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軒望著水漣月那充滿諷刺的目光,突然,皺緊的眉頭鬆開,恢復如初的溫雅面容,淡淡一笑,「你不必拿話激我,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次,我都會幫你」。
話音剛落,轉身朝著門外吩咐道:「來人,將水姑娘的行李打點好,帶回行宮」。
「是」,只見門外走進來兩名婢女打扮的年輕女子,先是恭敬的朝著辰逸軒行禮,之後便走向屋內。
水漣月微微蹙眉,很是惱怒辰逸軒的自作主張,她可沒答應過要接受他的幫助。
「等等」。
辰逸軒沒容得水漣月說出來,出聲打斷:「你若還當我是朋友,便讓我這麼做吧,你放心,行宮那裡都是我派去保護你的精英暗衛,而且,行宮位置偏僻,不會有人過去打擾你,你依舊可以行動自如」。
話語中似乎帶著一抹懇求,水漣月張了張嘴,終究是嚥下想要說的話。
當然,她並非真的願意辰逸軒的安排,而是另有打算。
紅纓本想開口,卻見到小姐沒有開口,也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內,幫著那兩名婢女一切收拾行李。
行宮的位置的確很偏僻,離著南郡王的郡王府很遠,兩面環山,縱使數九寒天,那裡的氣溫依舊溫暖,是個極佳的風水寶地。
行宮內如同辰逸軒所說的一樣,除了暗處保護水漣月的精英暗衛之外,只有他指派過來照顧她的兩名婢女,丁香,玫庄。
水漣月與紅纓在行宮住了五日,辰逸軒日日都會過來看望她,但令水漣月奇怪的是,每次見到辰逸軒時,他的模樣都是喬裝過的。
「你說的那兩名女子我已派人暗中去查找,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你切安心吧」,辰逸軒邊抿著茶邊說道。
水漣月微微點點頭,她之所以同意辰逸軒來行宮,為的就是借助他的力量來尋找秋葉和冬雪,不然,以她單薄的力量,還真的是大海撈針呢。
「王爺,王爺,大事不妙了」,突然,行宮的管家闖進殿裡,驚慌失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王妃她王妃的馬車正朝著行宮這邊」。
沒等管家說完,辰逸軒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惶恐,就連手邊的茶杯也碰翻,茶水順著桌邊流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王妃水漣月微微蹙眉,猛然間想起耿少華,少狄大將軍的同胞妹妹,對了,耿少華如願嫁給了南郡王,可不正是他的王妃嗎?
看著辰逸軒惶恐的表情,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每次他來行宮都要喬裝打扮,只是,他堂堂南郡王,怎麼會如此懼內?
辰逸軒扶起打翻的茶杯,那指尖的輕微顫抖卻沒逃過水漣月銳利的鳳眸,他強掙扎著內心的不安,抿了抿嘴笑道:「月兒,你與紅纓等下扮作我的侍衛,跟在我身旁,萬萬不可露出馬腳」。
望著水漣月怪異的表情,他又趕忙解釋道:「這件事我稍後再與你解釋吧,總之,千萬不要讓耿少華看出破綻」。
就在水漣月與紅纓剛換好侍衛的盔甲,便聽到門外管家痛苦的慘叫,她瞥了眼辰逸軒,意外的在他的眼底看到一絲燃燒到極致的怒火,那怒火似乎要吞噬掉一切,正當水漣月想要探究,那怒火卻消失,再看辰逸軒,嘴角已經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朝著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大殿。
赤色的短鞭狠狠的抽打管家的身體,而短鞭的主人,正是南郡王妃,耿少華。
就連跟在辰逸軒身後的水漣月,看到外面那一幕,也是觸目驚心。
一抹鮮紅的身影,婀娜多姿,艷麗的妝容,比之先前,更加光艷逼人,甚至多了一抹華貴與妖嬈,可以稱得上是個尤物,然而,她此時卻一副猙獰的表情,破壞了這份尤物該有的姿色。
「哼,本王妃倒想要瞧一瞧,是你的嘴硬,還是本王妃的鞭子硬」。
「王妃饒命啊,啊啊王妃饒命啊痛死老奴啦」,管家年近半百,哪裡經得住耿少華狠力的鞭打,聲音越發的微弱,滿身的血痕,蜷縮在地上滾來滾去。
「華兒,住手」。
隨著辰逸軒的聲音響起,耿少華身形一僵,停下動作,頓時換上一抹嬌媚的笑容,與剛才的地獄魔女判若兩人,「夫君,原來你真的在這裡啊,都怪伏管家,竟然騙妾身說你不在」。
她一陣風般的跑到辰逸軒身旁,撒嬌的挽住他的胳膊,嬌嗔道。
辰逸軒望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伏管家,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殺意,轉間柔聲的訓斥耿少華,「便是如此,你也不該這般鞭打他,這等事以後著下人做便是,何必你親自動手呢,看看你,滿頭大汗」。
話音剛落,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溫柔的擦拭著耿少華的額頭。
水漣月與紅纓站在辰逸軒身後,當聽到他的話,險些身形不穩,露出破綻,這這是什麼話?怎麼會?辰逸軒到底在怕耿少華什麼?他到底在掩飾什麼?
為了不讓耿少華起疑心,水漣月與紅纓依舊筆直的站在辰逸軒身後,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幾日,妾身每每醒來,都不見夫君的人影,本想著夫君可能在處理郡事,哪知到了書房竟尋不到夫君,妾身也是擔心夫君,所以才不得已四處尋找,好不容易得知夫君在行宮,不料這老奴竟然騙妾身,妾身好歹是王爺的正牌王妃,豈容的低賤的老奴如此大不敬,欺騙妾身等同於欺騙王爺啊,這等賤奴若不教訓,日後不定惹出什麼亂子呢,於是,便動了手」。
說完,耿少華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辰逸軒的懷中,掃了眼躺在地上的伏管家,殷紅的嘴角勾出一抹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