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看戲
紅鸞看著地下的宮牒和杏兒:一個宮奴而已,花女史居然還弄出宮牒來了?!對,按著宮中的規矩來說,每個宮奴都應該有宮牒的,但是真正有的有幾人?
花綻放是鐵了心,她只是小小的宮女能如何?紅鸞氣得指著那個轉身要走的宮奴道:「站住!」
那宮奴愕然轉身,不相信的看向紅鸞:她是在喝自己?
紅鸞已經站起來:「來人,給我掌嘴!」
二丫和招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敢動:打花女史的人她們還真沒有膽子。
「你敢打我?你又憑什麼打我?」那宮奴也惱了,她跟著花綻放這麼久,還真沒有一個宮奴院的人對她不敬。
紅鸞看到二丫等人臉上的表情,知道她們是打死也不敢動手的;她立時挽袖、跨步:「憑什麼?憑你敢對掌理姑姑無禮、蔑視。」
她打人不習慣打耳光,如果不是刻意去做,她打人時直接是握拳打向人的肚子:這是做乞兒養成的習慣。
一拳打在宮奴的肚子,讓她彎下腰來痛得大叫還不忘喝斥紅鸞:「你等著,我定會回稟女史大人……」
「回稟什麼?回稟你把宮牒摔在地上對尚宮大人不敬、對女史大人不敬?回稟你走時連禮也不施,傲然蔑視我這個掌理姑姑的存在?」紅鸞問完揮拳再一次打在宮奴的肚子上。
宮奴已經說不出話來,原本常跟在花綻放身邊的人病倒,她才有機會取而代之的;卻沒有想到獨自做頭一件事情就沒有做好,還被人打了。
紅鸞收拳指著宮奴的鼻子:「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打?」
二丫和招娣等人嚇得面無人色,她們身子是搖搖欲墜,就要站立不住軟倒在地上:她們的掌理姑姑,宮奴出身卻敢打女史大人的身邊人,這不是大禍是什麼?
那宮奴還想再強嘴時,卻被人一掌打在臉上,眼前便有金光閃過,以致於她認為自己眼花看錯人:打她的人不可能是杏兒。
紅鸞也吃驚不小轉頭看向杏兒:她這是做什麼?
杏兒反手又是一掌打在宮奴的臉上:「我們姑姑的話你沒有聽到,宮規是要我們對姑姑們有問必答的,你長耳朵沒有?」
宮奴這次確定是誰打了她,直愣愣看著杏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杏兒卻毫不客氣又給她一個耳光:「你還不答我們姑姑的問話?」
紅鸞再看一眼杏兒,回身走回椅子坐下;她不介意花綻放的人窩裡鬥,不管是真的斗還是假的鬥,反正那耳光是實打實的。
宮奴盯著杏兒半晌,又挨了杏兒兩三個耳光後低下頭:「姑姑,奴婢知錯,的確是該打。」
紅鸞喫茶看也不看那宮奴一眼。
杏兒回頭看看紅鸞,便又是一個耳光打過去:「跪下給我們姑姑說話,你如此說話是不是口服心不服?」
紅鸞真想叫好,就算杏兒是花綻放的人,就算杏兒是在演戲:那樣一句話出自杏兒之口可比她自己說,聽起來更痛快。
宮奴直愣愣的發了半晌呆,在杏兒的瞪視下終究還是跪倒地叩頭:「請姑姑責罰。」
紅鸞依然沒有說話,她不喫茶了看著小几發呆,根本不像是聽到了宮奴的話。
二丫身子晃了晃,如果不是及時扶住身邊的房柱,她就要摔倒在地上;而招娣卻沒有那麼好運,因為震驚太過嘴張大的同時跌倒在地上,可是嘴巴依然沒有合上。
花女史的人不但對她們的掌理姑姑認錯了,還跪下叩頭了:今天的太陽是打東邊出來的吧?
至於杏兒的舉止,更是讓她們不解,但是她們並不怎麼關心杏兒,更加關心的是跪地認錯的宮奴。
宮奴看到紅鸞不理會她,只得再次叩頭認錯,請紅鸞責罰於她。
紅鸞終於不盯著小几看了,她動了動身子使得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後翹起自己的手指認真的看起來。
杏兒回過頭來看到紅鸞的樣子,她回身又是一個耳光:「你沒有吃飯嗎,說話如此小聲我們姑姑聽得到嗎?」
紅鸞心中真是太痛快了,比她過去踹那個宮奴兩腳還痛快;這個杏兒還真是心思通透啊。
杏兒是她不可能不要的了,因為花綻放連宮牒都備好了;既然這個礙眼的人非要收下,那麼眼下她想要取悅自己,紅鸞認為不妨多給她些時間表現。
宮奴很惱怒,杏兒也有些騎虎難下:原本以為她出手打兩下,紅鸞就會讓那個宮奴滾蛋的,可是眼下紅鸞一語不發讓她只能打下去。
可是越打她的手越軟,因為打個三兩下還好,到時自有花女史為她做主,她再好好的賠不是送些好處事情也就揭過了;可是現在打了這麼多下,還要繼續打下去,她真得手軟了:日後要落到此人手中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紅鸞冷眼看著杏兒,就是想看看她能打多少下:做戲?我就讓你做個夠。
杏兒在紅鸞的注視下,再次揚起手來,心中對宮奴也不是沒有埋怨的:你說你不能痛痛快快的認錯,來個痛哭流涕的認錯她還能再看著我打你不成?
宮奴終於認識到眼前虧的問題,拚命的叩頭大聲的認錯。
紅鸞卻在看完她的手指後,開始對她衣袖上的繡工有了興趣,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宮奴和杏兒來。
杏兒只能咬牙打下去,她現在不打也不成了;而那宮奴也只能叩頭認錯——兩個人把紅鸞恨得半死,也把對方恨得要死,卻也只能繼續。
紅鸞是打定主意不開口了,在接到花綻放的短匕後,臉皮已經撕破:不是她死就是花綻放亡,而且她死得可能很高,還有什麼好和花綻放客氣的?
尤其是她不知道花綻放打得什麼主意,眼下花綻放除了送人來不見其它的行動:她不相信花綻放只是為了對付自己,要殺她應該是花綻放順手而為才對;所以在花綻放沒有達到目的前,她不要說只是打了花綻放的人,就是殺了花綻放的人花綻放暫時都不會聲張。
花綻放不可能讓她的安排功虧一簣。
事實上花綻放算錯一點,紅鸞不是富貴人家出身,她原本只是鄉下小地主家純真的姑娘,後來她成為乞兒,被逼得急了她可不會像宮中生活多年的宮娥一樣逆來順受:她只會,死也要拖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