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染,如果你擔心,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的。真的,我沒有騙你的,每次……我都是這樣哭出來的。」夏侯靜勸雲清染哭出來。
哭是身為女人的權利,眼淚就是用來流的。
但是雲清染明明緊繃著神經,卻不肯哭。
哭嗎?
雲清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掉眼淚了。
「雲清染,你是不是也喜歡君墨辰啊?」夏侯靜試探性地問雲清染,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被東方澈丟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不過她臉皮夠厚,經過幾次的鍛煉,她除了會用哭來宣洩心中的情緒之外已經不會再這麼難受了。
雲清染的確難受,但是在見到君墨辰之前她不會哭。
只是,對君墨辰,自己好像已經不是單純的親情和友情了……他……有些東西,在雲清染的心裡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在意識到君墨辰可能已經出事的這一剎那,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
「主子,有消息了!」楊林衝了進來,急急忙忙向雲清染報告。總算他們的人沒白搜索,總算是找到了關於世子的消息了!
城外,一支隊伍正在緩慢潛行,隊伍中央有一頂轎子。
一行人走得很急,像是趕著去做什麼事情,隊伍人數不多,除了四個抬轎子的,另外還有十來個人護著,見打扮只是一般人家的隨從罷了,倒是一眼看不出什麼情況來。
當隊伍行到水塘邊的時候,忽然被另外一隊人馬伏擊了。
四周竄出二十來人,來人也不蒙面,一上來也不廢話,直接和對方打了起來。
那行人馬見有人突襲,反應也不含糊,當即拔刀反攻。
雙方人馬當即陷入了廝殺之中。
襲擊的人數多,又佔了先機,顯然更佔優勢一些。
「是什麼人伏擊我們?」轎子裡頭的人聲音很蒼老,顯然是上了年紀的人的聲音。
這聲明分明是漢王的。
漢王此時很納悶,怎麼走得好好地,突然又被人襲擊了?莫非又是剛才那夥人?可是沒道理啊,那夥人應該不知道他和主子的關係才對。
「是滄瀾教。」轎子前一人匯報道。
滄瀾教?
「滄瀾教為何會這麼突然來襲擊我們?」老漢王不明白了。
「不知。」那人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對方不說一句話就襲擊了他們,出手狠辣,像是彼此有深仇大恨一般,的確是讓人費解,按理說他們不應該會和滄瀾教有交集才對。
靠!
老漢王真想破口大罵!
這好好地,怎麼又惹上了滄瀾教的人了?可別他替主子跑一趟結果把自己的這條老命被跑沒了!
老漢王看著自己的人和對方陷入了廝殺之中,心中百轉千回,他行動不便,不然他一早就提刀衝出去和對方大幹一場了!
老漢王正想著該怎麼應付眼前的情況的時候,忽地聽到外面傳來他熟悉的聲音。
雲清染和東方澈等人出現在了隊伍的前方。雲清染依舊騎馬上陣,她手中還拿著兵器,一把明晃晃的長劍被她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拿在手中顯得十分不合適。
「把他交出來。」雲清染冷著聲音,她的眼中透著殺氣,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慄。
老漢王隔著轎簾聽到這聲音,心中一驚,這不是他的義女,主子的愛妃的聲音嗎?這個認知讓老漢王嚇了一大跳。
他當即伸手撩開轎簾,果真看到了雲清染,只不過畫面和他前一刻腦內的有一些出入,他原本以為雲清染是來救他的,結果雲清染一臉的殺氣!
老漢王看了看眼前的情況!怎麼回事!
雲清染的出現讓滄瀾教的人停了手,顯然眾人都是聽命於雲清染的,老漢王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為什麼是雲清染帶人和他的人打了起來。還有還有,為何她會和滄瀾教的人扯到一塊兒去了?
雲清染見到轎子裡面的老漢王也是一驚,「怎麼是你?墨辰呢,你把墨辰弄到哪裡去了?」
雲清染的聲音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如果是老漢王對君墨辰做了那樣的事情,雲清染一樣不會放過。
啊?
老漢王先是一愣,進而什麼東西閃進了他的腦海。
隨即頓悟,老漢王連忙解釋,生怕晚一秒鐘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你誤會了,誤會了!主子……我說世子他沒事!」
「誤會?」雲清染瞇起眼睛,眼中的殺氣並沒有完全退去。
「是的,你誤會了,世子他現在很好!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他!」老漢王拿自己的人格向雲清染保證。
雲清染瞇起眼睛,半晌,「你要我如何信你?」
老漢王拍拍胸脯,心裡念叨著,主子啊,你這次可是害慘我了,我這把老骨頭差點被你折騰沒了!這還是你的心頭肉呢,你說你不早點和她交代清楚自己的事情,這不,臨時出了一點事情,就鬧出了這麼大一個誤會來。
「我帶你去見世子,他好好地一點兒事情都沒有!」漢王忙道。
只要讓她見到主子,就沒他什麼事情了,後面的事情自有主子和她解釋了,至於主子回頭會被世子妃如何,那就不關他的事嘍!誰讓主子沒早跟他的愛妃說清楚的,吃苦頭也不關他的事情,絕對不關他的事情!
漢王看雲清染的臉色,殺氣不減,頓時心底叫苦。
「我說我的義女啊!你想啊,世子他都特意讓我來收你做義女的,想來是很信任的我的,所以我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你不必懷疑,不必懷疑的!」
老漢王趕緊拿出以往的事情來為他自己證明清白,這樣她總該相信了吧?
「難說,越是親近的人,越有可能在背地裡搞鬼。」雲清染沒那麼容易就信了漢王的話。
漢王老淚縱橫,就差沒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雲清染看了。
「那你要如何相信我?要不這樣好了,反正我的人也讓你的人殺得七七八八了,你讓人將我綁了,等見到了活蹦亂跳的世子爺你再松我綁成不?」老漢王心道,自己到老還得為了博取一個丫頭的信任做到如此地步,哎哎,晚節不保啊晚節不保!
「我問你,你今天和君墨辰見過面了?」雲清染問老漢王。她姑且先聽一聽他的說法,看他能不能自圓其說。
「見了!」漢王點頭,「是我去接應世子的。」他是去接應世子的,結果被當成了暗殺世子的人了!
「也就是說是別人襲擊了他?」
漢王點頭如搗蒜,「是別人襲擊了世子,準確來說不是襲擊世子,而是襲擊當時在世子馬車上面的另外一個人。」
話是這麼說,但是世子爺他也不能算是無辜被連累的,因為他才是幕後的那個人。
當時馬車上面還有別人?
「接應他之後為什麼沒有將他送回鎮南王府?」雲清染繼續盤問道。
「世子爺的身體不好,跟人交了手,動了真氣,考慮到世子當時的身體狀況,所以就近送去了別院。因為怕你回到王府見不到他會擔心,世子特地讓我回一趟鎮南王府為他保平安,誰想晚了一步!」
漢王心想,他是知道自己去得有點晚了,算算時間雲清染那個時候應該已經到鎮南王府了,他只是沒想到雲清染會那麼快就發現了出事地點,看到了被襲擊後的隊伍。
他還以為他去王府的時候,雲清染會著急得等著世子的消息。
要早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場面,他接到主子的第一時刻就應該讓手下的人先去鎮南王府報一個平安的。
「裘衣上的血跡是誰的?」雲清染又問,她忘不掉那件雪白的狐裘衣服上面的艷紅的血跡。
血跡?漢王回憶了一下,他粗心地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不知道被君墨辰丟下的裘衣上面有血跡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沒注意那件衣服。」
漢王不安地想,不是吧,不會因為這個問題回答不出來就定他的罪吧?
他小心地看著雲清染,只見她凝著眉。良久才道:「我同意讓你帶路去別院。」
雲清染點頭允了老漢王的這個說法,心裡想著,若是他指定的地點有埋伏,在她進去之前可以先探究一遍,確保萬無一失。
見雲清染總算是點了頭了,漢王暗自舒了一口氣,要是她還是不相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了。再讓他想別的可以用來說服她的理由他還真的是想不出來了。
她相信了就好,等見到了君墨辰,自然由他來解釋這個問題。
於是行動不便的老漢王甘願讓人將他五花大綁了,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這麼費勁地證明自己的清白。
漢王帶路,路上沒忘記好奇一番雲清染的事情,畢竟見她能夠驅使滄瀾教的事情,想讓人不好奇也難啊。
「我說義女,你和滄瀾教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們對你言聽計從的?」漢王人雖老了,不過性子不見老,和尉遲長瑞一起的時候常常吵嘴,跟個孩子似的。
雲清染橫了漢王一眼,壓根兒就不理睬他。
嫌疑尚未排除,還想套近乎?
若是換做平時,雲清染倒有可能會搭理幾句,不過今天,想都別想了,她現在心裡頭有多亂只有她自己知道,哪裡有這閒情逸致去跟別人嘮嗑?
漢王憋屈,於是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邊,衝著東方澈喊道:「喂,小伙子,你哪個,幹嘛跟我義女在一起啊?」
漢王對雲清染,那是沒法子,主子的女人,就算名義上是他的義女他也得敬著,但是對別人,老漢王說話就不怎麼給面子了。
東方澈本來話就不多,就連眼神都沒給老漢王一個。
他有心與人說話,結果這可好,一個比一個拽,你說雲清染拽也就算了,你這小子憑什麼也跟他跩呀?以為你長得帥就有這資格了,告訴你本王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帥多了呢!
「你小子臉這麼臭,小心以後沒媳婦!」漢王沒好氣地說道。
「喂,你說誰以後沒媳婦呢!」夏侯靜一聽,不幹了,「你這是在詛咒本小姐嫁不出去嗎?」
夏侯靜心道,我可是要嫁澈的,你說他娶不到媳婦,不就連帶著詛咒她嫁不出去了麼!
「喲,小丫頭,毛還沒長齊,就想著嫁人了?」漢王當即就明白了夏侯靜話裡的意思,看看東方澈和夏侯靜兩人,覺得好笑。
「老東西,你毛都快掉光了,還管這閒事啊?」夏侯靜也不是省油的燈。
「小丫頭嘴巴還挺利索的麼!」
「過獎過獎,反正比你這老東西利索一點,哼!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要是那個病怏怏的世子有個好歹,我第一個就閹了你!」夏侯靜朝著漢王做了一個鬼臉。
閹了他?「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思真惡毒!」
「過獎過獎,閹了只是第一步,我還打算剁了你的手腳,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珠,把你做成人彘!」
這可真的有夠毒的啊!
「靜兒!」東方澈凝著一張臉,示意夏侯靜閉嘴。
東方澈是夏侯靜的死穴,他一開口,原本唧唧歪歪的夏侯靜立馬閉嘴了。
夏侯靜一閉嘴就把漢王給樂到了,「哈哈哈,你這小丫頭!」
於是漢王笑話了夏侯靜一路,而夏侯靜則悶聲瞪了漢王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