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爺倆,今日的話題雖然還是那個劉源,可是臉上的態度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就見劉全恨聲罵道:「真是邪氣了,去一趟縣城,也不知那個傻子給你灌了啥子迷魂藥,這一回來就緊著說他的好處,難道你不知道,咱和他劉瑞一家是幾十年的恩怨,憑什麼?你個混蛋緊著說他劉源的好處!」
劉華也不示弱,仰著脖子跟著強嘴:「爹啊,咱和劉源一家怎也是不出五福的同根,何必弄得如此生分;那劉源雖然張狂,可也是一個有仁有義的明白人,這一次縣城之行,孩兒對他最佩服的還不是他的神奇,反而是他做人的本分和仗義,叫孩兒不得不讚喝。爹爹,這劉源看著就是咱劉家興盛的機會,來年科舉,就憑他的神奇,一舉奪得三試,甚至金榜題名,也不是奇怪的事情,爹爹不是常言,為了家族的興衰發愁嗎?如今不正是機會!」
劉全這個氣啊,哆嗦著指著劉華,臉色都變成黑紫了:「別人誰都可以,就他劉瑞家的不行,你個混蛋知甚?一旦他劉瑞一家起來,就是咱家沒落的開始。」
劉華依然不服氣:「那劉源為人做事哪一點不叫人佩服,偏你這裡說他的壞話,可惜,憑爹爹的章程,又如何有能力阻擋他來年的風光?就連縣令都說,憑著他劉源的能力,拿下州試.省考,探囊取物也!」
這劉華,這幾天在縣城,和劉源相處有時,竟然被劉源的度量和能力折服,一門心思的勸告父親和劉源一家和好。
可劉全就是靠著壓制劉源一家才有幾天的地位和財勢的,想要他對劉源一家低頭,按他的想法,那就是妄想!
就見他勃然,揮著雙手猛地給兒子兩個耳光,嘴裡大罵:「滾!敗家的東西,咱劉家怕是因為你而敗落了,真是家門不幸啊。」
劉華不敢和爹爹在爭論,只有捂著臉跑了出去,嘴裡可是依然的不服:就會和兒子使橫耍潑,有能兒你叫那劉源不能去來年的科舉!切。
不叫他劉源去來年的科舉,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
不想劉華這一句氣話,反而提醒了劉全,兀自籌思的一會兒,突然神智一震,大聲喊著:
「劉能!」
劉能就是那個曾經買通春香冤枉劉源的管家,聽到主人的呼喚,這關節如何敢怠慢,馬上屁顛的跑進來,陪著小心問道:
「老爺有何吩咐?小的定然盡心。」
劉全嘿嘿,來回踱著方步,轉悠了幾趟,直到把劉能轉悠迷糊了,才停下來問道:
「那個趙家媒婆,可是村東那個寡婦家的親戚?」
劉能陪著笑回話:「不錯,可是那寡婦一家本來就拮据,這兩年沒了男人,更是苦苦熬著日子,這趙媒婆可懶得和這一家牽連,有事沒事兒都躲著遠遠的。」
劉全大有意味的點頭,突然一仰頭又問:「這趙媒婆和那劉瑞一家也有牽連是不是?」
這件事村裡人又有那個不知,這趙媒婆原來就是劉瑞大兒的親家。可惜那個大兒卻被大河捲走了,也斷了兩家的交情。
劉能心裡畫魂,臉色可一點也不敢顯露,弓著身子小心的賠笑:
「不錯,原來還是幾乎成為親家的緣分,可惜。」
緣分?!
嘿嘿,某家就給他劉瑞一家再添一分緣分,哈哈,怎說也是同族的兄弟啊!
就見劉全眼睛一轉,怪聲說道:」去,把那個趙媒婆給我找來,咱有一件兒喜事要她去成全!」
劉能不明所以,也只有緊著跑出去找她趙媒婆去也。
劉全兀自踱著方步,把心裡的計劃策劃周全,想到妙處,不由得意的大笑起來:
「你劉瑞一家不就是指望那個傻兒子科舉高就嗎?嘿嘿,某家就暗渡陳倉,把你家劉源的科舉之路給徹底的斷絕!看你劉瑞一家如何翻身!」
卻說劉源告辭了不捨的春香,急匆匆的趕回家中。
因為家裡今兒準備慶賀一下子,出門時就開始忙活了,劉源怕家裡等的急,也就緊忙趕回了家中。
還沒進門,就聽見父親那沉重而興奮地大笑之聲:
「哈哈!源兒在縣城一舉奪得菊花會三魁首,如今在館陶,可是大小皆知的人物,真想不到,轉眼間,咱的兒子竟然長大了。」
就聽母親嬌笑:「看你說的,咱的兒子啥時候不是個好孩子,從小就看出是個有出息的,嗨!不像真的出息了,也不枉咱老兩口十幾年的期待。今日你老東西可有口福,你的寶貝兒子竟然從縣城給你帶回來上等好酒,也奇怪了,你的鼻子怪厲害的,老遠的就聞到了趕了回來。」
父親哈哈,竟然少有的和母親親近起來,許是離開家裡幾日,怪想了。
「他娘,還不是縣城的親家去河道給夫君告知的消息;呵呵,源兒也是有脾氣,竟然被親家的下人擠兌著退了親事,這不是胡鬧嗎!家裡還有我這個父親,這兒女的婚事,何嘗輪到他來做主?看著親家緊著賠不是,想著兩家百來年的交情,為夫就把兩家的親事又說定了。這不,親家竟然和河道的上官疏通,叫咱家趕回來了。」
母親卻是大奇,狐疑的問道:「這是真的?前會兒,就看著源兒想和奴家說什,不想是這件事,可當時親家的下人為何又要擠兌源兒,要是沒有主人的授意,他們有這個膽子?」
父親很大度的說道:「還不是那親家的婆娘聽信了混蛋劉全的挑撥,竟然對咱的源兒產生了怨怪,私下對源兒使絆子,想來源兒也是氣不過,就被人家得逞了;呵呵,有親家做主,他的婆娘都說了不算,何況幾個下人!」
眼見父母對田家的親事又張了起來,耳聽父親一廂情願的作為。外面的劉源心裡左右為難。
好不容易甩掉的親事,不想一轉身又回來了,那個田瓊一門心思的想著她表哥,對自己又何曾有過一絲情意?何況。
暈暈然間,眼裡竟然閃過曾柔那震撼的嬌顏,還有她淡然轉身離去的灑脫悠然,可一片模糊的淚花遮住瀰漫的遠景,把些有的期望徹底掩蓋;恍然間,才知道,自己和那個不現實的幻覺,竟然越來越遠,而留下的就是酸楚的無奈,甚至綠油油感覺。
那個田瓊有了表哥王宇,自己的位子真是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