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兮聞言,心中猛的一痛,鬆開了他的手。殷凌瀾看著臉色煞白的她,冷冷道:「你應該慶幸是我救了慕容雲。不然依計劃他是要死的。」
衛雲兮聽了忽地冷笑:「你留著他的性命做什麼?」她抬起美眸,眼中皆是譏諷:「你留著他,是制衡慕容修的籌碼,還是留著威脅皇后的最後一招?你不過和他們一樣是一丘之貉。你沒有資格得到我的感謝!」懶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柴房,抱起慕容雲,不發一言。
殷凌瀾站在柴房外,眸色陰沉得可怕。衛雲兮只聽得他手掌咯咯作響,彷彿下一刻他就能一掌把她打飛,可他終究什麼也沒做,冷冷轉身大步離開。
衛雲兮抱著昏迷不醒的慕容雲,終於落下淚來:「太子殿下,快點醒來……」
淚水簌簌落下,滴在了昏迷的慕容雲臉上。衛雲兮看著他,心中的酸楚越來深。父皇母后死了,奶娘也死了,圓慧大師也死了……現在唯一曾經對她付出真心的慕容雲也要死了嗎?
「衛小姐。」不知什麼時候,挽真已悄然走來,低聲道:「衛小姐別傷心了。太子殿下不會有事的。」
衛雲兮只是不言。
「衛小姐,奴婢會照顧好太子殿下的。」挽真上前一步,拿出換洗的衣服,清水和食物。放在一旁:「衛小姐誤會了公子,公子從錦州城回來,徹夜不歇就是擔心京城中的情況有變。太子殿下本來就受了重傷,後來是奴婢沒看好他……所以才會成了這個樣子。」蟲
衛雲兮這才慢慢放開手,由挽真接過為慕容雲處理傷口。挽真撩開慕容雲的褲腿,開始為他上藥,衛雲兮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慕容雲的雙腿處青腫得可怕,從小腿處齊齊斷了。看樣子像是被人下重手折斷。斷腿可接,但是以後的行走……豈不是一瘸一拐了?!
翩翩如謫仙的慕容雲如果成了瘸子,這豈不是比殺了他還要難過?!
「這到底怎麼回事?!」衛雲兮又驚又怒:「是誰打斷太子殿下的腿?!」她剛才只看見慕容雲昏迷不醒,身上傷口未癒,卻沒注意到他的腿竟是斷了。
挽真瑟縮了下,半晌才喏喏道:「是……是公子……」
衛雲兮眼中悲憤欲絕,猛的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去。挽真見她的樣子,心中大感不妙,連忙拉住她的手,急急道:「衛小姐,不關公子的事,是太子……是太子要偷偷跑回京城,公子才下了重手……衛小姐……」
衛雲兮怒極反笑:「他是你的公子,你自然是向著他。可是這樣草菅人命,他的心豈是鐵做的不成?!他有一百種一千種的方法制住太子殿下,可是為什麼要打斷他的腿?!」
挽真被她反問得語塞,只能喏喏道:「公子……公子一定有他的道理……」
衛雲兮簡直是出離憤怒了,她猛的推開挽真,怒道:「帶我去見殷凌瀾,我要親口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說罷衝出了院子,心中的憤怒在沸騰叫囂,終於她跌跌撞撞找到了院子的出口,果然看見殷凌瀾正踏上馬車。她再也不顧及其他,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怒問:「你為什麼打斷他的腿?!」
殷凌瀾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薄唇一勾:「不關你的事。」他說罷甩開她的手,上了馬車。衛雲兮氣極,也跟著上了馬車。
殷凌瀾視她為空氣,淡淡吩咐:「走。」話音剛落,馬車就動了起來。衛雲兮不提防猛的跌在了他的腳下。
殷凌瀾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衛小姐不必行如此的大禮。」
衛雲兮抬起頭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等到她坐定,這才低聲怒道:「殷凌瀾,你還未回答我的話!」
殷凌瀾冷笑,眼中頓時湧上戾氣:「衛小姐難道沒聽說過龍影司最喜歡折磨人嗎?刑部一十件刑訊器具,皆是由我所制。折斷他的腿骨算什麼?你信不信我還會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成為一個廢人!」
衛雲兮頓時語結。傳言龍影司的統領殷凌瀾刻薄寡恩,嗜血虐殺,直到此時她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啪」地一聲,她狠狠扇向他。殷凌瀾不躲不避,接下了這一巴掌。頓時蒼白的俊臉上鮮紅的五指印宛然。
「這一巴掌,是我代替太子殿下給你的!」衛雲兮冷冷說完,轉身跳出馬車。
殷凌瀾看著晃動的車簾,輕撫上紅腫的臉頰,眼中的狠戾漸漸消退。他緩緩閉上眼,一抹疲憊從面上掠過……
……
太子靈柩回京,掀起軒然大波,慕容拔在南山行宮中下了聖旨,舉行國葬。一時皇宮中處處皆喪。周皇后醒來之後又哭昏過幾次,等到真正清醒過來,只能扶著棺木怔怔不能言語。
南楚太子身死,北漢新帝發來弔唁國書。而南楚國中,蘇相國忽地一日向遠在南山行宮的慕容拔上了奏折,懇請他再思另立儲君一事。此事一出,南楚朝堂中又開始議論紛紛。如今太子慕容雲已死,只有慕容修堪當太子。看樣子,慕容修成為南楚儲君已是勢在必得了。
建王府中,雖有聖旨不得宴飲歌舞,但是亭間的一桌酒席依然是菜餚噴香,觥籌交錯。慕容修笑著舉起酒杯,對蘇相國笑道:「這一杯,多謝蘇相國這幾日在皇上跟前替本王美言幾句。本王先乾為敬。」
蘇相國連忙笑道:「建王殿下雄才偉略,這才是楚國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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