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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4章 少年軍 文 / 四關

    當幾人找到牛二的時候,只剩下了半個.

    牛二的腦門上一個血窟窿很好的證明了昨天晚上為什麼只響了一槍。那個前來偷襲的敵人,看見牛二之後沒有客氣,一槍打中牛二的眉心,立刻就走了。已經驚動了要伏擊的人,就再也沒有繼續行動的必要,這是一個殺手需要謹記的信條。

    牛二是他們幾個人早上在一株大樹下找到的。死了之後,不知道被什麼動物叼去半個身子,還好腦袋還在,讓他們能見到這個小兄弟最後一面。牛二是替他們死的,這個狙擊手很厲害,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想必牛二隱藏的也很好,卻被一槍正中眉心,沒有多餘的動作,悄然而來全身而退,已經證明他是高手中的高手。

    看著牛二狼藉的身體,幾個人覺得對不起這個小兄弟。牛二是個好戰士,軍事素質過硬,而且性格還好,跟劉輝他們混熟了之後,學著武松的樣,一口一個哥的叫著,總是讓人覺得那麼親切。很多時候,劉輝都打定主意,要收下這個小兄弟,哪怕高建軍不答應,也要將牛二弄進自己的小隊。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副樣子。

    戰爭就是死人的遊戲,死個人不能算什麼大事。沒有一個人掉淚,他們正在仔細的搜尋牛二的身體,每一塊碎肉都不能放過。被動物叼走的這會恐怕已經進了它們的肚子,剩下的一定的找回來,盡量的讓牛二兄弟保持原來的樣子。

    梅松看過附近之後,說叼走牛二身體的是一頭老虎。大牛立刻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去宰了那畜生。至於那個擊斃牛二的傢伙,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牛二是個偵察兵,偵察兵是整個軍隊中最好的士兵,雖然還比不上他們利劍大隊的人,卻也算軍中的佼佼者。

    能在牛二不知道的情況下,一槍將牛二擊斃,這對手很棘手。沒有人懷疑,這裡是敵人的地盤。這幾天,看著敵人都不敢靠近自己,劉輝大意了。哪怕敵人再懦弱,其間肯定有幾個堅強的傢伙,只要是敵人就不會放過他們。

    子彈在牛而隱蔽的那顆大樹裡找到了,竟然還是一發ak47的彈頭。雖然說我軍和敵人用的武器,子彈都差不多,總歸還是有些差距。彈頭上被人用匕首劃開一個十字,這樣的子彈打出去有爆破的效果,只有敵人才會這麼幹,他們總是希望一擊必中,哪怕打中的不是要害,也會要了你的命。

    劉輝緊緊的將那顆已經炸開的帶頭攥在手裡,兩眼露出殺氣。全身上下如同野獸一樣,血腥味從每個毛孔裡散發出來。

    「老四,那個敵人的哨站在什麼地方?」

    此話一出,大家都明白劉輝想要幹什麼。血債只能用血來償,我的兄弟死了,那你們就得用幾倍十幾倍的性命來給他陪葬。這就是叢林法則,和野獸一樣的叢林法則。在戰場上本來就沒有人類,變成野獸也沒有什麼不好,說不定你還能活的長一點。

    梅松連忙回答:「就在東北方向五里,一共八個人,都是老弱病殘。」

    「老弱病殘也殺!殺了俺兄弟,他們也別想好過!」大牛憤憤然,已經點燃了怒火,似乎都能點燃這片叢林。

    埋葬了牛二,就在他犧牲的那顆樹下。挖了一個很深的坑,防止那些動物再來騷擾。沒有墓碑,沒有紅花,連祭奠的紙錢都沒有。劉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根木頭,將樹皮削掉,立在牛二的墳前,將牛二的鋼盔掛在上面。從頭之尾,沒有一個人哭,哪怕一嗓子一滴眼淚都沒有。

    戰爭不相信眼淚,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對著這樹下的孤墳,幾個人三鞠躬。然後轉身鑽進了叢林,他們的手上都端著槍,子彈已經上膛,明晃晃的刺刀在陽光下反射出青光,忽明忽暗之間,他們如同斑斕的老虎在叢林裡前進。沒有聲音,每個人的表情都讓人害怕。

    五里的距離,他們走了一下午。天快黑的時候終於到了目的地。不遠處的山樑上,一間小茅屋靜靜的矗立著,門口一個半大的孩子抱著槍走來走去。明明知道,就這樣的兵,不可能對牛二造成威脅,但是劉輝還是要宰了他們,只為能從殺人中平息自己的怒火。

    沒有人管山林裡升騰起來的霧氣,既然找到了目標那就行動便是。這一次的配合幾近完美,梅松和劉輝在前,分左右包抄,大牛、張志恆、武松從正面靠近那座茅屋。阿榜爬上高高的大樹,為所有人掩護。一切進行的相當順利,絲毫沒有被敵人察覺。

    「砰!」槍聲打破了叢林的寂靜。

    「噠噠噠……,轟!……」各種各樣的武器,咆哮著打向那間小屋,小茅屋就好像風語中柔弱的女子,任憑這些強壯的男人蹂躪。在子彈和手雷的作用下,首先坍塌的是茅屋的西南角,緊接著大火就起來了,將整間茅屋全部吞噬。

    竟然沒有反抗,劉輝不奇怪,這裡本來就沒有幾個人,還都是老弱病殘,面對如此強勁的進攻,他們根本不敢還擊。槍聲持續了五分鐘,整個茅屋幾乎葬身火海,劉輝幾人已經將茅屋團團包圍。看著眼前的火焰和腳下的屍體,沒人覺得興奮。心中似乎還多了些不忍。

    劉輝搖搖頭將那些情緒驅趕出自己的腦子,看著茅屋燃燒。門口原本站崗的那個孩子,已經被打成了篩子,全身上下不知道中了多少槍,胸口變成了一灘爛泥。他的年紀不大,之多十五歲,可是卻給人一種猙獰面孔。鮮血已經從他的身體上流走,整張臉變得慘白,更加嚇人。

    忽然,一個全身著火的東西從茅屋裡衝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吼大叫,完全不在意身邊還有六個荷槍實彈的人。火焰燒燬了他的衣服,嘴裡都開始往外冒火。武松想要一槍結果了他,也算讓他減少一些痛苦,卻被大牛一把摁住。「這些狗日的沒有一個好人,讓他活活燒死的好!」

    看著那個著火的人正在遠去,跑了幾步便跌倒在地,喊叫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至那團無聲

    聲無息的火焰。幾個人就這麼看著,鼻孔裡有種焦臭的味道,聞上去實在不怎麼舒服。

    茅屋的火焰被降下來的水氣幾乎就要撲滅了。幾個人沒有離開,他們好像在等人,散座在茅屋前的一小塊空地上,忙著自己的事情,都不說話。劉輝沒有走的原因是,他要看看這裡是不是就哪**個敵人,他們死的慘不慘,好去向自己的兄弟說一說。

    火焰終於全部熄滅,煙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梅松突然站起了起來,手裡的槍朝著前面的黑暗裡就開了火。一個聲音響起,是一聲慘叫,然後便是悉悉索索的聲音。其他幾個人沒有猶豫,端著槍就朝著那聲音出現的地方奔去。

    「還有兩個活的!」梅松說了一聲,他跑的最快,很快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劉輝沒有動,他相信自己的兄弟。果然,一刻鐘之後,一老一少便被押了回來。年老的那個腿上中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說他老,其實應該不大。按照一般情況來說,敵國的百姓生活水平不行,普遍蒼老,三十幾歲的人看上去就有五十多歲。

    老兵一手扶在少年的肩膀上,滿臉的祈求之意,嘴裡嘰裡呱啦的說著亂七八糟的話。倒是那少年瞪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劉輝,竟然沒有一絲害怕。

    武松扔下兩隻槍,將一顆子彈遞給劉輝,斜眼看了看那個敵軍少年。劉輝藉著火光,立刻看清了子彈頭上的十字。這發子彈的十字很特別,和其他敵**人畫的那種方方正正的十字不同,略微帶著點斜線的意思。張志恆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說這樣的十字可以將子彈的直徑擴展的極限,比起那種方正的十字要厲害的多。而牛二恰巧就死在這種斜行的十字下。

    劉輝看著那少年,那少年也看著他。兩雙眼睛就這樣瞪著,誰也不願意退讓。過了好久,劉輝問道:「我的那個兄弟是你殺的?」

    武松的翻譯剛出口。那個年老的敵軍士兵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嘴裡開始大聲說話。武松告訴劉輝,老頭子說牛二是他殺的,和那少年沒有任何關係。希望劉輝能放了少年。

    「砰!」不等年老的敵人把話說完,劉輝的槍就響了,也打中了老傢伙的眉心。做這一切的時候,一雙眼睛就看著那少年,從來沒有離開他。

    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劉輝長出一口氣:「安靜多了,說吧,是不是你!」

    「是!」沒想到那少年竟然還會說漢語。

    劉輝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你們的長官眼睛瞎了,讓你這樣的人來做炮灰。」

    少年道:「少年軍就是為了戰鬥而生,死在戰鬥中是我們少年軍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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