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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455章-456章 離間計 文 / 蝶兒蝶兒舞

    455章-456章離間計

    紅鸞笑了起來,毫不掩飾的大笑;笑完她站起來行到癱軟在地上的楊典工面前:「大人,您知道我今天最開心的是什麼嗎?不是你的那些賠禮,也不是你跌得那麼可人心,也不是你的叩頭,而是這句——你知錯了。」

    看著楊典工的眼睛:「你真得知錯了嗎?」在楊典工的眼中她看到了仇恨,微微的搖頭道:「看來大人你要用很長的時間來自省了。小順子、小平子,你們送楊大人出去吧;大人,我就不遠送了,你路上自己小心,天黑路滑千萬別再跌一跤了。」

    說完紅鸞轉身進屋,沒有再理會楊典工;今天她把楊典工教訓了一番心情大好,躺下不久就睡著了。與紅鸞相反的當然是楊典工,她今天最難堪的不是說出「我知錯了」的時候,而是在紅鸞大笑後所說的那番話,讓她重新生出不如死掉的感覺。

    剛睡下不久就到了要起床的時辰,紅鸞打著哈欠起床:「柳兒,今天要辛苦你,以後幾日可能有些苦處,當真是……」她有些不忍:「要不我們換個法子,總不會只有一個法子可想的。」

    「法子總是會有的,可是想法子總要時間,且太后還能等得了幾日?」柳兒坐在軟榻上:「在宮中受些罪吃點苦不算什麼,性命在才是要緊的;大人,我們這些人還指著你飛黃騰達,到時候人人都能在宮外買處宅子;那樣,就真得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像以前那樣,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兒,哪天會死誰能料到?他人如何我不清楚,可是我心裡總是沒有底的;跟了大人你,雖然左也是險右也是難的,可是我們知道應付過去後會有什麼——難得有這麼大的幹勁兒,你總洩我們的心勁兒可不太好啊。」她剛起來身體懶懶的不想動,斜睨紅鸞:「我當大人是一體的,大人這麼客氣是不是拿我和杏兒等,有所不同?」

    紅鸞拿起梳子就擲了過去:「杏兒,給我撕了她的嘴,看她還有這麼許多的話說。」

    柳兒伸手接住了梳子:「時間並不多,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箭在弦上啊,大人。」

    紅鸞看著鏡中的自己:「嗯,我知道。自己人就不多說了。」

    柳兒伸個懶腰:「就是,說那麼多幹嘛;杏兒,二丫你們不要這麼看我,真想要報答我一二的話,不如——,嘿嘿,晚上給我多捶捶如何?」

    杏兒和二丫兩個啐了她一口,拉起紅鸞來大家一起出去用早飯。

    「楊典工的銀錢等物都點了出來,現銀倒不少,東西也有些極好的,大半也都是上好;就是女子所用的東西多些,用來打賞的話,如小順子等人卻不好打發的。」招娣說著話把清單遞給紅鸞:「這些足夠大人應對一些時日,但終究還是要想個來錢的法子,這個不長久啊。」

    紅鸞掃一眼清單:「可是這個來錢快啊,來錢的法子再想,眼下解了燃眉之急就好了。」她看看杏兒:「這兩天盯緊那十幾個宮人。」

    杏兒答應著,招娣取出三樣玉製的飾物,又取出一疊銀票來:「您要的東西,大人。這三樣東西是所有東西裡最好的。」

    紅鸞拿出來一看:「那人還真是小心啊,典工大人的東西除了多些,還真找不到其它可疑的東西來;倒也在情理之中,不然太后早就把她揪了出來,現在也輪不到我們發筆小財了。」

    用過早飯後,紅鸞去給太后請安,柳兒帶著個人也出門而去;今天留在院裡的依然還是招娣。小招娣歎口氣擺手:「翠環姐姐她們都出去了、唉!」

    柳兒出門向尚宮局而去,她所為的就是楊典工的事情,不能讓宮正大人就這樣放過楊典工:現在不處置她,但也要把她收監才對嘛,天天出來亂咬人,沒有銀子的楊典工紅鸞是沒有半分興趣應付的。

    她行到一多半時天氣便有些熱起來,用帕子擦擦汗看看天上的太陽:「這天真是不好,一早一晚能把人凍個半死,中午卻又把人熱個半死。」最難受的就是那些宮奴了,起早貪黑的做事,這種天氣很容易讓人生病的。

    「是啊,真是讓人受不了。」轉角處走過司工大人,也在用帕子拭汗:「柳女史這是要去哪裡?」

    柳兒見禮:「大人有禮了,奴婢這是要去尚宮局。」她當然知道此時在此地遇上李司工,是要多巧就有多巧的事情。

    李司工緩步行過來:「尚宮局?是為楊典工的事兒吧,你們那裡被砸的不輕吧,典工實在是不像話的。」微一頓:「不過她也得了教訓,你們那位正信大人用不用得著趕盡殺絕?大家都是尚勤局的姐妹,凡事留一線總是好的。原本,我們局裡可不曾有過這樣的人。」

    柳兒的眉眼不動:「奴婢也是奉正信大人之命。」她推得乾淨但也是實情。

    李司工輕輕歎息道:「我知道,不過是多嘴兩句,此事與你無關啊;宮奴院的事兒還順手嗎?有什麼不懂、不清楚的就到尚勤局裡來尋我,自貴妃娘娘那裡論起來我們也不是外人。」

    「宮奴院的事兒沒有什麼不順的,也沒有什麼讓奴婢做的,由正信大人在,奴婢也沒有什麼要忙的。」柳兒的話平靜無波。

    李司工一愕:「居然又是這個樣子?」然後看看柳兒:「真沒有想到,連娘娘的面子也不給嗎?」

    柳兒沉默了一會兒:「太后娘娘的旨意,讓正信大人查宮奴院的咒術之事,沒有查清楚之前正信大人是要掌理宮奴院的。」太后當然比貴妃尊貴太多太多,紅鸞正信大人為什麼要給貴妃面子?

    李司工看看柳兒:「其實你們正信大人只是入宮短,很多事情做得不太好罷了;就如楊典工這樣,奪了她的家財也就成了;唉,你先去吧,免得去得遲了你們正信大人不快對你生出不信任來,倒是我的罪過了。」

    隨手在袖子裡摸出兩張銀票:「拿著吧,有什麼事兒的時候也能買你正信大人個高興;我也幫不上其它忙。」她看柳兒沒有接把銀票塞到柳兒,如果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晚上來尋我說說,怎麼我也是司工有些事情還是能為你做主的。」

    說完輕拍兩下柳兒的手:「聽貴妃娘娘不止一次說你是個精明的,想來錯不過了。」說完帶著人自柳兒身側走過。

    李司工走得很有些拖泥帶水,走了兩步後又回過頭來看看柳兒笑了笑,才真得帶著人走遠;這和她平日裡乾脆的言行極為不同。

    柳兒站了半晌,看看銀票的面額默默的把它折好收起:「走吧,再晚宮正大人就不在尚宮局裡了。」她的臉色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就好像沒有遇到過李司工。

    事情很順利,楊典工今天就收監了,相信不出幾天宮裡宮外就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太子妃要給自有表妹夫賜個美妾,而這個美妾居然在宮裡是個品行不端的,在先帝大喪的時候就被宮正收了監。

    柳兒又去了尚宮局掌記大人那裡報宮奴院損壞的東西,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楊典工被人綁了推推搡搡的走過來。

    看到面無表情的柳兒,楊典工狠狠的啐道:「不要得意,你是什麼人我們大家都清楚,你們那個正信也不是個糊塗的;有她要收拾你的時候,看她會不會對你網開一面。」說完被人推走了。

    柳兒的神色間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帶著人離開了尚宮局。只是她沒有直接回宮奴院,而是在御花園裡坐下來,呆呆的看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咦,怎麼又遇上了你?」李司工的聲音傳過來:「事情做完了,不回去在水邊發什麼呆,小心這個時節著涼。」她讓人過去把柳兒扶過來:「快要午時了,還不回去用飯嗎?」

    柳兒施禮:「是,大人。謝謝大人。」看看李司工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話來再行禮轉身就要走。

    李司工又叫住她:「聽說楊典工被收監了,唉,實在不必如此的。殺伐絕斷乾脆利落是好事,可是在宮中如此卻少了些祥和,有些不吉呢;你們在她身邊當差,要多用些心萬不可出錯才好。」

    「尤其是你。」她輕輕的吐出這四個字後又一笑:「去吧,有空就到我那裡坐坐,我那裡靜的很,很想有人能來陪我說話解悶兒的。」

    柳兒再次施禮答應下來,轉身就向宮奴院行去,只是她走得有些太慢,比去尚宮局裡慢了不少;最終她在看到了宮奴院的大門後,忽然轉頭向永樂宮行去。

    在她身後不遠的竹林中,影影綽綽有兩個人影,看著柳兒所去的方向立時有人離開,而另外一個又遠遠的跟了上去。

    永樂宮現在並沒有笑聲,也沒有幾個人;柳兒到了之後並沒有見到了麗貴妃,因為麗貴妃並不在宮中正在陪靈呢,柳兒和宮中的女官坐了半晌,在用午飯的時候見到了回來更衣的麗貴妃。

    麗貴妃當然沒有多少心思和柳兒閒話,三兩句話就打發柳兒離開,只是叮囑她看好宮奴院,說不定會有大用的:讓她多用些心思,想法子把宮奴院握在自己手裡。說完,麗貴妃就匆匆的換好衣服離開了。

    柳兒自永樂宮中出來很不快,回到宮奴院的時候紅鸞並不在,一個人在屋裡坐了大約有一個多時辰,獨自離開宮奴院;她在御花園裡轉了幾圈後,就到了尚勤局中。

    而柳兒不知道的是,在她進尚勤局前不久,翠環剛剛離開。

    李司工看到柳兒笑著讓她坐:「見過貴妃娘娘了?」她是料定柳兒會來的。

    柳兒名義上是宮奴院的掌院,可是她卻沒有實權;而麗貴妃當然不會平白放著這麼一個人不用,在這種時候當然想通過柳兒,把宮奴院握在自己手裡:此時的柳兒就進退兩難了。聽麗妃的話就要開罪紅鸞,紅鸞豈能放過爭她權的人?而不聽麗妃的話,那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管福王最終能不能鬥得過新帝,麗妃會不會失勢,她想捏死個小女史還是極容易的;柳兒如果不想死就會來尋她李司工:在宮中能幫柳兒的人不多,而她李司工露出了意思來柳兒還能不上當?

    柳兒吃驚抬頭:「大人?!」

    李司工把茶往她面前推了推:「嘗嘗我這茶,很不錯的。我知道,是因為我猜到了,因為你們正信的手腕太過硬,而你嘛有為難之處,此時去尋貴妃娘娘很正常。吃塊點心吧,是我親手弄得,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做些吃食。」

    她拿起點心來咬了一口:「這兩天做得不少,一會兒你可以拿些回去,自己吃也成送人也成;你是不是擔心以後?其實掌院女史就應該掌理宮奴院,你只是平白頂個名頭,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有好下場,看那個李大妞不就如此?」

    「那還是她同甘共苦的姐妹,情同手足啊,最後為了宮奴院掌理之爭,現在人在哪裡?這一輩子只能做苦工永無出頭之日啊,實在是有些太狠了。可是你呢,你和她有什麼樣的交情,不管你為她做過什麼只要到了那一天,你認為她會容下你嗎?」

    「還是你認為貴妃娘娘的性子好,不會降罪於你?」李司工歎氣:「世上最危險的事情,就是只頂個空名而沒有實權;那有實權的因為無名而名不正言不順,就算你能忍可是你的存在就是礙眼的,不招惹是非人家也不一定會放過你啊。」

    「李大妞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啊。」她是苦口婆心:「你如此聰明之人,到現在才看到危險,實在是太大意了些啊。」

    柳兒喃喃的道:「那大人教我,要如何做才能保得全身?」

    李司工淡淡一笑:「你在宮中日久,有些事情不用我說也知道的;想要活命法子不多但是最有用的只有一個,你說是不是?」她笑得極為恬靜安寧。

    柳兒打了個冷顫:「可是太后……」

    「太后娘娘不是要查咒術之事嘛,」李司工吃了一口茶,水氣把她的語聲都弄得有些模糊起來:「不正是個好機會。」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柳兒忽然抬頭:「咒術?」

    「對,就是咒術。」李司工定定的看著柳兒的眼睛:「對了,咒術一事還真得不清楚,你對我說一說詳情如何?知道詳情,我們才能利用來除掉她,免得她再這樣胡鬧下去,把所有絆她腳的人——比如你,比如來日的我,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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