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擁片刻,柳若楣安撫好大夫人,並讓自己貼身丫鬟含桃將大夫人攙扶到座位上,這才轉向水雲恆,眉眼寒色,甚是威嚴,一指水雲恆道:「妹夫,無論小妹做錯了什麼,你都不應當將她打成這幅摸樣,虧得今日我出門半路截下了瑤兒,這事若是傳到我爹耳朵裡,豈容你這般放肆」?
若是沒有這包藥沫,也許水雲恆還會心有愧意,但此時此刻,他哪裡還將柳若楣放在眼裡,冷哼一聲,不屑道:「哼,你還是先問問你的小妹都做了些什麼,也好心中有數,這事我還怕傳不到丞相耳中呢」。|
「你」,柳若楣好歹也是清雲侯嫡次子的正位夫人,雖說清雲侯嫡長子都還沒承襲侯位,但金熙王朝一向侯位承襲便不能為官,二子沒有承襲權利,便可入朝為官,將來若是走通好關係,僅次於丞相的官位也還是有的。
柳若楣平日一派高傲姿態,因得是家中嫡長女,父親又是丞相,婆家乃襲位清雲侯,便是在公婆跟前,都要被讓三分,哪裡由得水雲恆不屑相待?
「水雲恆,你不要欺人太甚」,柳若楣眼眉一橫,頓時露出幾分怒火,「我小妹縱然萬般不是,你卻讓人將她打成這副摸樣,於情於理,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今日,你還敢休妻?真當我柳家好欺負嗎」?
水雲恆冷冷笑了笑,沒理會柳若楣,反而看向一旁的大夫人,只是一個犀利的眼神,便讓大夫人尷尬的垂下頭,隨後又抬起來看向柳若楣,鼻子一酸,輕聲道:「姐姐,的確是我的不對,莫要再追究了」。
柳若楣愣了愣,轉過身詫異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是我對不起他,曾經的耳鬢廝磨,伉儷情深,終究抵不過其他女人的誘惑,眼看著他娶了一個又一個,還抬了夫人,我雖從不多說什麼,但心底卻很不高興,我一生只有瑤兒一女,而其他夫人卻懷了一個又一個,我怎能再忍」?
大夫人扶著桌角,慢慢的站起身,微微搖晃一下,才算站穩了,吸了吸鼻子,直視著水雲恆緩緩說道。
「你,你,還有你」,突然,大夫人指向二夫人三夫人與四夫人,冷冷喝道:「別以為是因禍得福,若我再狠半分心思,你們豈有今天」?
「煙兒,你.」。
「姐姐,讓我把話說完吧」,大夫人一語打斷了柳若楣,令她欲言又止。
「我生了瑤兒後,私自看過大夫,我這副身子,恐怕很難再有孕了,而你得知後,沒過幾日,竟然將孟秋荷迎進了府,之後她小產,三夫人與四夫人緊接著就被迎進了府裡,你就是這樣一個現實的人,現實到令人心寒,你雖給了我錦衣玉食的生活,卻也給了我無止盡的寂寥,你每日與我同床共枕,可十幾年了,卻從不碰我一下,只因為我沒有了孕育的東西嗎」?
沒有孕育的東西?水漣月微微一怔,冷漠的鳳眸裡閃過一絲詫異,那就是說沒有了子そ宮?
「哈哈哈」,大夫人狂笑一聲,看著二夫人與三夫人四夫人,眼睛裡的鄙夷盡顯:「他就是這樣一個現實的人,說什麼情真意切,都是假的,你們,不過都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大夫人平日裡的風光,私下竟是這般淒涼,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不同的表情,有同情有可憐有竊喜。
「所以,你就要報復我?在我身上下藥?讓我水家無後」?水雲恆抬起手指著大夫人,厲聲喝道。
「誰說你水家無後,我已經足夠心慈手軟了,即便你對我關懷備至,即便你對我噓寒問暖,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你噁心我的身子,哪怕我主動你都不屑一顧,我是女人,即便不能生育,也還是個女人,可你當我是什麼」?
大夫人越說越激動,以至於最後咆哮起來,她這樣,只會讓水雲恆更加厭惡,因為內心對她充滿了愧疚,所以,她在府裡如何鬧騰,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她雖沒有夫妻之實,但到底是自己的結髮妻子,他也問心無愧,對她從沒有冷淡半分,即便回來的再晚,也要去暮煙閣問候一聲。
卻怎麼也沒料到,換來的竟是這種歹毒的心腸與憎恨——
作者有話說——>