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星際大會
「我還是第一次遇見賭運這麼好地客人,一時技癢,想和你賭幾局。」城主斯斯文文地道:「這裡的每一口箱子,都裝滿了天一聯邦罕見地奇珍異寶。我可以保證。每一口箱子的價值至少在一千萬塊紫金石以上。你要是運氣夠好,可以把它們全部贏走。」
「沒問題。」張風滿不在乎地推出了一千六百萬塊的賭註:「玩骰子,押大。」
城主略一沉吟,對駝背老者點頭示意。後者觸手捲起玉幾上地琉璃罩盒,用力搖晃起來。張風正要以神識***控骰子。城主忽然出掌,在張風身前虛切而下,一片透明的水幕沿著掌鋒拉開,彷彿一面無形的牆,攔在張風與駝背老者之間。
「這樣比較公允,不必擔心有人做手腳。」城主話裡藏刺。
瞄了瞄水幕。張風不覺心中好笑。城主無非是懷疑自己玩郎中的花樣,才會把把押中。所以他以法術化出水幕。橫隔在自己的身前。一旦自己施展法術,勢必要穿過水幕。而水幕的任何細微波動,城主都能清晰感應到。
可惜,融合了獨孤九劍真元的精神奧義,完全超出了他地認知。除非城主是魔尊、虛竹子那樣的絕頂高手,才能察覺張風的作弊手段。
「我的運氣向來很好,所以我從不擔心有人做手腳。」張風對城主道,神識輕鬆穿透水幕,鎖住三顆翻滾不停的骰粒。
「六——六——六。」駝背老者瞪著骰子。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彷彿都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拖出來地:「豹子,大。」
城主冷冷地看著張風,半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花招,不過我可以肯定,就算是讓神仙來押,也不會把把開出大來。」
「骰子是你的,搖骰地人也是你的。」張風露出一個譏嘲的笑容:「也許你為了討好我,故意讓我贏錢?」
城主面色鐵青。對駝背老者道:「拿一口箱子給他。」
「押大。」張風看也不看送到面前的箱子,將籌碼和箱子又推了出去:「千萬別告訴我。你們不敢賭下去了。」
城主沉吟了一會,森然道:「奉陪到底。不過,我想換個賭法。」以目光示意駝背老者,後者觸手揮舞,眨眼間,把一堆牌九整齊壘放成四排。
「賭牌九?」張風有些猶豫。城主倒也機靈,知道玩骰子必輸無疑,所以立刻更換賭法。
「不錯,你我各抽兩張牌,一次比大小。」城主信心十足的口吻,令張風生疑。張風相信,他一定有必勝的把握。
「我若輸了,你拿走所有的箱子。要是你輸了,就留下你這條賤命!繼續在這裡搗亂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不由分說,從四排牌九中率先抽出兩張牌,背面朝上,「啪」地按在玉几上。擺明了是霸王硬上弓,強逼張風賭了。
駝背老者和城主暗中交換了一個眼色,張風恍然大悟,駝背老者在洗牌壘放時,顯然做了手腳。城主拿到的一定是牌九里最大地一對——「至尊寶」。無論張風再抽出什麼牌,也不會比他大。所以這一鋪,我必輸無疑。
「如果我賭輸了,自然任由閣下處置。如果在下僥倖贏了,你們真能認賭服輸麼?」張風刻意流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心裡飛快思索著,怎樣才能贏下這至關重要的一局。
城主冷笑:「耍賴這種下三濫的勾當,我們是不屑做的。你還磨蹭什麼?難不成你嚇破了膽?」
這種不要臉的風度氣魄,令張風欽佩不已。「好,我賭了!」張風施展神識。伸出手,隨意抽出兩張牌。目光瞥過,牌還算大:「紅頭四六」配「雜九」——九點。
城主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開牌吧。」
張風慢慢推開牌。不慌不忙地道:「九點。」
城主放聲狂笑,囂張地抓起面前的一對牌,猛然翻開:「去死吧,下賤的雜種!」
他的笑聲嘎然而止,就像被硬生生地掐斷。一對牌九上,兩個黑色地圓點彷彿一對嘲弄地眼睛,無情地瞪著他。
至尊寶竟然變成了兩點,城主和駝背老者呆若木雞。
「兩點。你只有兩點,好像是我贏了。」張風從容走過去,把所有的箱子、籌碼裝入儲物戒指,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貴賓廂。
背後,傳來城主憤怒的吼聲:「狗雜種。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很簡單,張風發動神識,神不知鬼不覺,抹去了對方兩張牌九上其餘的點數,各留下一點。城主做夢也想不到,張風改變了他的牌點。
「兄弟。贏了嗎?」見到張風,武夏迫不及待地追問。在樓下賭廳。他早就等得心焦。
「連本帶利。」張風此刻卻沒有什麼喜意,畢竟地球的事才是他最掛念的,從儲物戒指裡捧出所有地籌碼,向上空甩去,密集的籌碼雨點般落下。
「送給你們的!」仰天大笑,張風走出了順風賭坊。坊外夜色漸深,但賭坊內卻被燈照的如白晝一般通明。坊內炸開了鍋,無數賭客蜂擁而上,像野狗一樣爭搶、糾纏、廝打、吼叫,為了一千六百萬的籌碼。
「原來。這些賭徒都這麼需要救濟。」晚風吹過,站在街道上,靜靜地,張風對自己說。
張風忽然發現,銀子對自己,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心中所掛念的,不再是自己生命的全部。
與天一聯邦三十年一度的法術比試,被稱作星際武林大會。這個大會的初衷,只是法術交流,共同研究武學科技之道。到後來,逐漸演變成雙方昭顯實力,爭強鬥狠的法術比拚。
星際武林大會這一天,天一聯邦、冥王星大大小小的門派陸續趕來,一睹盛況。
內達華阿拉斯星的比試處,早已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天空也被成千上萬的各種飛行器或者飛行坐騎遮蓋,變得一片昏暗。
法術比試在一片看不到底的山巔舉行,傳說這裡原本是荒蕪的沙地,上古神靈從半空經過,咳嗽了幾聲,那些咳出來的痰就變成了現在的山峰。
山峰四周,水洩不通,挪腳的空地也沒有。張風快被擠夾成鬆軟的餡料,好不容易才伸直了腿。眼中儘是黑壓壓的人頭,耳畔儘是「嗡嗡」的嘈雜聲。時時可以見到捂著小腹,臉憋得通紅的人為殺開一條小解之路,汗流浹背,痛苦不堪。
「幸虧兄弟你有本事,否則花了錢還來不了。」武夏走在張風身旁,累得直喘粗氣。
通往山峰的各條道路,被管理會層層設卡,除了繳費之外,還必須登記詳細的個人資料、派別,反覆確認後,才給予通行。要不是張風施展神識,根本混不進來。
山峰上,冥王星、天一聯邦各大名門早已齊聚,形成經緯分明的兩大陣營。天一聯邦那些修士們盡數到齊。個個衣飾華貴。韓立、荊學閩、宋程龍這些老熟人赫然在內。張風在天一聯邦一干人中搜尋了一下,沒有發現魯芳,不免有些遺憾。
鼓樂齊鳴,在無數禮炮煙花的轟鳴輝映下,星際武林大會終於拉開了序幕。
天一聯邦首當中,一個身著滿天星袍的老者臉上露出緬懷之色:「轉眼又是三十年,冥王星前各大掌門的雄姿英風還歷歷在目。奈何道法無限,人命卻有限。故友們紛紛仙去。令人扼腕歎息。」渾厚平穩的聲音並不響亮,但清晰可聞。
張風暗暗好笑,看他的修為,應該是天一聯邦的第一人。不過這傢伙揭人傷疤還搞得情深意重。聽了星袍老者的話,幾個新任的冥王星名門掌教都露出忿然的神色。
「掌門這話說錯了。」另外一個身著一身黑紗的年輕人淡淡一笑,引來下面無數女子的尖叫。在他身後,站著落月仙子和一些新任的名門掌教。幽冥谷的***落月仙子!難道這人是……
「錯在何處?」星袍老者不動聲色地反問:「願聞谷主高見。」
黑紗年輕人曼聲吟道:「掌門說道法無限,我卻說人心無限。哪怕生命被困在一個小小的蝸殼裡,心依然可以成為擁有無限虛空的主宰。何況眾多故友雖已仙去,但冥王星後繼有人。眾志成城,薪盡火傳。哪有中止的一天呢?」
「以在下拙見,應該是——」黑紗年輕人朗聲激昂:「心似天淵無盡底,惜乎道法有窮時。」
這兩句說得意興飛揚,氣魄過人,引來雷鳴般的喝彩。
黑紗年輕人風度翩翩地向人群點頭。半空拋滿了繽紛地色彩,女子們將手中的奇花異草珍果擲向黑紗年輕人,如癡如醉地叫著他的名字。「幽冥谷主好帥啊!」「幽冥谷主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高貴的氣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要是能有幽冥谷谷主百分之一的能力,我死了都值了。」不只女妖開始搔首弄姿,眼睛裡閃爍著小星星。就連一些老年人都開始低聲發氣牢騷來。
「真是讓人羨慕啊。」武夏伸長了脖子,咕噥道:「其實兄弟我當年的風采,並不比他差多少。」
張風心情複雜地望著幽冥谷谷主,山峰上多地是俊雅風流的人物,但他一個人就奪去了所有人地光彩。他彷彿站在了最高處,身上籠罩著璀璨奪目的光環。
幽冥谷門人個個露出自豪的神色,自從逼走魔尊以後,幽冥谷谷主的聲名達到了頂峰。哪怕是天一聯邦的人。投向幽冥谷谷主的目光也充滿了尊崇。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女子們呼叫幽冥谷谷主的聲浪才漸漸平息。
「幽冥谷若是廣開門庭,天下的女子恐怕都要趕去冥王星了。」見星袍老者被幽冥谷谷主奪去了風頭,星袍老者身邊一個類似韓國小白臉的男人嬌滴滴地笑道。這本是一句明褒實貶的揶揄,卻引來場下女擁篤們的歡呼雀躍,甚至有一群狂熱的女子齊聲高唱:「幽冥谷的天是明朗的天,幽冥谷的人民賽神仙。天下美女愛幽冥谷呀,幽冥谷谷主的傳奇說不完。呀呼嘿嘿一個呀嘿。」
張風輕笑出聲,站在高台上,接受滿場盲目地崇拜,還真是容光無限啊。哪怕是一顆不起眼的石頭,只要掛上天空,也就變成了閃亮地星辰。
星袍老者絲毫不動聲色,沉聲道:「今日藉著星際武林大會,我們代表天一聯邦拜祭各位冥王星的故人,希望他們英靈永存,冥王星與天一聯邦情誼長。」
天一聯邦的人早已擺放好供品,荊學閩、宋程龍等人在星袍老者的帶領下,恭恭敬敬地行全拜祭之禮。
「多謝各位的深情厚誼,冥王星銘感於心。」幽冥谷谷主面色一整,肅袍正冠,冥王星眾人也鄭重其事地拜祭起來。
「這些人也太不要臉了。明明心裡恨得對方要死,表面上偏偏裝得親親熱熱。聽得兄弟我都想吐了。」武夏怪叫:「不知道的。還以為冥王星天一聯邦親如一家呢。」
張風微微一笑:「這就是名門掌教地風度,學著點。裝久了,自然就習慣了。」
「我宣佈,本屆星際武林大會正式開始。」星袍老者沉聲道。四下裡的修士們紛紛亂嚷:「快點幹架吧,屁話那麼多。」
司徒南輕搖羽扇,忽然道:「我還有一事相告。前日,六扇門的寧采臣曝屍荒野。雖然寧掌門是天一聯邦的人,但冥王星怎能袖手旁觀?所以小老兒派人追查,希望能找出兇手。」
天一聯邦各派掌門面面相覷。這幾天,寧采臣的死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當日在順風賭坊,多人目睹寧采臣與裡面的賭徒衝突,兇手呼之欲出。司徒南現在當眾提出此事,無疑是狠狠刮了天一聯邦一記耳光。
比起法術拚殺,雙方這番言語的爭鬥更讓張風感興趣。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寧掌門在順風賭坊賭輸了掌門信物碧水寶劍,雙方結下仇怨。在寧掌門屍體周圍,還有十八具修士的屍體,經過確認。他們都是賭坊地護衛。」司徒南不依不饒地道:「小老兒多事,還望天一聯邦不會怪我們越俎代庖。」
場下。不少修士囂張地狂叫:「寧采臣算什麼東西?殺了也是白殺!」,「竟然還幹掉我們十八個弟兄,天一聯邦人的賭品真夠爛的!」
「司徒掌門客氣了,我等感激還來不及呢。」星袍老者輕咳一聲:「如今內達華阿拉斯星內,魚龍混雜,最近幾十天,冥王星、天一聯邦已經有大大小小十多個門派無故失蹤了。」天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家一樣臉面無光。
「近來星際間干戈不止,富甲一方的法老星也在一夜之間,軍隊被滅,積年財富洗劫一空。」荊學閩順著星袍老者地話茬,心領神會地轉移了話題。
宋程龍立刻接口:「最可氣的是,有謠言說是冥王星下地毒手,這不是亂潑髒水嗎?」吹鬍子瞪眼,擺足了路見不平,義憤填膺的架勢。
韓立神色凜然:「法老星滅星慘案,我等責無旁貸,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冥王星一個公道。」
張風心中好笑,天一聯邦這些名門掌教個個老奸巨猾,幾番話說下來,矛頭轉而指向了冥王星。
「我們也正在派人追查此事。」司徒南一本正經地道:「前些時候,冥王星各派為了迎戰那個魔尊,無暇***,所以才讓得閒的小人鑽了空子。」
幽冥谷谷主輕歎一聲:「我代表冥王星宣佈,任何人發現法老星滅星的線索,必將重賞,抓獲兇手者,無論何種身份,幽冥谷都願意收納門下。」這幾句話又激起群潮洶湧,群雌啾啾。
「亂世之秋,冥王星與天一聯邦理應攜手合作。這也是星際武林大會的意義之一。」幽冥谷谷主不急不緩地道。
「正是如此。」各派掌門紛紛附和,一場夾槍帶棒的和睦鬧劇才暫時告一段落。
往年星際武林大會,由各大名門各自選出一人,進行十場比試,以場次定輸贏。如今冥王星只剩五大名門,經過雙方磋商,本屆星際武林大會採取擂台制。各派照舊只限一人出手,誰能最終成為擂主。誰就是獲勝的一方。
第一輪,由天一聯邦一個叫做納蘭世家的家主納蘭信德親自守擂,迎戰冥王星長春殿地新任掌教閻世范。
「掌門親自出馬?這可罕見!」武夏驚奇地叫道:「往屆星際武林大會,往往只派一些優秀的弟子出戰,今年怎麼搞得這麼隆重?」
張風並沒有問伍夏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因為伍夏自己曾經說過,他可是大般若星的人,星際間的事,有幾件是他這種苦行修士所不知道的?
「形勢所迫。」張風平靜地道:「冥王星名門掌教被魔尊一一挑落,急需星際武林大會的勝利重振聲威。而天一聯邦也想趁勢打壓對手,消除幽冥谷谷主戰平魔尊帶來的影響。」
腳步遊走。閻世范的清嘯聲鳴動九天,衝向納蘭信德。
納蘭信德身軀如鐵樁沉穩,雙拳互擊,濺出一道凌厲的電光。閻世范嘯聲不斷。點點碧光把納蘭信德圍得水洩不通。
視野中。納蘭信德完全被碧光淹沒,只有一道道耀眼的藍色電光迸濺射出。碧光的數量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