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畫卷的小姑娘搖了搖頭,自己和畫捲上的人沒有深仇大恨。
「沒有深仇大恨?那你為什麼要殺了他?是他辜負了你嗎?」夜明淵大膽地猜測道,想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不過如果對方連這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的感情都敢欺騙的話,倒是有些死有餘辜了。
小姑娘繼續搖頭,並反駁道,「我才看不上他叻!」這話聽起來很是嫌棄。
「呃……」夜明淵被小姑娘給弄糊塗了,「那你為什麼要追殺他啊?」
「你問那麼多幹嘛,你認識他嗎?」小姑娘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夜明淵,盯得夜明淵怪不好意思的,搞得他都有一種自己誘拐了無知少女的錯覺了。
「呃……我不認識,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動了殺人的念頭。」夜明淵在聽到了小姑娘說要「殺了他」之後果斷地選擇隱瞞自己認識的雲清染和畫中的男子想像的事情。
「嗯……告訴你也沒有關係,因為這個男人搶了屬於我丈夫的東西!」
「你的……丈夫?」夜明淵聞言又一次慎重地打量了小姑娘,想著自己難道是看錯了,眼前的小姑娘只是看起來偏小而已,其實已經及笄了?
「不可以嗎?」小姑娘不滿自己的「已婚」身份遭到質疑,又瞪了夜明淵一眼。
「這倒不是……」夜明淵摸摸鼻子,發現這小姑娘還真的挺凶悍的呢,「這個男人搶了你丈夫的什麼東西,讓你想要……呃……殺了他?」
「他搶了我丈夫教主的位置!我丈夫才是最最最應該登上教主位置的男人,這個男人憑什麼呀!就因為那一塊破玉,一點兒也不公平!」小姑娘憤憤地嘀咕著。
小姑娘的話夜明淵沒能聽太明白,不知道她口中的教主,破玉是個什麼情況。
「嗯……那哥哥祝你早日找到這個男人,為你的……呃……丈夫報仇。」
「誰是你妹妹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小姑娘還不樂意了。
夜明淵無奈地搖了搖頭,看這小姑娘的打扮應該是出身在某個武林世家裡的大小姐,脾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領教得了的啊!
正在這時候,君傑外出辦事回來,看到在門口和一個小姑娘交流著的夜明淵,又看到了小姑娘手上的畫卷,便走了過來。
「小姑娘你這畫像哪兒來的?這畫的不正是我們世子……」
夜明淵趕忙摀住了君傑的嘴,可是為時已晚,話都已經說出口了。
「你說這畫像上面的人是你們的世子?」小姑娘抓住了關鍵信息。
其實君傑要說的是世子妃,不過那個「妃」字沒來得及說出口,被夜明淵給摀住了。
「看來你剛才對我有所隱瞞!」小姑娘第三次瞪了夜明淵。
可憐夜明淵今天頻頻受挫。
「我記得剛才有輛馬車送走的人就是你們的世子爺是吧?」小姑娘剛才沒看見馬車裡頭坐的人,只是隱約聽到什麼世子爺世子妃的,想來那個「世子」是在馬車上面了!
雖然小姑娘弄錯了世子和世子妃,但是如果她追上去見到馬車裡面的人也就沒有兩樣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夜明淵也不和小姑娘打哈哈了。
「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想要畫卷中人的性命,鎮南王府是世子和世子妃我絕對不容許你動他們半分。」夜明淵警告小姑娘道,如果她不聽勸,他現在就將她給抓回去。
「誰管你啊!」
小姑娘說完一個縱身躍上了身邊的汗血寶馬,頓時揚長而去!
汗血寶馬速度極快,素來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之稱,一溜煙的就不見了蹤影。
「糟了!」夜明淵暗叫不好。
「九殿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那小姑娘怎麼有世子妃的畫像?」君傑還在霧水裡,不明情況,只知道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她是來殺世子妃的!」
「啊?」君傑心中大叫不妙,該死的,那他豈不是做了一件大錯事!
「我先追去,你馬上帶上人追來。」
「九殿下,你不用太緊張,那小姑娘應該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的。」君傑雖然深深地為自己說漏嘴而感到懊悔,卻也沒有夜明淵那麼緊張,他們家世子爺可不是那麼弱的,那小姑娘還不至於能在他們世子爺的面前傷了世子妃,這一點君傑對他們家爺可是有十足的信心的。
「怎麼不會,那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中人,還不快去!」夜明淵可沒有君傑那麼輕鬆了。
哦,是了,九殿下還不知道他們爺會武功的事情,這會兒就算跟九殿下解釋說其實他們爺是會武功的,估計也知道昂他們爺是花拳繡腿的吧?其實不光是他們爺,好像他們的世子妃功底也不錯,只是君傑對雲清染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
城外的曠野之上,一男一女牽著手走在草地上,他們腳下的草坪部分已經變成了枯黃色,還有部分依舊透著綠意,那下面不知道是積了多少年的枯葉,年復一年的落紅落葉堆積起來,腳踩在上面軟軟的,很是愜意。
陽光暖暖地打在兩人之上,讓一雙璧人的臉上都染上了明媚的色彩。
君墨辰有意要陪雲清染散步,便將雲清染所有的不情願的感情通通無視了。
雲清染轉過頭特地看了君墨辰幾眼,他很出塵,如清風,如明月,如溪泉,他平靜地邁著步伐,一步一步,卻是極為穩當的,雲清染低頭仔細看的時候,發現他未留下半個腳印,他,是走在草地之上的,而非與她一樣堅實地踩上去的。
呵,這男人,輕功果真不是一般的高。想也是,那樣的絕壁他都能毫髮無損地越過,這等事情,當世恐怕沒有急人能做到吧?
這樣的午後閒暇時光倒是十分難得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
兩人正走著,天色忽地就變了,這天變起來比翻書還要快,前一刻的陽光在下一刻便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這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雲清染望著天上不知道何時聚集起來的烏雲喃喃道。
君墨辰皺了一下眉,兩人這會兒徒步走在城外的狂野上,四下裡不見有人家,得找個地方躲雨。
一把將雲清染橫抱起,點足而起,腳下生風。
雲清染眼前的景物飛快地移動著,切切實實地體驗了一把這絕世的輕功的。
那雙將她緊緊抱起的臂膀不似他平日裡看起來的那麼柔弱,至少這會兒他抱著她的時候是結結實實的,是十分有力的。
君墨辰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卻是趕不上雨來得快,一場涼涼的秋雨落下,將兩人打濕。飄落的枯葉被風吹起,隨同雨點一起打到兩人身上,將兩人的頭髮吹亂。
雨滴落在雲清染的身上,她擔憂地看了一眼那正抱著她飛著的君墨辰,怕他受了涼。
抬頭,從仰視的角度看君墨辰,看見他的下巴,不管從什麼角度看,他的臉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此時君墨辰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或者說是他一貫的表情,風輕雲淡,彷彿萬事萬物都與他無關,又彷彿萬事萬物都在他胸臆間了。
還好,淋了一小會兒雨之後,兩人便找到了躲雨的地方,附近的一個小山坡下,在一塊向外延伸的石壁下面,有一個淺淺的小山洞,可能是來往於此間的樵夫特地挖鑿出來方便他們往來時候躲雨乘涼歇腳用的。
君墨辰將雲清染放下,就見雲清染盯著他。
「我沒事,淋的時間不長,我可以護著自己。」君墨辰知道雲清染在擔心什麼,便先解釋道。
雲清染點了點頭,對於君墨辰的某些「習性」雲清染大抵能夠弄清楚了。
他內力高得嚇死人,一般人不是對手,即使是遇上嚴寒,他也可以憑借自己高深的內力抵抗一陣子。
但對於持久戰無能,一旦時間長了,寒氣入體,他就變得比嬰兒還要脆弱,那時候不用說一般人了,就是一個七歲小孩都能要了他的命。
剛才雖然淋了雨,但也只是一會兒的時間,所以君墨辰無礙,但如果雨一直這麼下,氣溫一直這麼涼下去,時間超過世子爺能抵禦的極限,君墨辰就不行了。
細看君墨辰,雲清染髮現,君墨辰的衣服是乾的!他沒有被淋濕?他怎麼做到的?
君墨辰伸手為雲清染拍去身上的那些枯葉,衣服濕了,那些被風吹起來的枯葉枯草就粘在了衣服上頭髮上。
君墨辰看到雲清染的胸口有紅色的一小塊印記,應該是某種花朵的花瓣,和樹葉一起吹過來的,便下意識地伸手去撥了撥,用力太輕了,沒能撥下來,君墨辰又加了一下力道。
雲清染趕緊後退一步,雙手環胸,瞪了君墨辰一眼。
君墨辰被雲清染瞪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後看到雲清染那抱著自己的胸的姿態,看到她若隱若現的胸形,頓時想明白了什麼。
雲清染穿著的衣衫是輕紗質地的,一淋雨,透明度就變得很高,剛才他試圖擦掉的,不是花瓣,而是……
「我去撿一些樹枝擋住洞口。」君墨辰掩飾了自己的尷尬,轉身走了出去,這一回雲清染看清楚了,那些落下的雨滴在距離君墨辰的身體一兩公分的地方被彈開了,彷彿有一個隱形的保護罩套在他的身上,防止雨滴沾到他的身體。
這男人的內力高深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能夠將雨滴彈開!雲清染為自己剛才擔憂他的破身體的行為感到深深地懊悔,這男人哪裡需要她的擔心了?
去附近尋了一些灌木來,將這個淺淺的小山洞的洞口給遮擋起來,不讓秋風灌入,也不讓雨滴飄入。
做完這些,君墨辰和雲清染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有默契地背對著彼此轉過身去,雲清染開始默默地脫掉自己的衣服。
雲清染一邊脫一邊心裡嘀咕著,兩人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孩子都有了,她這是在害羞個什麼勁啊?
君墨辰背對著雲清染偷偷地笑著,他倒是一點兒都不害羞,只是為了配合某個比較害羞的女人,他也只好轉身背對著她了,其實他好像轉回去多看幾眼的,自打宣佈世子妃有喜之後,他都沒能再看到她……甜美的一面了。
「愛妃,冷嗎?」君墨辰問,其實這問題是多餘的,衣服是脫了,身體還是濕濕的,怎麼可能不冷呢?要雲清染來說的話,這會兒是最冷的,身上的那一點水,正在吸熱蒸發,所謂液體氣化要吸熱,帶走人體表面的熱量,是趕緊最冷的時候。
「清染,要不來我的懷裡吧,挺暖和的。」君墨辰引誘雲清染主動投懷送抱。
若是平時君墨辰說自己的懷裡暖和,他一定會遭遇雲清染的白眼,他那都能叫暖嗎?
但是現在,很遺憾,雖然他體溫偏寒,卻比現在的雲清染要暖和那麼一點點。
雲清染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捂上眼睛。」雲清染命令道。
「嗯,我捂上了。」君墨辰用雙手捂上了雙眼。
雲清染轉過身,她身後的君墨辰這會兒坐在山洞的地上,背靠著石壁。
她光著身子,走了過去,坐到了君墨辰的身上,靠進了他的懷裡。
「不許睜開。」雲清染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嫉妒這男人強大的內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