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城外的前線陣地看看。」徐邵文突然說道部移到了南溪縣城之後,他還沒有從前線看看蔣光~和將士們。
「好的,我馬上去準備車。」陳令先叫來一個警衛,幫徐邵文撐著油傘,然後自己去通知警衛連去準備汽車。
十分鐘後,陳令先從師部調來了兩輛車,徐邵文帶著八個警衛,就駕著車向縣城外駛了去。南溪縣城的道路還算穩妥,只不過被雨水戲耍了一邊,讓青石板的道路有些滑潤,汽車在行駛的時候不敢開快。
在出城的路上,徐邵文看了看沿途縣城的境況,四川連年的戰事,人民早就困苦不堪。如今靖國戰爭的規模越演越烈,幾乎全四川都被戰火點燃了。前段時間還曾經聽說,四川的民眾大部分開始向陝西、雲南等地遷徙。
徐邵文的山東15師調入四川,對於他自己來說也算是倒霉了,縱然他是一個穿越者,但是山東情勢所逼,不得不硬著頭皮摻入四川這灘渾水。不過他對於自己勢力的發展,在心中還是有規劃的。四川做為中國腹腔之地,幾乎整個民國時期,是外國列強唯一沒能染指的地方,只也難怪在抗戰時期南京失陷後,重慶會做為陪都。
等四川有機會一之後,徐邵文倒是很想把自己的所有產業都擱在這裡,正所謂山窩裡埋頭發展了。
正在徐邵文沉思自己未計劃的時候,忽然在前面開頭的警衛汽車司機大喊了一聲:「讓開,閃著點。」接著傳來一聲急剎車的鳴叫,但是因為石板路太滑,車子剎了下來依然慣性的滑動了一段。
徐邵文的座馬上也踩了剎車,車子險些與前面的警衛車來一個追尾。
「怎麼回事這是?」徐邵文氣很不好的說道。他因為急剎車,頭差點沒撞到前面的座位椅背上。
透過車窗邵文看到前面警衛車上走下來幾個士兵,他們繞到車頭看了看。很快,其中的一個警衛大聲的呵斥道:「搞什麼啊,沒看到看車呀?快,把這些畜生都拉走。」
「快點快點。擋著道路。我們首長要過去呢。」另外一個警衛也不耐煩地催促道。
「令先。看看怎麼回事?」徐邵對坐在一旁地陳令先說道。
陳令先打開了車門走下了車。沒過幾分鐘他又跑了回來車內地徐邵文匯報道:「將軍。警衛地汽車撞倒了一頭豬在豬地屍體把道路擋住了。警衛正在敦促那個農戶把豬挪開。應該很快就能繼續上路了。」
「什麼?把人家豬給撞死了。令先。這對於我們來說也許不是什麼小事。但是對人家農戶來說可是大損失了。」徐邵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走下了車去。
陳令先連忙拿出了雨傘到徐邵文後面幫忙撐著擋雨。
徐邵文走到警衛地汽車前面。幾個正在幫忙挪動死豬屍體地警衛。馬上站直了身子敬禮。他看到了這剛剛上了西天地豬。竟然還是一頭母豬。母豬和公豬地性價比肯定不能同一看待地。有地農戶可能一輩子都只能指望著一頭母豬來養活全家。
在母豬屍體的旁邊,是一個穿著單薄布衫的少女子十七八歲,有著典型川妹子的水靈。雨水濕透了她的衣服她消瘦的身軀更顯得一副楚楚可憐。她看著撞死的母豬,臉色一片慘敗眶裡淚水只打轉,但是卻不敢吭聲。
「小姑娘下雨天你趕著豬到處跑什麼呢?」陳令先問道。他看出了徐邵文的臉色。
少女的身子瑟瑟發抖著,也許是害怕,又也許是太冷,她低聲嚶嚶的回答道:「爺爺讓我把母豬趕到張伯家裡去配種,現在是春天,現在配種的話,冬天就可能生小豬崽去賣了。」
「下雨天也趕著這事兒?」徐邵文忍不住問了一句。
少女不敢看徐邵文,回答道:「爺爺眼睛不好,家裡又沒人,明天的事情還多著,我……我能抽出空來就多做點事。」
「那你家中只剩下一個老人了?」徐邵文問道。
「爹爹和兩個哥哥去年被抓去做當壯丁了,這一年都沒個音信。」少女的鼻子有些哭音了。
徐邵文歎了一口氣,看了看地上血跡斑斑的母豬,這可能是一老一小相依為命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這樣吧,這頭豬算我買下了。令先,那點錢出來,然後讓警衛把豬送到炊事班。」
陳令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掏出了五塊錢。他說道:「將軍,我身上沒帶多少錢。」
「那你們幾個,今晚上有老母豬加餐,都湊幾個錢出來吧。」徐邵文轉向站在一旁的幾個警衛,向他們說道。
「長官,只一頭老母豬在市價上就只三、四塊錢呢。」一個警衛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話。
陳令先馬上呵斥道:「叫你們湊錢就湊錢,那麼多廢話。大不了全部算我的,回頭回師部補給你們。」
「哎喲,哪敢吶哪敢呀。」幾個警衛不敢嗦,一起湊了十塊錢。加上陳令先的五塊錢,一共十
塞給了少女。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這些有槍有子彈的就是有權者,她不敢不拿這些錢。
這時,從來得方向忽然又駛來了一輛汽車。徐邵文的警衛們從這輛汽車的外形就看了出來,是師部派過來的自己人的車,於是沒有多作警惕。汽車由遠而近,在徐邵文的座車後面緩緩的停了下來,車門剛剛打開,林蔚就從上面跳了下來。
「蔚文,你怎麼來了?」徐邵文迎了過去問道。
林蔚剛準備開口,卻看到了站在徐邵文身後的那個少女,不禁詫異了起來,脫口而出:「丫頭?你怎麼在這兒?」
少女看到了林,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下,但是依然很害羞樣子,低低的應了一聲:「林……林長官!」
徐邵文倒是更驚訝了住問道:「喲,蔚文,你和這小姑娘認識?」
林蔚看到了女手中攢著一疊大洋,又看了看幾個警衛正在抬著一頭剛死不久的母豬,心中差不多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了。
他向徐邵文解釋道:「文,我昨天在鎮子上走了走,在一家茶樓吃飯的時候,看到這小姑娘在撿剩菜,覺得她很可憐當時就請她吃了一頓飯。她家還有一個爺爺,吃飯的時候還故意留了很多菜帶回去了。」
「是嗎?呵來了幾天,你小子就有情況了。」徐邵文呵呵的笑了笑,並沒有責怪林蔚的意思。
「文帥,師部到了黔小組的情況,比較急。靖**第四軍派出了一支部隊概四千人左右,朝東邊的江安去了。另外第四軍正在搜集附近所有的木:子部跟著送到了江南。他們似乎要從江安渡江。」林蔚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裡拿著一份電報遞給了徐邵文。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徐邵文看了看電報,立刻問了道。
「小組在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的時候發現靖**第四軍調動的情況,預計在下午四點到五點的時候,這支部隊會抵達江安縣。如果我們推測不錯的話,他們會趁著夜晚從江安進行渡江著會發動夜襲。」林蔚快速的說了道。
徐邵文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現在已經是下午二點了略略思考了一下,問道:「這個消息發給前線的蔣光+沒?」
「已經發過去了師部接到消息後,總參讓我馬上去前線陣地找你。」林蔚點了點頭說道。「文帥們現在必須派人去江安,防止靖**渡江。」
徐邵文微微點了點頭,準備開口下達指示。
突然,南邊隱隱約約傳來雷鳴的聲音,但是這聲音的頻次卻非常繁複,緊接著還有更為細微的爆裂和重機槍射擊聲。但凡是軍旅中的人,都能明顯的判斷出這是戰火打響的聲音。幾個警衛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扭過頭向縣城外面看去。
「前線交火了?」林蔚臉色漸漸沉重起來。
「嗯,想必是南岸的靖**在吸引蔣光+的防守火力,讓我們不能分心去應付江安縣的渡江部隊。」徐邵文緩緩的說道,他很快就判斷出了敵人的意圖。
「文帥,現在回師部吧,前線不太安穩,而且我們還得籌備應付江安縣的部隊呀。」林蔚提議的說道。
「這樣吧,你先回師部,我去前線看看戰鬥情況怎麼,再決定從哪裡抽調兵力去應付江安。」徐邵文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要去前線一趟。
林蔚沉思了一下,不過沒有勸阻徐邵文,畢竟他相信現在前線只不過是隔江開火,敵人不可能突破到北岸了。他應道:「好,我這就回去,文帥你要多慎重一些呀。」
徐邵文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車。陳令先已經敦促著警衛把死豬抬到了車上,很快兩輛車沿著道路繼續向縣城郊區行駛了而去。
林蔚看了看徐邵文的車走遠之後,準備返身上自己的車回到師部,可是他看到了那個少女依然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
「丫頭,先回去吧。」他看著渾身濕透了的少女,在這個寒冬余意還沒完全褪去之際,對方單薄的衣服讓人感到心疼。
少女顫動了一下柔弱的雙肩,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怎麼了這是?」林蔚奇怪的問道。
「豬死了,沒了這頭豬,爺爺會罵我的……會罵我的。明年年關的時候,我和爺爺都會挨餓!怎麼辦呀……」少女的聲音越說越小,淚水和雨水融在了一起,難分難解。
林蔚看了看少女手中捏著的錢,她的小手已經凍得通紅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丫頭,你手裡的錢夠你買三頭老母豬了,等戰事結束後,縣城就會恢復過來的,那時候你就可以去買了。」
「錢有什麼用?兵人們路過就會搶走,而且……而且戰爭打起來了錢也買不到東西了。」少女依然很傷心。她長這麼大,幾乎很少拿著錢去縣城裡買東西。在她的理性觀念中,這個戰火亂世依然是處於物品交易物品的原始法則。
林蔚覺得這個小姑娘
,當然做為一個男人,他也覺得對方頗有姿色。不候,他可沒想到趁人之危。
「你是怕沒把豬帶回去,爺爺會生你氣對嗎?」他忽然說道。
少女點了點頭,兩隻小手把錢捏在一起,雨水滑過了她白淨的臉蛋。
「這樣吧回去先買點小酒小菜給你爺爺,先不要告訴他豬沒了幾天我送你一頭豬,這樣行了吧?」林蔚想了想之後說道。
「林…官,我……我可不敢要你的東西。」少女雖然嘴巴上雖然推辭著,但是心中卻還真是希望能得到一頭豬,這樣以後爺爺聽到豬哼哼的聲音會更安心一些了。
「唉,我們也算有了這樣決定了,過幾天我到縣城來找你。我現在軍務在身,沒時間和你多聊了,你快點回去吧。」林蔚說著轉身就要向車上走去。
少女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出了一個笑容,對林蔚喊道:「林長官謝你了。」
「哦,對了叫麼名字呢?」林蔚忽然問了道,昨天吃飯的時候倒是忘記問這個問題了。
「我……爺爺管我叫二丫頭,居們也哦度這麼叫。」少女遲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呵呵,,丫頭,回去吧,記得跟你爺爺買點小酒。」林蔚對著二丫頭揮了揮手,然後上了汽車,返回師部去了。
二丫頭站雨裡默默的看著林蔚的汽車遠去,不知不覺的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這種笑容帶著幾絲幸福的意味,就像是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少女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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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徐邵文來到了線陣地。蔣光~佈置的防線是在長江北岸灘頭的河堤上,從這個位置到長江,恰恰形成了一個居高臨下的俯瞰之勢。陣線上只有少量的挖掘戰壕,因為臨近河灘,土質中有很多尖石,更何況就算強行挖掘,戰壕裡也會有積水,不利於士兵長期防守作戰。
蔣光~命令大部分的防區是使用掩體工事,諸如沙袋、石頭等等物什,修葺成的防禦線。此外,最前防守這裡的段雲峰33旅,還在河堤上修築了很多碉堡和炮兵坑,碉堡相互之間都有戰壕連接,形成相互照應的戰鬥序列。
徐邵文在陣線後方下了車,然後與前來迎接的警衛走進了防禦工事。他故意要求士兵帶著他到臨近的防區轉一轉,好給守衛在火線上的士兵們鼓鼓士氣。
隔著長江的對岸,槍火聲大作,偶爾還有大炮的轟擊聲。但是在細雨如煙的江面上,炮兵視線完全受到阻隔,炮彈往往擊中的地方根本與防線毫無邊際。
戰壕和掩體裡的士兵們,看到將軍親臨前線,每個人都感到振奮,紛紛立身敬禮。徐邵文走到一個比較寬鬆的戰壕裡,停下了腳步,十幾個守在這裡的士兵馬上站起來行禮。他微微笑了笑,也舉手回禮了。
「弟兄們辛苦了,這次我不是來視察,大家也不用緊張,呵呵!」徐邵文很隨和的笑道。他看了看這些士兵們,他們大多還是年輕人。在熱血與火藥的時代,往往是有膽識和有氣魄的年輕人衝鋒在最前面。
「將軍,瞧您說的,我們不辛苦,對岸那些龜兒子們要想過江,那還得問問咱弟兄們手裡的槍呢。」一個士兵笑呵呵的說道。
一旁的幾個士兵也跟著應和道:「是啊是啊,對岸的那幫鄉巴佬,已經打了幾十分鐘了,但是連我們在這的皮兒都沒擦到,真是損樣兒。」
徐邵文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陪從軍官們也附和著笑著。他點了點頭,說道:「好,說的好,我對你們的士氣很滿意,今晚特意給你們加餐。」說完了之後,還故意神神秘秘的打趣道,「千萬別跟其他連的弟兄們說啊,不然他們今晚可要過來搶紅燒肉了。」
「紅燒肉呀!好呀好呀。」士兵們高興了起來,他們很久都沒有沾渾了。
「令先,把那頭老母豬送到這個防區的炊事班去。」徐邵文轉身對自己副官說道。
陳令先點了點頭,然後交代了警衛們幾句。警衛們馬上轉身跑出了戰壕,雖然他們心中還是有些憋屈,這老母豬明明說好是給師部加餐的,現在卻又送出去了。不過師部的伙食向來還不錯,所以他們沒怎麼埋怨。
在巡閱了戰壕工事之後,徐邵文跟著陪從軍官們前往了35旅部。旅部位於防線的最靠後,但是也是位置最高的地方。從這裡不但可以穿過防線,看到整個長江江面,同時還能對各個防區目測監視。
蔣光+因為在半個小時前受到了師部發來的情報,所以他正在忙著安排部隊,前往江安縣的北岸阻擊敵人。當負責迎接徐邵文的軍官將徐邵文等人引進旅部後,蔣光~才暫時擱下了手頭上的工作,走到門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