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帥來了。」他向徐邵文敬了一個禮。
徐邵文點了點頭,然後跟著蔣光+走到指揮所的地圖前。在這裡的所有軍官都向徐邵文敬了一禮,徐邵文微笑的頷首回禮。
「光+,情報你已經收到了吧。」徐邵文向蔣光+問道。
「是的,文帥。我已經決定抽調94團前往江安北岸。」蔣光+點了點頭說道,他神色顯得很認真,給人一種很堅決和固執的印象。
「派一個團?」徐邵有些疑慮,不過沒有多說什麼,他繼續問道,「現在南溪對岸是什麼情況?」
蔣光~微微笑了笑,說道:「幫瞎子在亂打炮呢。南溪這邊的長江江面相距足有八、九百米的距離,對岸隔著這麼遠幾乎就等於是在放空槍了。而他們的炮兵,甚至連我們防區的坐標都不知道,純粹是浪費炮彈。」
「嗯,我也看到你這邊幾乎就沒有下令還擊。」徐邵文點了點頭。「我剛才在旅部外面看到了,你在河灘上還有一些據點?」
「是的,雖然我把主要防放在了河灘後方三里的地方,但是河灘上依然安排了三個連做前哨陣地。」蔣光~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些前哨都很隱蔽,防禦工事也做得很好。他們主要是負責監視江面會不會有敵人乘船渡江。」
邵文讚佩的笑了笑,拍了拍蔣光+的肩膀,說道:「很好對你的防區很滿意。」
「呵帥過獎了。光+也不過是沾了段仁初地光而已。這防區最初還是仁初老弟打理得呢。」蔣光~謙虛地說道。
「這。你確定南溪這邊不會有問題。即便撤出去一個團也可以安心?」徐邵文問道。
蔣光+再次恢復了認真地面孔。說道:「是地。文帥你放心溪南岸地靖**絕對踏入了半步北岸地土地。」
看著蔣光+信心十足地樣子。徐邵文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按照你地意思。你馬上組織一個團前往江安必要擋住渡江地敵人。」
蔣光~轉過身。對一個傳令官說道:「去把副旅長陳正華叫來。」
傳令官馬上跑出了指揮所了幾分鐘之後。一個年過不惑地中年軍官匆匆地走了進來。這個軍官看上三大五粗地。就連去年年中剛剛發下來地新軍官制服。都已經被穿得皺皺巴巴了。他見到了徐邵文。軍服外頭扣子都沒扣好。就喊了道:「將軍好!旅座好!」
「喲旅長是東北那疙瘩的人呀?」徐邵文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陳正華的東北腔。
「呵呵,徐將軍您還去過咱東北那疙瘩子呀?」陳正華呵呵的笑了笑。
蔣光+看了看陳正華的軍服,臉色變了變備道:「老陳,跟你會所了多少回了現在是軍官,不是土匪,你看看你穿得更土匪似的。」
陳正華摸了摸頭,然後趕緊把軍服的扣子勉強的扣了上。
蔣光+轉身對徐邵文說道:「文帥,老陳是我在保定軍校時期結識的,他以前是關東的鬍子,後來洗手不幹了。我到了肇軍後,他是我的警衛長。年前的時候,你讓我們旅長自己推薦副手,我就保舉了老陳。」
當初甲種15師成立的時候,中級以上的軍官都很急缺,所以徐邵文的確下過命令讓旅長自行委任。但是他覺得蔣光+這也太用人惟親了吧,一個做過鬍子的警衛長,竟然一躍成為了副旅長?要知道士官學校畢業的軍官,從連長爬到旅長,少說也要六七年的時間呀。
更何況,他當初讓旅長自行委任副旅長等中高級軍官,是希望郭松齡、段雲峰和蔣光~這些新旅長,從團部或者營部提拔軍官。要說團部和營部的軍官們,大多是跟著自己打過日本人的,經驗和資歷都不會比一個鬍子小吧?
蔣光+這麼做,難道就不怕下屬團長、營長們會有不服?
蔣光+從徐邵文的臉色中看出了一些深意,他略略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文帥,老陳跟著我兩三年了,他以前做鬍子的時候,與日本關東軍都交過手。」
「哦,哦,」徐邵文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既然你委任的副旅長,我自然相信你的眼光。」
「多謝文帥。」蔣光~向徐邵文欠身道謝,他轉而對陳正華話,「老陳,這次和你94團的王團長負責去江安阻擊敵人,記住,要是有一個敵人過了江……」
陳正華嘿嘿笑了笑,搶過話說道:「旅座您就放心,有一個敵人過了江,我切一根手指頭。手指頭切完了,我再切腳指頭。做多這個數字,再多,我老陳就提著頭來見你。」
蔣光+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說的好。現在你馬上去集合94團,下午四點前必須在江安佈置好防線。」
「是!」陳正華大大咧咧的敬了一個禮,然後又向徐邵文敬了一個禮,轉身小跑的出了旅部指揮所。
徐邵文歎了一口氣,不過他知道蔣光+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把陳正華派出去參加這次阻擊行動的。很明顯蔣光~還算是一個老實忠厚的人,他知道自己用人惟親是招來猜忌,所以才讓陳正華親自上陣。
陳正華這次如果能圓滿完成阻擊任務,就表示他的確有能力勝任這個副旅長。但是如果有任何閃失,也可以給徐邵文提供借口,當即就處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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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華帶著94團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就感到了江安縣城的北岸,35配備的機車數量僅僅只比主戰旅34旅要少一些在這種關鍵時刻自然機車發揮了重要的行軍作用。
江安縣的北岸只是一片荒地,背後是幾座連綿起伏的大山,河灘很窄,到處都是磕磕碰碰的石頭。94團的運兵車在這裡行駛的很艱難,到了後來索性就把車停了下來,讓士兵們徒步前進,同時也派出了探子去前方警戒。
陳正華是一個粗人團部的安頓和後勤工作全部交給了9
龍來處理。他倒是帶著一種警衛隊,沿著岸番。這裡的長江江面很窄,距離南岸的江安縣成差不多只有四、五百米左右,水流卻顯得很湧急。
隔著長江正華隱隱約約看到對岸的縣城江邊,人影攢動不已|顯然靖**的人馬已經彙集到了江安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又看到從縣城小河灣裡駛來了一大批木筏子、漁船和其他大小船隻,看來對岸的靖**已經來了很久了,差不多快到上船渡江的階段。
他估摸的猜測了一下,9到達指定地點得不早不晚,剛好是在對岸靖**偵查了北岸這邊沒有任何動靜、確定沒有敵情之後至也許靖**還派出了偵查小隊先行渡江,確定安全後返回南岸去了。
這倒是為他省了不少心思用忙著招呼94團士兵們做好隱蔽工作了。
雖然陳正華以前是鬍子,不懂得什麼兵法是在松花江和鴨綠江混跡的時候,也知道該怎麼對付下水的敵人。此時好在雨水連綿不絕形成了一層雨霧,讓對面看不清楚北岸這邊的情況。
「嘿嘿,鱉犢子們,等下就要你們好看。」陳正華嘿嘿的笑了笑,然後帶著警衛從河邊走上了灘坡上。
94團的2000多名士兵們,早已經團長和各級營長、連長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在河灘的灘坡上方布下了臨時的戰線。這些士兵們沒有多餘的時間挖掘防禦工事,而且就算要挖掘,河灘上尖銳的石頭也顯得困難重重。
各級連長只求士兵們從車上把沙包卸下來,然後配合的幾塊大岩石,組成一層掩體即可了。
團長劉文龍帶著副團、參謀官都人找到了陳正華,請示道:「副座,對岸與我們這裡相隔不到五百米,雖然現在下雨,能見度不是很好,但是我們可以利用重機槍和迫擊炮,在敵人沒有渡江之前,把他們的船隻全部擊毀。」
「果敵人的數量比我們少,老子一定採用你的想法,嘿嘿,可是剛才老子去江岸那邊看了看,對方人數絕對不在我們之下,甚至遠遠超過了我們。」陳正華敝開著軍服,就像是一個土軍閥一樣說道。他抬頭看了看劉文龍佈置的防線,朝地上吐了一口,「你這個犢子,你把弟兄們縮這麼一團,難道還打算和敵人打登陸戰的嗎?」
文龍怔了怔,說道:「副座,如果不這樣安排,弟兄們的火力就沒辦法集中呀。」
「集火力?打誰啊,你去江邊看看對面的兔崽子們有多少只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條,他們要是同時渡江,你把火力集中在一點,那就只能打一部分的敵人。另外的敵人豈不是順利通過火力封鎖線了嗎?」陳正華大聲的責備道。
「副座,我們只有兩千多號人。只要我們好好利用長江的優勢,以逸待勞還是有得一打的。」劉文龍為自己辯解道。
「有得一打?怎麼打?老子跟你說,我可是向徐將軍和旅座下過承諾的,上岸一個敵人,我就要切一根手指。所以,這些敵人絕對不能踏上北岸的一寸土地。」陳正華信誓旦旦的說道,臉色露出了土匪般凶悍的樣子。
「那,副座,您說該怎麼佈置防線?」劉文龍有些無奈的問道。
「以連為單位,全部壓到江邊,戰線一定要給我擴大了沿江三里。」陳正華絲毫沒有猶豫,揮了揮手大大咧咧的說了道。
「什麼?哪……哪有這樣佈置防線的?沿江三里的防線,那我們94團起碼要把警衛連都推到前線上去呀。而且,這麼長的防線,火力會很薄弱,敵人渡江的時候,肯定沒辦法給與強力的壓制。」劉文龍不由的驚訝了起來。
「雖然這段江面很狹窄,但是現在是春季,江水最急湍的時候。如果敵人是用大船開頭,小筏子、小舟跟在後面的話,弟兄們就有大目標可以集中起來打,大船再大,決計挨不住幾發迫擊炮。「陳正華嘿嘿的笑了笑,緩緩的解釋道。
「那,如果敵人剛好相反呢?小船目標小,數量又多,火力怎麼集中?」劉文龍問道。
「哼哼,如果敵人是用小船分佈再前的話,那就更好辦了。只要槍聲一響,大炮一轟,這小船肯定把持不知,再加上江水激流,保證翻倒水裡。這初春的四川雖然沒東北那疙瘩的冷,但是這些雲南兵肯定會被凍壞。」陳正華哈哈笑了笑說道。
「可是……劉文龍總覺得還是不太好。
陳正華臉色一黑,大罵了起來:「他娘的,少跟老子廢話,時間不等人,快把弟兄們的防線給我挪到前頭去。」
劉文龍歎了一口氣,誰讓陳正華是副旅長了。他沒有辦法,帶著自己的屬官們,又去把剛剛安頓在灘坡上的士兵們,全部撤了下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更換防區,士兵們終於在長江河岸邊布下了防禦。
只是河灘上尖細的小石頭,讓士兵們匍匐的時候感到很不舒服。而且猶豫從灘坡上移動下來了之後,視野一下子矮了不少。重機槍手們最為繁忙,他們前前後後調整了十幾分鐘,終於把重機槍固定在石頭堆了。
劉文龍雖然按照陳正華的指示,把士兵們都移動了江邊上了,但是迫擊炮和大炮,依然集中在灘坡上。這些重武器的射程很遠,沒必要也湊合到前面去。
防線部署完畢,劉文龍讓通勤連的士兵開始分發手榴彈和後備彈藥,在後方團部附近的炊事班們也開始把熱好的饅頭、鹹菜送到前線上去。士兵們從中午忙到現在,可還沒有來得及吃一口飯。
此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左右了,天色早早的暗了下去。而對岸江安縣的岸邊,卻顯得熱鬧非凡,燈光和擁鬧聲音到處都是。僅僅隔著幾百米的長江,雖然江水滾滾的聲音會有影響,但是依然能聽得清楚對岸的喊話。靖**士兵們正在分配船隻,準備渡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