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好心地提醒夜桀。
「謝謝大嬸。」夜桀彎腰向大嬸道謝,然後同時,手中匕首刺入大嬸的胸膛。
大嬸瞪直了眼睛,完全沒有時間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夜桀面無表情地收回匕首,然後大嬸徒然倒地,送了性命。
夜桀問完了他想要知道的,和雲清染告訴他的所差無幾,就又回了馬車。
「從現在開始馬車走不了了。」景王道。
「我很清楚。」雲清染其實也是第一次來滄瀾之地,好在先前有和東方澈惡補過滄瀾教的事情,該知道的都知道。「麻煩你解開我部分穴道,讓我可以自己走路,不然接下來你就只能自己背著我了。」
他要背著她,她也不反對,省得她自己出力了。
夜桀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很平靜地按照雲清染說的,真的給她解開了部分的穴道,讓她可以自己走路,但是雲清染的雙手依舊太不起來,也不能運功。
夜桀用黑色的布將雲清染的半張臉都蒙了起來,「跟我下來,不要試圖弄掉你臉上的面罩。」
夜桀雖然臉上沒太多的表情變化,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但剛才那個大嬸的事情就很好地說明了這個男人的狠毒。
他是個可以微笑著捅你一刀的男人,他的恨不是用他的表情來宣洩的,而是用他的實際行動來傳達的。
雲清染跟著景王從馬車上面跳了下來,跳下來的時候刻意將動靜弄得很大,明明站穩了,還故意跌倒,摔得不輕。
「看什麼看,沒看見我跌倒了嗎?我手又不能動,你不扶著我我能起的來嗎?」雲清染沒好氣地朝著景王吼道。
景王不語,將雲清染扶了起來。
雲清染想,如果不是自己還有那麼大的用處,這個男人肯定會向殺掉那個大嬸一樣眼睛都不眨地把她結果了,或許會更菜,碎屍萬段都是有可能的。
剛才她坐在馬車裡,將外面發生的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雲清染站直之後,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她胸口的衣領在她一番有意為之的折騰之後如願地開了一些,露出了她隨身佩戴著的通靈寶玉的一角,不太醒目,卻是確確實實地露出了一些。
在別的地方雲清染不敢說,但是在滄瀾之地,沒有人會不認識她脖子上面掛著的這塊玉珮的。
雲清染大步向前邁,開始給景王夜桀帶路。
這往下的路,如果沒有人給帶路,必死無疑,蠻荒澤地,顧名思義,是一個到處都有天然死亡陷阱的地方,看似無害結實的地面,一腳踩上去,很有可能就永遠地這個世界告別了。
還有各種毒舌毒蟲,一旦被碰到,也絕無活命的機會。
景王很謹慎地跟在雲清染的身後,只踩踏雲清染踩踏過的地方。
他很聰明,知道面對這種奇險之地,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如果不是親自走這一趟,可能永遠都不會相信,在這片沼澤地的後面有著另外一片天地,和外面的世界幾乎沒什麼差別。
甚至,這裡更加富庶。
有著周圍的蠻荒澤地作為天然屏障,這裡十分安全,如果沒有雲清染帶路,夜桀不可能進到這裡來。
富饒的滄瀾之地,作為他東山再起的據點,太合適不過了。
「看來你很滿意你的眼睛所看到的,那就快點走吧,走了快一天的路了,我肚子很餓,穿過那片蠻荒澤地的時候你可是什麼東西都沒讓我吃,餓壞了我,你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在這裡,雲清染才是王,沒了雲清染,夜桀走不出這裡,作為一個外人,還是一個綁架過雲清染的外人,他只有一個下場。
雲清染說完,夜桀的匕首就抵上了她的腰際。
夜桀和雲清染並排走著,匕首藏匿在兩人之間,遠看倒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雲清染低頭看了一眼那把匕首,笑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看來你很清楚,到了這裡之後,你的處境更加危險了一點。」
「對你,我可沒有大意的理由。」夜桀很清楚在這裡讓雲清染跑掉的下場是什麼,「帶我去收藏滄瀾教寶物的地方,拿到我要的一切之後,我自然會放了你。」
「別用哄小孩的那一套哄我好嗎?如果真的什麼都給你了,我肯定死得無比快,所以我會先給你一部分,然後我要求用其他的換我的自由。」相信他會在得到一切之後放了她?還不如相信公雞會下蛋比較靠譜呢!
「很好,這樣才比較像那個毀掉我計劃的女人。」景王對雲清染的這番說辭很滿意,如果她不懷疑他,乖乖照做,他反而有些懷疑了。
兩人朝著滄瀾教總壇的方向行進。
有路人與景王和雲清染擦肩而過,但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沒有發現什麼。
表面上一切如常,就如景王所希望的那樣。
景王像之前一樣,押著雲清染向目的地行進。
在雲清染被景王帶走大半個月之後,兩人終於到達了滄瀾教的總壇,滄瀾宮。
這座總壇位於滄瀾之地最高的山峰之上,山峰陡峭無比,彷彿被天神用斧頭垂直劈下一般的峭壁。
整座山峰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上面。
夜桀看到了山頂上面的宮殿,那就是滄瀾教的所在地,全部由大理石建造起來,整座殿堂金碧輝煌,莊嚴肅穆,遠遠望去,恍若位於雲端的天宮。
這就是滄瀾教,被世人稱之為邪教的存在。
夜桀頓了頓,看著雲清染。
「老男人,你看著我幹嘛?我可不會魔法,要上去還得靠自己的雙腳走!」
雲清染瞪了夜桀一眼。
他不走,她走!
雲清染的右腳剛邁出去一步,景王就扣住了她的肩膀。
與此同時,兩人是四周湧現出數百人,將兩人團團圍住。
雲清染勾了勾唇,也不是很慢麼!
景王見狀,扣住雲清染肩膀的手收緊,幾乎要將雲清染的肩膀給捏碎掉。
人群散開,君墨辰走了出來,他依舊是一身白衣賽雪,飄然出塵,只是那張讓女人都嫉妒的美麗臉龐上面帶著很明顯的倦容,眼袋有一些重,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君墨辰的身後,還跟著撫琴和雲子烯的母親。
從雲清染踏入滄瀾之地的那一刻起,景王的行蹤就暴露了,之所以一直都沒有人出手,就是在等君墨辰趕到。
君墨辰日夜兼程地趕過來,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睡覺了,加上之前雲清染不見了他都沒有安睡過,疲憊之態可想而知。
其實按照雲清染的預計,滄瀾教的人會自發來救她的,結果沒想到他們等著君墨辰趕到之後才動手。
雲清染不知道的是,當雲清染的行蹤被發現之後,消息通過鷹隼傳到東方澈那裡請教東方澈的時候,東方澈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既然是君墨辰的女人,就讓君墨辰自己去救吧,想來他也不會喜歡他的女人被別人給救了的。
那話聽著,總覺得東方澈是故意要整君墨辰的。
反正君墨辰和東方澈,王不見王,天生不對盤!
然後滄瀾教只好按兵不動,等待君墨辰趕到才出手。
撫琴見到景王,跑上前,「父王,我求求你,收手吧!不要再害人了!」
景王見到撫琴,沒有父親見到女兒的時候的愛憐,他冷笑,「我道是誰洩露了君無意和夜魂的藏身之處呢,原來是我養的好女兒啊!」
「父王,女兒背叛你是女兒的錯,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就好了,請你不要傷害別人了。」
「父王?叫得真好聽!」景王笑得愈發猙獰了。
「十弟,你聽我說,鳳凰公主已經把你對她說的事情告訴我了,但是你弄錯了,撫琴是你的女兒,真的!景王妃和夜岑沒有關係!」六皇子妃上前一步,忙和夜桀解釋道,她不知道這件事情讓景王誤會了這麼久。
「含瑛,你憑什麼說他們兩個沒有關係!笑話!」
「十弟,你真的弄錯了,景王妃對你說的只是氣話!她與你成親的時候,我和夜岑已經成親兩年了,作為夜岑的枕邊人,如果他真的和南疆公主有什麼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含瑛嫁給了夜岑,而南疆公主那邊,則因為南疆公主未及笄拖了兩年。
「景王妃的性格是刁蠻任性了一點,她一直都說一些侮辱你的話,是因為她氣你啊!宮中擺宴給她接風洗塵的時候,你醉酒對她做過什麼你自己忘了嗎?她大著肚子嫁給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只不過你不記得,她氣你,就說是夜岑的!」
六皇子妃含瑛無奈道,那些日子,景王妃時常往六皇子府跑,跟她抱怨夜桀的時候她不曾當回事情,景王妃那性子,的確夠任性的,想來錯的人應該是景王妃,就由著她對自己吐苦水。
如果她那個時候就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事情是不是就不會演變到這一步了?
含瑛說著哭了,夜岑,如果我早點發現的話,是不是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景王怔了一下,撫琴真的是他的女兒?夜岑沒有要羞辱他?
不過這怔忪也只是一瞬而已,夜桀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夠了,少編那些故事來忽悠我,夜岑也好,那個女人也好,你們從來都不是出自真心實意關心我的,收起你那廉價的眼淚!」
夜桀恨所有對不起他的人!
「十弟,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含瑛再三強調道。
而撫琴,只能用迷惘的眼神看著她的父王,這是她的父王,她嫡親的父王啊!
「把她們帶下去吧。」君墨辰緩緩道,他現在可沒有時間管夜桀是不是真的戴了綠帽子,他只在乎眼前,他的妻子被人給劫持了。
雲清染與君墨辰對視,她看到了這個他眼底的疲憊,還有更多的憤怒。
她知道他在生氣什麼,也知道他對自己的情愫。
景王的匕首從雲清染的腰間移到了雲清染的脖子上。
現在的景王已經徹頭徹尾地輸掉了,現在他能做的,就只有用他手上僅有的籌碼——雲清染,做垂死掙扎。
「全部給我退下,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景王威脅君墨辰,不信君墨辰可以不顧雲清染的死活。
君墨辰對著其他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大家先後退。
景王見狀,扣著雲清染的肩膀,拖著她往山峰上面去,「賤人,走!」
這個賤人,已經被他劫持著,還不忘給人通風報信!
景王拖著雲清染往上山頂的滄瀾教宮殿而去。
進了宮殿,景王掐住雲清染的脖子逼問道:「東西呢?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脖子被人掐住實在不好受,雲清染依舊面帶微笑,輸人不能輸氣勢,「你說什麼東西?」
她怎麼知道他想要什麼東西,是錢還是武功還是教主的位置?
「滄瀾至寶!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武功獨步天下的東西!」
滄瀾至寶?
滄瀾教有那種東西嗎?
雲清染納悶,反正她肯定是不知道了,要說滄瀾教什麼東西算是寶貝的話,她身上的這塊通靈寶玉肯定是了。
不過很遺憾,她身上的這塊通靈寶玉除了偶爾能夠發發光之外好像沒有別的什麼實際用途,至於長生不老,那果斷就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