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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斷斷續續,卻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虎跳澗的山口出現了很多衣衫襤褸,或瘸或上的敗兵。他們很狼狽,一個個無精打采,有些甚至還在哭。這些人嚷嚷著要進虎跳澗基地休息,卻被山口的士兵擋在了外面。理由很簡單,沒有指揮官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
這裡是敵軍的秘密基地,規格果然夠高。區區一個山口守衛竟然都是少校,這麼說來,坐在裡面的指揮官至少在上校以上。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站在山口的大兵只是嚷嚷,卻沒人敢闖進去,甚至他們都離著哨卡幾十米遠。
劉輝包的和個粽子一樣,在武松的攙扶下遠遠的混在一群敗兵之中。昨天一夜的戰鬥,打的相當激烈,敵人一共派來二十隊增援的士兵,每一隊多則十幾個,少則五六個。算下來人數也在三四百人。劉輝他們兵分三路,不斷的進行阻擊。
人數多的,當然只有幾個人受傷,人數少的也有全軍覆沒的。如今滯留在山口的敵軍還有一二百。按照劉輝的設想,全殲那些敵軍不是他的目的,何況他們也沒有那樣的實力。他的構想裡面,就是要將這些人打殘,然後混在敗兵裡面進入虎跳澗。第一步算是實現了。
劉輝在武松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武松便大聲的用越語喊道:「讓我們進去,我們是來增援的,沒有我們你們守不住這裡,外面有對手好幾百人!」
這話,一則是說給防守虎跳澗的敵人聽的,其次也是說給留在外面的那些敗兵說的。昨天晚上的戰鬥,讓這些敗兵已經嚇壞了,他們沒有膽子在滯留澗外。就他們幾個人,不敢保證會不會被人家連鍋端了。虎跳澗裡面的人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外面真的有五六百人,就算他們死守也不一定守得住,增加這些援軍可能還好一點。
隨著武松的話,這群敗兵開始大聲嚷嚷,一個個躍躍欲試,準備衝進去。負責防守的敵人也轉身看著他們的長官。人心浮動,隊伍不好帶了。
看著越來越靠近的一群敗兵,那少校也開始後退。敗兵其實很可怕,他們已經到了絕望的邊沿,留在外面是死,衝進去或許還有一條活路,他們當然要往裡沖。何況他們也不覺得自己人會朝著他們開槍。
「讓我們進去!讓我們進去!」一大群人開始吼叫,他們似乎已經瘋狂了。
少校掏出自己的手槍,朝著天上放了兩槍,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是讓那些人安靜了一些。少校趁著這個檔口,大聲道:「好了,都別吵了,我這就去向指揮官報告,你們等著。」
少校走了,人群似乎安靜了下來。劉輝左右看看。裝扮成傷兵的幾個兄弟全都混在隊伍裡。前來增援的隊伍很雜,這是敵人的失誤。劉輝他們夾雜期間,沒有人覺得奇怪。
當劉輝的眼神和他的幾個兄弟接觸的時候,他們有了反應。大牛嘴裡不知道烏拉什麼,竟然摳圖白沫,倒在了地上。武松連忙喊道:「讓我們進去,在不救治,他們就死了。」{
看見這一幕有些傷重的敵人也開始哼哼。人群終於被激怒了,劉輝胳膊一揮,他的幾個兄弟立刻往前擁,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被擠的更靠前。敗兵們已經到了關卡下,防守虎跳澗的敵人沒有開槍。劉輝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跟著人群繼續往前。
脆弱的防守,在一群如狼的兵卒面前不堪一擊。或許他們本來就沒打算要盡力。敗兵們衝過關口鑽進了虎跳澗。
當那少校趕來的時候,敗兵們已經湧進了虎跳澗。少校的身後,跟著十幾個人。這些人都是校級以上的敵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上校。看見湧過來的敗兵,上校的連沉了下去,掏槍將衝在最前面的一個傢伙放到在地。人群終於安靜了下來。
地上的屍體,還在抖動,鮮血順著他的胸口往外流。敗兵們有些害怕,聚集在一堆,有的人瑟瑟發抖。上校怒道:「排好隊,一個個只有經過檢查,才能進入!」
守軍開始忙活起來。殺自己人他們沒有這膽子,推推搡搡還是可以的,何況他們現在有上官的命令。七手八腳的讓那些敗兵按照順序站好。敵人的順從行還是很好的,在那名上校一聲吆喝之下,都乖乖的開始排隊,哪怕是走不動的那些,也都被人抬著放在隊伍裡。
幾百人在河灘地開始排隊,雖然有兩列,還是感覺隊伍好長。劉輝幾人就夾雜在隊伍中間,沒想到這個上校如此難纏,已經湧進來的兵卒都要一一檢查。看來他們是真的擔心裡面的東西。
劉輝的眼睛再轉,腦子裡不斷的想著東西。這一招很狠,就算有人要混進去,也會被人家揪出來。負責檢查的士兵一開始只是看看那些敗兵的證件,誰知道那上校一鞭子抽下來,打的那士兵滿臉的血。然後就對著那士兵嚷嚷,聲音很大,就算在隊尾都聽得清清楚楚。
武松告訴劉輝,上校覺得那士兵檢查的不細緻,至少要問清楚這些人的性命和籍貫,甚至還要問問他們的長官叫什麼。這一樣以來,躲在敗兵之中的劉輝幾人都危險了。除了梅松會說越語之外,其他人一句都不會,這樣如何回答。但是他們沒有劉輝的命令,誰也沒有動,總覺得劉輝會想出辦法。
在仔細詢問了那些敗兵之後,一個個全都被放了進去。隊伍在前進,留在外面的人在減少,眼看著就要輪到劉輝,他還是一籌莫展。被阿榜和梅松攙扶著的大牛,使勁拉了拉劉輝的衣角。劉輝轉過臉,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瞪著他。他們不能說話,前後都是敵人。
劉輝前面的那個敵軍在盤問的時候,嘰裡呱啦的說了好大一堆。本指望學著模仿幾句,誰知道一句都沒有聽清。那個敵軍也被放了進去,現在該輪到劉輝了。
劉輝手裡
裡攥著從一具屍體上找到的證件,伸手交給檢查的士兵。那士兵抬頭看了看劉輝。劉輝的整張臉都被包裹了起來,外面的血水還在一滴滴的往下滴,看上去慘不忍睹。檢查的士兵皺了皺眉眉頭,嘰裡呱啦的說了幾句,劉輝一句都沒聽懂。
「哇哇哇……」劉輝不敢說話,嘴裡胡亂的哇哇,不斷的打著手勢,表示自己的舌頭沒了,說不了話。
檢查的士兵聽了半天,心裡應該在可憐這個受傷的兄弟,卻又不敢就這麼放進去。他的腦袋上還很疼,上校剛才那一鞭子太狠了,他可不想再來第二下。
檢查的那士兵,轉過臉看著上校。上校黑著臉,還在不斷的和那些進去的敗兵交談。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的心裡再清楚不過,如果有一點閃失,死都是最輕的懲罰。
當那個檢查的士兵將劉輝的情況報告給上校之後。上校那吃人的眼光,盯的那小子連忙後退兩步,雙手抱頭。上校沒有再打,兩步走到劉輝面前,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穿的是自己人的軍服,不過破破爛爛,胸前早已被鮮血染紅,雙手拄著槍,好像全身的力氣都在搶上。
劉輝又開始哇哇,樣子搞笑,給人的感覺是激動和急迫。上校從那名檢查的士兵手裡接過劉輝的證件,看了一眼,便將整張臉湊到了劉輝的面前。那雙眼睛太可怕了,一直能看到人的心裡去。就算是劉輝這樣的人,看見上校的眼睛之後,心裡都開始打鼓。
就在劉輝準備將上校一把扣住的時候,上校慢慢抬起了身子不知道給那名檢查的士兵說了句什麼。梅松在劉輝的後腰上捅了捅,劉輝立刻明白,這是放行的意思,便一瘸一拐的走進了虎跳澗。
梅松自然是輕鬆過關。大牛這個病號裝的很不錯,梅松和阿榜到底是邊境上的人,幾句越語還是聽的懂的,怪模怪樣的和那名檢查的士兵說了兩句,也給放了進去。
讓人沒想到的是,牛二竟然會說越語,而且說的不比武松差。他扶著張志恆,來到那名檢查的士兵面前,兩個人竟然有說有笑,幾句話下去,那敵軍士兵竟然連兩人的證件都沒看,便放了進去。
當所有人走進虎跳澗,劉輝長出一口氣。這一次真的是太危險了,要不是自己的幾個兄弟給力,面對這麼多的敵人很有可能全都交代在這裡。劉輝事後在想,如果他真的將那上校抓在手中,也不一定能進來。看那上校的意思,就算自己被抓也會命人開槍。因為這裡面的東西真的對他們太重要了。
折騰了好幾天,總算進了虎跳澗。接下來的行動就方便多了。劉輝伸了一個懶腰,靠在一堆乾草上覺得還是挺舒服的。武松和牛二拿著幾個飯糰子回來,每個人給了一個,竟然還是熱的,真是意想不到。這個上校其實還不錯,對這些敗兵沒有過分干涉,有傷的就扔在這堆乾草上等待他們自己死,其他沒傷的全都編入防守人員之中,虎跳澗的兵力瞬間增強一倍。上下似乎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