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血紅堂
夢露背過身去,不敢看張風,纖柔地香肩輕輕***:「我……我不想瞞你,可是你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我們……我們會永遠陪著你。」
張風默然許久,一字一頓地道:「這不是我的選擇。你們是知道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張風毅然道,「你幫我把我左手指的戒指摘下來,打開它的儲物空間。」
戒指被取下來打開儲物空間後,從裡面倒出的奇珍異寶堆積如山,霞輝瑞氣照花了眾人的眼。魯芳一吐舌頭:「哇,張大哥,我以前以為你買那些飛船應該算是很有錢的人了,可是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有錢啊,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張風打趣道:「要是不攢這麼些錢,在這個充滿血腥屠戮的殘酷宇宙,要是不積攢那麼點寶貝防身,那還怎麼混啊?」
「嘻嘻,你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這些身外之物對你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魯芳沖夢露做了個鬼臉,張風心頭一陣暖意,知道她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
「把這個放在我的手邊。」張風顫顫巍巍地張開手掌,接住夢露倒出來的小拇指大小的盒子。
「我來幫你。」魯芳剛要動手。被張風用嚴厲的目光阻止了。
「我能行的,我可以。」張風沉聲道,手碰到盒邊,忍不住一抖,芯片掉落在草叢裡。這個連三歲孩子都能完成的動作,張風現在做起來卻如此笨拙。
「再倒。」張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攤開掌心。
「再倒」
「再倒。」
一次一次,張風重複著這個簡單機械地動作,艱難而痛苦。不是芯片灑在地上,就是小盒子被碰倒。魯芳猛然埋下頭。放聲大哭。
在第十一次,張風終於氣喘吁吁地順利接住芯片。又耗費了半個多時辰,發動了芯片。這時候,女修士們望向張風地目光已經充滿了敬意。
被啟動後的芯片紅彤彤地發亮,一道立體影像從芯片中投射出來。
「智腦!像是一件擁有智慧的智腦!」夢露突然道。
這塊芯片雖然只是一件智腦,但卻是一塊擁有自我意識的智腦!
其實這件東西張風自從得到之後,就一直沒有拿出來用過,不是不想用,而是因為有獨孤九劍這樣逆天的劍招,用這芯片實在是太浪費了。但現在這種情況,卻是不得不用了。
要問這個芯片嘛,自然是張風的那個便宜師傅,上官宇辰送的啦。這塊智能芯片可是當時的聯邦科學院最尖端的智能產品呢!
立體影像在空氣中晃動,芯片發出妖異般的紅光。接著,紅光慢慢熄滅,接著,一道兩寸高的小人投現在空氣之中。小人的身子在空氣中,急速凝結成血肉軀體。
「各位好,貝多芬有禮了。」小人舌頭***了***嘴唇,貪婪地吸取著空氣,道:「好久沒有出來了,十億年了啊!嗯,這裡不是九耀聯邦,空氣還不夠新鮮。」
「他是什麼玩意?」魯芳目不轉睛地盯著小人。他頭戴晶瑩剔透地水晶頭盔(安全帽),腳穿一雙鞋尖高高翹起的靴子(下雨天穿的那種膠鞋),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典型的一副知識分子下鄉模樣)
「我不是玩意,我是貝多芬!」小人齜牙咧嘴,珍珠般白亮的小尖牙翹出嘴唇。
夢露嘟囓道:「我不是玩意?這話倒也古怪。」
張風愣了愣,隨即苦笑道:「這是我師傅傳下來的高科技智能芯片。」吩咐貝多芬:「貝多芬,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當然知道,你是我的新任主人,早在老主人和你做交接的時候我被他灌輸了思想,只是過了這麼久你才想起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放你個大頭鬼。」張風沒好氣地道,「要不是我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準備放你出來呢。」
貝多芬一呆。隨即才仔細察看了張風一會,大呼小叫起來。「骨骼盡斷?肌肉僵化?不可能啊!你身上有種奇特的能量罩在保護你,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罩子是什麼分子構成的,但是其防禦力絕對不容小覷,怎麼可能被人打成一灘爛泥?」
張風奇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厲害的防禦罩?」
貝多芬賊笑一聲:「嘿嘿,別看我只是一塊小小的芯片,以為我沒有什麼本事,告訴你,我的本事可大了,九耀聯邦最先進的雷達儀器都安裝在我這塊芯片當中。幾乎沒有什麼能量是我探測不到的,本想等你將來死後,我來好好研究的。不過你現在既然是我的主人,我堂堂極品智腦貝多芬,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臉上急促變化的表情十分好笑。
張風苦笑一聲:「可惜我張風福薄,不能目睹堂堂一代智腦貝多芬威震寰宇……唉。」故作長歎,「無法看到貝多芬的力量,是我生平最大憾事。可惜,可惜,將來你的能力要是都被發揮出來,而我這個知音人,只能在九泉之下為你默默祝福了。」
「為啥看不到啊?」貝多芬被張風描述地前景說得心癢難搔。像個猴子不停地撓頭。
「我剛剛渡過一場玄劫,受了重傷。已經變成廢人,還能活多久呢?」
「不行,你還沒有使用我,怎麼就要死呢?你要是死了,我不知道又要再沉睡多久了。」貝多芬急道,說著,他身體化為實體,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但僅僅一刻鐘的時間,貝多芬又回來了。
「嗖嗖嗖」幾聲,三十多種奇花異草、靈丹妙藥被他挑出來,送到張風跟前,分成三堆。老練地侃侃而談:「左面這堆是『靈山仙芝』、『百獸靈丸』。
加雨水煮半個小時,熬成湯喝下去,再按摩全身要穴一天,可治肌肉僵化。中間這堆是『***漿』、用猛火煉成丹丸,一半吞服,一半搗成糊狀,塗抹全身,包你三十天之內骨骼重續。右邊則是『地龍丸』,直接服用,可治內腑的暗傷。」
張風暗暗稱奇,這傢伙真是一個天生的專家啊,短短的時間,便找來這些治療自己傷勢的聖藥。
這些藥物一入喉。立刻化作一道冰津津的液汁,直衝丹田。
張風一個激靈,霍然覺得神清氣爽,遍體彩霧繚繞,每一個毛孔散發出濃郁的香氣。忽而。液汁轉熱,像一道火焰流轉全身。頃刻後,又迅速轉涼。如此忽冷忽熱,反覆循環,斷裂的經脈漸漸有了一絲疼痛的感覺。
「有感覺了!」張風興奮地望著夢露和魯芳,經脈彷彿枯木逢春,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緩慢滋長。
「主人,我幫了你這麼大個忙,答應我件事好嗎?」貝多芬見張風的身體已經逐漸開始好轉,於是為難的問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點張風還是知道的。於是道:「說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沒事的時候,經常放我出來轉轉啊,老憋在芯片裡,悶都悶死了。」
張風一口應承下來。貝多芬走後,張風又道:「各位需要什麼,請隨便挑吧。」用嘴努了努那些還沒有用完的藥材,張風對女修士們慇勤備至,「你們這次也都受盡了磨難。這些靈藥,只有衷心護主的你們才配享用,才算得上物有所值,不被埋沒。」
女修士們紛紛望向魯芳。不待她異議,張風柔聲道:「魯芳,大家為保護你吃了不少苦頭,理應犒賞。日後與天煞聯盟作戰,這些東西也是用得著的。」
魯芳眉花眼笑,當即應允:「聽他的。以後張大哥的話,就是我的命令。」
女修士們欣然稱是,張風微微一笑,耀眼的陽光灑滿草間。今日付出的,來日必將得到更為豐厚地回報。
三天後,眾人順利抵擋了血紅堂。
兩面是輪廓秀奇,花樹繁茂的山崖,中夾深澗,血紅的澗水緩緩流過,如同一條赤色的腰帶。血紅堂也因此而得名。
澗水向南岸,依稀是一片破敗的亭院,塌柱斷欄,殘紅頹綠,周圍的山崖光禿禿的,顯然被焚燒過,裸露出醜陋地焦土。
小鳳凰飛落谷中,利爪擺動,在水面上輕盈滑行。
「那片臨水的庭院就是血紅堂地堂口所在地。」魯芳俯下腰,撩起一片粉紫色的殘落花瓣,唏噓道,「和我們魯家一樣,血紅堂的門人也都是世家子弟。
張風放出神識,略一查看,沉聲道:「血紅堂裡有人,一共十三個!」
立即讓小鳳凰放慢速度,相距血紅堂八丈多遠時,一行人分散開來,潛入水下,將庭院悄悄圍住。
小鳳凰背著張風,向當先的一座亭台樓閣逼近,探出澗水的曲檻上,趴伏著一具腐爛的裸體女屍,頭朝水面,長髮像凌亂的水藻垂下,在水波裡搖曳,屁股上還有很多乳白色的,早已凝固的精斑。亭台中,懶洋洋地靠坐著幾個戰士,大多是缺胳膊斷腿受了傷的,邊曬太陽邊閒聊。張風數了一下。不多不少,剛好十三個。
「你們猜猜,盟主幾天能徹底拿下天一聯邦?」士兵邊摳鼻屎,邊嚷道。
「誰知道呢?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對面地黑皮膚士兵洋洋地伸出殘臂,揮開臉上飛繞的水蠅,漫不經心地道,「拿下天一聯邦,我們大概也戰死了。再說打完天一聯邦,還有冥王星,到時還有幾個能活著呢?」
「三多,你小子找死啊。這麼大逆不道地話也敢說。」一個滿臉刀疤的大漢說道,「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你哪裡還有命?」
一個蓬頭垢面的士兵抱著斷腿,咕噥道:「其實三多說得沒錯。這幾天,死了多少弟兄?我們出來的一千多個老鄉,除了我都戰死了。天煞聯盟統一天一聯邦,我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還不是要被上面那群王八蛋欺壓嗎!靠,他媽的,一個連長去吃飯,居然還派人清道,噁心死他爺爺了!」勉強挪動了一下斷腿,目光投向水榭北角,「王二麻子,你說說,你老婆、孩子都戰死了。你還指望個屁啊?」
被稱作王二麻子的士兵獨自躺在遠處地欄凳上,沉默無語。眼神呆滯,清秀的臉龐被一道鮮嫩地疤痕從嘴角劃到額頭,深可見顴骨。
滿臉刀疤的大漢搖搖頭,道:「其實我們的運氣算不錯了,被安排留守血紅堂,監控附近的動向。要是隨隊出征的話,怕是早完蛋了。我聽說充當先鋒的第四軍差不多全軍覆沒了。」
「我們又能怎麼辦呢?聽說天一聯邦各大名門已經入侵我們老巢了,搞不好,我們的老家都被毀了。」一個金髮碧眼的中年人歎了口氣,「昨夜裡做夢,我還夢見聖誕節那天吃火雞套餐呢,還把那個賣弄風騷的瑪麗蓮給辦了。」
幾個士兵『淫』笑起來,邊上一個滿頭紅髮的士兵******嘴唇,望著趴伏在曲檻上的裸屍笑道:「還是天一聯邦的女人好,血紅堂的娘們雪白***,圓圓地屁股能掐出一把水來。就是經不起幹,被我們十幾個搞了幾十次就挺屍了。我說呢,咱也別抱怨。抱怨也沒鳥用,不如放開性子。燒傷搶掠一番,多幹上幾個出身名門的嬌貴娘們,死也值了!」說得興奮,不小心牽動了胸口地傷處,疼得齜牙咧嘴。
「就是!跟著盟主大人干,總沒錯!」
「我們將來肯定是要在天一聯邦快活的了!」士兵們七嘴八舌地叫嚷。
「可是,天一聯邦真能比我們的家好嗎?」金髮碧眼的中年人怔怔地發愣。
「天一聯邦的女人肯定比你的那個婆娘漂亮。」滿頭紅髮的士兵咬牙道,「有機會,我倒是想幹干幾個大世家的女人,特別是魯芳,以前在影像上見過她一回,又白又嫩,***也夠大,那小蠻腰啊,摸上一把都能魂遊九天。這種***最瀉火!」
「撲通」一聲,紅髮士兵地頭顱飛起。一道激光射過,滿臉怒容的魯芳拔出激光槍,再次將兩個士兵擊斃。
士兵們發一聲喊,四散逃竄,早被女修士們團團圍住,當場格殺。一個肌肉健碩的士兵乘上飛行器奮力逃跑,歪歪斜斜地飛出幾丈,就被小鳳凰追上,在鳳翼的拍擊下粉碎如泥。
眼前,只剩下金髮碧眼的中年人兀自一動不動,麻木地瞪著張風等人,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當女修士們的激光彈紛紛劈去時,他彷彿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鮮血噴濺,碎肉塊「啪嗒啪嗒」飛散在空氣中。
「把屍體全部處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張風冷冷地道:「他們都是些盲目的棋子。」
夢露幽幽地歎了口氣:「無休無止的殺戮何時才能到頭呢?有時覺得,這個世間是如此醜惡。」
「這便是人心。你我能做的,只是在其中尋找。」
「尋找什麼?」
「誰也不知道,只有在找到時才會知道。」張風沉思道。
穿過重重亭台樓閣,迎面是一座圓月形的拱式環門廊。穹頂刻著「血紅堂」三字,裡面便是內院,半邊臨水,半邊靠山。一路上,橫七豎八躺著腐爛水腫的屍體,蚊蠅環繞,散發陣陣屍臭。偏偏附近桃樹李木,紅白繁花相間,濃郁的花香與惡臭混雜,氣味十分怪異。
庭院內。大部分房間被焚燒一炬,只剩下焦木殘灰,碎瓦斷棟。女修士們仔細搜索了幾回,沒有再發現一個士兵。
女修士們收拾乾淨了幾間殘破的房間,陸續休憩。小鳳凰待在外邊游曳警戒。張風執意睡在院子裡,餐風露宿可以迫使他時刻保持警覺,牢牢記住一些東西。
「何必這樣苦自己呢?」夢露背靠庭角的梨樹,幽幽地問道。月華如水,照得花樹雪白,伊人皎潔。
張風笑了笑,沒有說話。魯芳拿著濕毛巾。跪坐在身側,掀開張風地外衣。為張風擦抹藥汁。
「夢露,你喜歡這樣無休止的爾虞我詐,爭鬥不休嗎?」張風忽然問道。
夢露沉默了一會,道:「為什麼這樣問?」
張風沒有回答,反問道:「突然過上這樣的生活,我覺得一時間自己的改變非常的大,大的有些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男子漢大丈夫,只要無愧無心,管他大不大的,沒什麼了不起。」
「可能是轉變的太快了吧。」張風淡淡地道,「魔尊到底有多強?」將來,自己和魔尊的一戰,遲早會不可避免的發生。
夢露歎了口氣,一縷幽鬱凝上眉頭。「今晚我睡不著,在外面充當警戒吧。」她心神不寧地說道,緩步走出庭院。
「別看啦,人都走得沒影了。」魯芳酸溜溜地擰了張風,「張大哥,你是不是很喜歡夢露呀?」
「……」張風歎了口氣,忽然道,「我的心很亂。」
忽然,張風一把摟過魯芳,向她香唇湊去。
「張大哥。」魯芳戳了戳張風的額頭,見張風不依不饒地翹唇以待,只好紅著臉,櫻唇蜻蜓點水般在張風唇角一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