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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輝不喜歡住院的人現在也覺得很自在。
劉輝舒服的躺在床上,因為傷口的緣故,稍微一動就感覺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左胸的位置,那個搶眼打穿了肺部,只要一動就是鑽心的疼。醫生建議他需要臥床休息,這一下劉輝的幸福生活就來了。
老劉兩口子在穆家做好各種好吃的,送到醫院,由穆雙親手一口口的餵給劉輝。每一下都是這麼溫柔,無論什麼東西吃在嘴裡都覺得香甜無比,哪怕現在右臂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他甚至都沒有想要伸一下的意思。除了穆雙的細心照顧,門口還有自己的五個兄弟輪流值守。紫色曼陀羅的事情,讓劉輝成了重點保護對象。看著荷槍實彈的人,醫院的人現在都已經不怎麼害怕了,甚至還會主動打招呼。
劉嬸提著一壺雞湯快步來到病房門口。今天站崗的是大牛,看著劉嬸嘿嘿一笑:「嬸子,來了,今天什麼好吃的?」最近大牛喜歡上了劉嬸的手藝,雖然說沒有飯店的那些菜精緻,卻勝在家常上。
知道大牛的飯量大,從手裡的籃子裡拿出一個大盆,裡面滿滿噹噹的麵條,幾乎要從盆裡流出來。知道大牛不會進去吃,他要看著門口,保護自己的兒子。劉嬸將諾大的一個盆子塞進大牛的手裡:「快吃吧,還熱乎著呢?」
大牛就好這一口,在他的家鄉吃米多過吃麵,麵食的好處還是劉嬸給大牛慣出來,自從吃了一次劉嬸做的麵條,大牛就愛上了這個吃的。不但頂飽,而且勁道。大牛結過劉嬸手裡的面盆,嘿嘿一笑,也不在多話就蹲在病房門口,大口的吃起來。很快醫院的過道裡全都麵條的味道,引得不少人食慾暴增。
進了病房。劉輝今天已經可以坐起來,雖然還不能活動,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這讓劉嬸很高興。穆雙就坐在床邊,兩人不知道說什麼,正在高興處,笑聲就在病房裡蕩漾。
看見劉嬸進來,穆雙連忙將手裡剝開一般的香蕉給劉輝餵了一口,連忙放下,去接劉嬸手裡的飯盒:「媽!你怎麼天天來,說了今天我回去拿。」
一聲媽叫的劉嬸腳底生風,雖然說劉嬸也有一個閨女,但是那閨女可沒穆雙漂亮,懂事,整天風風火火的不著家。現在他怎麼看都覺得穆雙這個兒媳婦都是上天賜給他們老劉家的寶貝,不但溫柔賢惠,還漂亮,孝順,這樣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難找。有這個兒媳婦墊底,在村裡走路都能把腰挺的直直的。
「就這麼電路,抬腳就過來。」劉嬸嘿嘿笑著,將雞湯和一些吃的放下:「有你在這,狗剩不是也高興?呵呵呵!」
「娘?!」劉輝不喜歡在這個時候,母親喊自己的小名,因為每當母親喊自己狗剩的時候,穆雙不由自主的就會笑。這個時候穆雙就在笑。
劉嬸呵呵一笑:「哎呀,不就是個名字嗎,好了好了,娘以後不叫了,叫你大號,行了吧?」一轉身,又開始嘀咕:「狗剩多好,賤名好養活,就因為叫狗剩,才福大命大。」
穆雙已經笑的花枝招展了,劉輝一臉通紅,不斷的喊娘。病房裡其他的戰友都一樣,一個個都笑的差點背過氣去。
劉嬸是個好客的人,這病房裡都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一個個都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現在受傷住院,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劉嬸便成了他們所有人的娘,每天來的時候都帶很多的吃的,各種拿手的好吃一遍遍的來。只要劉嬸一進門,自然很受所有人的歡迎。吃著劉嬸做的好吃的,大家都變的親切起來。
給劉輝倒了一點雞湯,穆雙攪動半天,用小勺子舀起一點,仔細的將雞湯吹涼,這才送到劉輝嘴邊。看見這一幕,劉嬸的一雙眼睛總是笑瞇瞇的。老年人最喜歡看兒女們幸福,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不僅都開始幻想,明年兩人再抱一個大胖孫子,那就完美了。
這邊的醫院裡其樂融融,阮偉武住在醫院裡卻是度日如年。身邊除了那幾個侍衛之外,一個人都沒有。這種大面積的燒傷聽說要植皮,可是就他們國家的醫療水平,這種高難度的手術根本無法完成。現如今的阮偉武,全身上下就好像蛻皮的蛇一樣,一塊一塊的爛,不僅如此還會發出陣陣的惡臭,誰都不願意靠近他。
沒有什麼特效藥,只能用一些普通的消炎藥進行控制,實在疼的受不了了便打上一針嗎啡之類的鎮痛藥,即便是這樣也不是每一都能有求必應。就拿今天晚上來說,阮偉武已經疼的發抖,但是醫院裡根本沒有什麼止疼的東西,只能靠阮偉武自己忍著。
被子是不能蓋了,身上連繃帶都不能有。從窗戶飛進來的各種蚊蟲最喜歡現在的阮偉武,別人覺得難聞的東西,它們認為是最好的。一個個圍著阮偉武嗡嗡的飛,任憑如何阻擋都無濟於事。即便是蚊帳之類的罩在阮偉武身上,依然有些蚊蟲會從縫隙裡鑽進來。
「嗯,嗯,嗯……」阮偉武盡量在忍受,可是實在是太疼了,他被迫發出一點聲音,盡量將聲音控制在最小,不讓任何人聽見。
一名侍衛顫顫悠悠的端著一個飯盒從外面進來,每走一步,飯盒裡面的東西便會灑出來一些,沿途都是他點點滴滴的湯湯水水。也沒有什麼好的,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搶了一點基本看不見米的稀飯,這還費了好大的勁,才從一大堆餓狼的嘴裡搶來的。
每天醫院裡的供應就那麼一點,好幾千人擠在這個小小的醫院裡,吃個飯都和打仗一樣。今天還不錯,搶了一些,夠吃一頓。當侍衛端給阮偉武的時候,阮偉武正疼的心慌,說了幾次不想吃。但是這是一個忠心的侍衛,覺得阮偉武已經好幾天沒吃了,希望阮偉武能吃一點。
三番兩次,阮偉武心裡煩的厲害,一揮胳膊將那一碗稀飯扔了出去,撒的到處都是,就連阮偉武的身上被糊了一層。那些汁水鑽進傷口,惹的阮偉武將牙齒
咬的嘎吱響,雙拳緊握,久久不再言語一聲。一隻眼睛冰冷的盯著那個侍衛。侍衛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是去撿起那只碗,還是留在阮偉武身邊。因為那只碗裡還剩下好多沒有撒的稀飯。
看著那衛士的眼神,阮偉武不好責怪,揮揮手示意那衛士可以下去了。那侍衛慌忙撿起地上的碗,一揚脖將剩下一碗底的稀飯連忙灌進嘴裡。
阮偉武歎口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閉上眼睛的還有劉輝,吃飽喝足,接受這美女的照顧。劉輝的傷還沒有好,不能長時間活動,以前三天三夜不睡照樣活蹦亂跳,現在稍微多坐一會,就全身難受,困意就不自覺的襲擊過來。抓著穆雙的手是他最幸福的時候,這樣睡覺也能睡的香甜一點。
看著熟睡中的劉輝,穆雙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想想前幾天的事情他就後怕,那可是自己的婚禮,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這是穆雙最大的幸福。自從母親過世之後,他就只有那一天最高興。樂極生悲之下,差一點自己就變成了寡婦。後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親搞出來的,有時候他很恨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自己是他的女兒,他就忍心這樣?
自從劉輝住院之後,穆萬年從來沒有來過。倒是康成群代表首長來看完過,並且特意對穆雙說了很多話。傳遞的信息穆雙也知道,就是讓他不要介意,都是軍人,很多事情不能按照心裡想的來。穆萬年這也是從大局出發,要想除掉潛伏在身邊的特務,恐怕只有這麼一個辦法最妥當也最快捷。
天色已經暗下來,窗戶外面的冷風吹進病房。穆雙輕輕推開劉輝的手,去將窗戶關上。回到窗前,將被角給劉輝掖被了掖。見劉輝睡的香甜,嘴角竟然微微上翹,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子在劉輝的額頭吻了一下。睡夢中的劉輝竟然笑了,這讓穆雙感覺大羞。
在劉輝的身上捶了一把:「你竟然騙我!」
劉輝嚎叫著醒來。嚇的穆雙連忙追問,整張臉都被嚇白了。大牛的大腦袋從門外伸進來,手裡的槍已經對準病房內:「咋了?出什麼事了?」
劉輝嘿嘿一笑:「沒事沒事!剛睡醒。」
等大牛出去,穆雙黑著一張臉:「你呀,嚇死我了。」
「誰讓你打我,呵呵!」劉輝滿臉笑容。
阮偉武看著蹲在地上不斷拍打蚊蟲的那名侍衛,臉上的怒容漸漸沒了。這侍衛不錯,是個忠心的人,弄來那些吃的,先想著自己已經難得了,再強求他懂自己的心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阮偉武長出一口氣:「阿俊,你說,叢林裡什麼最可怕?」
「當然是那些野獸了?這醫院裡好多人並不是被敵人打傷的,全是被野獸襲擊造成的。」阿俊連忙回答,手上拍打蚊蟲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止。
阮偉武陷入沉思,一邊想一邊露出淡淡的微笑。樣子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