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道之力
魔尊沉默了許久,道:「黑洞恐怕是一個宇宙的時光裂縫。」淡淡一笑,「你真有長進,直說你的目的吧。」
時光地裂縫?張風心中一驚,口中不緊不慢。盡量緩和語氣:「在夢露和魯芳離開黑洞之前,希望你不要傷害她們。至於我,可以任由你處置。」
魔尊在黑洞待了可能有幾天了,耗費大量心力,他的精氣神絕對不在最佳狀態。張風已經自動給他下了台階,相信他不會冒著玉石俱焚的奇險。和自己撕破臉。對魔尊而言,弄清黑洞的奧秘才是頭等大事。
「不要!」魯芳和夢露聽到這裡,異口同聲地制止張風。
魔尊霍然立起,放聲狂笑:「牧楓的轉世,果然還是和當年那樣風流倜儻,到處留情啊,你簡直愧對雪殤的癡情啊……也罷,你只要能接本尊三招,我便答應你開的條件,還連你一同放過!」
三招?想起魔尊的那些恐怖法術,張風不由心凜。但只要魔尊不使出必殺的法術,自己就有撐過去地希望。
畢竟,天下無敵的魔尊還是變相地妥協了啊。
張風仰天長笑。擺手阻止了魯芳、夢露:「來吧,魔尊。讓你看看今日張風地力量!」
魔尊淡淡一笑:「冥王星一行,受好處最大的反倒是你。好,本尊就全力出手,看看你到底有了多少長進。這一次,我不會看在你法力低位的份上手下留情了。」驚人的氣勢無形暴漲,宛如滔滔海潮,連綿不絕。
異變陡生!
張風的心靈猛然狂跳,心靈深處響起一個聲音。
是道!
「愚蠢!」道森然道:「上善若水的境界不是你現在能抵擋的!魔尊和韓立、九天真人那些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邁入上善若水,便是另一番天地。而今日之戰,你一旦受傷,勢必被黑洞趁勢反噬,形神俱滅。這裡已經接近黑洞深處了,是黑洞力量最強大的核心地。」
張風吃了一驚,隨即冷笑:「你這麼久沒有出現了,為何現在會這麼好心提醒我?我被黑洞反噬,變成白癡,豈不正好被你趁虛而入,控制我?」
道哼道:「你形神俱滅,關我什麼事?我是道!不在六界之內!告訴你,那個魯飛燕地身外身消亡,本體也同時受創。不過,你比那個魯飛燕前輩要強多了,也比她更有活下去的希望。」
「因為你除了***的**,還擁有***的意識。並且,你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天罰之力,與道之力可謂並駕齊驅,只不過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沒有激發出來而已!我需要等待,等待你天罰之力的復甦!」道澀聲道,「你永遠想像不到,為了做到這一點,我花了多大的代價。」雖然語氣平淡,但字裡行間,彷彿咯吱作響的扭曲骨骼,痛苦地冒著地獄的烈焰。
這就是道?!張風有些迷茫。
「所以,我不得不保住你。」道猛然狂吼,「既然你要戰,那就戰吧!痛快地戰吧!讓魔尊看一看,經過道加持後的你,修為會有怎樣恐怖的提高!」
腦際轟鳴,神識宛如烈焰焚燒。恍惚中,張風看到一條雄壯滔滔地黑暗洪流,從冥冥的遠方向自己奔騰而來。霎時,天翻地覆,風雲變色,背上綻出透明的雙翅,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道霞光從體內滲出,將自己的身體團團圍住。
頃刻間,張風全身充滿了爆炸般的恐怖力量,輪迴流轉,青筋綻出肌肉,血管急速膨脹。張風甚至感到,如果不將體內的力量宣洩出去,會立刻暴體而亡。
「嘩啦啦」,四周山石紛紛炸開,張風漫溢出來的氣勢強大無匹,壓得女修士們簌簌發抖,紛紛癱倒。夢露、魯芳嬌軀搖晃,不得不向後退去。
魔尊震驚地盯著張風,長髮激烈飛揚,海濤般連綿的氣場被張風硬生生地截斷。
「看到了嗎?這就是道加持後的力量!」道放聲狂笑,「這是大自然的的力量!是顛覆生死的力量!是生靈們夢寐以求的對抗天地法則,對抗萬物的力量!」
「戰吧!」
「轟!」張風狂吼一聲,獨孤九劍的轟字訣宛如山洪宣發,橫掃披靡的氣勁排山倒海般衝向魔尊。與此同時,七道霞光眼花繚亂地探出,竟然也是「轟」字訣!
從未像這一刻,張風和道如此心靈相契,水***融。兩個「自己」的法術、神識完全共享。張風和道是血和水。此刻刻骨糾纏,依傍依存。
「羊脂玉淨瓶!」魔尊身前虛空裂開,羊脂玉淨瓶出現。柳枝散發出的勃勃生機像一匹晶瑩柔軟的絲綢環繞週遭。
「轟」字氣勁狂風暴雨般砸在柳枝的氣場上,氣流跌宕起伏,在流動中巧妙卸力,使張風的攻擊落在毫不受力的空處。儘管如此,魔尊也無暇反擊,被迫採取守勢。無數劍氣繞著我的長劍飛舞,結出玄妙的符咒姿態,令氣場漸漸凝固。
與此同時,腦袋猛然劇痛,黑洞強大的力量向張風的神識攫來。
「不要慌!」道的喝聲響起,神識內出現了一個幽暗陰森的巨大輪子,張風鬼使神差地施展出***(不是***功,千萬別誤會,***之說來自佛教,只不過被李魔頭給借用篡改了)的力量,巨輪滾滾迎向黑洞的力量,如同轉動的水車,引導外力不停旋轉,再將它導瀉出神識。
張風心中大喜,想不到輕而易舉就化解了這股恐怖的力量。巨輪翻滾中,黑洞的外力如同被隔閡在了一個容器內,再也無法影響張風分毫,此時,魔尊的柳枝氣場完全凝固,被七彩霞光擊碎,化作黑色的水氣裊裊蒸騰。
「道之力!」魔尊驚異地呼道,出神地盯著烏黑的水霧,「這不是法術!這是陰冥死氣!」
「陰冥死氣?」張鳳凰不由一愣。
「不錯。這是幽冥世界的極度怨恨之力。」道對張風森然道,「我以輪迴之力維持陰陽平衡。一毀俱毀,一榮俱榮。無論哪一個毀滅,平衡都會被打破,另一個將自動在天地間消亡。」
張風心中疑慮叢生,道口中的「一生一死」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不到你已經超越了上善若水的境界,進入道的境界。」魔尊臉上的驚疑之色還未退去。
張風洒然一笑:「我是張風,不是什麼狗屁道。魔尊,接我第二招吧!」雙翅振動,高高飛起,猶如蒼鷹撲兔,參雜血煉神功的獨孤九劍揮出。
無窮的力量在張風體內流轉,一舉手。一投足,莫不勁氣縱橫欲炸,酣暢淋漓的感覺令張風只想大叫一個字——「爽」!
剎那間,四周像漣漪一般晃動,裂開無數道真空的口子,空氣向內湧陷翻捲。嘶嘶作響。獨孤九劍的力量竟然將無形的空氣刺裂開,七彩霞光宛如金戈鐵刺。還未逼近魔尊,他身後地岩石便紛紛迸裂,陷出蛛網般的深溝。
「真陰冥火!」魔尊喝道,一團黑色的火焰浮現在他身前,似快似慢,帶著奇異矛盾的節奏,儼然將快慢有序的奧義融合入內。
轉眼間,這團火接下了張風的劍氣和七彩霞光的輪番攻擊。硬碰硬的交擊之下。魔尊和張風同時身軀搖晃。張風地獨孤九劍立刻轉「裂」為「刺」,劍氣化作一根根碧綠的光絲,密雨般射入黑色的真陰冥火。「刺」字訣同時變為「化」字訣,黑色的火焰頓時更為昏暗,劍氣漸漸覆蓋火焰,猶如碧雲遮日,一點點遮住黑色的火焰。
「生死輪迴,翻轉成雙!」道厲喝一聲,張風地劍氣數量猛然翻了一倍,頃刻遮住火焰。那團火焰彷彿失去了力量地源泉。消失得無影無蹤。
「卷!」,不等魔尊反擊,張風背上的雙翅倏然漲大,風捲殘雲般拍向魔尊,翅翼間隱約滾動著陰森幽黑的重重濤影,從另一個天地滔滔捲來。
劍氣在若有若無的濤影裡飛舞,隱隱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魔尊面色一變,身形瞬間連換近百個方位,在狹小的空間內作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閃動。
「逃得了嗎?」張風的口中發出狂笑。雙翅不斷暴漲,幽暗的濤影像洪水漫延,十多個靠近的女修士無聲無息地倒下,血肉發黑,她們的制服被腐蝕得千瘡百孔。
魔尊驀然立定,一道與他一摸一樣的身外化身,映入眼簾。
第三招!
彷彿歷經了無數漫長的時光。身外化身在死氣沉沉的濤影中肌肉萎縮,然後又重新生出新鮮的肌肉,煥發出生命的異彩,與生死輪迴奧義暗暗吻合。
轟然巨震,山崩地裂,張風再次和魔尊正面強抗。勁氣波及下,碎石激濺亂飛,以張風立腳處為中心,「咯吱」裂開一道深溝,向下縱生,一直洞穿地下數十丈。
張風氣血翻湧,和魔尊同時悶哼一聲,雙雙後退,七彩霞光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消除魔尊身外化身的驚人餘勢,並在身前接連布下七道絢麗奪目的彩芒,以防魔尊追擊。
「三招了!」魯芳嬌呼一聲,衝上來擋住張風,「三招已過,瘋子,你要信守承諾。」
魔尊默視了張風片刻,似在沉思,良久淡然道:「我不知道你的境界是為什麼突然提升到道的境界?可惜道境與你本身的力量完全不符,這股外來的死氣也和你***相沖,走火入魔是遲早地事。」
張風心中一凜,道說:「那是自然,你現在的境界別說入道了,就連上善若水的境界都差得遠呢。如今強行聯合,難免衝突,也會留下致命的隱患。」
「什麼?還有後患?」
「若我所料不差,你的致命天劫將在十天內來臨,而且凶烈無比。生死輪迴是違反天道的力量,必遭天忌。你好自為之吧,誰也幫不了你。」
張風想起一事。趕緊喝問:「有古怪,我記得曾經提出過要你幫忙,可是你說你是道,是最公平的存在,萬物在你眼中都是平等的,你不會幫助任何一方。可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又和你當日的語言極不相符,這其中肯定有鬼!」
「我說了,你身體裡隱藏的天罰之力是我所看重的。」道的笑聲渺渺傳來,再無一絲回應。
張風木然
「張風,你沒事吧?」魯芳不安地看著張風,「你怎麼一下子這麼厲害了?真會走火入魔嗎?」
張風連忙巧言安撫一番:「你都說他是瘋子了,這個人是有點瘋瘋癲癲的,他的話怎能當真?我只是運轉妙法。強行爆發體內潛能而已。現在三招已滿,相信魔尊暫時不會為難我們三個了。」刻意將「三個」念重,言下之意,至於那些女修士,張風自己實在是管不了了,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魯芳顫聲道:「我們離開這個惡魔吧。就算死在黑洞,我也不想看到他。」
張風苦笑一聲。避而不答。魔尊的目光正投向剛才裂陷的地下深壑,沉吟許久。遙遙抓起一個女修士,輕而易舉地將她拋下溝壑。
魯芳怒叱一聲,正要衝向魔尊,被張風輕拍頸後動脈,嬌軀一軟,昏倒在張風懷裡。「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夢露小姐,你來照顧她。」張風輕歎道,將魯芳遞給夢露。避開了她疑慮的目光。
「嗖」,魔尊掌心微吸,被扔下去的女修士從溝壑深處緩緩浮起,早已全無生氣,變成了一具白骨。
「短短一息,居然血肉無存,也沒有任何傷痕。這不是法力或者妖力所致,更像是某種密咒之術。」
「咒術?」
「不錯,相當於令人飛速衰老的咒術。整個黑洞如同一個熱氣騰騰的毒缸。飄滿咒術的毒氣。而神識越強,對咒術的免疫也越高。所以你我暫時安然無恙。」
「如果真是咒術,施術者又是誰?難道是黑洞?」
「是它,或者它們。」魔尊淡淡地道,「那個魯飛燕前輩地日誌裡寫得很清楚。」
「它又是什麼?」張風將信將疑。
「你覺得黑洞是什麼?」魔尊反問道。
張風搖搖頭:「我只知道它擁有異乎尋常的精神力量,可以與你我強大的神識產生共鳴,令我們出現幻覺。」
「真的是幻覺嗎?」魔尊沉思了一會,道,「與其說是幻覺,不如說是時間地無限可能性。」
「什麼意思?」張風聽得雲裡霧裡,「你是說黑洞並不會令人生出幻象?」
「也是,也不是。」
魔尊模稜兩可的回答讓張風更糊塗了:「我親身經歷了兩次幻象,難道還有假?」
「誰又能徹底分清世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魔尊道,「在黑洞,那個魯飛燕見到了多年後的光景,你目睹了我的片段,而我親眼看到……算了,不說了。」
「所以黑洞很可能是一個時空地裂縫,可以呈現出在不同的時光裡,發生地景象。只有神識強大的人才能感應到。」
「宙的裂縫?」張風新奇地道:「時空也會有裂縫?所以黑洞通向了不同的時光?就像是未來、過去、現在的某些片段掉進了裂縫,從而讓我們親眼目睹?可是,科學家說黑洞可能也是由質量大於太陽質量20倍以上的恆星演化而來的。當一顆恆星衰老時,它的熱核反應已經耗盡了中心的燃料,由中心產生的能量已經不多了。這樣,它再也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承擔起外殼巨大的重量。所以在外殼的重壓之下,核心開始坍縮,直到最後形成體積小、密度大的星體,重新有能力與壓力平衡。」
「你說的後一種不存在。如果只有前面哦說的這個解釋,哪怕它再匪夷所思,也是正確的解釋。」
「……那麼,這和幻象有什麼關係?」
「即使面對相同的選擇,一個人早一刻,遲一刻,早幾年,晚幾年做出的決定可能會迥然不同——這就是時間的無限可能性。我們遭遇地幻象,也許只是黑洞讓我們重複經歷一些選擇,或者說是我們內心深處渴望再經歷的選擇。」
「而只有時空的裂縫,才能做到這一點,才能生出無限的可能性。」魔尊斷然道。
張風心中一驚。莫非進入洞窟時。自己看似義無反顧,其實心裡還是存了一絲猶豫,所以才會生出重返魯家祠堂,再次抉擇地可能性?逃出幻境之海後,自己下意識地希望能見到夢露,所以生出了她立在曠野呼救的可能性?
「就像無數條分叉的路,我們雖然已經走在了其中一條路上,但黑洞可以令我們有機會經歷那些並未選擇的岔路。」張風恍然道,「黑洞就像一座時間的迷宮。」
「它或者它們就是生活在這座迷宮裡的生物。」魔尊讚賞地看了張風一眼,聲音冷漠而平靜。「要摸清迷宮,自然需要足夠數量地探路石。」
張風不置可否,道:「再神奇的生命,都只是生活在不同地宇中,而它們竟然屬於『時空』的生命,難怪如此可怖強悍。」
夢露厲聲對魔尊道:「我決不允許你再碰這些人」激光劍嗆然出鞘。
魔尊瞧也不瞧她一眼,張風俯視溝壑。轉開話題:「下面可能接近黑洞地核心。所以女修士一扔下去,立刻加速衰老成骷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徹底擊敗黑洞,我們必須親自下去。」心念一轉,又道:「女修士們太弱。跟著我們也只是白白送死,沒什麼大用處。」
魔尊深深地望著張風。再看了看夢露,突然大笑:「大丈夫行事,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束手縛腳,委屈了自己的心意?」笑聲轉冷,目光掃過女修士,「都跟著我下去,否則本尊一個不饒。」
「休想。」夢露靜靜地立在女修士們的身前,直視魔尊,目光比激光劍更清冽。
張風暗暗叫苦。夢露小姐的性子倔得很,一旦下定決心,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只好對魔尊好言相勸:「魔尊,此時此刻,你我幾人必須齊心協力,才有希望共渡難關。仙履奇緣曲你想很久了吧,我甘願送上,請你高抬貴手,放過這些女修士。」當下念出仙履奇緣曲的部分曲譜。
女修士們地臉上紛紛露出感激之色,幾日來擔驚受怕、飽受折磨
她們的鬥志早已潰散,暴露出最軟弱的一面。
魔尊的目光有些驚愕,詫異地看著張風:「你,你怎麼知道扎格拉瑪的不傳之秘!我還以為這曲譜已經在扎格拉瑪隕落後就此絕跡了!」
趁魔尊躊躇不定時。張風將百來個女修士吸入寶葫蘆,只留下兩個奄奄一息的女修士。這麼一來,探路石有了,魔尊的面子也給了,相信他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魔尊默許了張風的行為,凝神記誦仙履奇緣曲。張風當然不會白白便宜魔尊,他一旦勘破仙履奇緣曲,自己與他破除黑洞地希望也就大增,利人即是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