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淌,也不知過了多久,李蔓緩緩睜開了眼睛。
頭頂,藍天白雲青枝,還有嘰嘰喳喳的小鳥。
一切都那麼熟悉,熟悉的根本就像發生過。
猛然,李蔓一驚,雙瞳微縮,視線清晰起來,果然又見到了李言那張含笑的俊顏。
「你。」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猛然想起來,奈何身上酸疼無力,動一下,渾身就跟要散架似的。
「別動,我再幫你揉揉。」李言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過後,飽滿的指腹力道適中的給她揉著肩。
李蔓吃驚,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枕在了他大腿上,忙想起來,但腰酸的很,竟然有些直不起來。
「別動。」李言按住她,雙手慢慢揉向了她的胳膊。
李蔓腦中警鈴大作,忙護住胸口。
李言無奈又好笑,「知道你沒用,今天先饒了你。」
誰沒用了?李蔓暗自翻了個白眼,哪個女人承受他那樣非人的兩次折磨,也會跟她一樣的。
「呵呵,還不服氣?想不想再昏一次?」李言低頭看她,眼底好似紅雲飛過,漸漸染滿了異色。
李蔓嗖的坐起了身,但因為動作太猛,那腰上又酸又疼,讓她皺起了眉頭。
看她如此,李言有些怔了,過後又笑,「就難受成這樣?」
「要不你試試?」李蔓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低頭發現自己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李言道,「怕你著涼就先給你穿上了。」
「什麼時候回去?」李蔓問。
「你可以了嗎?」李言試著揉了揉自己的大腿,被她枕了這大半日,腿真的麻了。
李蔓『嗯』了一聲,雙頰不自覺的染滿紅霞。
李言輕笑,「算了,一會我抱你回去。」
又抱?上次李墨也是抱她回去,這次李言還抱,她就這麼沒出息的,每次事後都得男人抱嗎?
「用不著,我自己——」
「要不,你試著站起來?」李言笑笑的打斷她的話。
李蔓瞪他一眼,想要起身,卻發現雙腿虛軟無力,才還沒站起來,整個人就又跌坐到了地上。
反觀李言竟然利落的跳了起來,身姿挺拔,那樣俊朗的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怎樣?要我抱不?」
李蔓頓時想到了農夫和蛇的故事,她就是那農夫,李言就是那毒蛇,她好心救了他,自己虛弱成這樣,他卻神清氣爽,感覺精神頭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足的多,且不止如此,欺負她來,好像更賣力了呢。
「不用,我再歇會。」李蔓倔強的說。
李言也蹲了下來,「再歇,太陽可就要落山了,莫非,你還想跟我在這過夜?」
「什麼?」太陽落山?不是才天亮嗎?李蔓都迷糊了,抬頭望天,可是周圍山林密佈,她根本什麼都瞧不見呢。
「走吧,我帶你回家,你該好好歇歇了。」李言伸手,將她攔腰抱起。
李蔓犯倔,「我自己能走。」
「逞什麼能?身子這樣嬌弱,做了兩次昏了兩次,你還想怎樣?」李言低頭,輕輕咬了下她的鼻頭,滿眼幽怨的說。
李蔓囁喏心虛,「我早上沒吃飯。」
「呵。」李言低笑,「行啊,那下次給你喂的飽飽的,看你昏不昏?」
「」李蔓沒話了,再鬥下去,她也討不著好。
只是,出了林子,李蔓果真驚呆了,夕陽掛在天邊,如火一般。
只是,他們進這林子的時候,天還沒亮啊,老天,他們竟在這裡待了一天?
李墨他們該急成什麼樣兒了?會不會滿世界的找她?
一想到李墨,她突然覺得心都揪成了一團,她甚至不敢跟李言回去,不敢再看李墨的眼睛。
她要怎麼辦?
她不安的抓緊了李言的袖子,將臉更深的埋進了他的懷裡,她承認自己膽小,可真的不知如何面對啊。
看她臉色突然蒼白,原本還有的一絲笑顏漸漸凝結在嘴角,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開始有了不安緊張迷惘。
李言知道她害怕什麼,心疼不已,柔聲安慰,「別怕,有我呢。」
然而,他的話卻給不了李蔓多少安慰,相反,正因為有了他,她才覺得無法面對李墨,儘管,他們都是她的男人,或許他們自己覺得無所謂,但是她一時間還真的做不到,同時坦然的面對兩個男人。
但李言如此說,她也不好表現,只能將那份不安與愧疚深深的埋在心底。
如果有那個能力,這一輩子,她不會辜負他們兄弟,她會傾盡所能,給他們所有的快樂和幸福。
但願如此
可事實也許跟李蔓想的有些不一樣,當李言抱著她進了院子,她以為家裡該是沒人的,李墨跟李言肯定瘋了般的出去找自己了。
可事實上,家裡一切如常。
李墨,李書,小五,三個人都在家裡。
只是,他們刻意的偽裝還是讓李蔓心裡泛起絲縷酸痛與愧疚。
一進院門,就瞧見了,落日的黃昏下,李墨坐在屋簷下,頭垂的低低的,腳邊,大黑一如既往的陪著主人,不時的吐著舌頭,發出一些怪聲,想逗樂主人,奈何,主人卻是連一點的反應都沒有。
那樣沉默的宛若雕像一般的李墨,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李蔓心疼,想要開口喊他,但那聲大哥卡在喉嚨裡怎麼也發不出來。
她掙開李言的懷抱,她不想讓李墨看到她被人抱回來的情景,那樣他也許能好受些。
「姐姐。」東屋門口,小五不安的張望著,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睜著大眼睛望著李蔓,卻又不敢像以前那樣歡快的撲過來。
「小五。」李蔓聲音有些沙啞,聽的她自己也是一怔。
小五沒有過來,倒是李墨緩緩抬頭,朝她望來,那張同樣英俊且憨厚的臉上,再望見她與李言站在一處時,微微僵了下,但旋即又擠出了一絲乾澀的笑來,「回來了?三弟在做晚飯呢,我看看他做好了沒有。」
說完,他想起身,但身子剛往起一挪,就重重的又跌坐在地。
大黑一驚,慌忙張口咬住李墨的褲腿,似乎想拉他起來。
「大哥。」李言和小五同時朝他奔來,一人扶著他一條胳膊,想攙扶他起來。
李墨推開二人,自顧自坐到了小凳子上,擺手道,「我沒事,坐一會就好。」
「大哥,你從早上起來就坐這,都坐一天了。」小五忍不住快哭了。
今天早上一起來,二哥跟姐姐就不見了,接著三哥要去找,大哥沒讓。
然後,大哥就坐在這屋簷底下,不吃不喝,也不說話,一坐就是一天,像個木頭人似的,直到現在才動彈了一下。
李言皺眉,「大哥。」
「我沒事,小五,你別亂說,我好久沒陪大黑說話了,今天想陪陪他。」李墨說,頭垂的低低的。
「大哥,你」李言還想說什麼,被李蔓打斷,「李言,你跟小五進屋吧。」
李言深深的瞅了一眼李蔓,看她眼圈都紅了,愧疚心疼的盯著李墨,一時間亦是心內五味雜陳,還是牽著小五,道,「走,去看你三哥飯做好了沒有?」
小五猶不放心大哥,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大哥這樣,他很擔心,也很害怕。
等他二人走了之後,李蔓吃力的邁著雙腿,走到他身側,慢慢蹲了下來,雙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李墨微微一僵,頭微微抬起,視線緩緩落到了李蔓的臉上,「蔓兒——」
他的聲音同樣低啞,一天滴米未進,再加上某些精神上的折磨,讓他唇上都起了火炮。
「大哥,我——」李蔓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猛然抓緊他的手,道,「對不起,我——」
「別說,蔓兒。」李墨忙止住她的話,「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我沒事,真的,我,我就是」
他想找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自己今天呆坐一天的舉動,可怎麼也找不到。
事實上,連他自己也腦子空空的。
一大早發現二弟和蔓兒都不見了,他便意識到會發生什麼,三弟要去找,他攔了。
隨後,便坐在這屋簷下,腦子空空的呆了一天。
「大哥,我跟李言,我們已經——」看他這神情,李蔓快哭了,「我對不住——」
「蔓兒。」不等她後面歉疚的話說出口,李墨便心疼難忍,猛然將她抱進了懷裡,一雙有力的雙臂緊緊的抱著她,好似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蔓兒,不怪你,是我,是我們不好,我們讓你作難。明明是我們為難的你,不該讓你承擔。蔓兒,你跟二弟我該高興的。」
聽著他言不由衷的話,李蔓狠狠在他胸口捶了兩下,「是的,你們壞,你們兄弟都壞透了,明明是你們不好,為什麼要讓我難過?為什麼我心裡會這樣難過?」
「蔓兒,對不起——」李墨抱著她,不住的重複著這句話。
李蔓靠在他懷裡,難過的說,「我的心都被你們分的一塊一塊的了。」
「我知道,知道。」李墨道,「以後再不讓你難過了。」
李蔓定定看著他,他眼底佈滿血絲,臉色也很差,看的出他今天經歷了怎樣的煎熬,她心疼的雙手捧起他的臉,「你既然什麼都懂,以後不許做這樣的傻事。」
李墨點頭,「嗯。」乾澀的眼底卻慢慢湧出了淚花,雙手不由收緊,貪婪的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在懷裡的貼心感覺。
是啊,還計較什麼?若能一輩子跟她在一起,能這樣的抱著他,他已經知足,再不求其他了。
「餓了吧?我們去看看三弟晚飯做好了沒。」李墨抱著她起來,早已經歷了一場親密之事,媳婦的嬌弱,他再清楚不過,與二弟在外一日,她還能走路才怪。
只是,還沒進廚房,李言就走了出來,「大哥,送蔓兒先回屋歇歇,晚飯還早呢。」
「咋了?」李墨問。
李言聳聳眉,其實,不用想也該知道,李墨難過成這樣,李書那個醋缸豈能沒感覺?
說是到廚房做飯不過是幌子,其實,一個人躲在廚房裡黯然傷神呢。
大哥早就將媳婦吃了,二哥今天又將媳婦擄走了,這些事竟然都將他瞞著。
其實,這些事,他早就料到,也有過心理準備,可當真的要面對媳婦被兩個哥哥先吃掉的時候,他的心裡就特難受特難受起來。
他一整天提不起精神。
大哥坐在院子裡發呆,他就坐在廚房的灶台下發呆,那小凳子是媳婦經常坐的。
倒是可憐了小五,一個哥哥不見,兩個哥哥反常,他餓了一天的肚子不說,還擔驚受怕了一天,小小的人兒,找大哥,大哥不理,找三哥,三哥抱頭哀嚎,嚇的他惶恐不安,守在門邊宛若被人遺棄的孩子般。
李蔓心裡難過,這幾個男人正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一天的不吃飯怎麼成,「我去做飯,你放我下來。」
「歇著吧,我來。」李言推開了西屋的門,讓李墨送她進去,自己則一捋袖子,準備去廚房做些好吃的。
他快活了一天,三個兄弟弄成這般,他也該做點好吃的慰勞慰勞他們了。
李言想給兄弟們做頓好吃的,奈何家裡條件有限,最後只熬了粥,做了他最拿手的窩頭。
好在他們也確實都餓了,吃的都挺香。
飯後,李言燒了些熱水,拎到李蔓房裡,給她洗漱用。
「我好累。」李蔓吃過晚飯,趴在炕上,動也不想動一下。
李言走到炕邊,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乖,起來泡個熱水澡,晚上好睡,你這樣明天起來全身都要疼的。」
李蔓翻了個身,眼神幽怨的盯著他,知道她會全身酸痛,他還那樣折騰她?到現在她腿肚子還在打著顫。
李言彎唇一笑,索性從衣櫃裡,將她乾淨的肚兜褻褲全部拿了出來,放好後,又試了試水溫,覺得正好,轉身回到炕邊,伸手就將她抱了起來。
「啊,你,我不想洗。」李蔓被他抱坐到了大腿上,渾身不自在的要往炕裡爬。
李言順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今天在涼水裡泡了那麼久,我怕你會生病,乖,衣服脫了,我幫你洗。」
「我。」李蔓看他伸手就要脫自己衣服,忙道,「好了好了,你出去,我自己來。」
「你行嗎?我看你累的像是隨時快要昏掉一樣,別昏倒澡盆裡了?」李言不放心。
李蔓揪著衣襟,睨了他一眼,「放心,我不會那麼沒用。」
「那行。」李言站起來,又囑咐道,「那你快點,水一會就涼了,我在外面候著,你洗好了喊我一聲,我來倒洗澡水。」
「哦。」李蔓哼了聲,說實話,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伺候過呢。
李言出去,將她房門從外面帶好。
李蔓這才蹭蹭的下了炕,但是沒走兩步,大腿根部一摩擦,就火辣辣的疼,她難受的皺緊了眉頭,脫了衣服,慢慢的跨進了木桶裡,將自己深深的埋著熱水裡。
門外,李言果真站在門口候著,他是真的擔心她會昏倒在浴桶裡。
「二哥。」李書走了過來,他終於憋不住了來打聽李蔓的情況,「媳婦她沒事吧?」
「在洗澡。」李言隨口答了一句。
李書牙關咬了下,看二哥眉宇間的意氣奮發,心裡頭有些酸,同時也為二哥感到高興,突然揚唇哼哼笑了下,「看二哥這樣,對媳婦一定滿意極了。」
李言扭頭,看李書那發自內心的笑意,知道他糾結了這一整天,也終於開始放下了,不由也輕輕一笑,將內心的充實與喜悅毫不保留的表現了出來,「是呢,能得她一生,二哥覺得值了。」
李書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果然是我的親二哥,跟我想的一樣呢。哎,不過,你今天累了媳婦一天了,還不知她哪日才能恢復。」
看來他也有些等不及要跟媳婦圓房了。
「看她什麼時候能接受你了。」李言似乎有意要打擊李書,「她現在可還在生你的氣呢。」
「啊?」李書一愣,「還在生氣嗎?可昨兒瞧好好的啊?」
「她性子好,你何時見她真的跟人紅過臉?不過,你也知道,她臉皮那麼薄,你還帶她去看那種事,還被我逮著了,你說她不恨你恨到骨子裡去?」
「不是——」李書忙想解釋,這時,李墨從屋裡出來,「看哪種事?」
「啊?」李書忙扯住李言,嘻嘻對李墨一笑,「大哥,你咋出來了?你不是跟小五寫字嗎?」
李墨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帶蔓兒」
「李言。」這時從東屋裡傳來李蔓的叫聲。
李書忙道,「媳婦在叫二哥呢。」
李墨眉微微一緊,轉身似乎要往西屋去,李書也跟著,李言一把將他扯住,「你不怕大哥真揍你?」
李書頓時瞭然的點頭,「好險,媳婦叫你叫的還真及時。」
李言卻是望著西屋的門,無聲一笑。
確實,李蔓將他們兄弟的談話全部聽見了,哎,要怪只怪這土胚牆真是不隔音啊。
那樣丟人的事,被李言知道也就罷了,這要是李墨也知道了,她真就沒臉再見人了,所以,她及時喊了一聲。
李墨知道她在裡面洗澡,沒敢直接推門進去,而是先敲了敲,「蔓兒?」
「哦,大哥,你進來吧。」李蔓此時已經穿好了衣服,鑽進被窩了,只露一顆小腦袋在外面,見李墨推門進來,一雙被水汽染過的水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他。
李墨只覺小腹一緊,忙別開眼去,「我倒水去。」
「嗯,對了,大哥,幫我把燈也滅了吧。」燈在大衣櫃上,她夠不到。
「嗯,好。」李墨快速的又瞅了她一眼,看她翻了一個身,臉朝牆面趴著睡,心裡湧出憐惜,她這一定是累壞了,這樣的姿勢能讓人放鬆些。
「你好好睡,有事喊我。」
「嗯。」李蔓含糊的應了一聲,意識已經漸漸飄遠了。
李墨先吹滅了燈,然後端了一盆洗澡水出來倒了。
李言和李書也各自在廚房裡舀了水洗漱後,都回東屋了。
李墨將木桶放好後,看看雞籠什麼都關嚴實了,然後將廚房門鎖緊,返身回到東屋。
小五還對著油燈在寫字,李書在邊上搗亂,不時指著他的字說寫的醜,小五不服,說姐姐都誇他寫的好看,三哥不懂亂說,分明是嫉妒姐姐沒有誇過他。
而李言則靠在炕頭,雙手環抱胸前,一雙長腿伸的直直的,頭微微揚起,唇角上揚,似乎想到了什麼美事,那笑意抑制不住般從唇角溢出。
李墨關好了房門,先說小五,「小五,明天再寫吧,這燈太暗,傷眼睛。」
「哦。」小五聽話的下了炕,將沙盤放到角落裡,然後又興沖沖地爬到炕上,興致不減的說,「大哥,我給你們朗誦首詩歌吧。」
「四歌?」李書嘲笑他,「你就算了吧?你長這麼大也沒聽過你唱歌。」
「是詩歌,不是唱歌。」小五鄙視的糾正他,然後,得瑟的道,「是姐姐教的哦。」
「媳婦?」李書一下來了興致,盤腿坐好,「那你唱唱,我還沒聽媳婦唱過歌呢。」
李墨脫了外衣,帶著笑意,坐到了炕上,顯然也很想聽聽,媳婦教小五的歌會是怎樣的?
炕頭的李言,長眉微微動了動,意識從回味某種愉悅的事情中,落到了小五的話上。
小五看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很是得意,嗖的站了起來,站在炕上,先是糾正李書,「三哥,都給你說了,不是唱歌,是朗誦詩歌。」然後,輕咳一聲,一手自然的搭在胸口,滿臉深情的開口朗誦。
「《再別康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蕩漾,蕩漾」
小傢伙慷慨激昂了幾句,但後面的卻沒記住,撓著腦袋思索了半天,只得放棄,又重頭再來,「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等等,你這是什麼歌?」李書拉住他,好奇的問,聽著還挺順口的,但感覺挺怪的啊,什麼輕輕的走了又輕輕的來了?
李墨是聽不出來,但他腦海裡已經自行想像出李蔓軟聲細語柔媚多情的念出這樣話來該是怎樣的一幅美麗的畫面。
李言緩緩睜開眼睛,問小五,「媳婦是這樣教你念的?」
詩什麼的,他聽四弟說過,也聽他念過,要講究平仄還有押韻,可小五念的這些根本就是大白話嘛。
「嗯,」小五點頭,頗有些難為情道,「後面還有好多呢,我沒記住。」
「媳婦知道的可真多,我敢說,這詩歌連四弟都不知道。」李書興奮的說著,眼底竟是崇拜之色。
李墨聽了也是高興,媳婦能看書識字,還會詩歌,真好。
李言卻微微鎖緊了眉,直覺告訴他,媳婦懂的太多東西都不是普通百姓該懂的。
「好了,沒事就歇著吧,我吹燈了。」李墨怕他們聊的興奮了不睡覺,只得先吹了燈。
屋裡一黑,小五立刻就鑽進了被窩,然後問李墨,「大哥,四哥啥時候回來?」
「快了吧。」李墨想起李畫,心裡就惦念起來,「算算日子,也該從府城那邊往回趕了,行了,再過兩天我去鎮上瞧瞧。」
小五『嗯』一聲,滿心期盼著,等四哥回來,好跟四哥切磋詩歌呢。
李言就手脫了外衣,也躺了下來,可是,夜漸漸深了,耳邊響起了兄弟們熟睡的鼻息聲,他卻越發清醒了,清醒到身體的每個器官,都跟著一同愉悅起來。
白日裡那種蝕骨逍魂的愉悅,讓他呼吸都緊起來,不想去想,可女人嬌媚的面龐、動人的眼神、白嫩的身子,還有那淺淺的低吟、受不住的尖叫、可憐的討饒
他長呼一口氣,猛地翻了個身,好將*壓在身下。
「二弟,睡不著?」突然,黑暗中響起大哥的聲音,李言一驚,趕忙閉上眼睛抿緊了唇,一點聲兒都沒回。
李墨便以為他睡著了,自己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難受似的動了兩下,最終還是直挺挺的躺著,任由身體的浴火叫囂折磨。
有如水的月光從窗戶裡照進了屋子,李言睜開眼睛,朝李墨這邊瞧了下,昏暗中,見他臉色緊繃,唇角抿直,似乎在隱忍。
他敏感的覺出大哥此刻該是跟他一樣,被某種東西折磨著呢,視線向下,果然就見那小腹以下,褲子被小墨墨頂成了帳篷。
李言趴在枕頭上,悶悶的呼了一口氣,敢情大哥也跟他一樣,食髓知味,欲罷不能了。
夜,深沉,一彎月寧靜的掛在中天,和煦的風已經帶著夏日的氣息,悄然吹進萬家深院。
李蔓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覺得身上沉沉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了,她想翻身也翻不動。
這時,耳邊也響起低低的輕喚,「蔓兒,丫頭,醒醒。嘻,就困成了這個樣兒?」
李蔓其實是聽見有人喊她了,可她覺得自己該是在做夢,也就沒在意,可夢中會被人*,這就有鬼了。
感覺胸口涼涼的,似乎有東西在身上油走。
全身顫慄,宛若電流襲過,她猛然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本能的張欲喊。
然後聲音還未發出,小嘴就被人堵了上來,待她喘吁不定,放退了出去,在她耳邊輕聲道,「小丫頭,總算醒了?」
「李言你?」李蔓手捂著驚魂未定的心,吃驚的看著躺在自己身側的這個男人。
李言低低一笑,猛然一個翻身,就壓到了她身上,俯首在她耳畔低喃,「想你。」
「」李蔓臉上一燙,心底湧出一絲甜意,咬唇頓了頓,突然,腦海中警鈴大作,他說想她,大半夜的都想到她炕上來了,那接下來
「你別亂來,大哥他們就在那屋。」
「噓。」他手指抵在她唇邊,「他們都睡著了,你小點聲,他們聽不見的。」
「不行,你快下去。」不是吧?李蔓急了,手腳並用身子亂扭,想將他從自己身上轟下去。
「蔓兒乖。」李言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高舉在頭頂,死死按住,不讓她動彈一下。
李蔓眼睛裡噴出怒火,「李言,你不許」
「我不進去。」李言壓低聲音,輕輕哄著。
李蔓小臉發燒火辣,不進去他幹嘛壓她?「那你起來。」他那麼重,壓的她喘氣都疼。
「蔓兒,我想你。」李言稍稍挪起了身子,盡量不壓著她,但也沒聽話的起來,一手按著她的手,另一手卻順著她的臉頰輕輕的向下撫摸著。
李蔓渾身僵住,不安的扭動,「李言,你說話得算話」
「我說不進去,沒說不碰你。」李言猛然垂首,輕輕啄了一口。
「噓。」李言及時伸手摀住了她的嘴,看她瞪的大大的眼睛,吃吃低笑,「乖,別叫,一會把大哥他們叫醒了,吃苦的可還是你。」
李蔓使勁的瞪他,待他大手挪開,氣的質問,「你還想幹什麼?」
「丫頭,我就是想你了,想的睡不著。」李言突然垮著臉,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李蔓渾身一緊,知道跟他來硬的不行,帶著顫音哀求,「李言,我不行了,你說不進去的。」
(接下來一段,老二當蔓兒的話是耳旁風,硬是給她上藥了,後來的後來,蔓兒羞澀的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李蔓捂著被子,就是不肯鬆手。
李言試著往下扯,愣是沒扯掉,「快別蒙了,蒙壞了。」
李蔓搖頭,悶悶的在被子裡喊著,「你快走。」
李言只當聽不見,從她身上翻下來,側躺在她身側,隨後覺得不過癮般,一條胳膊一條大腿橫了過去,很霸道的將她身子禁錮到了自己懷裡。
頭貼著被子,閉上眼睛,打算就這樣睡了。
不是吧,他要不要這樣無恥?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還想留下來過夜不成?
再羞窘不堪,也抵不過他整夜呆在身邊的恐怖,他這人脾氣讓人捉摸不定,這一刻乖乖躺著,誰知道下一刻他又能做什麼?
李蔓咬牙,拉下被子,露出半張臉朝他瞪去,「你還不走?」
「我困了,讓我睡會。」李言咕噥了一聲,反一手掀開她的被子,朝她的被窩裡鑽了去。
滾燙的身子猛然貼住自己,濃烈的男性氣息讓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她抓緊被子,腳下狠狠朝他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腳,「下去。」
「死丫頭。」李言雙眸一睜,大腿一跨,就將她整個身子壓住。
「你——」李蔓真覺得沒天理了,她白天幹嘛要那麼捨己為人啊?瞧吧,這混蛋就是這麼報答她的呢。
看她小臉緊繃繃的,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李言軟下聲來,哄著,「天亮之前,我保證走。」
「現在就走。」李蔓決心不退讓。
李言雋眉擰緊,「回那屋我睡不著。」
「那你數羊好了。」李蔓建議。
「不要。」李言一伸手,將她小身子撈進懷裡,貼著她低低笑道,「你比羊管用。」
李蔓一口熱血差點噴了出來,使勁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咬牙道,「李言,你別太過分。」
「我真沒過分。」李言睜著眼睛,很無奈般的瞅著她,「你也不傻,該知道,我若想過分了,現在你就不是這樣跟我在說話了,你全部的力氣大概只有用來的尖叫的份兒了。」
「」這是恐嚇嗎?
可看著他雙瞳之中幽幽閃著異色,李蔓小心肝顫了顫,沒出息的被恐嚇到了。
「行,這次就算了,天亮之前,你必須離開。」
說完,她鬱悶萬分的一翻身,朝炕裡睡去,離他遠些,不看著他總行了吧?
哪知,她往裡一點,他也貼過來一點,總之,他寬厚的胸膛始終要貼著她的脊背,一條胳膊環在她胸口,一條大長腿壓在她膝蓋上,很隨意又霸道的將她牢牢圈住。
「李言——」李蔓忍無可忍,他這樣還叫她怎麼睡?
「你睡不著?」
耳邊響起他略帶興奮的聲音,似乎別有深意。
李蔓立刻噤聲了,閉眼咬唇,心裡默數:一隻羊,兩隻羊
身後,李言吃吃的笑了起來,熱乎乎的氣息噴灑到了她脖子上,讓她受不了的縮著腦袋,但也沒想找他理論了,只裝的跟睡著一般,盡量讓呼吸顯得韻致一些。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