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晌,父親喝了很多酒,就是李強和劉源也被特例允許喝酒了。
看著父親高興又有了七八分酒意,劉源就想趁著熱乎旁敲側擊。
「爹爹,看著二老如今實在辛苦,要不就先給兒子找一個小妾進門,也好黑白的伺候二位老人家?」
母親莞爾,父親瞪眼,洶洶大叫:「怎?嫌棄父母老了礙事了?別跟我耍耍花招,還不是惦記著把那個狐狸精弄弄進來,你當我不知道,這一段兒你沒少往村東跑;你就趁早死了這份非分之想,還是老實讀書,如果你能過了省試,為父沒準兒還可以考慮一下;如今嗎?再提此事,就別怨爹爹拿鞭子抽抽你!」
原來酒醉了,人兒高興了,這件事依然還是父親的心病!不過能應承省試過了可以考慮,也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看來這件事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最少明年自己和春香就能如願;前提是,自己可得出彩,過了省試,得到舉人的身份。
為了報答父母的期待和恩情,為了春香,為了心底深處那個海市蜃樓般的渴望,咱就拼了!
「來!爹爹,兒子敬您一杯酒,二老放心,來年的省試,兒子發誓一定拿下來!沒準兒殿試也有兒子的份兒。」
「那敢情好!要是進京殿試,咱劉家可算祖墳冒青煙,河神附體了;兒子啊,你要是得了進士,娘親就在家裡修個道場,把河神請進門,每日的燒香拜祭,好好的供養著!」
劉源心裡怨怪:兒子辛辛苦苦的讀書考試,有他河神老人家啥子關係,還請進門供著,花諸多冤枉錢不說,還得每日的磕頭下跪,憑的冤枉!
父親一揚脖子,就把酒乾了,重重的拍了劉源一下子,大笑:「都說進京殿試,拿個進士出身,都是文曲星下凡,真神附體,好!爹爹就等著!看你小子能否給咱劉家爭光!」
也喝的五迷三道的李強,也跟著湊趣兒:
「那當然好好甚!咱也跟著借光,做你的書僮,也去北京大名府甚至東京汴梁逛逛,大大的見見世面!都說那裡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我也去,做書僮奴家合適,你五大三粗的不行!」
桔紅也是一臉的期待。
李強這一次竟然不讓著妹子了,嘻嘻而笑:「你個小丫頭片子,如何做得了書僮,憑的叫人家笑話!」
桔紅求救的望著母親,嘴裡哀求:「夫人您說能的,沒桔紅伺候少爺,他衣服都穿不好的,就叫桔紅去吧!」
母親欣慰的調笑:「這個夫人我可說了不算,誰知道源兒能否得到河神諾大的垂愛,把這多神奇放在他的身上,別說金榜提名,就是個秀才身份,奴家就心滿意足了。」
看著母親不吐口,小丫頭轉而哀求起劉源了。
「少爺,你說桔紅伺候你盡心不,去京城帶不帶桔紅啊?你就給個話呀?」
劉源酒意恍惚,大手一揮,笑:「去!一家子都去,憑啥子咱們不能去!」
小丫頭唔嚶一聲,就忘情的撲進李嬸的懷裡,亦如喝足了酒般,小臉紅紅的嬌笑:「娘親,咱能進京了,多好呀!到時候娘親可的給桔紅買一件好衣服,不然叫京城裡的笑話。」
眾人皆笑,雖然那一天看似遙遠,可劉源既然能出人意料的奪得菊花會三魁首,再一次給人帶來驚喜,也是可以期待的。
隔日雞剛叫頭遍,父親就頂著星星月亮走了,依然還去河道服勞役;家裡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做著自己分內的事。
劉源所有的事情就是一件,讀書再讀書。
聽著風吹樹動葉嘩嘩而落,感著陽光一日甚一日的料峭,偶然才發現,樹上的葉子基本都落光了,秋天也要步步離去了。
一日,天陰風疾,春香剛剛從村外割豬草回來,進了自家的柴門,竟然神奇的發現,至少三年沒進過此門的趙媒婆,也就是婆家三姑來了,正在和炕上紡布的舅母說笑。
「嗨嗨,一晃二哥和大侄子走了就有三年了,妹子我一向各村走動瞎忙乎,竟然沒機會過來看看嫂子和春香,真是怠慢了。聽說嫂子腿腳不利落,要不然就給春香在尋一門親事,趁著年輕也找個依靠,嫂子您也少些兒辛苦不是。咱們小家小院的清貧人家,也沒什講究,啥子好女不配二鞍啥的和咱們挨不著邊,生計熬日子才是真格的啊!」
舅母對她愛答不理的,怎也是自家的小姑子,也不好扭著性子把人家趕出去,只有淡淡的說道:
「也習慣了,這樣子也好,清靜!卻是叫他三姑費心了。」
哼!自打男人沒了,就沒見你進過這個門,裡外都在一個村子,真沒時間過來,鬼才信你胡言!今兒跑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就這幾間破舊房子,難道也在惦記著不成?
那趙媒婆見舅母有一搭沒一搭的不熱乎,正裡外難為,看見春香進來,就訕訕過去,拉著春香的手兒,上下打量,嘴裡嘖嘖:「呵呵,多水靈的丫頭啊,就咱月潭村,又有誰家的婆娘閨女能比上咱春香半分!啥子剋夫狐狸精,那都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這是嫉妒你比她們漂亮能幹啊!這個家也多虧了咱的春香了。」
春香臉兒紅紅,心裡咒罵:也沒少聽見在四處,就是你個多嘴婆罵咱,今兒咋了?天陰陰的,太陽卻從西邊出來了不是!
就見趙媒婆把春香拉到門外,偷偷的把一個小囊包塞給她,附在耳邊神秘的小聲說道:
「丫頭,嘻嘻,你和那村西劉源的事兒,姑姑可是瞭如指掌啊,難道你不記著,姑姑和劉瑞一家也是曾經的親家,嘿嘿,昨兒去他家探望,不想那劉源竟然偷偷把這個囊包交給姑姑,說是他出門不方便,哀求姑姑把這東西交給你,還說叫姑姑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替他說動父母,也好把你娶進門。呵呵,不想那劉源對你還真是一片癡心啊。」
春香頓時被意外的驚喜擊暈了,竟然一時沒有想起,自己和源兒前天還在村外約會的,也不曾提起這話兒,可是,趙媒婆畢竟是趙媒婆,托媒拉縴就是她的本行特長,源兒求她也是正常。
一時間暈暈然的春香,竟然把趙媒婆當做知心人,拉著她左右的討好:「姑姑就是姑姑,最疼愛春香,這件事就祈求姑姑分心了。」
趙媒婆眼睛都笑沒了,一臉的神秘:要不,你也給姑姑一個信物,也好去和劉源以及他的父母說話!呵呵,放心吧,怎說也是你的親姑姑,這件事有姑姑出頭,丫頭你就等著坐花轎拜高堂吧。」
春香心思了半天,跑進自己的閨房,翻出當初出嫁時娘家給她的一個髮簪,又拿著好好噌噌擦擦,才出來遞給趙媒婆,紅著臉低著頭嘀咕:「也就這件東西拿得出手,再說也是奴家自己的東西。」
趙媒婆把髮簪往袖子裡一塞,呵呵笑著就走了。
留下的是夢一般朦朧的春香,拿著那個香囊發呆,一時間竟然沒有想起把它打開。
她的心兒都被意外的驚喜和幸福塞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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