你知道後果。」太后開口所說得並不可親,反而帶著股凜厲的殺機:「至於你最後一句話,不要給哀家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清楚;哀家——,從來不喜歡猜什麼事情,更討厭有人讓哀家猜她下半句話是什麼。」

    太后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三兩句話就把李司工逼到了死角處,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可是李司工她敢說嗎?她如果敢說出一個字來,就算事情當真如此,她又不是太后的心腹,皇家出弒父之事她豈能活命?

    李司工倒底是宮中的老人兒:「是,太后。奴婢認為那紅鸞可能就是在練什麼邪術,倒底實情如何就要捉到人後細問了。」她輕輕一句話推得乾乾淨淨,彷彿剛剛她不曾暗示過任何事情。

    她知道她的目的並不是沒有達到,就是因為達到了太后才會如此的小心翼翼:否則她現在哪裡還有命在。

    太后看她一眼,沉吟了良久:「你可是和紅鸞有什麼過節?」對於李司工的避重就輕,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豈能就這樣放過她。

    李司工叩頭:「沒有,太后。說句心底的話,奴婢原本還對紅鸞的印像很好,很談得來;如果不是有憑有證奴婢也萬不敢相信紅鸞會做出那等事情來。」她完說頓了頓,好像有些代紅鸞可惜的樣子:「太后,此事要如何處置,還請您給奴婢個旨意。」

    她認為火候差不多了,此時請旨去拿紅鸞,送到宮牢中自有她的自己人照顧紅鸞,在紅鸞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定會招認所有的一切:其中所招認的事情,只怕就算是太后也要仔細應對才成。

    太后把自己手上的指套取下來,然後拿著那指套很久之後才道:「這是你們先帝第一次送給哀家的壽禮,東西還在可是他人……」長歎一聲她微微的合上眼睛:「此時死者為大,本不應該在大喪期間動任何干戈的,可是這樣的事情在宮中豈能容它?容下它也就是對你們先帝的不敬了。」

    「尚儀;」太后睜開眼睛:「傳旨尚宮與宮正二人,讓她們放下所有其它的事情,在今天哀家就寢之前,哀家要知道所有的詳情。」她下旨讓人去究查此事,卻不是給李司工下旨,而是把此事交給了旁人。

    此事不在李司工的算計內,按宮中慣例一事不煩二主,就是因為把事情交到她人之手,所知不多反而誤事;所以李司工認定是自己接旨去拿紅鸞,沒有想到太后把此事交給了尚宮——可是太后不相信她?

    就算是不相信她,她又能如何?太后的旨意有她說三道四的餘地嗎?李司工只能安慰自己,事情倒底還是對她有利的,不管如何紅鸞是死定了,她安全就好;其它的,於她來說沒有自家的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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