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然隨著母親回到家中,望著一家人的興奮,劉源也只有勉強收拾起心情陪著興奮。
母親叫桔紅把那些兒銀子金子都一溜兒擺在炕上,呆呆的望著,嘴裡莫名其妙的嘀咕著,臉上眼裡則是興奮的淚花兒。
「我的天爺爺,我的個河神祖爺爺,真是顯靈了!紅兒,不強兒,快把從縣城帶來的好吃食選出一些兒精緻的,明早我就帶著源兒去河邊,真的好好謝謝河神祖爺爺啊!竟然叫源兒力壓眾才子,奪得菊花會三魁首,要不是河神顯靈,還會是什麼?」
劉源也說不清,自己莫名的來到這裡,和那個同樣莫名其妙的河神究竟有否干係,只不過把自己好心的從縣城買來的.準備孝敬父母的好東西都拿去餵魚,心裡還真是怪怪的。
可,又有啥子辦法?既然母親執意要去。
陪著母親家人興奮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對春香的思念,就對正在張了著飯菜的母親說:
「孩兒有些兒東西要給師尊家送去,這就要出去一會兒。」
也不全是借口,這次菊花會出名,師尊十足出力不小,天地君師親,孝敬師尊同樣重要。
母親依然一臉的興奮,緊著催促:「應該的,喝水不忘挖井人,源兒有這份孝心,母親只有高興;記著快去快回,大家等你吃飯的!嗨,就是你爹爹沒這個福氣了,今兒的飯菜可比過大年還要豐盛,還有好酒,可惜你爹爹還在縣城服勞役。」
爹爹要在縣城,劉源早就去孝順了,可惜在大河河道,離縣城可有很遠。
師尊已經先一步回到了家中,看見劉源剛回村就來了,自然心裡很滿足,坐在軟榻上端詳著劉源,說道:
「就是你的師父,我也不清楚,子玉你究竟還有何能;不過,你的五經策論畢竟是短處,今後可要靜下心來通曉五經,千萬不要因為稍有所得就自滿得意。」
這個道理,劉源自然理會,馬上回話:「請恩師放心,子玉曉得,昨日總總就如浮雲散去,子玉的前程畢竟還是科舉,今後自當全力以赴,弄通五經策論。師尊,臨來母親囑托了,要早點回去,大家都等著子玉吃飯。」
「嗯!最好,應該好好孝敬報答你的父母,他們真不容易啊。」
師尊竟然要起身相送,劉源緊忙勸下,回身把一些兒帶給師尊的禮物,還有包著一百貫金銀的包裹遞給師母,嘴裡說道:
「左右是徒兒的一點兒心意,請師母無論如何也不要拒絕。」
師母剛要說什,劉源竟然急急的告別而去。
劉源當然不會徑直回家,來到師尊的院外,把藏在外面準備帶給春香和舅母的東西帶上,就匆匆忙忙的來到了村東,春香的那個柴門外面。
柴門竟然開著,春香就倚在門旁,靜靜的望著劉源,顯然在等他;臉上眼角淚花晶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奴家知道你會來的,應該這會兒就要來了,果然這會兒來了,這一趟縣城,還好嗎?」
劉源讀懂了春香的心意,也知道自己有著同樣的心意,望著春香嬌柔的情意,感著她的牽腸掛肚,一股無可名述的衝動充溢心間,再也忍不住,就茫然的把手裡的東西丟在地上,茫然的伸出雙手,把心愛心痛心重的春香一把摟在懷裡,用自己的嘴唇兒輕輕為她舔去眼角的淚花。
溫順的春香,輕輕的卻是急切的回應,急切的把她的香唇送到劉源的嘴裡,然後是漸漸急切的喘息,從二人熱烈的吻息中間或穿出。
柴門吱嘎響,風動葉蹣跚,前生或是夢,只把今生求。
突然,舅母重重的話兒把二人驚醒。
「大門口的,叫外人看見可如何是好!嗨,進來吧,真是冤孽啊。」
二人急忙分開,頗為惶恐的跑進門內,春香剛要關門,劉源連忙止住,因為他帶來的東西,還在外面的地上可憐兮兮的趴著。
今兒天氣不錯,舅母就在院子裡紡布曬太陽,適才的一幕,當然不會逃過她的眼睛。
劉源和春香偷偷對望,見她臉色紅暈未消,眼裡晶瑩的充滿情意,劉源點點頭又指指自己的心口,才把東西一樣樣的擺在舅母面前,陪著小心說道:
「舅母,東西都賣了,這是給您老買的藥,這是。」
舅母接過劉源遞給她的包裹,用手按了按,然後打開,是五個十兩一錠的官銀,舅母抬起疑惑的眼,問:「這多銀兩又是何意,咱那些東西,可不值這些的。」
這銀子是從張掌櫃送給自己的謝禮中偷偷的拿出來的,為了是貼補春香的生計,如今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這,孩兒此次縣城之行,僥倖奪得菊花會三魁首,得了諸多賞錢,這些兒是孝敬您老的,請您老千萬不要見怪。」
舅母點頭又搖頭,臉色變幻五彩,左右打量二人好一會兒,才道:
「菊花會魁首?老身兩耳不知窗外事,不想你竟然這麼快就出息了,可是,這東西老身不能要!你就把它拿回去吧!舅母和春香是苦命的,可無福消受這東西。」
劉源和春香急急的趴在地上,劉源急迫的問道:「舅母,我和春香的情誼,您老親眼所見,孩兒的心意就是想和春香好,一生一世的廝守,請您老成全。」
舅母竟然把臉兒轉過去,根本不看二人,嘴裡陰沉的嘀咕:
「一時的火熱又有何用,對春香來說只會是禍害,今後你撂下她就走了,還不把春香害了!不是老身說你,年輕人,做事要前思後想,你和春香這件事,怎會像你二人想的這般容易。」
春香幾乎癱軟了,就一頭撲倒在地上,嘴裡嗚咽:
「不會的,奴家知道源兒的心,他不會拋棄春香的。源兒,你和舅母發誓!」
劉源攙扶起春香,又來到舅母面前跪下,剛要發誓,就聽舅母重重的說道:
「老身經歷得多了,這空口白牙的,就是發了誓又有何用,如果你真要對春香好,就回去說通你父母,派個媒人把親事定了,也不指望明媒正娶,就是個妾子身份,也不枉春香對你的一片情意。」
轉來轉去,又回到這個問題,也是劉源最頭疼的問題!
因為劉源實在沒有把握說通自己的父母,甚至都不敢在父親面前提起此事。
怎麼辦?
就在此時,村西裡正劉全的家裡,劉全正和兒子劉華爭吵,而爭吵的緣故,竟然也是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