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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459章-460章 好心 文 / 蝶兒蝶兒舞

    459章-460章好心

    只要此事不是由李司工來做,那麼她和她主子的一些安排便不能進行,紅鸞雖然還是死,可是能在她的死上做得文章就少太多了;最主要的是,就算是她們的人能讓紅鸞「吐」出某些驚人之語且畫押,就怕尚宮大人和宮正大人不敢向太后說,杖斃紅鸞了事。

    如果不是她另有謀算,換作她是尚宮大人,也不敢把那些紅鸞「供」出來的事情上稟於太后知道;此事沒有幾個人會報給太后知曉,只會把此事壓下去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這才是在宮中活命之道。

    李司工雖然懊惱卻不敢在臉上顯現出來,叩頭道:「太后英明,太后所說極是。」好吧,只要紅鸞能死她幾天的謀劃便不是白做工。

    太后看著她:「你先不要忙著開口,此事是你一手經辦,所以你還是要跟在尚宮身邊協理才對,免得有些事情她們知道的不清不楚再誤了事兒。」她回頭看一眼尚儀:「你也去協理吧,如果事情屬實,有些事情要如何尚宮雖然知道,但萬一有什麼疏漏之處,你也好提點一二。好了,你們去吧,哀家要給你們先帝誦經了。」

    李司工沒有想到最後事情峰迴路轉,她並沒有被太后排除在外,只是權力小些罷;但只要讓她摻與就總有機會行事的,比只做個人證要強太多。當即跪倒領旨,她和尚儀行過禮後退出慈安宮的大殿。

    尚儀看看李司工:「司工大人的心思,真是細密如發啊。我們分頭去尋兩位大人傳旨如何,到時就去宮奴院聚首,如此能快些免得今天晚上之前問不清楚,讓太后娘娘生怒。」

    李司工卻深知慈安宮裡的大總管和尚儀都待紅鸞極好,經過這些時日在紅鸞的經營下交情可不是一般;她哪裡敢和尚儀分開行事,生怕她一離開尚儀就會給紅鸞送個什麼信過去——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不能不防:「尚依大人,我們先去尚宮局吧,這個時辰兩位大人應該在一起議事才對,不用我們分開去尋人。」

    尚儀一笑:「我倒是不如你清楚六局的事情,依你所說吧,快些,莫要誤了太后交待的差事。」她說完轉身就走,顯然對李司工沒有太大的好感。

    李司工也不在意,跟在她的身後也不多話,不卑不亢。尚儀比尚宮的品階要小些,可是實際上就算是尚宮大人看到尚儀也會行半禮,有什麼事情也是同她商量為主:誰讓人家是太后貼身的人呢?你就是再大的本事,能抵得了人家在太后面前的密語兩句嘛;宮中之人向來對尚儀都十分的客氣,李司工就算是心中有氣也不敢發作出來。

    尚宮大人和宮正大人並不在一起,好在她們兩個人做事的廳堂並不算遠,很快兩人就領旨向宮奴院而去。

    李司工看看跟在尚宮和宮正大人身後的那些宮人太監:「大人,只這些人可以嗎?宮奴院裡可有幾百名宮奴呢。」她很擔心紅鸞被逼到絕路上會作瘋狂之舉。

    宮正笑笑:「足夠了。」她是個很和氣的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絕想不到,令宮中的宮人們聞名就嚇得臉色發白的宮正大人,其實是個長得圓圓胖胖的和氣婦人。看上去她比尚宮大人更好說話,並沒有一點兇惡的樣子。

    李司工卻是深知宮正的脾性,雖然很不以為然卻不敢再開口;如果是尚宮大人答她,她還敢再辯上兩句的;可是宮正大人的嘴裡吐出來的話,她如果敢質疑那就是自找罪受。

    宮正看著李司工再次一笑:「你等得可心急了吧?我們快些去吧,晚上還要給太后回清楚,沒有多少時辰給我們用呢。」她伸手相讓尚宮和尚儀:「兩位大人先請。」事實上宮正和尚儀品階相同。

    尚儀卻一掌拍在宮正的後背上:「你少給我來這些,倒是快些是真。」她對尚宮大人微欠身:「我們也不相讓了,平白浪費時辰而已;大人您先,我們隨後。」

    尚宮大人一笑:「好。」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多看了李司工兩眼,卻沒有同她說一句話。

    看到宮奴院的大門時,李司工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想像著紅鸞看到尚宮和她一行人的表情;再想想她被身邊人指認百口莫辯的樣子,心裡終於舒服了不少:近來在紅鸞手中吃得暗虧可不少,能一次討回來當然是極為痛快之事。

    但她久為司工自是有一定的城府,心裡再高興也不會表現出來;而且那三位大人沒有哪一個是等閒之輩,她也要小心伺候著才成。

    她正胡思亂想,就聽到宮正道:「倒是有趣啊,怎麼看著她好像是奔我們而來——難不成知道我們要拿人,自己就送了過來?」宮正說得極為輕鬆,好像完全沒有把太后的差事放在心上一般。

    李司工聞言向前看去,果然看到紅鸞帶著人急急而來;她眼中閃過譏諷,就算此時紅鸞發現了什麼也為時已晚,想要取信於人不能只憑一張嘴巴,而紅鸞她想要洗清自己卻根本無憑也無據。

    殘忍的笑意掛在她的唇邊,盯著紅鸞的眼睛也好像有火焰在跳動;送過來,豈不是更好?在這裡拿人可是強過去宮奴院啊。

    「司工大人,你的笑意很有些意思;」宮正大人的一雙眼睛落在她的臉上:「看到紅鸞正信因何而如此高興?是因為在太后面前就要立一大功嗎?」她輕輕長歎:「大些的椅子坐著是舒服,但是紅色太重你就不怕受不了那股子腥味兒?」

    說完也不理會李司工,跟上尚宮和尚儀急行兩步,扔下了臉色陣青陣白的李司工:就像她猜到紅鸞要用咒術除掉她一般,只怕宮正大人也猜到她是想用咒術除掉紅鸞;秋風吹過,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發現後背已經是冰涼一片。

    宮正大人此時對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難道還想為紅鸞脫罪不成。

    紅鸞已經奔到眼前,看到尚宮大人拜了下去:「大、大人,奴婢有大事要回稟大人。」

    李司工也來不及多想,急走兩步搶先喝道:「紅鸞正信,你做得好事已經被太后知道,可是前來服罪的?」她現在還是除掉紅鸞再說,就算是宮正有所懷疑又如何?到時候紅鸞一死那就是死無對證。

    就算宮正再厲害,她也不用怕。眼下保住了性命,等到那個時候,她也就不用怕任何人:就應該是人怕她才對了。打定主意的她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同時也是為了親手收拾紅鸞,可以大大的出胸中一口惡氣。

    紅鸞吃驚的看著她,臉色變化極大:「你、你怎麼會和尚宮大人在一起?!」

    尚宮大人瞪了李司工一眼:「你說有何大事?你先說,我們的來意慢慢再告訴你。」在宮正大人的示意下,紅鸞一行人已經被尚宮局的人圍了起來;只是沒有尚宮大人之命沒有人動手而已。

    紅鸞並沒有發覺到不對勁兒,倒是她身後的柳兒等人臉色微變,向紅鸞靠近了一些;紅鸞聽到尚宮大人的話,立時指向李司工:「大人,咒術就是她畫出來的,就是她畫出來的!」

    她叫完後,所有的人都呆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說話;宮正大人回神很快,她上上下下打量完紅鸞:「不錯不錯,很精神,有鬥志。」然後她又回到李司工身邊,圍著她踱步:「嗯,有趣有趣。」

    紅鸞不明所以的看看尚宮大人,又看看宮正大人:「大人,是真的,奴婢所言並無一字之虛!」她急得就差跳起來了:「她畫咒術所用之物,奴婢都親眼所見,還帶了一件在身上做憑證;請大人過目。」

    她自身上取出小包來打開,裡面卻是一方白綾與小小的一方硯台;硯台很精緻,而且一看就用過好些年頭,絕不是凡品不是平常人能用得起的好東西。

    尚宮大人聞言伸手接過硯台,回頭看向李司工:「紅鸞,你知道不知道我們一行人要去哪裡?」她看到李司工臉上閃過異樣,眼中閃過冷色收回目光:「你可能絕對猜不到,我們幾位品階最高的女官兒,在先帝大喪期間聚到一起是為了什麼。」

    紅鸞卻焦急滿臉:「我知道大人們現在很忙,要做得事情定很重要,可是此事不能耽擱,萬一被毀掉那些證物,如何向太后交待?咒術之事好不容易有了發現,如果查不出什麼來,太后震怒我們……」

    宮正走到紅鸞身邊,笑瞇瞇的道:「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為咒術之事而來。現在先帝大行,什麼事情能讓我和尚宮、尚儀三人一起辦差?嗯,腦子也差點,不夠快啊。」

    紅鸞張大嘴巴:「為咒術之事?那、那大人們都已經知道了,是奴婢太過急燥、沒有經過什麼大事,大人恕罪;大人們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奴婢就不用擔心了。」

    宮正大人笑著搖頭:「我們的確是為咒術之事而來,只不過不是要去李司工那裡;你看看我們都走到了你們宮奴院外不遠了,你還不清楚我們要到哪裡去嘛。至於李司工嘛,我們來倒和她是脫不了干係的。」

    「李司工向太后進言,說你暗中練習咒術,並且有憑有據;我們是要到宮奴院中取證的,你來了正好給我們帶路吧。」尚宮大人說話公事公辦,沒有袒護任何人的意思。

    紅鸞跳了起來:「她說我、她說我?不,是她,是她在畫咒術!奴婢可是有人證有物證的。」她指著李司工:「你敢說沒有,你敢賭咒發誓嗎?」

    最後兩句話不要說是宮正了,連李司工都要笑出來;宮中之事賭咒發誓能管用,還會有宮正大人在嗎?還會有宮監的存在?真是小孩子的話,賭咒發誓在很多人來說那是家常便飯,根本當不得真。

    由此可以看出來,她當真是入宮不久啊,還有著天真的一面,一著急就露了出來。

    李司工喜歡天真的人,因為宮中實在不多見;她也痛恨天真的人,因為讓她看到自己變成了怎樣陰暗的人。通常,她會讓天真的人死得快些,免得在宮裡多受罪不是,老天是知道她一番好心的。

    而她痛恨的紅鸞居然露出天真來,就算只有一絲絲也讓她心裡極不痛快,差點因此而忘掉那方硯台的事兒:怎麼可能,那絕不可能!如果說是仿製的,那紅鸞又是如何得知那方硯台的樣子?

    不是仿製的話更不可能了。她的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忽然有個念頭閃過:紅鸞是不是真得知道了咒術之圖是她所畫——雖然這不可能,可是這念頭出現後就深深扎根,她怎麼也難以說服自己。

    她咬牙道:「你倒是機靈,是怎麼知道事情敗露的,居然倒打一耙想誣我做替罪羊嗎?可惜太晚了,只要到了宮奴院裡人證物證面前,看你如何狡辯。」先咬死紅鸞的罪名再說,至於她屋裡應該沒有事情的,要知道一般人是進不了她屋裡的。

    而且她也不會在屋裡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因為她向來是個惜命的人,不會做冒險的事情——她這樣一再的安慰自己,可是那方硯台卻讓她怎麼也無法定神。

    現在她又無法分身,也不敢當著尚宮三人的面打發人回去看看:那就是不打自招了,所以她只能硬生生的壓下不安,飛快的轉心思想著法子了。

    紅鸞看向尚宮大人三人,跪下叩頭道:「奴婢願意先回宮奴院中和司工大人對質,但是奴婢請求大人們使人去司工大人那裡,莫要讓人毀掉罪證。」說完她是連連的叩頭:「大人,奴婢只求清白。」

    宮正大人摸摸下巴:「不錯的主意,這樣看來臨危不亂、腦子反應也不算慢,看來能在宮中多活幾年。」

    尚宮大人看向尚儀:「你看如何?」她自見到李司工到現在,就彷彿成了一個沒有主心骨的人;她是三人之首話少也就罷了,可是連個主意也不拿。

    尚儀看也不看李司工:「太后的旨意是查清楚咒術有關的事情,可不是拿紅鸞正信問罪;既然紅鸞正信還拿出了憑證來,我們不去查個清楚也無法向太后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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