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南剛洗了手從廚房走出來,卻看到曉冉單薄的身子站在玄關處,已經換好了鞋子,顯然是要離開。舒骺豞曶他有些惱了,大步走過去攔住她。
「曉冉,你要去哪兒?你身子還虛弱,還亂跑什麼。」程浩南將她抱起來,再次放回到沙發上。
曉冉唇角笑靨牽強,再次從沙發上爬起,因著疼痛,眸中還含著淚花。「浩南哥,我該離開了。」
「去哪兒?」他蹙眉問道。
曉冉靜默了片刻,淡淡道,「回陸霆鈞的別墅。潢」
「安曉冉!」程浩南怒吼了聲,當從曉冉口中吐出陸霆鈞三個字時,他便再也壓不住怒火。當初陸霆鈞強佔了曉冉,他無能,沒辦法護她周全,可如今,他絕不會再讓她回到陸霆鈞那個惡魔的身邊。
「浩南哥,曉冉不想解釋。但是,今天我必須離開。」曉冉的聲音不大,卻很堅決。曉冉性子倔強,她決定的事,自然是不會改變的,何況,此事還關係到安凌遠的安危。她知道,陸霆鈞說得出,自然有本事做得到。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只要你留下來。」程浩南音量不由得提高,雙手抓住曉冉消瘦的肩頭,力道不輕。「安曉冉,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的樣子。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剛剛為那個男人打掉了孩子,而他懷中卻擁著另一個女人。踏」
曉冉淒美的一笑,慘白的臉上,竟然找不到哀傷。痛到極致,反而麻木的不知痛覺。「我知道,可是,我還是要回到他身邊。」
程浩南的心一點點沉到谷底,聲音泛著沙啞。「曉冉,你就這麼愛他嗎?」
愛嗎?曉冉淒然一笑,她的愛,已經在陸霆鈞那句:『我愛的人永遠都不會是你』中,隨風而逝了。程向北說:愛是無堅不摧的。可是,為什麼,她的愛情卻如曇花一現般短暫。
「浩南哥,曉冉已經不配擁有愛情了。但我還是要向現實低頭,日落之前,如果我沒有出現在陸霆鈞面前,我二哥就要遭殃了。」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淚珠在眸中打轉,她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她不想解釋,是不願將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
程浩南震驚的看著她,疼痛在心中逐漸蔓延。他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曉冉。」他將她擁在懷中,用力的抱緊。
……
程浩南開車將曉冉送到了陸霆鈞郊外的別墅,一路上,兩人相對沉默著,曉冉微合著眸子,蒼白的小臉,異常平靜。
他將車停在別墅門口,昏黃的車燈下,他靜靜凝望著她美麗的面龐。手掌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說什麼都不肯放手。親手將心愛的女人送到另一個男人身邊,這樣的感覺,是窒息的疼痛。
曉冉平靜的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離開之前,只淡淡的留下一句,「浩南哥,再見。」
她一步步走向華美的別墅,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台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曉冉單薄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更顯憂傷。
再見!如果可以,就再也不要相見吧。她並非不懂得程浩南的心意,他和向北哥哥一樣,是她的守護天使。可是,她沒有資格承接這份真心。她淪為了撒旦的獵物,她不可以再牽連任何人。
寬敞的客廳中,陸霆鈞靠坐在真皮沙發上,落日餘暉從落地窗傾瀉而入,暈開了一室的孤寂。他指尖光火明明滅滅,絕美的俊顏帶著若有似無的邪冷。「回來了?」
「嗯。」曉冉低著頭,嬌小的身體站在他一步之外的地方。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半張小臉。
「過來。」他依舊惜字如金,指尖隨意指了下身旁的位置。
曉冉靜默了片刻,但還是順從的坐在了沙發上,只是,已經與他隔著距離,不願靠近。
陸霆鈞哼笑了聲,並沒有如往日般擁她入懷。他動作緩慢優雅的將煙蒂熄滅在水晶煙灰缸中,目光懶懶散散的落在她身上,開口的聲音,依舊低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曉冉心口突然一緊,手指不自覺的糾纏在一處。卻還是勉強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伴隨話音而落的,是陸霆鈞的動作,他如猛獸一般,迅猛的撲了過來,將曉冉死死的困在了身下。他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她,再次重複,「我再問你一次,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
曉冉被他壓在身下,淒然一笑,「陸霆鈞,你究竟想聽什麼?我親愛的小舅,我該求你來愛我嗎!」
「我沒學過愛,做.愛倒是很在行。」他冷笑一聲,低頭便擒住了她柔軟的唇片。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撕咬,他蹂躪著她的唇片,帶著霸道的懲罰意味,甚至咬破了她的唇片,濃重的血腥氣在唇齒間蔓延。而他的舌尖舔舐著腥甜的血液,如似雪的野獸。
曉冉在他身下嗚咽,倔強的緊咬著牙關,拒絕承歡。而他卻變本加厲,手掌緊握住她纖細的玉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指骨捏碎一般。
「好痛。」曉冉哽咽一聲,清澈的眸中盈動著晶瑩剔透的淚。而他的唇舌卻長驅直入,糾纏上她的丁香小舌。或許是嘗到了她口中的甘美,他忘情的擁吻著,雙手用力,扯開她胸口的裙紗,嗤啦一聲,是布片碎裂的聲響。
他在她胸口放肆的啃吻,曉冉卻已經放棄了抵抗,僵硬的躺在他身下,一雙眸子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淚光盈動,卻不曾落下。
很痛,真的很痛啊。自從走下手術台,身體的疼痛就從未停止過。曉冉覺得這具身體就和地上被撕碎的布片一樣殘破。
頸間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是陸霆鈞扯下了她頸上的項鏈,不為什麼,他只是莫名的覺得那條項鏈礙眼。曉冉呆呆的看著項鏈被拋出去的弧度,唇角緩緩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程浩南送給她的水晶項鏈,那樣剔透而純潔。丟掉也好,她根本就配不起它。
他並沒有繼續,所有的動作在項鏈丟出的瞬間啞然而止。他依舊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俊顏卻沉冷如冰,帶著隱忍的怒火。「為什麼不反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現在真的動了你,你這一輩子可能就毀了。」
反抗嗎?她不是沒有反抗過,但又有哪一次逃脫過!她的反抗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場笑話而已。
「從你佔有我的時候開始,安曉冉的人生就已經毀了。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萬劫不復。陸霆鈞,你想怎樣都好,我不在乎。」
哀莫大於心死,心都死了,她還能在乎什麼。
陸霆鈞雙眼血紅,手掌死死的蜷起。她剛剛做過流產手術,他這個時候要她,即便不死,也能去半條命。她竟然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了。她是想懲罰他,還是懲罰她自己。
「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冷沉的開口,無法在繼續隱忍。
「告訴你,又能改變什麼?你會讓我生下一個不容於世的孩子嗎?你別忘了,你是我舅舅,我們是在亂.倫!」曉冉的身體在顫抖,寒意從心底生疼,逐漸的蔓延到四肢百骸。那個孩子,昨天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安安分分的躺在她身體中。今天,卻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她是劊子手,是她親手扼殺了他。
不告訴他,是因為她還愛著,她單純的以為,只要沒有了孩子,她就能一直守在他身邊。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再重要。他不愛她,從來都沒有過。
她精緻的小臉慘白的幾乎沒了血色,陸霆鈞看著她,不知為何,心口悶的厲害。他翻身而起,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煩躁的掏出一根煙,點燃,用力的吸了幾口,才重新鎮定下來。
如果,他早一天知道孩子的存在,或許,他是可以活下來的。
身後,曉冉吃力的爬起來,蜷縮著身體躲在沙發一角,柔軟的手臂環住胸口,勉強遮擋住外洩的春光。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的身體在顫抖,聲音同樣在顫抖著。
「陸霆鈞,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生日。你也有自己的生日吧。可是,那個孩子,他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你為什麼,要讓我變得這樣慘!」
曉冉的出身與教養,讓她做不出歇斯底里,但她不哭不鬧,並不代表她不會痛。當冰冷的儀器在她身體中攪動時,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當她的孩子化成血水流出身體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不經歷的人又怎麼能體會。
她一字一句好似敲擊在陸霆鈞心口,憋悶的難受。他煩躁的將煙蒂熄滅,起身抓起外套離開。砰地一聲摔門聲後,屋內是死一般的沉寂。曉冉好像被瞬間抽走了靈魂,癱軟在沙發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